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文女帝觉醒后 第52章

作者:今夜来采菊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邬宁弯起嘴角:“你自己留着吧,瞧这小兔子灯,还挺像你的。”

  沈应低下头,看着那对红宝石,只觉心如擂鼓,热血翻涌,刹那之间便涨红了脸。

  ……

  沈府正门,阖族恭候,传话的小厮延绵不绝的站到了两条街之外。

  “陛下怎还没来?”

  “应该快了。”

  沈元正抬脸望着将要落山的日头,抹了一把汗珠,心里别提有多忐忑不安。一旁的沈夫人更是汗如雨下:“该不是不来了吧?”

  沈元正沉声道:“来是一定会来的,府里可都预备好了?”

  沈家虽为百年世族,但历朝历代都不得天子看重,此等荣宠还是头一回,邬宁又来的这么突然,沈夫人生怕有不周全的地方,便说:“我再进去瞧一瞧吧,不自己过眼,总归不踏实。”

  沈元正刚要开口,就有小厮匆匆跑上前:“大人!就要到了!”

  沈元正闻言,忙领着一众有官职在身的沈家人向外迎去。

  迎面瞧见宫中车马,沈元正立定脚步,拂了拂朝服上虚无的尘灰,正欲跪地叩首,忽听为首的内侍道:“沈大人不必多礼,陛下和侍君并不在此。”

  沈元正一愣,又听内侍道:“陛下和侍君已经入府,大人快些回去恭迎圣驾吧。”

  沈元正这下连仪态也顾不上了,端着袖口迈着小碎步火急火燎的就往府里跑。

  邬宁是从侧面小门进的沈府。

  她背着手,在假山林立花草茂密的庭院里闲逛。

  沈应提着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反倒像个初次登门的客人。

  “陛下……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进来?”

  “我最不喜欢那些虚礼,跪了拜,拜了跪,再说一箩筐的客套话,等应承完了,都快后半夜了。”

  邬宁此举,不仅免了家中亲长向沈应叩首行礼,更能让沈应与家人多多相处一阵,邬宁嘴上不说,可沈应心里都明白。

  沈应觉得邬宁对他简直太好了,好的他都有点……心慌。

  “那,我陪陛下去前厅吧。”

  “不急,先转转,你原先在家时住哪?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得故地重游?”

  沈应盯着邬宁的背影,她黑色的裙摆在晚风中浮动,像一只振翅高飞的黑鹰,又像是千军万马间翻滚的旌旗。

  这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沈应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低声说:“我那院子,现今是幼弟住着,与从前也不大一样了。”

  邬宁回头看沈应,笑道:“沈家果真人丁兴旺。”

  ……

  邬宁陪沈应省亲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皇城内外。

  要知道邬宁领着慕徐行出宫游玩再多次,也比不得一次省亲来的体面,如此莫大的荣宠,顿时将沈家与沈应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少人在心中暗暗揣测,沈家怕不是下一个燕家,燕家一倒,君后的位置空出来,八成就是沈应的囊中之物了,说来也是慕徐行出身不好,父族远在遂州,不然凭圣上对他的宠爱,他才是下一任君后的热门人选。

  不管怎么说,那晚过后,沈家彻底与燕家反目成仇了,有了沈家的助力,燕家处境更为艰难,宫里的风向也跟变了,沈应一跃而上,结结实实的压过慕徐行一头,成了宫中最得圣宠的侍君。

  起码,明面上是宫中最得宠的侍君。

  前朝后宫那一双双眼睛都紧盯着沈家与沈应,竟未有人察觉到,慕徐行悄无声息的取代了燕柏,愈发频繁的来往延和殿。

  延和殿,那可是邬宁批阅奏折,面见大臣的地方。

  “陛下。”少府监王大人向正在翻看奏折的邬宁行了个礼,见邬宁眉头紧锁的摆了摆手,便晓得她正烦心,默默起身走进了内殿。

  又对慕徐行拱手施礼:“见过常君,这是常君要的账册。”

