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书猫猫
比起这些,他的进步,却是如日登天。不过数十年的时间,他便从区区筑基期,一路进阶到了金丹中期,风头一时无两。
但是,也就在此时,血祭再一次发作。
这一次的症状,跟之前那么多次并无区别,但是却持续了整整月余的时间,差一点就要被人发现,他躲在洞府里面,垂垂老矣的样子。
胆战心惊地渡过了这段时间后,那天早上他醒过来,发现神识里面的灼烧和经脉中的逆流都已经停止,像是血祭的后遗症已经完全结束,但是,在看到自己枯瘦如同树皮一样的双手时,原时泽呼吸一滞,心里瞬间“咯噔”一声,涌现出极度的危机感。
憋着气,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原时泽站到了水镜之前,一眼看过去,差点窒息,不管不顾地就跟那人嘶吼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水镜之中,他满脸褶皱,老年斑纵横,五官都无力地往下垂落着,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子。
而且,修为的流失也格外厉害,一夜之间,他从金丹中期,回到了筑基初期。而他现在的状态,就是筑基初期的生命大限。
那位先祖仍只是轻描淡写道:“这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好处,又没死,你咆哮什么?”
原时泽却是真的怕了,也不再相信他遮遮掩掩的话语。这次的恢复期格外漫长,修为也降得格外厉害。
硬生生闭关十几年,才又再次修回来。过后,他便开始去查探有关血祭的信息,最终,在家族藏书里面,翻到了相关记载。
——血祭之术,最初是原氏一位先人,为了留住道侣的魂识,从傀儡术中衍生而来。但这套功法,尚未来得及完善,这位先人便逝去了,是以,留下巨大的缺陷。每三年发作一次,是为了给那死去之人的魂识续命。
但每到百年之期,便是大道清算之日,须得更多的修为和生机,才能遮掩魂识死气,制造仍是活着的假象,躲过雷劫,继续生存下去。每一次所需灵气和生机,都会更加强过上一次。
原时泽估算了一下,等到下个百年,自己再天赋异禀,也只能进阶元婴期,仍是远远不及这个先祖的修为,也就是说,他会死。
原时泽不得不寻找解除血契的法子,最终,他找寻到了神遗之地——在先祖的记忆中。
这时候,沉寂许久的先祖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中,轻声笑起来,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意外:“挺能干的,竟然找到了神之所在。”
原时泽内心激动不已,神?!若是真的有神的存在,那他还担心什么?!
没等他问清楚,先祖又道:“时机已到,既然你能走到这一步,便代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继续我们未竟的事业吧。”
他说,我们?
原时泽还在恍惚之时,先祖的魂识,便冲进了他的识海之中,在灼烧般的痛楚过后,他看到了这份魂识的全部记忆。
——那也是属于原时泽的,却不是现在的原时泽,而是,另一个原时泽,算是,上一世的自己。
在元婴后期之前,两个人的经历,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差别。
直到元婴后期,他历经无数劫难,几乎将龙腾大陆所有能进入的高阶秘境,全都走了一遍,一刻不敢停歇,就怕汲汲营营,好不容易走到现在,陨落在最后一步。
理所当然地,原时泽飞升大乘期了。
新的世界,便是神遗之地,龙腾大陆所有飞升大乘期的半仙,都是在神遗之地,然而,彼此之间接触并不多,大家分散在不同的宫殿内,守护着一个庞大的阵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且毫无意义。
虽然被尊称为神使,但那只是因为,神遗之地的主人,神司,便是这世界的神。而他,则是神的仆人。
原时泽见到他的时候,神司刚刚诞生不久,还是个单纯稚嫩的少年,他们这些神使,于神司而言,更像是教导他的长辈。
在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中,原时泽见识到了神司的强大和完美。
那个人,仿佛是应天地而生的极致,根骨、天赋、功法,都完美无缺,应和着他的每一道气息,修为更是一日千里,他出生尚且不足百年,整个神遗之地的长老,便无一人能够对抗。
神司的出现,让原时泽心中的骄傲,全部被打破,支离破碎,甚至连他长久以来的信仰,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他不能接受,自己明明飞升了,明明屹立于千万人之上,却只是换了个地方,成为了底层?而且,永无出头之日?!那他为何要飞升?
