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柔桡轻曼
后厨里面顿时热火朝天起来。
总之人多, 忙活起来还是很快的。
一个多时辰后,朝食就准备好了,许记也把酒楼的大门打开,开始营业。
昨儿在许记的食客毕竟还是少许,今儿寻过来的也是少数,但他们也都跟往常一样,到了吃朝食的点就准备过去许记,突然想到昨天许记说要搬去东来居,赶忙去了东来居,就发现东来居的招牌换成了‘许记食府’,旁边也还挂着个小招牌,是原先东来居的。
食客们站在门口站了会儿,瞧见那四个大大的‘许记食府’四个大字,也有点不太一样的感受,他们也是许记慢慢壮大的见证人。
东来居的朝食原本也都是比较普通的几样。
暮氏的特色菜比较多一些,所以东来居原本朝食的单子就没保留,朝食都是许记的吃食。
所以原本许记的朝食,也都添了几样,加了羊肉胡辣汤,吃胡辣汤自然要配油饼,自然还炸了油饼,这个季节,吃一碗暖暖配上油饼,也很是舒服。
除了羊肉胡辣汤,还有豆皮,米酒,豆花。
这些也都是正常朝食的标配。
许沁玉也没打算一次加太多,因为现在酒楼比较大,之前的朝食花样就有些少,所以先加了这几样,等以后还会慢慢调整,以后还可以把早餐吃的粉面类型也完善一下。
辣糊汤一煮就是一大锅,香味闻起来也霸道。
这些食客得得知上了新鲜朝食,自然都是点的新鲜朝食,再配上之前自己吃惯的其他朝食。
食客们本来还有点担心,就算两家合并,会不会味道不一样。
等点的朝食端上来,闻着熟悉的香味,再入口一尝,味道一点都没变,这才把心放下来,开始安心的吃起朝食来。
新出的几样朝食也特别受食客们喜欢。
而且吃得更加舒心,因为地方宽敞。
以前许记虽然干净亮堂,可实在有点拥挤,现在就舒服不少。
还有那些不知许记已经搬了地儿的食客们,自然还跟往常一样,过去许记用朝食。
结果到了地方之后,发现许记关着大门,门上挂着一张告示,说许记搬了地址,跟东来居合并。
周围的商户们也都好心提醒,“许记搬啦,跟东街那边的东来居合并了,大家伙都过去那边吃了,我也刚去吃过,味道还是一样美味,地方更加宽敞了,你们都赶紧过去吧。”
因着贴着告示,加上周围商户们提醒,这些食客们也得知许记搬到东来居去了,自然也都过去那边用朝食。
还有东来居原本的一些食客们,其实他们也喜欢许记的吃食,只是后来觉得许记要排队,又不乐意排队,还特别拥挤,所以才回东来居吃的,现在许记搬过来,朝食还这么多花样,自然也很愿意。
总之第一日准备的朝食,不出两个时辰,就已经全部卖完。
也让东来居的的大厨帮厨们佩服不已。
平日过来吃东来居朝食的食客并不多,所以朝食上座率很低。
今儿上座率竟差不多满的,连着三楼四楼的雅间都坐了人。
晚上的暮食也都差不多。而且基本都是点的许记的招牌菜,就连东来居原本的食客大部分也都点的许记的菜单。
暮食时也把准备的食材都给用光了。
之前东来居准备的食材,很多时候都用不完,还会留到第二天,只要味道没变,第二天也会继续当做食材用掉。
许沁玉得知后,告诉这些大厨还有帮厨,还有冬席,“席哥儿,你负责酒楼的采买,应该也清楚食材新鲜的重要性,往后酒楼里头除了一些可以放置的食材,像是腊肉腊肠,或者腌制的一些臭鲑鱼等等这些,像是大部分家禽的肉还有新鲜的蔬菜,如果用不完,就当天晚上让酒楼的伙计们分分,带回去给家人里吃,特别是河鲜类型。”
许沁玉对食材的要求反而是最严格的。
除了天特别冷的时候,一些肉类放上一天还没事儿。
但是河鲜之类,即便是大冬天,鲜活的河鲜跟死掉超过一天的河鲜,做出来的味道口感那就开始有区别了。
不过有些肉菜,则的确需要把肉腌制下,放上两日做,味道才凸显出来。
另外还有一些蔬菜,像是白菜萝卜这些,都是可以存储。
那种新鲜的小青菜,第二天就蔫了,这种肯定第二天不能继续使用了。
所以即便是食材不新鲜,也是需要分辨。
冬席点点头,“我省得了。”
暮氏后,许沁玉又简单说了两句,大家这才散了。
如此过了三四日,许记原先的客人基本都已经知道许记搬了地方,回归许记的客人也基本达到了百分九十多之上,剩余一些,则是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没过去吃。
而许记搬到东来居,跟东来居合并的消息也几乎传遍了镇子。
石老八跟姚氏也是三日后才知道许记搬去了东来居,两人都有点懵,石老八喃喃道:“她,她怎么说搬就搬了?”