  少府掌管天子私库,职权虽不大,但油水丰厚,偏打从燕知鸾在位时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削弱少府,待邬宁登基,燕家掌权,少府直接失去了山海税这一进项,少府监堂堂一个二品大员,混得倒不如四品户部侍郎,竟与内廷的尚宫局齐名了。

  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等来了明主。

  少府监不得不承认,这慕徐行真是经商的鬼才。

  “德旺县户口足有六万,也算是京城周遭最大的乡县了,为何上个月香皂和发露卖的还不如文县?”

  “启禀侍君,德旺县虽户口众多,但亦是耕农大县,这时节正赶上春耕,百姓早出晚归,莫说外出采买了,怕是正经梳洗的也没几个,不瞒侍君,这德旺县有个诨名,叫跳蚤县。”

  慕徐行了然。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能填饱肚子就已经费尽全力了,如何能有闲情逸致注重个人卫生。

  他沉思片刻,把少府监叫到跟前,附耳低语几句:“就这样办……”

  “这……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该如何是好?”

  “不会的,你想啊,老人又不能下地耕农,听闻府衙送鸡蛋,必然蜂拥而至,到时候你就找个宫中的御医过去,把排场搞得大一点,同他们讲一讲梳洗的好处,跳蚤的坏处。”慕徐行一顿,又道:“买香皂发露才几个钱,生一场病又要几个钱,尤其是老人和孩子,最容易生不干净的病。”

  少府监止不住的颔首。

  “关没有老人不盼着长命百岁,也没有爹娘不盼着儿女康健,家里老爹老娘一开口,几个敢不往心里去?你就照我说的做,一月之内准能见成效。”

  “好!那臣回去就筹集鸡蛋,再让府衙张贴告示!”

  “还有,卖给农户的香皂和衣露,只用草纸随便一包就是了,犯不上太讲究,价钱自然也要便宜些。”

  “臣明白!”

  慕徐行满意抬起头,见邬宁倚墙而立笑眯眯的望着他,也跟着笑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才是宫中最得宠的侍君。

  作者有话说:

  邬宁:起点男果然好用

  慕徐行:不管,她爱我

第57章

  得知邬宁陪着沈应归家省亲,徐山头一个发愁了,他虽知道邬宁对沈应好是为着沈应背后的家族势力,但这一用,可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随着沈家的壮大,沈应在宫里必然愈发风生水起。

  他家少爷和沈应,那是有一点旧日恩怨的,徐山就怕将来沈应得势,会借机刁难慕徐行,愁的上火,嘴角起泡。

  慕徐行却超乎寻常的平静。

  他并非愚钝之人,只是在感情方面略微迟钝,不过,当邬宁在樱桃树旁缓声说“我当然愿意”的那一刻,慕徐行突然间醒悟,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他喜欢邬宁。

  “爱”太沉重,不能轻易做出判断,可“喜欢”与多巴胺息息相关,慕徐行无法否认自己每每见到邬宁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愉悦,就像幼时贪恋暖色调的柔灯,贪恋着邬宁看向他的目光。

  他也明白,邬宁身上没有他能掌握的开关。

  如果再年轻十岁……

  慕徐行想,他会不管不顾的争取一次,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替代原主在邬宁心中的地位。但是,没必要,为了一段注定没有结果,虚无缥缈的“爱情”,将邬宁、慕迟,还有他的人生轨迹都搞得一塌糊涂,慕徐行认为真的没必要。

  喜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陛下。”

  “你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少府监离开后,邬宁毫不吝啬的赞赏他:“做得很好。”

  慕徐行没有推辞这份赞赏,他知道什么时候要谦虚,什么时候要下军令状:“我答应过陛下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邬宁脱掉鞋,盘膝坐在塌上,随手取过账册扫了两眼。

