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能玩家 第77章

作者:奈桥 标签: 女强 爽文 升级流 穿越重生

  头顶上的帐幔被窗外的风吹得一起一伏,她顺着这股风的规律,慢慢的将胸腔的气也控制变得规律。

  奇异的,她并不慌张,也并不恐惧,反而很是冷静,是一种异样的冷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亡轮回看多了的缘故,仿佛还有一丝麻木,和冷漠。

  被风吹起的漫帐拂过旁边的一架立起的书灯, 附近摆了大方角柜和箱笼,还有梳妆镜台。

  她的目光落到外间,这个房间很大,分了里外,挂满了红绸,填满了喜字,放置着漆红色圆圆木桌和圆凳, 高条案靠着墙, 摆着堆砌好的精致瓜果,连墙上挂着精致的西洋座钟也贴了个小小的双喜字。

  标准的出嫁喜房。

  左侧还有小书房, 厚重的长书桌背靠多宝格,堆了不少书, 头顶上还有一盏五彩琉璃灯, 下方的一面墙上绘着一幅西方的蔷薇花园油画。

  一个典型的新旧交替时期的许多大户人家屋内陈设装饰。

  新旧交替时期……

  民国……

  她的脑海很快冒出这两个词汇来。

  在看过那么多遍的轮回以后,她的脑袋依旧第一时间下意识地收集着信息,并得出应有的结论。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她一顿,很快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新的认知。

  门外开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很快,大门吱呀一声,一群丫鬟嬷嬷鱼贯而入,捧着新娘的衣裳鞋子,金器头面,胭脂水粉……

  一下子,空旷的屋子几乎变得填满了人。

  几个丫鬟来到床边,将她从床上弄起,取掉了她嘴巴里面的帕子,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她的面前,眼眶通红的说道:“表小姐,奴婢们也没有办法,我们都是被逼的,奴婢们的命不值钱,但求你看在奴婢们伺候您,伺候小姐这些年的份上,配合奴婢们穿上这嫁衣吧……”

  前面的这几个丫鬟一跪,除了几个面无表情的嬷嬷,后面的也刷的全部跪了下来,一个个低着脑袋,不言不语,也看不到脸上的表情,意思却无比明了。

  她看着眼前的这群泱泱跪了一群的丫鬟,觉得有些眼熟,每一个都特别眼熟,尤其是跪在她眼皮子底下的这几个,不是轮回里见过这些人的那种眼熟,而是仿佛在此之前,她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一群人。

  她想了想,这群丫鬟说伺候了她这些年,那眼熟也不奇怪。

  但胸腔的愤怒与戾气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涌上,她盯着说话的这小丫鬟,心头一阵一阵的钝疼,特别想扑到对方的身上,咬在对方的脖子上,让她闭嘴,永远不能再说话……

  她又开始觉得奇怪了,‘她’的愤怒,仿佛只针对丫鬟脱口而出的小姐两个字,因为在‘小姐’两个字出来之前,她翻涌的情绪都还还算压得住。

  想着想着,在身体的影响下,她又想挣开绳子,将这群人全部弄死,但她想到后面的目地,又忍了下来。

  看她没有反应,只是目光沉沉的,漆黑的瞳孔如同一口深井,仿佛有什么可怕东西翻涌,眼前领头的小丫鬟有些害怕,哪怕明明面前的这个人什么动作都没有,看上去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小丫鬟错开目光,立刻闭嘴不敢再说了,她咬了咬嘴唇,迅速对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神。

  剩下的丫鬟接收到眼神,便顿时起身一拥而上,两个丫鬟抿着嘴唇一人一边抓着她的手和肩膀,力气十分大,中间一个解开她的绳子,然后不再问她,也不再与她说话,其中一个直接便自顾自的开始解她身上的扣子。

  很快就和旁边抓住她手和肩膀的丫鬟配合的将她的衣服扒下。

  在重复轮回的画面里,‘她’没有动过,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人。

  她此时,也没有动。

  即便是在这样被围观被控制被强迫的姿态下。

  衣服被脱的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白衣里衣,旁边的丫鬟又将绣着精美刺绣的红嫁衣端上来,不怕麻烦的给她一件接着一件的套上,嫁衣很繁琐,她的双手被抑制着,光是穿衣,丫鬟们就弄了许久。

