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界 第26章

作者:打瞌睡的田园猫 标签: 穿越重生

  蓝世子摇头,“要不要我去查一下秋家来历?”

  蓝侯爷想了想,“行!”

  这两人既然对秋水有了别的想头,那自然就会想要把人查清楚一些。

  秋水和秋林生的来历简单清白,一个多月后派去探查的人就回来了,只是蓝侯爷听闻秋水是秋林生捡回来养的也讶异了几分。

  蓝世子道,“那年端阳附近匪患较多,女孩子被遗弃也很平常。”

  蓝侯爷却道,“那襁褓呢?”

  襁褓好坏也能看出不少问题,普通人家破衣服包裹就行,富裕人家就会有绫罗绸缎当襁褓,看到襁褓也能推算出孩子亲生父母的家境。

  只是秋水转了两次手,第一次贴身的襁褓被人解下拿走了,秋林生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只裹着破衣裳,秋林生因此也认为是有人把女婴给遗弃的。

  查探的人道,“襁褓也很普通,一件破衣裳罢了,秋林生在端阳也是团头,那时候求了百家奶养活孩子,很多人都记得。”

  蓝侯爷也只能罢休。

  只是老夫人得知后一两分不愿已经变成三四分不愿了,“原本没了母亲教导的女孩子就不好结亲,这还是弃儿……让她为妾行不行?二房也可以。”

  当蓝家嫡长孙的正妻,秋家这地位实在太低了。

  蓝府几个主子几乎都知道蓝鸣凤的心思。

  老侯爷摇头,“不妥,人家未必愿意,鸣凤也不会答应。”

  老夫人心下不快,“鸣凤从小到大因着身子不好,才见过多少人呢,你且别管,我先安排一下。”

  老侯爷本也是封建士大夫,他顾虑的是秋水和蓝鸣凤都不愿才这么说,可男人收几个通房纳几个小妾是极正常的事,这个他也不会拦着,只对老妻道,“鸣凤身子还没好,你可别弄些妖精搞坏了他的身子。”

  老夫人道,“他也是我大孙子,我能不为他想着?你且放心吧。”

  于是没几日,临丰蓝家别院来了两个千娇百媚的姑娘,说是老夫人派来服侍公子的。

  洗笔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蓝鸣凤却从这上面察觉出长辈的意图,之前祖母并不阻止他和秋水来往,现在却给他两个漂亮丫头,意思很明显,他们见到他身子有了好转,不赞同秋水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华大夫也是秋水替他找来的,秋水还帮了蓝家大忙,做人怎么能如此,蓝鸣凤怒了。

  前头说过蓝鸣凤的脾气其实不怎么好,现在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冷笑了一声道,“服侍我?那好,我正要开个地,开春种东西呢,让她们两个去给我把土松一下去!”

  这么冷的天,乡下人地里都没活计了,蓝鸣凤让两个指如春葱的大姑娘去地里松土,简直令人发指。

  两姑娘干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受不了了,哭哭啼啼开始‘生病’,蓝鸣凤让洗笔把两人退回去,“就说服侍的不好,啥活都干不了,搁这儿当千金大小姐呢,这种丫头我受用不了!”

  洗笔高高兴兴把人送回去,老夫人和蓝母面面相觑,那两姑娘得冤死,“公子一面都没见着,管事就把我们打发了下地,让我们拔草松土……老夫人请看,手上泡都出来了……呜呜呜……”

  老夫人揉了揉额头,让人下去,蓝母还得替儿子说上两句话,老夫人摆手,“我知道鸣凤什么脾气,你也别替他描画了。”

  唉,都是冤家!

  蓝鸣凤还不止这样呢,他的身子不是好了不少么,也能外出溜达了,这附近达官贵人家的别院也不少,徐家别院的菊花和腊梅开的好,到了花开时节徐家会邀请了不少人过来赏花,蓝鸣凤以往不参加这种活动,这次却高调的去了。

  人人都知道蓝家大公子身体不适,这些活动从不参加,蓝鸣凤在京城公子圈子里属于隐形人,没想到这次蓝家大公子却来了,大家都很好奇蓝大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蓝鸣凤一露面就让在场的公子小姐们失神了,这么俊美的容貌,男人们看了嫉妒,姑娘们看了脸红心跳。

  外貌有时候确实是个很好用的利器,哪怕再多的人倡导心里美,美容行业也经久不衰,为的就是有无数的人在追求外表美。

  徐家大小姐仗着主人的身份亲自过来招待蓝鸣凤,耳朵还一直红着,蓝鸣凤看似随和,行动言语中却带着傲慢。

  只是在他容貌的衬托下,这份傲慢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赏花并不是只围着花朵看,也有不少节目和游戏,也是贵族当中交际相亲的一种方式。

