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折棠
冲天的火焰此时也席卷而来,前有刀山,后有火海,三人陷入一种十分难受的境界之中。
往前走,可能会被片成片,往后走,可能会被烤成干。
三人对视一眼,“赌一把?”江天青看向天穹,轻声问。
“有何不可?”聂雨歇、习远二人异口同声道。
然后,在血色蝴蝶和冲天火焰组成的杀阵之中,三人原地起飞,从头顶之上冲杀而出。
原本那里也被烈焰所覆盖,但不出江天青所料,这幻境不可能天罗地网样样齐全,它定有疏忽之处。
虽为幻象,但那上面也是有着一些真实的火焰的,火焰拂过江天青的肩头,身后血色蝴蝶和烈焰带了雷达定位一般,朝着三人紧追不舍,来势汹汹。
若是一般人,此时定是想着走投无路赶紧脚底抹油开溜,但江天青不是一般人,她径直朝着那此时原地发癫的白衣青年方向飞来。
她逆风飞来,速度极快,带着猎猎风声还没完全散去的火焰。
“等等!”白衣青年目眦欲裂,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啊!
不应该是她对江天青重拳出击吗,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但江天青长剑已经出鞘,纵使身后跟着几乎能玩她命的东西也要强行跟他一换一。
长剑刺入人体的声音此时前所未有的清脆悦耳,似乎在弹奏什么美妙的乐章。
随之而来的,还有冲天的血色蝴蝶和滚滚烈焰,将四人团团包围起来。
幻术师自然是一个战五渣,江天青砍他如同串糖葫芦,然后直接把他丢进身后那一群妖魔鬼怪里。
“拜拜了您!”
然后三人赶忙开溜,好在那白衣青年为他们阻拦了一下身后那看一眼就叫人头皮发麻的东西,三人虽灰头土脸,但也没什么大碍。
只是灵力耗费的有些多,身上也遍布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伤口。
只是那白衣青年看上去就不美妙了,衣衫破损,整个人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在撑着,偏偏嘴里还喃喃低语:“月娘,月娘……”
“受不了了!”江天青吐槽道,“他这是在叫魂吗?”
聂雨歇也很无语,“我叫狗也不过如此了。”
习远言简意赅:“他好吵!”
三人自一片狼藉之中起身,打算去送这人最后一城。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香风自九天之上落下,将整个广场所覆盖住了。
“阿嚏!”江天青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大喷嚏,“这是什么鬼味道?”
“不知道啊!”聂雨歇和他的狗也在打喷嚏。
很难以形容和描述这种诡异的味道,香风之中仿佛带着什么扭曲恶意的东西,明明是甜美又温暖的香气,江天青闻了便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香风过后,一道倩影终于露出了她的真容。
“这便是那个月娘了!”习远看向不远处,小声道。
身旁两人一狗依旧在打喷嚏,只能拼命点头。
江天青捏着鼻子硬着头皮看过去,只见那女子一身白衣,且这白衣不是那种普通的要么素白,要么月白色。
它是一种怎么说呢,一种极为上流,五彩斑斓的白,她十指染蔻丹,眉目如画,温婉秀丽。
她面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病气,却不损她的容颜,只让她显得更惹人怜爱。
不知为何,江天青看她总有一种古怪之处,说不出哪里不协调,看哪里哪里都不顺眼。
“夫君?”她垂眸看向地下那奄奄一息地白衣青年,“你看起来可不太妙啊?”
这话的语气阴恻恻的,其中情绪的变化连不远处的江天青都体会到了。
偏偏白衣青年作为一个魔怔人,整个人一无所觉,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月娘,看他激动那个样子,江天青觉得若是可能的话,他八成会垂死病中惊坐起,把自己一颗心都尽数剖给这个什么月娘。
“月娘,你来看我了!”白衣青年看向月娘,满心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看这牛郎织女的一幕,江天青只觉得有些讽刺。
他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人鬼还是人魔之恋,背后背负的,可是一城百姓的沉重性命啊!
“抱歉。”青年一边咳血一边道,“我让你失望了!”
或许是因为回光返照的缘故,白衣青年的眼神从未如此亮过,整个人红光满面,若不是他身体情况不允许,江天青觉得他恨不得一个打他们九个人。
真是恐怖如斯!
“没关系的。”月娘垂眸,眼神是一贯的温柔,她的声音之中似乎也蕴含着某种让人沉醉的东西,听得直叫人头脑昏沉,昏昏欲睡。
如此温柔乡,白衣青年醉死在月娘臂弯之上,神情飘飘然,“月娘,你真好!”
