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漆荞
“瞒了我太长时间了吧!”严雪卿扔了一把扇子后, 还没气消,又抓起一只小羊朵莉的玩偶扔过来,“你不接着就等死吧!”
闻言, 本来打算照旧歪头躲过去的卫承乐, 硬生生耗了点异能, 把玩偶接住了。
他讪讪地将小羊递了回去:“还你。”
严雪卿皮笑肉不笑地冲他龇牙:“哈哈。”
“主要,那是你妈的亲表哥, 你的亲表舅……”他难得情商在线了一回, “那不是, 怕你伤心……”
回应他的是再度砸在脸上的玩偶:“是怕我大嘴巴说出去吧!”
——对不起, 说对了。
这事儿确实是他做得不厚道……不对啊, 这主意也不是他出的,这是林暮晃要求的啊!
“阿晃那是担心我, 你是啥?你是担心吗?”
卫承乐叫屈:“阿晃提的, 行;我执行了, 我不行——你要不要这么差别待遇啊!”
冯骁劝道:“好了,看在你还要求着小雪的份上,少说两句吧。再顶嘴,小心待会儿小雪把你挂直升机上游街示众……”
没说两句, 他又回去对着手机道:“哎哎, 对对,您好, 是穹海日报是吧?是这样的, 我这边日程已经排满了……哦?穹海说法请我去做直播?专题采访?好好好, 有时间有时间……”
刚挂了这个电话, 另一个电话又响了起来。
冯骁的嘴皮子是动得越来越快, 只恨不得自己能拥有八张嘴。
要说他们中最春风得意的人, 这会儿该数冯骁了。
一夜之间,他的名字响遍了大江南北。
因着有严雪卿的帮助,在严家的防护下,他不仅不用担心生命安全问题,还得到了一次深度和严夫人对话的机会,挖到了更多的猛料。
这让冯骁乐开了花。
不过,即便是忙得这么脚不沾地,他还抽空关心了一下:“小葵还没回来啊?”
监控被毁了大半,查也查不出什么。
幸好卫承乐说,她是给林暮晃带走了,不然这会儿冯骁恐怕也没有接受采访的心情了。
“但他突然把人带走干嘛啊?”严雪卿百思不得其解,“那时候不都没有危险了吗?”
卫承乐:……
一通可疑的沉默后,他生硬道:“谁知道。”
“你知道的吧!”
他眼神直直地看着地面,郑重地反驳:“我不知道。”
“呸,你当我没眼睛是吧?”
又是一长段的沉默后,严雪卿先开了口:“那个时候,你真就没怀疑过我?”
——这句话到底是说了出来。
卫承乐道:“怀疑过啊。”
没等她再说什么,他又道:“但我也有眼睛啊。”
——她是什么样的人,他难道不知道吗?
“哦。”
她顿了顿,到底是笑了起来。
卫承乐不太习惯这种有些莫名其妙的温情场合,他心想,自己可能真的对别人展示的“友好”过敏——尽管此时此刻,他并不觉得讨厌。
因此,他转移话题道:“他俩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这可都三天了。
思及此,他说了半截头的话,突然异常明显地停顿下来。
……喂,别是连小潘都治不好了吧?
那可真乐子大了啊!
*
潘千葵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在洞窟里见不到阳光,能判断时间的工具被他干脆利落地抹除了——似乎,除了在他怀中感受他的存在以外,她没有任何其他需要去惦记的东西。
很漫长,但又极其短暂。
她好像什么也没做,时间就匆匆地漏了个干净——从她濡湿的黑发间,从贴着地面颤抖不已的指缝下,以及……他的那一声声甜蜜黏腻的“千葵”里。
他好像叫不腻一样,把她的名字翻着花样地念。
倘若她不说话,他叫得一次比一次可怜,直到她先撑不住,不得不回应道:“我在呀……”
然后,就是她无穷无尽的后悔时间。
回应了就是原谅了,原谅了就是可以,可以就是还能再加大力度。
——这是潘千葵在第三次上当后,终于悟出来的“林暮晃的思路”。
她不要原谅了!
不想再看他,她背过身去。但即便是如此,按着她背部的手烫得惊人,令人完全无法忽视。
刻印在肌肤上的感官刺激格外清晰,疼痛与快慰交织着轮番侵蚀她的意识。
那些花招、那些花样,他怎么会……那么下流!
当了那么久的男女朋友,她自以为够了解他了,也清楚他性格里有一点过激的成分。
本着包容的心态,对他有些过火的行为,她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但现在的事……这过激成分都不是“一点”了,是完全超出她能想象的范围了!
“其实我想这么做好久了。”
她哽住,没憋住眼边渗出的生理泪水,质问道:“你、每天,到底在……想什么啊!”
“在想,要怎么让你开心。”
难得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蝴蝶骨上,但很快,他的呼吸声又重了起来。
潘千葵:……?
[懵][震惊][惊恐]
他刚才不是已经……了吗?
怎么……这才多少时间,又……!
“千葵,再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假惺惺地问着“好不好”,但根本就没有给她拒绝的选项啊?
妖化状态的林暮晃,完全就不讲道理——!
黑条的数值居高不下,先前降到过61的光景,仿佛是她幻想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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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打算把她焊死在身上?
能不能让她喘口气……
“千葵,看看我嘛。”
她不要看了!
被他轻柔却坚决地翻过来,她紧闭着眼睛,唇上却是传来了浓浓的血腥气。
她霍然睁开眼,果然,林暮晃又一次将血灌了过来。
见她不肯喝,他贴过来,一阵令人耳热的水声搅动后,她身上的破损再次慢慢地愈合起来。
“壳”能保持当下的完整,离不开他血液的喂养,即便她不想承认,但身体却表现出了本能的依赖。
然而,“壳”的破损速度越来越快了,即便是毫无动作,有时也会莫名出现血口。
这导致林暮晃喂给她的血量,一次比一次更多。
她仿佛是被精心豢养的吸血鬼,必须时时刻刻吸食他的血液才能勉强存活,而他则心甘情愿地充当她的血包。
这种关系……也太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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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睁睁看到少年的巩膜颜色加深了一层,越来越接近橙黄色。
妖化还在持续,以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速度发展。
再这样下去,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彻底崩溃?
她绝望道:“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他毫不犹豫道:“那就一起死好了。”
也许早在这之前,在发现没人能治疗少女的病、甚至连她有没有病都诊断不出来的时候,他就在这个世界崩溃前,先一步无人察觉地悄悄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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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了亲少女的脸颊,狂热的爱意和极端的冷漠竟然能如此和谐地共生:“没有你的世界,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不想看到你变成这样……”
“但是我想。”
宛如沼泽底缠住生者的水草,贪婪地只想将她拖拽下来,好让她一起陷进这肮脏的淤泥里。
见少女不赞同地摇头,他狡猾地将责任推了过去:“如果你不想我变成这样,那一开始不要让我见到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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