  不知道多少姑娘都在私底下打听蓝鸣凤有没有娶亲。

  蓝鸣凤越招人女孩子们喜欢,男人这里就越讨厌他。

  等到了双方展示才艺的环节,多半是弹琴写字和绘画,徐家的赏花宴有个节目就是互相评论。

  女孩子假如画画,那画传一遍,看了画的公子们盖上菊花章,谁的诗画菊花章最多,谁就是头筹。

  公子们画了画写了字,也传阅一遍,女孩子在满意的字画上盖上梅花章,谁的字画得到的梅花章多,谁就是第一。

  哪怕是弹琴的人也能得到花印章,只要把所弹曲目传一遍,谁的曲目下花印章最多,就代表谁的技艺高超。

  这些字画都不署名,只个人心里清楚,非常的风雅有趣。

  人人都在写字作画,偏蓝鸣凤一动不动,胡家公子就故意问蓝鸣凤,“蓝公子有何技艺?或是一幅字,或是一张画,要不然赋诗也行,我替你写下来?”

  蓝鸣凤摇头,“我不擅长这些,等下品评就是。”

  胡公子咬牙暗恨,不过也没说什么,故作潇洒的写字去了。

  先是公子这边的作品传到小姐们那边,小姐们都在暗地里判断哪个是蓝公子的作品,等到听蓝鸣凤并无作品,小姐们惋惜不已。

  轮到小姐们的字画曲目流传过来,公子们怜香惜玉的感情很丰沛,几乎每个作品上都会有几个花印章。

  只是蓝鸣凤却一个印章都没刻下,他有些无聊的靠在圈椅上,拿着印章一上一下的抛着玩。

  旁边的胡公子拿着一副画作道,“蓝公子,你看这幅菊花图如何,笔触细腻,惟妙惟肖,是一副佳作吧?”

  蓝鸣凤瞄了一眼,“匠气十足。”

  胡公子心下暗喜,面上却颇不赞同,“蓝公子此言差矣,小姐们笔力或有不足,但这幅菊图也属上品了。”

  蓝鸣凤无谓道,“你喜欢你盖章好了。”

  接下去胡公子无论拿到什么字画曲目都会请蓝鸣凤参加品评,蓝鸣凤就开始大放厥词,‘稚嫩!’“乐师谈的更好听。”“这是初学者吧?”让其他公子都对他侧目不已。

  接着一副精美的刺绣作品出现了,双面绣着菊花和腊梅,非常应景,众人都交口称赞,只蓝鸣凤怀疑道,“这个是今儿一天绣出来的?”

  胡公子笑道,“这当然是前几天就开始预备的,蓝公子只说这个如何?”

  蓝鸣凤淡淡道,“绣的不错,只是不知道是出自哪个绣娘之手,拿来这里有些不合时宜。”

  旁边的公子们都惊呆了,便是知道这个绣品不是那些小姐们亲手绣出来,可你作为大家公子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啊!

  这多不礼貌。

  好在这绣品上没名字,否则蓝鸣凤这一点评,能让那个小姐羞死。

  即便是这样,蓝鸣凤的言论也传了出去,那些公子们一点都不想替蓝鸣凤遮掩。

  最后蓝鸣凤还要提早离席,众人体谅他身体不好,也不多加挽留,胡公子还邀请蓝鸣凤参加下一次的聚会。

  蓝鸣凤摇了摇手,“不了,多谢胡兄,只是这种聚会人和事都太过无聊,才艺……不……一般,下次我不来了。”

  哪怕你长的再好看,本身没学识,还傲慢无礼,那人们也不会喜欢你。

  蓝鸣凤的言论还把所有闺秀都惹怒了,临走前他高傲的模样看到的人不少,至于那句才艺不什么,略微一想就会想到不堪入目这四个字,这简直太无礼了!

  小姐们哪怕一开始对蓝鸣凤有多少好感,现在也败的一干二净,人长的美又怎么样,他不学无术还信口开河,仗着家世肆意侮辱别人,人品也太不堪了!

  姑娘们同仇敌忾,一致把蓝鸣凤归入到了绣花枕头那一类上。

  毕竟蓝鸣凤除了出身侯府之外其他别无建树,他连秀才都不是呢,宴席上也没拿出任何作品,反倒大言不惭把所有人都挑剔了一遍,太过分了!

