三千界 第133章

作者:打瞌睡的田园猫 标签: 穿越重生

  李平从来不质疑主人的要求,终于把卢子钰要的都做了出来,他还做了不少玻璃珠,“您看看这个可要得,用来做饰品应该是不错的。”

  卢子钰看着这些亮晶晶的珠子笑道,“也行吧,以后总有用处。”

  这些物件全都严严实实收起来,然后这个地方就拆了,半成品全都砸碎了掩埋掉,这里不留下一点痕迹。

  然后李平就回到卢家先做个做杂事的老仆。

  卢子钰开始寻找买家。

  她想要先出手一对花瓶,这是玻璃器物中最大的了,约四十厘米高,晶莹通透,器型也好看。

  她找了几个中人,拿了一只小玻璃杯出来,“有个大客户想要出手一套这种质地的琉璃花瓶,你们看看,找到了好买家,诸位的抽成不是问题,只这东西金贵,定是不便宜的,那客人虽然急等钱用,要是价格低了也不愿出手,说是宁愿拿着这个走门路去。”

  小玻璃杯在众人手里转了好几圈,有个中人道,“保证和这杯子一样?”

  卢子钰点头,“对,不会有一点差别,这个可以留下当个样品,可得要五百银子的押金,诸位自己思量。”

  几个中人头碰头商量了一下,然后凑钱留下了玻璃杯,分头去找买家。

  卢子钰深深吐了口气,成了!

  回到家,卢子钰对弟弟道,“准备搬家!”

  卢子琅问,“搬去哪里?”

  卢子钰露齿一笑,“江南!”

  富贵繁华地,便于她做生意。

  卢子琅问,“卖掉了?”

  卢子钰笑的得意,“快了!”

  姐弟俩相视而笑。

  卢子钰道,“以后出门我得换男装,用你的身份,便宜一些。”

  卢子琅无奈,“行。”

  别看卢子琅一直在读书,可他也一直觉得姐姐比他聪明千百倍,只姐姐是女子,无法科考,否则他绝赶超不过姐姐。

  先生只是照本宣科,姐姐却会让他自己思考书中那些道理是不是真的,对的,还是糊弄人的。

  卢子琅也曾试着和姐姐辩驳,最后发现都是自己落败,姐姐的行为思想往往让他惊叹。

  卢子琅不是那种迂腐书生,觉得女子只能憋在家中相夫教子,卢子钰就曾嘲笑似的对他道,“那不过是没本事的男人强加给女子的枷锁,这世道是男子的天下,他们怕女子如同上古那样掌握自主权,所以一力压下女子的思想,让女子成了男子的附庸,他们就不用担心子嗣血脉不纯。不过是既得利益者对另一方的剥削罢了。”

  “你那书上君臣父子,讲的其实都是那个道理,你看着听着可以,如果内心也是这么想,那也不过禄蠹一个!”

  卢子琅的脑子没有固化,他是被卢子钰影响着长大的,虽然知道姐姐的行为其实很惊世骇俗,他却不会一力阻止。

  就拿现在说,卢子钰就道,“现在我们没了祖母和母亲,那个爹也毫无消息,外头的人已经对我们虎视眈眈,按照那书上说的,我得贞静贤良,你还得读书备考,那么咱们家怎么过下去?逆来顺受,让人把咱们一口口吞了,还得担心别硌着他们的牙是不是?”

  卢子琅都听笑了。

  很快中人就找到了买家,卢子钰的消息还是闭塞了些,中人们的消息就灵通多了,今年本地知府任期将满,要回京另谋职位,现在朝廷腐败,走关系就少不得拿银钱礼物开道,知府也在寻摸拿的出手的礼了。

  这个玻璃杯就辗转到了知府手里,男人看玻璃杯看的是它的价值,就是能不能拿来送礼,值不值钱,知府夫人却爱不释手,“从未见如此通透的水晶杯子,太漂亮了!”

