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哈
学姐你还记恨我坏你姻缘呢?
姜曳翻白眼,周正却是好奇,“你们是特地来看她的吗?为什么不过去?”
“不是。”
所谓的不是就是她们真正来看的是谭三锋的儿子。
门口守着俩警察,正在吃炒米粉,看到姜曳还挺高兴,打了招呼。
门是开着的,护士正在给喂饭。
姜曳瞟了一眼,发现谭三锋的孩子其实也就比她们小五六岁,也二十三四了,但神情呆呆的,举止不想成年人,倒像个被驯化成野兽的孩子,十分不配合,还是被俩男护士按着才肯怪怪吃营养品,不过样子经过整理看着干净多了,不算英俊,但很斯文周正,一米七八身高,如果没出事,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怎么样了这是?”
一警察上了年纪为人父,十分同情这个孩子,道:“医生来看过,说看过他病例,说不是天生的,是后天脑部受损,当时错过治疗期,智力只能等于四五岁,如今已经没办法治疗了,只能慢慢养着,这谭三锋家里很多酒瓶跟药品,还经常,啥钱都砸自己身上,而且却养成这样,真是畜生不如。”
不是谁一朝发家都能秉持正心的,但说白了人性也禁不起诱惑跟崩塌,姜曳想起亲爸因为司徒天海的不可驾驭而患得患失屡屡欲控制她......后期虽顿悟,忍痛放了她,却也心性崩溃,被人勾上了赌博的不归路,也是有些唏嘘。
本着这一点慈悲,姜曳进去了,让大D把手里的营养品放下,认真看了看男子。
病号服上有他的名字。
“谭宗雅。”
他没知觉,咕噜噜喝着汤,喉咙一鼓,又咕噜噜把它吐回了碗里。
跟孩子吐泡泡一样。
阮挽站在边上观察了一会,没说什么,后面跟姜曳出去。
姜曳又问了下警察,“他这是跟人打架打伤了脑部?”
“不晓得,过去太久了,不知道是被谁打的,还是被他爸家暴的,反正他身上很多陈年旧伤。”
姜曳等人很快离开,一上车,阮挽道;“刚刚看了他的病理报告,也问了医生,的确是不可逆的脑部损伤,不是装的。”
姜曳:“我看了他手环的伤痕,的确是陈年被锁链锁住的痕迹。”
周正跟大D看了看两人。
这俩也太...缜密了吧。
“你这是怀疑谭宗雅?”
不会吧,怀疑这个脑子有损的“儿童”?
可凶手不是被抓到了吗?
周正大概最近遇上凶事多了,不等姜曳两人解释,忽然一个机灵,“还有一个?”
阮挽说:“出租车在谭三锋家里找到了,后座那找到一些死者头发,还有一些乙mi残留物。”
姜曳表情意味深长,“妙音山那边传送橡皮艇跟尸袋,一般需要山上一人,山下一人,否则就需要一个人来回跑,中间过程来回耽误的时间很容易暴露,所以一开始我就怀疑凶手有人辅助,只是那个人在山下。”
“还有就是桑迪这些人可不是刚入行的小菜鸟,在会所欢场这种地方见过很多脏事,不可能没半点警惕心,四人这么顺利就上了这辆出租车,而且就算上车了,他们肯定坐后座,如果司机突然从驾驶座过来,且要拿乙mi迷晕他们...他们会不会慌?会不会挣扎以及匆忙下车?肯定也会叫喊。”
“就算个别是被突然袭击成功,四个全部这么顺利显然是太侥幸了。”
大D:“所以是有一个人领着他们上的出租车,是他们的同伴,所以他们不设防,然后两人一起上了后座,车子启动后,同伴却忽然拿出乙mi袭击且迷晕了他们。”
阮挽:“这个人相当于诱饵,要么跟这四个人都是认识的,要么就是伪装成嫖客吸引了四人。”
周正这才明白她们为什么怀疑谭宗雅,怀疑他是伪装的,而且恐怕警方那边也有数,所以派了警察搜着看医院检查情况。
但现在显然谭宗雅不是目标,脑部病症是不可逆的。
那到底是谁呢?