姚氏也慌了神,“老爷,都说不该去说入商股的事儿,也不该跟人家提涨租的事情,你偏偏不信,现在可好,人家都没等到铺子到期,直接搬走了,现在可怎么办呀?要不我去同许小娘子道个歉,本身就是我们的错,也的确该说声对不住的。”
石老八恼羞成怒吼道:“道什么歉,我们又没错,不租就不租,我说她怎么有底气说不租了,原来早就做好打算,跟东来居商量好要合并,一直瞒着我们,等她搬走了我们才知晓,这小娘子真真是好有心计,这东来居的东家是不是傻的,怎么就愿意跟许记合并?甚至把招牌都给改了,这百年老字号的招牌说不要就不要了。”
可姚氏根本没心思听他唠叨这些。
她知道现在事已成定局,本身也是她们的错,该去好好道个歉,然后就算了。
至于她这商铺,即便许小娘子不愿意租了,她就重新挂个出租的告示。
现在这商铺因为之前是租给许小娘子,许小娘子让这铺子旺了三年,往后应该也是比较好租出去。
姚氏叹口气,跟石老八说,“老爷,快别说了,改明儿我同你一起去跟许小娘子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揭过,等明年开春,租子到期,我们重新把告示贴上再把商铺对外出租,人家许小娘子还把商铺重新修葺过,搬走的时候也是洒扫的干干净净,肯定很好租出去的。”
石老八心里头却还是怒火中烧,“凭甚要等到开了春,现在就去贴告示,现在就把铺子租出去,而且我还要去质问她,这不是过河拆桥,咱们铺子给她租了三年,现在她生意好了,赚了大钱,就搬走,对咱不管不顾的。”
姚氏也有些烦了,“老爷,你闭嘴吧,要不是你整日惦记着涨租,我也不会想着出二千两银子入人家的商股,许小娘子就不会想着搬走,也不会闹到这般田地,何况什么叫过河拆桥,我们是做买卖的,人家付了租金,人家营生好客人多,不是咱们铺子旺她,是人家手艺好,做的吃食美味,所以客人多,不是我们的铺子旺她,是她把我们的铺子带旺了,之后这铺子对外出租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来弄。”
她也觉得有点后悔,为什么要一味的迁就老爷,要不是他,她跟许小娘子都不会闹成这样。
何况现在住的宅子,还有铺子,全都是她的产业,本身就跟老爷没甚关系。
石老八见软弱好说话的妻子突然这般跟他说话,恶狠狠推了姚氏一把,“你清楚什么,要不是我帮着你,就你这性子,早被人不知坑了多少回,这许小娘子就坑了你,你还帮着她说话。”
说完,一甩袖离开了。
姚氏被他推的往后退了两步,后腰撞在后面的桌角上,疼的她脸色都变了,眼睁睁看着石老八离开。
而石老八没去别处,直接过去了东来居的许记,这会儿正好还是吃朝食的时候,石老头进到酒楼,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许沁玉了?给老子出来!”
他这一嗓子,把正在酒楼用朝食的食客们给吓了一跳。
不少食客忍不住皱眉。
袁氏也立刻过来道:“石老八,你干什么?你还想找麻烦是不是?”
石老八冷笑一声,“我今儿来就是要找你们许记那位厨娘的麻烦,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我家铺子租给她三年,她说不住就不租,签的契书也只对她有好处,我说怎得前些日子她那么横,还说不租我们的铺子了,原来是攀上东来居的高枝儿,还连夜搬走,这不是过河拆桥?各位贵客给我评评理,这种人的品行,她做的吃食,你们也敢吃?谁知她是不是为了味道的美味,往里头添加了什么东西,不然你们说说看,她怎么一个十八.九的厨娘,做的吃食比掌勺几十年的大厨都还要好吃?”
这话一出,不仅食客们变了脸色,就连袁氏也变了脸。
她怒道:“你胡说什么,咱们东家为何搬走,你心里最清楚不过,还有咱们东家做的吃食就是好吃,源宝镇的食客们都吃了三年,早知道咱们东家就是厨艺好,我们也是天天都在食肆里用饭食,你再乱说话,小心我们报官抓你。”
“瞧瞧,这不是恼羞成怒了!”