  然后老夫人还在考虑如何让大孙子回心转意,怎么替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一转眼传来自家大孙子把一半京城闺秀都得罪的消息。

  老夫人,“……”。

  还真是十年生病无人识,一朝狂言满城知,只是名声不大好听。

  现在蓝老夫人就是想要替蓝鸣凤择一门好亲事,也不太顺利了,侯府大公子的身份是不错,可一个狂妄无知的小儿也不是大家心目中好女婿人选。

第29章 第一界二十九

  蓝鸣凤哪怕身体有好转,华老头也告诉他不能参加科举,贡院里足不出户生活几天几夜就是健康人都受不了,瘦弱一点的还会被抬出来,蓝鸣凤的身子根本撑不下来,华老头也只能让他脱离病骨支离的状态,不再日日药不离口,假以时日,蓝鸣凤坚持锻炼的话身子骨也能更结实一些。

  那么蓝鸣凤也就不必刻意维护好的名声形象,他又当不了官,所以他就用实际行动断掉家中长辈想要强加在他身上的念想。

  一个人生活的圈子是固定的,秋水就不知道蓝鸣凤在他自己的圈子里坏了名声,还是洗笔过来时嘀咕给她听,她才知道了。

  秋水觉得好笑,“想要破除这个谣言也简单,只要你家公子再参加一次宴会,然后展露一下自己的风姿和才华,再谦虚一些,那不就行了。”

  蓝鸣凤出身侯府,改变名声是一件极容易的事,话说秋水就没见过蓝鸣凤跋扈的模样,所以有些难以想象。

  洗笔也知道,只是自家公子根本不愿意,所以才头疼。

  老夫人气的差点派人去训斥蓝鸣凤,还是侯爷给拦住了,“鸣凤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要不是身体不好,这天早就被他捅破了!”

  老夫人气的捶桌,又毫无办法。

  李府,夏素白一直没放弃寻找女儿的下落,之前李家权势也没这么大,世道也乱,哪怕一直派人寻找也不得要领,特别是武安帝登基之前天灾人祸俱全,想要查探一个小婴儿的下落等于大海捞针,现在天下也日趋太平,李关山好歹是个爵爷了,放出去寻找女儿的人也多了起来。

  只是一直传回来的消息都是没有丝毫消息。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去搜寻的人带了一个老婆子回来,还有一双已经脏污不堪的鞋,那鞋面就是包裹秋水的一块襁褓。

  老婆子不是当初抱走秋水的人,她只是个知情者,见到夏素白膝盖一软就要跪下,被旁边的婆子给搀扶住了,然后挨挨擦擦坐在小凳子上,把当初自己所见说了出来,“我们当初也在躲避流民……根生媳妇见路边有个孩子,就凑过去看了一下,见孩子身下垫着的襁褓料子好,就把孩子抱了起来,那时候我们也在逃难,没敢多停留,就继续走。”

  “后来路过端阳,根生媳妇说自己家养不活这孩子,就放在了路边,那里人来人往多,就盼着有人把孩子抱去养活……那襁褓被她解下来带走了,后来流民散去,我们也回了村,根生媳妇的大儿子要娶亲,这襁褓被她当了包袱皮,别人不知道,我是一眼就认出了,再后来这襁褓又被改了孩子衣裳,最后当了鞋面……就是太太面前这双……”。

  夏素白的手在抖,“那为什么把你找来,那根生媳妇呢?”

  那婆子道,“根生媳妇去年死了。”

  去查的人也道,“这鞋确实是从赵根生家找到的,这个婆子知道的最清楚,所以就带了回来。”

  顿了一下又道,“端阳虽然是个小县,但是陛下登基前年大旱,死了很多人,也有不少人背井离乡……想要知道小姐的具体消息,还得慢慢查探。”

  夏素白挥手让那婆子下去,她看着那双鞋,眼泪就一滴滴下来了,半响道,“给我查,不管宝珠是活着,还是……我都得把她找回来!”

  来人领命而去。

  奶娘看到夏素白伤心,就劝道,“小姐吉人天相,夫人切莫失了信心,以前还没消息,现在已经有了消息,这就是好事啊。”

  夏素白泪珠滚滚道,“我不求别的,只愿宝珠还活着,不管她现在在哪里,她只要活着就行!”

  奶娘跟着叹息了一声,“老天爷有眼,保佑小姐平安康泰!”

  那婆子下去后自然有人招待她吃喝,她说了一部分却刻意没提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一伙躲流民的人谁也没奶给那个孩子吃,到后来这孩子眼看已经奄奄一息,于是根生媳妇就把这孩子扔在了路边。

  虽然没人看到这孩子咽气,不过他们都知道,这个孩子活不下去了。

  这婆子只是为了李家许下的钱才来的,她也知道,要是说孩子已经死了,就怕拿不到钱,于是她就没提这一茬。

  李关山回来后知道了这个消息,还见了那个婆子。

  不过夏素白可以被婆子糊弄。李关山这个实打实杀出来的将军却一眼就发现这婆子说话不老实。

  她貌似对李家的地位和环境充满敬畏,实际上她眼神闪躲,根生媳妇抱孩子的事和过后那块襁褓的事说的极为仔细,偏偏根生媳妇抛弃孩子的事她只是一句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