不甘与屈辱之下,原时泽开始筹谋着取代神。
结果,自然是失败的。
他甚至都未开始计划,便被其他的长老们察觉到了,连一句辩白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年轻的神司轻描淡写地说道:“封印于天柱之内,保存他的一分魂识,也好让他亲眼看看,神遗之地存在的意义。”
在被封印的那些岁月中,他偷窥到了神遗之地的诸多秘密——当然,也可能是神遗之地的人,包括神司,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从未怀疑他能够离开神遗之地,所以这些秘密,也从不设防。其中就包括,神司成年之前,要进入龙腾大陆历练。
而那时,神司的修为将被压制到至多只有元婴后期,他的记忆和神格,也会一并停留在神遗之地外,极北之境的某一处,等待他历练归来。
再后来,神遗之地发生了一次毁天灭地的战斗,支撑着整个神遗之地的几十道光柱,皆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缝,他便从裂缝中,挣扎着逃了出来。
醒来后,他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氏祖宅内,而彼时,“原时泽”不过是个刚刚筑基的年轻修士。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他心中狂喜,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他的重生与之前看到的那些小说完全不同,但毫无疑问,等到这一分魂识融入到年轻的自己识海中去时,他便可以再次开始自己的弑神计划了!
为了避免被神司或是神遗之地的人察觉,原时泽在数个秘境做下标记,又主动封印了上一世在神遗之地的记忆,开始一步一步,实行他的成神大计。
……
至此,记忆全部回笼。
原时泽猛地呕出一口血,五脏六腑都在灼烧着,他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所谓的“神”,在没有了神格和记忆的情况下,要如何对抗他这个,知晓神所有秘密和弱点的人。
痛快地笑过一场,原时泽再次收敛心神,集中注意力,修复身体内的各处伤势,以及,补充化体死亡所丢失的灵力和修为。
等他伤势彻底好转,弑神计划,便也正式开始了,这些时日,就当是,他赠予给神司和言欢,最后的宽恕。
宴尘筠正在学习煮汤,以便做个合格的好父亲,冷不丁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言欢不在,只有东皇凌的五弟子,一个十分擅长品味各种美食,并且曾被邀请为食修的座上宾,帮助鉴定食谱的少年人,在帮忙改善配方。
“没事吧?还是有人在骂你?”
宴尘筠:“……大概。”
“这也难怪,你看看你,长得这么好看,修为高又不盛气凌人,还有美貌的道侣和可爱的孩子,云尊对你也不错,这不就妥妥的人生赢家?旁些过得不顺的人,肯定要羡慕嫉妒的。”
宴尘筠无言以对,又端了一碗新熬好的肉汤给他:“这个怎么样?”
“还行,不过味道稍咸了,也不够清新,你家崽崽应该不爱吃,小家伙儿挺挑嘴的。”
宴尘筠默然。
作者有话说:
宝:我不挑食,我只是喜欢好吃的。
神司:???
第45章
◎言欢就是无处不在的人间烟火◎
等宴尘筠终于将汤的味道调的清新美味的时候,言欢也回来了。
“宝宝还醒着吗?让他来尝尝,合不合口味?”
言欢将蛋蛋崽递给了他,又把刚刚得知的消息一一告知与他,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欢欢担心九阶灵植?”宴尘筠长睫微颤,利落地将肉汤降温至不冷不热,又滴进去一滴灵髓,放上两片灵植叶子点缀,一碗既好看又好喝的灵肉汤就成了,然后这才将要求颇多的小崽崽放进碗里,抬起眼来看向言欢,“如果是这个的话,完全不必担忧,应该是在我的储物袋里,回头找找拿给你,我也用不到,就不知道塞哪里去了。”
言欢倒吸一口凉气:“……”
虽说早就知道这东西必然属于他,但见到宴尘筠如此轻描淡写的模样儿,还是受到了震撼,她果然又穷又没见识。
宴尘筠被她的小眼神儿看的十分不自在,试探着问道:“你不喜欢这个?那,流沙铁?”
言欢:“……”
她的表情有这么渴望灵植灵矿吗?
不过圣香菡萏不在原时泽手里,那就让人放心不少。
“我暂时没有什么需要的,先放在你那里吧。”言欢坦言道,又说起来刚刚那个不太寻常的无主秘境,“会不会是原时泽搞得鬼?”
