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瓶猫
樊宝珠觉得不对劲, 扭头看温如月, “你认识他?”
温如月摇摇头。
聂灵嫣轻哼了一声,“我认得, 这人是个无耻下流的大□□, 仗着自己的身份,祸害过不少女子。”
先前在宫宴便能肆无忌惮对一个歌姬下手, 谁知道背后还干了多少脏事。
林子昏暗, 月光透过树梢打下一片影子, 正好笼在这四个姑娘身上。
于信仁先前只看到温如月, 旁边人一说话, 他才注意到这还有个大美人, 细细一瞧,两眼放光。
这一趟真是赚大了。
他是从晸京城出来的。
于丞相眼看南苍即将打到家门口,两相对比, 觉着霜州城应当是比晸京要安全一些, 于是找人给他做了个假身份, 让他也到霜州城避难。
于信仁与崔小宛有过节,但丞相估摸着崔小宛事忙,不会亲自守在城门口,便想着让他混在流民中,偷摸进去。
起初他觉得没必要,混在流民中,肯定是跟着一起喝白粥吃馒头,还要在崔小宛的眼皮子底下活动,胆战心惊的,还不如在自个家里待着,南苍也不一定打得进来。
可他还是抵不过于丞相一番强硬安排。
现在看来,好事是在这等着呢。
于信仁没将聂灵嫣的话放在心里,“这大半夜,你们几个小女子在这做什么?哦……看不太清,这还有个半老徐娘。”
“你个王八羔子说什么呢?”
樊宝珠风风火火返回车上,把杀猪刀摸了出来,再下去时,见于信仁身后又多了两人。
四人。
对面有四人,她们也有四人。
对面都长得人高马大,她们这只有樊宝珠稍微壮实一点。
于信仁带了一个车夫,两个小厮。
其中一个小厮认出温如月,凑近于信仁耳边劝道:“公子,先前有传闻说这温大小姐是被崔将军的人掳走了,现在却好好站在这,依小的看,她们就是同伙。”
“我们此行是要去霜州城避难,就别得罪她了吧?”
“你倒是提醒我了。”
于信仁伸手摸了摸下巴,这个动作在他身上特别猥琐。
“她能认出我,会不会回去就到崔晚那告发我?”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到时我们霜州进不去,又遇上两边交战,轻易就死外边了。”
他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小厮听见了,温如月四人也听见了。
小厮迟疑,“那我们……”
于信仁淫邪一笑,“正好四人,一人一个,玩够了弄死,不就没人知道我们动向了?”
对面温如月面色平静,也说着同样的话:“正好四人,一人一个?”
聂灵嫣点点头,“我可以。”
小桃抓着温如月的衣袖有些发抖,“之前没在活人身上试过啊……”
她们练习的靶子都是树桩之类的死物。
樊宝珠扬了扬杀猪刀,“实在不行,分我两个!”
于信仁听清她们的话,捧腹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旁边的小厮车夫也跟着笑起来。
“她几个弱女子,想弄死我们?”
“咻”。
一道箭矢飞去,从于信仁左脸上划过,只在上面划开一道血痕。
笑声戛然而止。
于信仁捂着左脸,愤愤瞪着摆弄梅花袖箭的温如月,高大身躯一步步朝前挪去。
“还真敢动手啊?”
温如月强压下慌张,旋了一下袖箭,平静地后退两步,将箭头指向于信仁。
“现在离开,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生,也不会向崔将军提起半个字。”
“你当老子傻?”
于信仁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拔开后,随手将刀鞘扔到一边。
樊宝珠拿了杀猪刀过去,那两个小厮是胆小的,见了她手上的刀,撒腿就跑,也没跑多远,就绕着马车转。
聂灵嫣直接射中车夫肩膀,趁他还没将武器掏出来,跟小桃一人一边,将人按住了。
这大半年,她们从未停止训练,力量较之从前也有了显著提升,虽还比不上青壮男子,但用上其他手段,自保也不是难事。
车夫还想挣扎,聂灵嫣随手从路边捡起块大石头照脸砸去,对方失了大半力气,总算不动弹了。
于信仁举着匕首向前。
他每进一步,温如月就退一步。
他在心底嗤笑,兔子就是兔子,拿了武器也还是兔子。
她们这种心慈手软的姑娘家他见多了,也就吓唬吓唬人,敢真的动手吗?
赶紧办完事继续赶路。
想到这,他扑上前,打算摁住温如月戴袖箭的手。
温如月一边后退,一边端着袖箭下移。
“咻”。
又是一箭射出。
直接命中于信仁裆部。
于信仁缓缓低头,只见他裆部衣料洇出一片红色,蔓延开来,地上还滴答溅了几滴血。
“啊——!”
一阵剧痛直冲天灵盖,这才想起来惨叫。
另一边樊宝珠也解决两个小厮了,一人砍了一刀,现在两人老老实实蹲在马车边上,手脚都被捆着。
听到惨叫,几人齐齐向温如月的方向望去。
于信仁慢慢蜷下|身,面上狰狞。
聂灵嫣只看到个背影,有些不解,“月月,你做什么了?”
温如月扫了于信仁一眼,摊了摊手,语气温和,“我想射他的腿,一时没瞄准,可能射到第三条腿了。”
“嘶……”
在场另外三个男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聂灵嫣有点不信,“你真没瞄准啊?”
她最近发现温如月可蔫坏了。
温如月瞥了瞥于信仁,“也不是。”
就是在那一瞬间,想起这人干过的恶事,生出一丝报复心理。
是自保,也是惩罚。
“活该。”
樊宝珠举着杀猪刀过去,摁住他肩膀,拿刀比划了一下,“你们说他先前祸害过不少女子?”
聂灵嫣点点头。
“那这东西割了也罢。”
于信仁闻言惶恐摇头,却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樊宝珠手起刀落,没有半点犹豫。
这下于信仁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直接昏死过去了。
聂灵嫣看了看樊宝珠的刀,沉默半晌,欲言又止。
“老娘最痛恨欺负小姑娘的男人。”
樊宝珠拎起于信仁衣角,擦干净刀身血渍,回头看到聂灵嫣古怪的眼神,“你是觉得我太残忍?”
“不是,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聂灵嫣指指她手中的杀猪刀,“这刀得做个记号,可不能再拿来杀猪了。”
“也是。”
樊宝珠嫌恶地看一眼手中的刀,“那玩意儿确实犯恶心。”
她们将几人捆起来,横着搭到棺材盖上。
于信仁担心温如月告发他们,她们也担心于信仁将温如月在霜州的事捅出来。
温如月是不怕什么劫囚的罪名,可温家还在晸京。
她跟温家没多少感情,但她不能连累温家。
樊宝珠将人扛到棺材板上,拍了拍手,“现在怎么办?直接杀了,找个地方抛尸,还是带回去?”
温如月刚在聊天面板问完崔小宛,“带回去吧,看能不能问出点其他消息。”
樊宝珠爽快点头,“行。”
她们现在多了一匹马,先头那匹总算能轻松一些。
几人将于信仁的马车推到林子里,拿树叶枝杈遮挡住,带着棺材和棺材上的四个人继续赶路。
天将亮时,四人在守城兵惊诧的目光中,运着棺材和几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进了城。
这看起来,好像是出去干了一票?
于信仁四人被投入大牢,审了半天也没审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崔小宛还是让他们发挥了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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