  知府知道这只是样品,卖家出手的是同品种花瓶,只要质地一样,这种花瓶拿来送礼绝对拿的出手。

  知府本人倒是想借着自己的官位压一下价格,可他是流官,中人们才不鸟他,他出的少,他们得的抽成也就不高,你都快走了,我们以后也不在你手下讨饭吃,你想低价购买,人卖家也不肯呢。

  于是牵线的中人为难道,“大人,不是小的不愿意,这东西要是在小的手里,送给大人又何妨,只那卖家是咬死了不放的,价格低了他就不卖,说是宁愿拿着自己去送礼,现在难就难一点,他宁愿受着……且孙麻子也在扑腾,上回听说沧州钱大人任期也快到了,他也在寻摸稀有物件呢。”

  知府心里就急了,那钱大人的任期比他还晚一年,他急个屁啊!

  知府咬牙,“三万!”

  中人道,“我这就去为大人奔走。”

  卢子钰和中人们说好了,“卖出三万,你们拿百分之二十抽成,三万基础上多一万,那一万就再加百分之十抽成,封顶一半!卖的越多,你们拿的越多!”

  卖出三万两他们拿六千两,卖出四万两,他们拿九千,卖出六万两,那就是对半分了。

  这么个肥油油的饼子挂着,几个中人都铆足了劲找买家,还会暗地里添柴抬价,最后还是本地知府最急用,出价到了十万!

  中人们光拿抽成就有四万多。

  卢子钰根本没出面,都由中人把这生意办妥了,她只收银子就是,还道,“那个玻璃杯就当添头了。”

  大家都很高兴。

  知府虽心疼银子,可那一对玻璃花瓶到手,他看着也觉得值,这样一来谋好地方也容易多了。

第117章 第四界三

  银子到手,卢子钰更觉畅快,她道,“等过了年我们就出发!”

  卢子钰知道陈家村的人都在偷窥自家,只她半点不露,家中就四个人,富富足足过了个年,然后就张罗卖房,联系镖局准备离开。

  对外就说搬去卢家族人新聚集起来的地方去,和同族在一起总比同外人在一起要好。

  钱多好办事,过了正月,镖局都找好了,陈家村的房舍因为便宜,也好出手,然后卢家就一走了之。

  卢子钰从未把卢子琅当不懂事的孩子看,她用男子身份在外行走,就需要卢子琅打掩护,所以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卢子琅得知姐姐把一对儿花瓶卖出天价,嘴巴张了老大,先是道,“你就不怕那些中人起坏心?”

  卢子钰白他一眼,“你以为我傻啊,我选的当然是口碑好的中人,而且,一开始我没想过能卖这么多,这全是他们自己抬价抬出来的。”她的心理价位才三万两,若是少一点也能接受。

  资本论里就说过,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有人会铤而走险。卢子钰不单单挑了口碑不错的中人,她还挑了不止一个人,而且她同那些中人说好了,若是这笔生意顺利,她会人人赠送一个玻璃杯,几个条件吊着,人家也不傻,自然不想只做一锤子买卖。

  偏巧那知府急用,于是才抬到了那个价位,要是平时,也不至于这么高。

  卢子琅还道,“那以后咱们家就不缺银子使了?”

  卢子钰道,“这才哪到哪,我的目标更大呢,不过也需要你的配合。”

  卢子琅道,“阿姐请说。”

  卢子钰眉毛一扬道,“科举!你最起码得给我考个举人回来,否则我就是赚再多钱也无用,守不住,也不敢多赚,我想做天下第一商,你就得给我把底气撑起来!”

  现如今权钱不分家,分了家就不成了,钱就会流散,卢子钰清醒的很。

  姐姐十分功利,但卢子琅也不会有意见,一口应下,“我们去江南,那里文风更盛,先生的学问想必也更好,我们的籍贯还在这里,考试我是回来考的,应无妨!”