  嗯,完全看不懂。

  好在做皇帝也无需样样精通。

  邬宁假模假样的看了一会,将账册又放回去,笑着对慕徐行说:“你真是投错胎了,本该投生到商贾之家,怎么偏偏就投生到了武将世家。”

  邬宁为慕徐行展露的才能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他从前不学无术,只因生错了人家,埋没了天资,给他机会,他是可以大放异彩的。

  慕徐行抿唇微笑,算是默认了邬宁的说法,而后将那些账册整理妥当,一丝不苟地摆在案几上。

  在慕徐行低头的瞬间,邬宁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觉得这人实在很怪,分明那日看她的眼神已经动摇了,一晃的功夫,又重归平稳。

  “对了。”邬宁道:“藏书阁前几日竣工了,日后那边就专给你用,琐事只管交给藏书阁的郎官去办,若有使着顺手的,你便同我来说,我自会另找名目提拔他们。”

  邬宁把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妥当。

  像是早有预料,所以提前准备好。

  这个念头在慕徐行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嗯。”他答应着,手伸到了案几下,摸出一方雕花小木盒递给邬宁:“陛下看看这个。”

  邬宁打开木盒,里面放置着一个陶瓷胭脂盒以及一根略有些粗的毛笔杆:“这是?”

  “铅笔。”慕徐行跪坐起身,演示用法。

  只见他从毛笔杆上端抽出筷子似的木芯,又从胭脂盒内取出一头窄一头宽,较为细小的长条形墨块,把石墨块塞入毛笔杆内,毛笔杆底端刚好露出指甲盖长短的墨块,再将木芯重新装好,榫头卡进榫槽里固定,如此在纸上书写文字,便极为清晰流畅了。

  “怎么样?”

  “倒是很方便,不过……”邬宁将笔杆擎在指尖,轻轻转了两圈:“这东西是杨晟帮你做的?”

  慕徐行点头:“工匠做的总是不如意,”

  “杨晟手是很巧。”邬宁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胡乱写了些字,墨块渐渐缩短,不多时便到了头,不能再写了:“然后呢?”

  慕徐行接过笔杆,取出木芯,重新装了一个墨块:“然后,就像这样,一根笔杆可以周而复始的用很长时间,而笔芯是石墨与黏土混合制成,相比墨锭,造价极低,也容易携带。”

  他全然将邬宁当做甲方,讲解起来滔滔不绝:“虽然做一根笔杆要耗时许久,但这并不是什么力气活,男女都能上手,尤其是女子,比男子更精细,只要掌握技巧,一日一根并不难。所以,我想双管齐下,卖给寻常百姓的笔杆,便交由那些无力耕种的妇人,到铺子领了木料,还以成品,赚得酬劳,一则能贴补家用,二则有了谋生之道,也有了存活于世的底气。”

  邬宁眸光微微一闪,心中默默念了声“慕徐行”。

  “另外,再请宫中巧匠用上好的木料制一批笔杆,这一批要有雕花,梅兰竹菊,十二生肖,最好刻上皇家字号,限量出售,专卖给权贵富商,这些人爱攀比,肯定每种花样和木料都要买齐了才好。”慕徐行说着说着,竟笑出声:“墨块是做不出什么新意的,可只要装在漂亮盒子里,打上御笔专用的名号,他们一准会买,至于这盒子,仍与笔杆一样,每一季都出新的花色。”

  邬宁也不禁笑出声:“还有呢?”

  “还有……每年在京中举行一场诗会,得胜者诗文便印在装有墨块的盒子上。”慕徐行掩唇轻咳:“压一压铜臭味。”

  难怪遂州慕家军短短几年就进了中原,慕徐行敛财的手段当真层出不穷,富可敌国了,还愁招兵买马?何况,他的确处处为百姓着想。

  对比之余,邬宁简直自惭形秽了:“你这算什么呢,劫富济贫?”

  “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