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葭
王大娘及时制止了他:“别看了,你吃不了。”
壮壮不服气,怎么了?他可是中班的小朋友了!这个叫火锅的东西,他怎么就吃不了?
关键时刻,王大娘赶紧把小胖子拽到鲤鱼焙面的面前:“来来,吃鱼。你不是说奶奶今天做的鱼不好吃吗?你看姐姐做的这个鱼,多漂亮!”
时染做的鱼是鲤鱼焙面,橙红色的炸鱼上,盖着如雪一般的炸好的细丝面,看上去像是给炸鱼盖了一层被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上面的细丝面是什么装饰品。
王大娘先是尝了一口鱼肉,正值鲤鱼最肥的时节,这个时候的鲤鱼肉格外滑嫩,沾着糖醋汁吃,味道酸酸甜甜,外酥里嫩。
壮壮光是看就口水直流,把自己的小碗挥舞的格外起劲:“我要吃我要吃!”
王大娘:“好好好,给你盛,你自己要小心鱼刺。”
正当这时候,王大娘听见脚下传来一阵急切的叫声,砦泠完全抛弃了自己的高冷范,使劲蹭着王大娘的裤腿。
王大娘:“哎呦,你也要吃啊。行,我给你也来点。”
砦泠几乎是毫无形象的就跑去厨房叼了一只碗回来,没办法,今天吃的是火锅,时染怎么也不可能让他上桌的。猫毛飘在火锅里,那还能吃吗?
王大娘给砦泠分了一大块鱼肉,砦泠当即就把脑袋埋进去,吃得十分起劲。
王大娘自己也吃了几口鱼肉,然后夹起盖在鱼身上的龙须面,送进嘴里,几乎是瞬间,王大娘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龙须面的蓬松酥脆,本身的微微咸味,搭配上酸甜的酱汁居然意外的契合!
王大娘顿时把鱼肉忘到了九霄云外,只盯着吃上面的龙须面。
火锅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可以吃一会儿歇一会儿,等到时染那头过了火锅的瘾,这边的鲤鱼焙面就只剩下一小半了。
壮壮小朋友吃的肚皮滚圆,还不甘心的在往嘴里塞小酥肉。
时染赶忙叫停,拿了拆螃蟹的用具,开始招呼人吃螃蟹。
王大娘虽然是B市人,但家里这些年条件不错,螃蟹也吃得多,自己给自己开了一个,刚打开就说道:“今年的螃蟹不算肥啊。”
时染一边灵活的拆螃蟹,一边接道:“没到时候呢,这个时候才八月中,再等一个月才到螃蟹肥的时候。”
虽然螃蟹不算肥,但时染蒸螃蟹蒸的好,搭配上姜醋汁,王大娘吃的还是蛮开心的。
时染招呼着有些局促的小梅和贾爷爷吃螃蟹,吃完螃蟹,再一人发一个月饼。
王大娘是最早一批在时染这里订月饼的人,但再次吃到,还是觉得十分惊艳。
“小染啊,你说你的手是怎么长的呢,怎么就能什么都会做呢?”
多少大酒店后厨还分个红案白案,时染小小年纪居然各项都能来两手,实在是让人惊叹。
等到把所有人都给喂得撑到走不动,时染就把桌子上的火锅和菜都撤下去。
顺便感叹一下战力惊人,连带小孩也才五个人,不光是把鲤鱼焙面和螃蟹全都吃完了,按照七人份做的火锅也没剩多少。
时染给每个人都上了一杯菊花茶,各自缓一缓再回家。
王大娘环顾四周,内院本身就只修了西厢房,另外两边还显得有些破败。但这破败跟刚开始的时候却不太一样,看上去并不让人觉得害怕。
王大娘:“小染,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两间也给修修?”
这段时日下来,王大娘是明显知道时染的手艺好的,不然也不能在短短时间内就把欠的装修费一下子还清。
时染心里也一直存着这件事呢,闻言答道:“等到国庆吧,国庆期间就可以开始修了。”
这阵子卖月饼的钱很是可观,时染用料扎实,又没有花太多钱在包装上,所以赚头也不少。
算下来修个正房和东厢是肯定够用了。
时染兴致勃勃跟王大娘规划:“前面的小餐馆不改,后面的正房厢房这块,我准备改建一下做宴会厅。”
之前陆发就吐槽过,说她这里什么都好,就是不好带客人来。
摊子小是一回事,关键是不够私密,小餐馆里说个话,周围几桌都能听见。
而且时染之前做宴会都是带着家当往人家家里去,这也不方便。要是内院能整修出来,到时候就可以在里面隔出来十几个小的宴会厅,不算大的宴会就都能承接了。
王大娘也觉得不错,但是转而又问起一个关键:“那你住哪里啊?”
把西厢房让出来,她就没地方住了啊。
时染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往正房后面一指:“那不是还有后罩房吗?”
“我看了下,后罩房足足有十来间呢,到时候也修出来。”
正房和东厢的房梁都是好好的,修起来也不费时间,但是后罩房破败的有点狠,想来也是一个长期的活计。
时染就打算先修出来一两间先住着,剩下就慢慢修。
王大娘看她有主意,心里也放下了。
这么一个小丫头,虽然手艺好,但是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院子里,也不提家里人,想来总是有点可怜。也不知道过节的时候有没有人还念着她。
*****
同是中秋节,离着B市千里之遥的一座城市,还真的有人提起了时染。
时染的大伯母郭梅把菜端上桌,没好气的招呼男人吃饭。
“吃饭了!别在那儿磨磨唧唧的!”