  南北科举分榜,南方文人多,科举考试也更严格,北方文人相对少,学问也比不上南方,混在一起的话,北方文人就没了出头之日,所以是分榜的。

  卢家籍贯在此地,搬去江南,籍贯不变,卢子琅科考要回原籍,就像现代的高考移民,当然,在古代也没几个人有这种能力和财力。

  世家出身不屑于此,因为家里本就有传承和先生,小门小户想也别想,糊口都紧巴巴呢。

  要是读书读傻了的,怕是会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卢家姐弟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有了钱卢子钰是绝不肯亏待自家的,她请的镖局是专门护送他们去江南,所以一路上行走并没有耽搁时间,一个月不到就到了杭州。

  江南秀美的风景扑面而来,就是行人都看着婉约了几分。

  卢子钰手里那五万多两银子在小门小户家几辈子都赚不来,可在江南那些世家眼里,也不过一件心爱器物的价格罢了。

  卢子钰选择在杭州城落脚,反正家里连李平和他小孙子也才四人,就先在客栈住下,然后慢慢寻摸宅子。

  卢子钰对李平道,“以后你们称呼我大少爷,不要漏了我的身份。”

  女子身份行事到底不便。

  李平见少爷都不说什么,自然一口应下,狗子还小呢,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卢子钰对卢子琅道,“安顿下来就要给你寻摸先生,此地有世家族学和书院,你想去哪里?”

  族学就相当于自家开的私塾,红楼里贾家也有一个,只是没管理好,成了少爷们玩乐的地方。

  卢子琅道,“阿姐的意见呢?”

  卢子钰道,“我觉得书院比族学好,谁知道那些族学到底如何,而且一旦附了族学,就等于打上了那个家族的标签,总觉得不太好。当然,如果你想轻松些,附族学也行。”

  卢子琅道,“那就书院,我也不难烦和那些世家弟子打交道,太过……傲气了!”

  卢子钰道,“他们是觉着你不如他们才傲气的,等你有了功名就两样了,这里的书院要考试,你还得做下准备。”

  到底有钱好办事,一个月不到,卢子钰就买下了一套二进宅子,一家都搬了进去,现在要购置仆从了。

  卢子琅的书童是狗子,名字不雅,卢子琅改了名字叫书舟。

  李平暂居门房,卢家实在是什么人都没有。

  现在买人也方便了,和牙婆一说,人家带了人来让你挑选。

  卢子钰也绝,她提的条件是,“无有家人,单蹦一个的最好,要不就是一家子都要。”

  她不想将来阴沟里翻船,下人有了小心思让她摔跤。

  卢子钰一贯很能融入环境,不认同不代表自己无法融入,她更习惯自己创造自己想要的环境。

  牙婆带了不少人来,卢子钰用招聘的眼光挑了好几拨,留下了几个人。

  一个是母女俩,母亲姓尤,女儿叫大丫,女孩子看着也才十二三,因为生不出儿子,被婆家休了,娘家又回不得,眼看活不下去,无奈母女俩只能自卖自身。

  卢子钰一问,那当娘的会做饭烧菜,就留下了,当娘的当个灶上婆子,大丫先学着服侍。

  又留下了一个带着孙女的婆子,婆子姓白,孙女叫春花,因儿子媳妇没了,又没田地耕种,和那母女类似。

  婆子就打杂,她孙女还小,也跟着学服侍。又留下了一对兄弟,大的叫包壮,小的叫包勇,一个年纪十七八,一个也不过十四五,这对兄弟也是倒霉,母亲早没了,爹又是浪荡子,不管家中事,家里还有一个老娘呢,当爹的不管,两兄弟大了就干活奉养祖母。

  只那爹不做人,烂赌输了,赌场要他的胳膊和腿,他一急之下就说家里还有孩子可以卖,那赌场的人压着他回家,老娘被他当场气死,两个儿子就这么被他卖了还赌债。

  卢子钰皱着眉头问那两兄弟,“以后,你们的爹要是再找来,你们可愿意管?”

  哥哥就道,“我们已经和他没了任何情分。”

  卢子钰看向弟弟,“你呢?”

  弟弟道,“我就没认他是爹过!”

  兄弟俩苦啊,从小就学着干活,好容易大了,还想努力赚钱养祖母,再攒钱娶媳妇,转头就被当爹的卖了,偏如今的孝道压制下来,兄弟俩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哥哥跟着李平在门房,弟弟就先在卢子琅那里干活。

  如此一来,卢家基本就能运转了。

  卢子钰以男装示人,除了李平,其余人都认为这家主人是兄弟两个。

  卢子钰和卢子琅也不需要人从头服侍到脚,只要饭菜有人烧,衣服有人洗,杂事有人干,剩下的他们都能自己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