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 第40章

作者:今夜来采菊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小迟……”

  慕徐行长睫一颤,猛地回过神,发觉自己竟然离邬宁那么那么近。差一丁点就亲上了!

  但这并不能怪他。

  慕徐行想,要怪只能怪原主没出息,刚刚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只剩下广播循环似的一句话。

  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气。

  他绝不会如此轻易的“爱”邬宁,更没有所谓的“来不及”。

  因此,慕徐行毫无负担,将方才那短暂失控的罪责推到了慕迟身上。

  “咳……陛下,用过晚膳了吗?”

  邬宁看着他,眉眼弯弯的笑:“你说呢?眼看着就要亥时了。”

  慕徐行非常清楚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可他嗓子实在太紧,若不开口说点什么,恐怕会当场憋死过去。

  “那个,我今日做了香皂,陛下要看看吗?”

  “什么是香皂?”

  慕徐行仍拿出应付徐山的那套说辞。

  原主性情天真,心思简单,没人会怀疑他在撒谎。

  邬宁也深信不疑,只是对“老嬷嬷的配方”略感惊奇:“盐,糖,生石灰,这些东西能用来洗脸?”

  “还能洗衣裳,若衣裳溅了油点,涂上香皂,轻轻一搓就掉了。”

  “要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倒可以拿去坊间贩卖。”

  慕徐行眼睛亮了亮,很像当初慕迟在御花园逮到蓝蜻蜓时的神情。

  邬宁抿唇,忽而熄灭了一旁的两盏宫灯,乌云蔽月,华光敛去,寝殿内倏地陷入一片漆黑,她抬手,抓住他腰间的衣带,向外一扯。

  慕徐行难以掩饰的惊惶,竟下意识的退了两步,重重撞到身后的博古架上,惹得那些瓶瓶罐罐不住摇晃,仿佛再多使些力气便会稀里哗啦的跌落一地。慕徐行双手扶住博古架,不敢乱动了:“陛下……你,你这是做什么啊。”

  邬宁眉梢轻挑。

  这人,真的怕黑。

  上回她宿在云归楼,睡得并不踏实,所以知道,慕徐行为着剪烛,夜里起身两回,生生让寝殿里的两盏宫灯燃至天明。

  邬宁掌心抵住他的胸膛,隔着里衣,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沉重且剧烈的心跳。

  挽救苍生的慕徐行,怎么会怕黑呢。

  怀着这样的疑惑,邬宁的指尖缓缓下移。

  寝殿内极静,落针可闻的静,宫人在院中行走,棉靴碾过薄薄残雪的声音都成了惊天动地的巨响,又何况慕徐行克制压抑的喘息。

  “陛下……”他如同忍受酷刑:“别,别弄了。”

  其实挺好玩的。

  慕徐行的灵魂不情愿如此,慕迟的身体却像是久逢甘露。

  少年人的身体,一旦尝过情爱欢愉,便如同奔流入海一去不回头的江河,又怎会按捺得住。

  而这世上没人比邬宁更了解这具身体的脆弱之处。

  “陛下。”荷露站在一门之隔的殿外问:“可要备水沐浴?”

  慕徐行骤然僵硬。

  邬宁笑笑,凑到他耳边,语调不坏,小姑娘似的娇憨:“让荷露进来掌灯好不好?”

  “别——”他惊恐而无措,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几乎染上哭腔了:“真的别这样。”

  “求求我嘛。”

  “……”

  邬宁不管多疲倦乏累,安寝前定要沐浴,因此即便内殿熄了灯,荷露也迟迟没有离去:“陛下?”

  邬宁收回了手。

  纵使慕徐行此刻什么都看不清,也知道她华美绮丽的罗裙不会有一丝褶皱与脏污,而他,衣襟散乱,狼狈不堪。

  慕徐行在黑暗中一把抓住邬宁的手腕,哽咽着开口:“求你……”以及,去你妈的未成年!去你妈的!

  邬宁很舒坦。

  她并非故意欺负慕徐行。

  只是忘不了,前世叛军攻入皇城,金銮殿上慕徐行那无比傲慢的姿态。

  “我的耐心有限,只再问一次,陛下可愿降服归顺?”