石老八立刻嚷嚷道。
这也让来吃朝食的食客们有点怀疑起来,好像许小娘子做的吃食的确比人家掌勺几十年的大厨做出来的还要美味……
酒楼其他活计立刻跑到后厨去跟许沁玉通禀了声。
许沁玉这会儿还在调馅儿,一听石老八来闹事,她脸色就冷了下去,把手中的活儿交给汪大厨来做,过去前面的堂厅里,见石老八正洋洋得意说道:“各位贵客你们自己想想看,这小厨娘做的吃食为什么这么美味?是不是觉得这辈子从来没吃过如此的美味,你们真的觉得正常吗?肯定是里头添了什么让人吃了上瘾的玩意,你们可小心点。”
许沁玉脸色冷若冰霜,她低声对旁边跟出来的许风小声说,“风哥儿,你先去衙门报官。”
许风看了石老八一眼,说道:“师父,那你小心点。”
说完又吩咐身后的许调,“调哥儿,护着点师父,看着石老八,我先去报官。”
许调点点头,许风才抬脚朝着酒楼外走去,路过石老八时冷着脸看了他一眼。
等许风出去报官,许调跟着许沁玉走到堂厅里。
许沁玉看着石老八冷笑道:“石老八,你也不用因为我不同意你涨租搬走就恼羞成怒,跑来污蔑我,我在源宝镇开了三年食肆,做的吃食到底是因为味道好,还是添加了什么东西,我的贵客们自能分辨清楚,我连大部分的食材隔夜了就会不用,光是在食材上头都用了心思,有多少脾胃虚弱还有挑食的孩子是我帮着调理好的,还有些体重过重的贵客,我也帮着调理让他们瘦到正常体重。”
自打她帮着县令的千金杨枝枝把体重控制下来,杨枝枝现在体重差不多就是一百斤出头,现在也几乎都保持在这个体重。
杨枝枝瘦下来好,又陆陆续续好几个有些过胖的食客找上她,让她帮忙调整饮食。
许沁玉也帮他们安排了朝食暮食,全都瘦了下来,有些现在都还吃着,正在减重。
听她这么一说,食客们也都惊觉,的确如此,好几个经常在许记用朝食暮食的孩子,一开始瘦巴巴没几两肉,现在都长得白白嫩嫩的,还有杨县令的千金,之前有些胖,人家现在身形好看着呢。
而他们也吃了三年,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反而身体倍儿棒。
真要是添加了什么东西,他们吃了三年不早出问题了。
有食客忍不住说,“就是,我们吃了三年许小娘子做的吃食,现在身体不也好得很。”
“可不是,我还特意让许小娘子帮我把饮食做的清淡些,我这都瘦了三十多斤,这一瘦下来,我走路都不喘气,整个人都舒服不少。”
食客们陆陆续续帮着许沁玉说话。
也有人忍不住问,“许小娘子,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他不是小娘子你原先租的商铺那边的东家吗?为什么要这样污蔑你?难不成你真是占了他家铺子什么大便宜?”
石老八立刻接话道:“各位贵客你们不清楚,本身我那铺子就是比市价便宜些租给她的,结果她可好,说搬走就搬走,一点招呼都不打,哪有这样做人的?”
许沁玉本来也没打算把自己跟之前姚娘子那铺子的事儿给宣扬开,既然不租了,也就好聚好散。
而且她对姚娘子没什么意见,想着自己都要搬走了,就不对外说石老八做下的事情,免得也让姚娘子的铺子受到牵连,以后都不好往外租。
可是知石老八竟然还敢跑到这边来闹事,甚至污蔑她在吃食里头添加了东西。
她自然忍不下去,开口说,“事情到底如何,石老八你自己心里头也清楚,本来我是看在姚娘子的面子上,不想把事情闹开,免得以后影响了姚娘子这铺子,可你还要追到酒楼这边撒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把事情简单的跟周围的食客们解释了下,“是前些日子石老八找到我,想要给我二百两银子入我饶州城那边饭庄的商股,我那饭庄前期光是建盖宅子饭庄都要几万两银子,我自然不可能同意,他就同我说要涨租,涨到二十两银子一个月,西街那头那种商铺,一年基本也就是五十两银子的租金,他如此狮子大开口,我想着正好食肆也有些小了,贵客们平日吃饭食都有些拥挤,就想着要不趁着这机会找个大商铺重新修葺搬过去,正好冬夫人听闻后,想与我合作,就两家并一家,把许记直接搬来东来居。”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有人忍不住替许沁玉出头。
“石老八,你这也太不过分了些,二百两银子就想入人家的饭庄,怎么敢提出来的?”
“还有你那铺子,最多也就是五两银子一个月,还跟人许小娘子要二十两银子一个月,人家肯定要搬走。”
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谴责起石老八。
石老八见状,立刻支支吾吾说,“我可没说过这些话,也没想要涨租到二十两银子一个月,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就是去问问你,说许记生意好,能不能把明年的租子按照市价给我,你就恼羞成怒说不租了。”
许沁玉见状,都有点气笑了。
“你这是不想承认了吧?”
闻氏也过来说,“那天我也在场,你跟我家玉娘说,想出二百两银子占我家玉娘饭庄的商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