宴尘筠点头:“确实有这样的秘宝,可以探寻最近新形成的秘境,然后将其入口用新的阵法藏匿,只有自己人才知晓阵法的开启方式,自然也就可以随时让它显现或者隐藏。”
言欢恍然大悟:“就跟门派秘境一样!”
“是。”
看着她生动的眉目,宴尘筠也忍不住笑起来,“你若是有兴趣,咱们便去看看,事先寻几个擅长阵法的道友,到了那里,就将他们的隐匿阵法解除。”
“我问问师尊,要不要去。”
宴尘筠也道:“那我去找一趟镇上,准备一些东西。”
主要是,得去联络一下,东皇凌走到哪里了,要是方便的话,替他去取样东西。附近人多口杂,又有不少五大宗门的长老在此处,使用这种特定的联络符,会被察觉到,所以,得去炼器师那边的大阵里面。
云尊听闻言欢的打断,立刻就否决了:“正要跟你们说,我打算去西佛界那边,行知也要去,我们约定好在那处秘境汇合了。你跟女婿继续先往北走,去寻你父母的踪迹。”然后又拿出来一个玉简,“这些时日我认真回想了一番,你父亲出门之前,你恰巧大病一场,许久不见好,身体也虚弱不少。所以他们便不得不出门。说是要去寻找一味灵植,为你治病。但我想,必然不是圣香菡萏,你父亲是个稳重的人,从不去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圣香菡萏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且不说九阶灵植难以找寻,就算知晓它生长于何处,也不一定能到手,据说周边还有七阶妖兽,那可是相当于大乘期修士的妖兽。
想要得到九阶灵植,不仅需要极强的实力,还需要极好的运势,女儿命在旦夕,为人父母,会去撞这种大运?
言欢拿着玉简走了出来,心情仍是有些不太平静。
她对于父母,一无所知,脑子里也没有残存的记忆,他们离开的时候,她实在是太小了,还是个幼孩,什么都记不得。
起初听说他们消息的时候,言欢内心毫无波动,就像是在听陌生人的故事一样,但越是靠近极北之地,她的心情,就越发变得激烈起来。忍不住在脑海中,幻想他们的相貌、性情,以及幼时被爱着的模样儿。
言欢叹了口气,收拾好心情,回了洞府,等待宴尘筠回来。
红红从卧室跳了出来,抓着她的衣摆,跳到了她的膝盖上,唧唧叫唤了两声。
言欢立刻回过神,蛋蛋崽在卧室睡着了,宴尘筠便没有带他出去,连忙进去里间,看到汤碗里吃饱喝足、睡得正香的蛋蛋,忍不住笑起来。
真可爱!
言欢戳了戳蛋蛋崽,将他捧了出来,放到旁边特意做出来的软垫上,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也免得整颗蛋都是肉味儿,引人嘴馋。
宴尘筠还没有回来,言欢无事可做,便布下阵法,继续入定修行。
此时,东皇凌刚刚踏上西煌边界。这里常年烈日,风沙极大,时不时就会有飓风袭来,而荒漠的范围远远超过绿洲,在这种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连阵法都难以设置,阵眼更是随时可能坍塌,故,寻常修士不会轻易踏进此地。
哪怕是元婴期,也很难对抗天灾。
东皇凌没有动用修为和灵力防御烈日,不过半日时间,脸颊就变得皲裂。
他是三日前感受到了原时泽在此地的气息,通过那一缕气息,他也基本断定,原时泽伤势已经恢复了八成左右,所以,他在暗地里结交的那些散修和门徒,再次出现了。
一进入西佛地界,东皇凌就陆陆续续听闻不少消息,尤其是无主秘境一事,这小家子气的做派,确实像极了原时泽。
但是东皇凌并未过多参与这件事,很快循着气息再次找了过去。他的任务,就是找寻原时泽的踪迹,哪怕杀不了他,也得重伤。
——东皇凌心中有所感应,知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他身为神使,恢复了全部的修为,足以对抗原时泽身上残留的天眷,也未必就能杀死他。
最重要的是,他得想办法搞清楚,天眷究竟从何而来。
迈过滚滚黄沙,看到远处一座古墓,看阵法的布置和方位,应当时日久远,再看排布,心中约莫明白了一些什么,东皇凌再次抬脚,迫不及待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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