  “求你……”

  现在,就算两清了。

  荷露等候片刻,内殿仍是静悄悄的,转头对徐山说:“陛下和常君应当是睡下了。”

  徐山道:“这才一炷香的功夫啊,看来陛下今儿可真是累得不轻。”

  两个人声音不轻不重,足以传到内殿。

  慕徐行如弓弦一般紧绷的神经终于断掉,一阵急促且滚热的喘息后,他喉咙里溢出几声低沉的呜咽,随即绵软无力的抱住邬宁,将脸埋进邬宁的颈窝。

  邬宁本想在他衣襟上蹭掉掌心的黏腻,可他这副羞愤到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模样着实有趣,便尽数抹在他脸颊上。

  感受到那还有余温的湿漉,慕徐行猛地睁大双眼,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邬宁:“你……”

  邬宁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吻他,这一次不再是漫不经心的戏弄,而是缱绻缠绵的温存。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感官被无限放大,缓慢侵蚀着所剩无几的理智。

  慕徐行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幼时的记忆,那些他刻意遗忘的记忆。

  父母因车祸意外身亡,他随着一大笔赔偿金来到叔婶家中,拥有两个女儿的二婶并不喜欢他,总是略带讥讽的对二叔说“可不能委屈了你们慕家的宝贝金孙”。

  重男轻女的奶奶早已去世,可仇恨的种子在二婶心里生根发芽。

  慕徐行的记忆里是阴冷逼仄的储藏室,是四处乱爬的蟑螂,是布满蛛网的灯管。

  在无尽的黑暗中,哪怕汗毛颤栗,都像是虫子啃噬皮肉。

  “可,可不可以,掌灯……”

  “好啊。”

  邬宁轻快的答应。

  宫灯燃起的刹那,她乌黑明亮的眼睛出现在慕徐行面前,令那紊乱不安的心跳倏而漏了一拍,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异常陌生的酥麻,如湖水波澜,柔柔泛开。

  慕徐行觉得这滋味比让他疼还要可怕。

  慕迟,慕迟,拜托你安分一点。他在心里默默恳求。

  邬宁盯着他微红的眼眶,忽然躺倒在床榻上,打了个呵欠说:“好困哦,明日还要早起,我得睡了。”

  慕徐行喉结微动,拢起散乱的衣襟,起身去净室盥洗。

  作者有话说:

  开灯,慕徐行:演技精湛,我要搞事业

  关灯,慕徐行:呜呜呜快抱抱我

第43章

  身为帝王,不应心存恐惧。

  邬宁前世之所以沉溺于酒色,那般浑浑噩噩,不过是软弱,害怕时刻悬在头顶的屠刀。

  但当真正被一剑贯穿,彻彻底底死过一次,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了。

  慕徐行……他恐惧的根源大抵生于幼时。

  因幼时的记忆最常出现在梦境之中。

  “别,别丢下我。”

  邬宁偏过头,只见慕徐行蜷缩起身体,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眉宇微蹙,长睫挂泪,近乎哀切的低喃着:“妈妈……”

  静默片刻,他忽然睁开眼,猛地坐起身,一把将被子掀开,盯着那雪白的衬面看了好一会,像是方才从梦魇中挣脱,长长地舒了口气。

  邬宁这时才开口,柔声问:“你怎么了?”

  “没事。”慕徐行背对着她,没有回头,只若无其事地说:“做了个噩梦而已,吵醒你了?”

  “不妨事。是什么样的噩梦?”

  “梦到,屋顶掉下来很多蜈蚣……”慕徐行轻笑一声,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邬宁也笑了,跟着坐起身,从背后环抱住他,阖眼枕在他肩上:“不要怕,我不是在你旁边吗。”

  “……”

  “就算有蜈蚣,也是先咬我。”

  慕徐行的呼吸颤了颤,犹自慌乱。

  邬宁悄悄弯起嘴角,毫不吝啬蜜语甜言:“以后,你做噩梦也带上我,甭管咬人的小虫,还是吃人的大虫,我都帮你挡着,好不好?”

  若换做沈应,又或前世服侍邬宁的那些侍君,此刻定要表一番忠心,即便是虚幻梦境,也要舍身护主。

  慕徐行却低低的应了一声。

  再度躺下时,便顺理成章的挤进了一床被褥里。

  邬宁被浑身滚烫的男人严丝合缝的搂在怀中,简直快要热死。

  ……

  除夕夜的霖京城极为热闹,百姓用过团圆饭便会换置新衣,在腰间挂上压祟驱邪的荷包,再栓一穂寓意来年风调雨顺的稻谷,一家老少齐齐整整的上街去。

  虽是除夕,但商贩们必不会错过这样赚钱的好时机,茶馆酒楼戏曲院子都开着张,大红灯笼铺天盖地,烟花爆竹片刻不停。

  徐山长这么大,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繁华的景象,一双眼睛不够他看的,一边随着人群往前游荡,一边不自觉的转圈:“哇,哇,少爷,真不愧是京城啊,我今日算长了见识,你瞧你瞧!那人在喷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