  穿好了衣服,又给她绑上了绳子,套上鞋子,一双精致漂亮的红色绣花鞋。

  又将漂亮的首饰金镯一件一件的戴在她的身上,挂了满身。

  又把她按在梳妆镜前,给她洗脸绞面,给她小心翼翼的细细的描妆,生怕她动弹挣扎,像打扮一个不会动的娃娃一样,后面的给她梳着黑黑的长发……

  她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被一点一点的装扮好,最后盖上红色的盖头。

  她被送上花轿……

  然后在下花轿的时候,被在她身边的一个看不见的嬷嬷悄悄的塞了一把匕首。

  那嬷嬷紧紧的掐着她的手,直到被另一个人接去时才放开。

  轮回时,她看过这个嬷嬷的样子,满脸的皱纹如同枯树皮一样,一双眼睛沉有些吓人,没有任何的表情,不是之前进入屋子里的任何一位,但依旧还是眼熟。

  她很快拜了堂。

  被送入了那间最终以大火燃烧结束的喜房。

  她一个人静静的在房间里等了很久,并没有学着前面轮回的样子,将掩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无声的放在了枕头底下。

  因为女子的力量天生弱于男子,双手被绑着,‘她’无法全力攻击,如果自己把绳子割开,被那个男人提前看见警觉起来,无法一击即中,‘她’也会同样失去机会。

  她没有这个顾虑。

  她用匕首割自己的绳索时,还想下意识的试一试自己挣开绳子,但没挣得开,只能老老实实的用匕首割。

  等到夜幕降临,房门被推开……

  眼前的男人等靠近了她才发现她的绳索被解开,还没等反应过来,她已经一把扑上前,将匕首准确无误的扎进男人的脖子里……然后,还握着刀柄扭了扭。

  像……当初第一次动手时那样。

  第一次动手……

  她眼皮一抬,心脏猛的一跳,一幕血腥的画面跟着这道思绪浮现出来,随即像一个信号一般,一大片记忆涌上来……

  几秒之后,莫颜清醒过来,低下头。

  滚烫鲜红的液体顺着匕首汹涌的流淌,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伸手抓住她的衣襟,却被她下意识的握住匕首再一扭,血流得更加汹涌了……

  男人慢慢的滑倒在地,发出嗬嗬的声音,不敢置信自己就这么死去……

  莫颜手一松,冷冷的丢开了这个恶心的男人,然后转过脑袋,环视依旧不变的四周,皱了皱眉。

  她甚至还等了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也点一把火,然而还没等到她执行,烛台忽然无风自动,砰的一声倒下。

  在没有人碰到的情况下,房间再一次的燃烧起来,燃烧的飞快,瞬间就将红帐吞噬在一片火焰之下……

  莫颜眉头跳了跳,心中掠过一丝不妙,果然,下一秒,她的脑袋再次一阵刺痛,眼前再次一黑……

  ……

  她眼皮微颤的睁开,目光一定,看见自己又被捆上了绳子,穿着绣着蝴蝶花的黑色衣裙,从上次轮回的起始点,迎着天边的微光,和飘起的红绸从床上醒来……

  ……

第94章 结束

  ……

  阿诺闭着眼睛, 在猛烈的咳嗽着, 忽地被人摇醒, 她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帐幔, 还有窗边插在瓶子里摇曳的百合花,与窗外的沉沉黑夜, 一时有些怔愣。

  此刻是夜晚。

  因为需要通风, 窗户时时的打开着, 让她一醒来就能看见外面的黑夜。

  月影朦胧,清冷又寒凉,风一吹, 就有树影在沙沙的摇曳。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淡, 但点着一盏灯, 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难闻浓郁的令人窒息, 她想动一动, 却感觉到了身体异常酸软无力,还特别的冷,喉咙仿佛有一块什么东西堵着,又痒又痛,胸腔像灌满了气, 出不去散不掉,特别不顺畅,刚这么一想——

  胸腔就有一股气汹涌的钻上来, 顺着喉咙管,伴随着恶心与铁锈一般的血腥,让她猛得拿起手中的帕子,汹涌的捂着咳嗽起来。

  一阵接着一阵,仿佛要把肺都给咳破,那双把她摇醒的手伸过来急忙在她背上拍着,她顺着那只手不停轻拍节奏,好半天才平息下来。

  胸腔像灌了一道风一样终于顺畅了一些,虽然又疼又哑,像被一股火灼烧着,难受得不行。

  身体随着这股咳嗽更加的沉重无力,身体仿佛只留一口若有若无的气,随时都能断,让她连抬一抬手都成困难,又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那只在她背上的手收了回去,转而又送上来了一碗黑绿色的汤药。

  那股浓郁的中药味便是从那个碗里散发出来的。

  她在低头一看,看见了手中的帕子,沾染着一块粘稠的淤血,这是她刚刚从喉咙里吐出来的。

  “小姐,你又咳了,喝药了休息一会儿再继续睡吧……”头顶上传来细细的声音。

  喝药?喝什么药?