姜曳忽说:“桑迪是同,除非是像我这样的富婆能让他忍痛屈服,也只有具备一定男性魅力的人才能吸引他了吧,要么有钱,要么好看。”
阮挽若有所思,“你在白马会所里面都没替谭三锋,是当时就怕泄露吧你担心里面有内鬼,那些男员工里面有可疑对象?”
姜曳看向车窗外,“那得看警方调查结果了。”
“不过,难道你没怀疑?”姜曳瞥阮挽。
阮挽不置可否,只说:“那人嘴上说想攀富婆上岸,但其他男的十分钟里有四五分钟在看你,他却很少看你。”
姜曳:“看我做什么?我都在观察他们有好几分钟也在看你,你在他们眼里也是富婆啊,而且是带权的那种哦,那蒋天胜是地头蛇,你们一伙人刚来H市,以韩月霜他们的作风,他肯定知道了,那这些人知晓你一点身份也不奇怪,所以他们也会盯上你,可惜,唯独一个人既不喜欢看你,也不看我。”
周正有些无语,“诶等等,啥意思啊,那些人都看你们,就我们男的不是人?”
姜曳跟阮挽齐齐转头微笑,“那倒不是,那个人看你看了好多次,还有几次看大D跟赵四,准确来说,败家子气质的你更符合他的喜好。”
于那个人而眼,周正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富婆”呢。
周正:“!!!”
第42章 弄死他!(3万营养液加更)
姜曳他们怀疑的人就是当日的小白脸鸭子, 那个哆哆嗦嗦编排桑迪是同的人,其实自己也是同。
赵四也发现了这点,所以他们在发现谭宗雅不是目标后, 直接锁定了这个小鸭子, 却发现他失踪了!
“你们刚离开会所, 马乃万就跑了。”
“查了他的居所,那边留有桑迪的昂贵首饰, 还有一个女性受害者的血迹跟谭三锋的头发。”
“当前四个受害者的尸体目前拼凑到了, 除了一只桑迪的右臂膀跟陈研研的右臂膀没找到,可能还有其他隐藏地点吧。”
马乃万被列为重度嫌疑人, 警方直接全省通缉,撤回人马集中追捕, 一边等着谭三锋病情好一些再审问,不过这老东西很贼,借着伤病一直在医院装死。
不过新闻也披露了案情大概。
虽说人跑了,但起码身份确定了,一看这小白脸的样子也能分辨出来, 不至于被下黑手,H市的人松了一口气,姜家人也开始开开心心准备过大年, 韩月霜等人那边被家里跟阮挽压制多日, 现在倒也得瑟了,开始在市区各处游玩,且他们来头大, 市里不少人愿意接待他们。
反正他们的目标肯定是明天的捕鱼节。
姜家也在准备, 当晚姜曳就在家里看到了好几个把头, 姜家祖上是总把头, 她爷爷以前也当过,可惜后代里面没一个继承的,但威望尤在,所以历年都有其他总把头上门来拜贺。
姜曳看到了蒋家的老爷子,后者老了很多,跟姜曳私自说了蛮久,走的时候对姜曳说:“那混账最近估计是怕你找他麻烦,好像拉拢到了什么人,搞东搞西的,得瑟起来,连我的话都不听,不肯撒手那破会所,别的我不管,他这事会不会害到你?”
拉拢?
姜曳很快想明白了,笑了笑,“叔叔,对于那些人而言,他们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家里人,不管如何看我,反正近期各地凶案频发,你看这次查案的力度就知道了,上面要稳定社会舆论,一定会下重手,那些人家里各个是人精,蒋大哥这样的,既给不了他们足够的利益,又没资格成为盟友,别说扒上,若是被他们家里人知道这件事,恐怕死得更快。”
她瞧不上韩月霜跟范沉霖这些人,但她忌惮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所以小打小闹控制尺度,不像对付蒋天胜可以从容不迫制定计划。
反言之,韩范这些家族爱惜羽毛,不可能在这么敏感的关头让蒋天胜这摊子见不得人的烂事扒上。
“所以叔叔您得有心理准备,保全家里其他人才是要紧事,别被牵连,毕竟您还有其他儿女,也有孙子孙女,总不能为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姜曳这话不好听,但她知道对方听得进去,因为这人是当年跟他爸一起从穷困荒瘠的大东北杀出去的老爷们。
他沉默片刻,点点头,不说话,但出去了。
双手背着到了院子里,尚能笑着跟外面嗑瓜子喝小酒的老朋友打招呼聊天。
姜曳站在窗后,看着他们,身边大D说:“老板你早知道蒋天胜会去找韩月霜他们?”