郭梅恶声恶气的喊了男人一嗓子,又扭身转到卧室门口叫儿子:“小杰,出来吃饭了!”
时向东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有点不乐意:“好歹是过节,多少做点像样的。”
穿着拖鞋睡眼惺忪的儿子时杰一看桌子上的菜就倒足了胃口:“我不吃了。”
要光是男人说一嘴,郭梅根本就不带搭理的,爱吃不吃。她今天在牌桌上输了不少,哪有哪个心思去伺候家里这个。
但是儿子说了就不一样了,郭梅飞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起身:“我再做个回锅肉好了。”
桌子上摆着干巴巴的两个菜,一个是中午剩下的猪肉片,加上土豆炒了炒,卖相黑乎乎的,让人倒胃口。另一个就是随便糊弄的炒青菜,家里剩下的几样素菜全都丢进去。
确实有点寒酸了。
郭梅去厨房忙活了,时向东和时杰都斜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着看着,时向东突然问道:“小染打电话回来了吗?”
他本就是随口一问,熟料郭梅今天输钱的怨气正存着呢,正好趁着这个话题发出来。
郭梅举着锅勺站在厨房门口,气势汹汹像是一挺机关枪:“你还好意思问?你的好侄女儿,自从去了B市,除了刚开始的头三个月还晓得打个电话。后来这几个月跟死了一样,连个信都没有!”
“你说说,我怎么说也管了她这么些年的吃喝吧,她倒好,一跑远就跟扎翅了一样,叫都叫不住。”
“要么说女生外向,保管是在外头跟人谈上了,连个打电话的功夫都没有。”
“还有,之前说好的去了之后每个月工资往回寄,你瞅瞅这都多长时间了,别说寄工资,我连她工资多少都不知道。”
“老天爷啊,怎么叫我摊上你们家,大的大的不争气,小的还是个白眼狼。”
……
郭梅絮絮叨叨的骂了半晌,直到闻到锅里的糊味儿才惊叫一声。
时向东被老婆指着骂,骂完了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反而是抓到了重点:“你说小染这半年都没打电话回来,那她公司那边说好的签约费呢?不是说好半年再给一次吗?”
说起来这个,郭梅就更气,“duang”的一声把烧焦的回锅肉往桌子上一撂,脸上全是讥诮:“还说呢,上个月我打电话过去问,那电话现在都是空号了。”
时向东:“空号?”
郭梅对着这个不争气的男人向来没个好脸:“就是空号,我打完就给你说了,合着你就没往心里去?”
时向东眉头皱起来:“那小染总不能一直在外面吧?她那个公司该不是有什么问题。”
郭梅本来就想得多,电话打不通她就想到过很多种可能,最大的猜测就是时染当初签约那个公司是个什么底子不干净的公司。
这会儿听见时向东说要把时染找回来,郭梅白眼一翻:“行啊,你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连个电话都没有,还真以为自己能找到?再说了,就算找到了,你还打算怎么弄?合约可是一下子签了十年,你有胆子就去把你侄女儿带回来。”
郭梅虽然抱怨时染没有寄钱回来,但是她也没有很执着的要把时染找回来,毕竟又不是亲生女儿。真要是外头出了什么事,又不关她这个大伯母的干系。
时向东眉头还没放松:“那就不找了?”
郭梅:“你去找啊!自己订票自己去!”
时向东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不说话了。
不过他不说话,郭梅说。
郭梅心里虽然害怕时染那头有什么危险,但是要她完全放弃时染这个侄女儿,她还有点舍不得。
那家公司承诺的十万块签约费还没给完呢!
再说了,时染长得好看,在老家随随便便介绍个对象都能拿到不低的彩礼。
郭梅想了又想,还是说道:“等过了十一吧,再联系不上,咱们就去B市找她。”
当初签约时候不光是有电话,那不是还有公司地址?
到时候去看看就是了。
郭梅心烦意乱,看到儿子时杰戴着耳机两耳不闻的打游戏,心里更是烦躁。
“别玩了!赶紧吃饭,吃完了吃月饼。”
时杰伸个懒腰,拿筷子在菜里扒拉了几下:“没胃口,不想吃。”
“那你拿个月饼吃。”
时杰格外嫌弃:“不吃,月饼有个什么吃头,又硬又难吃。”
郭梅从家里的月饼里扒了一会儿,找出来里面唯一一个云腿的递给儿子:“你吃这个,这个是肉的。”
时杰接过月饼,状似随意的提起:“妈,再给我打两千块钱呗。”
郭梅心里如同滴血,但还是好声好气的问道:“要钱干什么?前两天不是刚给你两千吗?”
时杰理直气壮道:“我谈了个女朋友啊,开销肯定要大一些。”
郭梅有心骂几句,又怕儿子听了不高兴,只能嘟嘟囔囔:“谈恋爱就得花你的钱?这不就是拜金女吗?”
时杰不耐烦道:“都是这样的,你给不给吧。”
对待儿子,郭梅总是宽容的,连声说道:“给给给。”
时杰看母亲脸色不好,拿了钱就又哄了两句:“我那个女朋友家庭条件好着呢,妈,你别糊涂,我好好谈个两年,把人栓的牢牢的。”
郭梅连声应好,等到儿子拎着耳机回了自己屋。郭梅脸上的笑容就垮下来。
话说的好听,可是家里的开销着实不小。
本来以为儿子上大学之后会好一点,谁知道竟然越花越多,还不如上中学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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