  阿诺脑袋又昏又沉,然而手已经条件反射性的伸出去,端起翠绿色的药碗,在另一只手的帮助下,将那极其难闻的黑绿色汤药全部灌进了嘴巴里。

  浓郁的苦药味几乎让她呕吐,眼前的那只手又急忙的端过来一碗清水,让她抿了两口就又端回去,然后又塞了一颗蜜饯在她嘴巴里。

  她感觉到口腔里其实并不让她舒服的甜味,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丫鬟,觉得有些眼熟,但脑袋沉的很,就是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丫鬟的面貌。

  也想不起自己是谁,她好像经历过很多回这样的场面,但除此以外,脑袋一片浆糊,像被一片白色的雾轻飘飘给蒙着,仿佛很容易就能吹散,但就是动也不动,让她什么也看不到。

  穿着翠绿色的衣裳,梳着双鬓,插着几朵白色的花簪,柳眉杏眼,模样娇俏可人。

  这丫鬟一手扶着他,一手端着药碗的另一端,似乎是怕她一个拿不稳,把药碗给摔了。

  阿诺看着她的动作,感觉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嘴巴动了动,仿佛有另一个人在操控这具身体一样的,对着丫鬟说道:“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不过寅时……”丫鬟如此回道。

  寅时……阿诺想,寅时似乎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她抬起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面前的丫鬟目光闪了闪,似乎不敢看她。

  一见她看向自己,便立刻错开目光,垂下眼睛,道:“小姐,要出去走走吗,今夜的风不大,院子里种的昙花似乎要开了,您念了好久,每回都没有得到看,小姐要不要看看昙花,如果运气好了,她就开了,顺便走走,等药性顺下去,舒服点了,再继续睡。”

  阿诺的目光一沉,她直觉这个丫鬟有问题,更不想出去走,她的身体虚的很,冷得很,一动就感觉头晕目眩,更一点冷风也不想吹。

  脚软得走不动,那种勉强走出去两步就忍不住喘气的感觉太过糟糕。

  然而这具身体却十分温柔的应下,再次不受她控制的点了点头,还把那只柔软无骨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手伸了出去。

  丫鬟给她拿上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搀着她,慢慢慢慢的走出里间,在里间门口守着的两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立刻跟着一动,在她被搀着走过去后,默默的移动脚步跟在了后头。

  然后又是屋子门口的两个丫鬟。

  阿诺将每个丫鬟都撇了一眼,心中又冒出那种奇怪的眼熟的感觉,不是熟悉,而是眼熟。

  外面的风确实清晰,带着草木的清香,然而依旧让她承受不住,地的脚软得走不动,那种勉强走出去两步就忍不住喘气状态让她忍不住想要直接抹脖子自杀,而路还没走到一半,她又咳了起来,便被丫鬟们积极的搀扶了回去。

  夜半十分,她咳得更严重了,一夜几乎都没有睡着,但却连翻一翻身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又冷又重。

  她觉得那个药一点都不起作用,反而让她这个身体咳得更严重了。

  棉被盖的严严实实,但她却越来越冷,头脑也越来越恍惚,他特别想张开嘴巴让之前的那个丫鬟去把窗子关上,然而控制着嘴巴动了半天,也没能喊出一句话来,完全闭得严严实实,根本不听她使唤。

  阿诺心头的无力感越来越重,意识也跟着越来越模糊,她总觉得自己不能真的睡下去,如果睡下去,她的这股有别于这具身体的意识也会跟着沉溺下去。

  昏昏沉沉的熬到晨光升起,黑夜退去,那两扇漆色雕花木门终于又咔吱一声,被人推开,另几个眼生又眼熟的丫鬟端着水,端着帕子走了进来。

  眼生是因为这几个不是傍晚守夜的那几个,而眼熟,则依旧她个人觉得眼熟的奇怪的感觉。

  丫鬟们将她伺候洗漱完,便又给她端来那碗黑乎乎绿幽幽的药,让她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