姜曳手指拨动着窗台上的室内小盆栽枝叶,说:“我最近一直跟司法界的朋友联系,他当然吓到了,担心我把他搞进去,总得找救命稻草。”
而这个地块,有几个人能救他,而且愿意救他的?
不就是看她不爽的韩月霜跟范沉霖等人么,所以这些二世祖果然动手了,反过来也联系人压制她的人脉。
可他们动用的人脉基本属于家族,他家族的人自然也知道他们跟蒋天胜搅合在一起了。
那自然也会替她料理掉他。
“其实若非他太过了,我也不会这样。”
姜曳叹口气,“蒋天胜他爸,就是刚刚那位蒋叔叔,在我爸出事后,他第一时间来到我身边,拿了一大笔钱稳住那些穷凶极恶的债主,那时我二叔他们还在发育期呢,根本扛不住这些人,家里被打砸得厉害,我奶奶都挨了打,我也被扇了好几巴掌,那时候我年纪也不小了,还差点被拉去会所,你知道,那会的我跟现在那些会所里的姑娘其实也差不多处境......是他稳住了局面,硬生生等到我妈从国外回来。”
那个年代管制可没现在这么严,但凡当时没她爸的几个老兄弟帮忙,也没有司徒天海回来力挽狂澜,她就栽了,谈什么晋中,谈什么出国,谈什么创业。
“那是我一生最害怕的时候,也是那次,我第一次感觉到钱权有多重要。”
她忽然转头,问大D:“是不是觉得我越发没良心了?”
大D摇头:“中毒之深,刮骨疗伤而已,老板你也是为了他们家好。”
姜曳一笑,“你想多了大D,恩情尤在,可以好处不断回馈,我跟我妈乃至我姜家这些年从未忘记恩情,给的好处早已远超当年的那一笔钱,也没想着买断恩情,但这不代表能接受对方的儿子以害我来索求回报,蒋天胜是个坏种,是实打实想拖我甚至我外婆家那边下水,好保全他自己。”
看着是会所里面的虚假登记,但密密麻麻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招数给她埋雷,一环套一环的线索,她不死也一身腥气,毁大好前途,而为了保她,司徒天海跟司徒家必然要出手帮忙处理。
这蒋天胜看着孬,实则算计颇深。
而她姜曳其实也并非完美人格,趋利且避害,在不损伤自己利益的同时不吝宽以待人,但一旦严重损害到她...
她不会手下留情,蒋天胜必须进去。
大D一时觉得她有点可怕,一时又觉得她就应该是这样的,不够理智不够狠绝,怎么担得起家业?
“阮小姐跟周先生已经回到那边了,他们没看出来吗?我看他们没什么反应。”
姜曳没回答,转身出去了。
大D悟了。
蒋天胜拉拢的是不牢靠的韩月霜等人。
但自家老板拉拢的却是阮挽跟周正这种实权派,从她主动把周正留姜家就有算计了。
而周正跟阮挽没反应,就是默认了。
察尔湖早已封冻,夜里的时候,当地的渔把头就一群人坐着几匹马拖拉着的板车前往早已定好的下网地点。
他们都戴着厚重的狗皮帽子,遮盖了大半个脑袋,帽耳朵贴住了发红的耳朵,冷气霜来,随着板车被拖行而在厚重的冰面上行走,迎风而去。
棉袜子跟毡嘎达裹着腿脚,这些人满怀对这次活动的期待。
他们的年纪都很大了,都继承者世代流传下来的习俗,认为这个湖就是他们守望故乡的根基。
但偶尔他们也提到家里孩子们分布在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日子,有欢喜的,也有无奈的,更有一种对血脉流传不归的寂寞感。
有个老把头一听他们这么说,表情不太对,最后怨气森森嘟囔了一句,“你们还好,有子孙不归,我他娘的儿子是什么不婚不育主义者,我到哪说理去?”
“额,兄弟,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嘛,这可不能重男轻女啊,外孙也是孙哦。”
这老把头脸更黑了,“她喜欢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