下一秒,所有的柔情,所有的美好,一瞬间消失,宛如荆轲刺秦王那最后展开到极致的地图,终于现出了那一把锋利无匹的匕首。
月娘的手并指为爪,几乎贯穿了那青年整个的丹田之处,她从青年丹田之处掏出那一枚三灵根,缓慢地咀嚼吞咽下去,一边吞,她一边轻声道:“毕竟我对你这个废物一直没有抱什么期待,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失望。”
“唔唔唔!”白衣青年眼底现出一丝不可置信,“你你你……不是月娘,你是谁!”
“我是谁!”月娘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我的好夫君,你今日可算发现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被我蒙骗在鼓里呢!”
白衣青年显然油尽灯枯,他声嘶力竭道:“我的月娘,月娘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月娘”显然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致,“让我想想,被我捡到这张人皮的时候,她在哪里乱葬岗里面,哦,对了,她为什么会在这乱葬岗里,便是因为,她的好夫君,你就是那样亲手将她抛弃的!”
“我没有!”白衣青年面容几近崩溃,“那不怪我,是我父亲说月娘一个青楼女子,和我不甚匹配,我本想过一段时日,便将她带回家的,可谁知他那般生气!”
“我又哪里知道,之后会有那样一群杀人如麻的散修缠上了月娘!”
待他回去之后,月娘已经被那群人掳走了,连尸身都寻不见。
“不怪我,不怪我,都怪他们,是的,都怪他们……都怪他们害了我的月娘!”
伴着那月娘过来,强烈地压迫感遍布周身,三人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只能硬着头皮看这堪比狗血八点档连续剧一般的剧情。
“啊这!”江天青无语了,“这不怪你还能怪谁!”
感情所有人都对不起你,就你清清白白一朵白莲花是吗?
第79章
此时此刻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大为无语,若是目前场景实在不对,江天青都想点一首“算什么男人”送给他!
但凡他有一点担当,也不至于原地表演这种发疯文学。
“怪谁!”那白衣青年喃喃自语道:“当然怪我的父亲,还怪我的姐姐,都怪他们让我和我的月娘分开!”
他面上突然绽放出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诡异渗人的面容,轻声道“所以我把我的父亲杀了,让他给月娘陪葬了。”
“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会离开我的月娘!”
“???”江天青心道,“您可真是一个带孝子啊,您爹要是知道您这么孝顺,不得从地里爬出来再见见你,叫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父慈子孝。”
她算是整明白这人脑回路了,怪天怪地怪谁都不怪自己,巨婴的理直气壮!
那白衣青年还在发疯,“月娘,你把我的月娘带到哪里去了?”
只见那原本对他温温柔柔、重话都不说一句,几近柔情的月娘此时此刻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眼底是毫不掩饰的不屑,看他如同看一摊在地上翻滚的烂肉,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欠奉。
“你问我?”她柔柔一笑,此时她终于是不装了,“我哪里知道?”
“这世上叫本尊能施展画皮术的人皮,都是要魂飞魄散的,你这心上人的人皮,当时不用我费力,魂魄便七零八落了。”
“啧啧,她死前不知道是受了多少委屈啊!”
随着他越说,白衣青年的面色愈发绝望,呈现出一片灰败之色,整个人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原来,月娘早就死了吗?”他喃喃低语。
“等等!”江天青终于发现了有哪里不对了,“这阵法既然不是复活月娘的,那是干嘛的!”
她朝二人低语道,看向那月娘的眼神中满是戒备。
画皮之术,听上去便是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且方才她可亲眼看见了,这月娘活脱脱一个修真界当代汉尼拔,竟然生吃别人灵根,吃得满脸血呼啦的,还一脸陶醉。
讲道理,这若不是个歪门邪道,歪门邪道都觉得冤枉!
并且,按理说,那白衣青年作为这阵法的人肉阵眼,他目前快寄了,这阵法也应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但阵法却很有精神,源源不断的生机和活力输送的速度甚至比之前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道自己错了吗,还是说这阵法有什么古怪之处!
江天青陷入了某种迷茫当中,但周身的压迫感无孔不入一般,在四周遍布,整个人宛如泥牛入海,无法动摇分毫。
月娘似乎终于想起他们三个了,朝他们投来目光。
见他们第一眼,别的不干,先轻轻舔了下嘴唇。看向江天青的时候,她舔一下还不够,舔了两下,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垂涎之意。
“她看我们的眼神。”聂雨歇做了生动形象的锐评,“为什么这么像狗看骨头啊!”
“还能为什么啊!”江天青吐槽道,“当然是我们好吃啊,看她这样子,十有八九要和我们上演一场舌尖上的修真界,餐桌上的她追,我们逃,我们插翅难飞!”
这种事情,不要啊!
聂雨歇结结实实打了一个激灵,此时三人看那月娘,明明是花枝招展,在他们心中宛如红粉骷髅,心中高呼:退退退!
可惜事与愿违,那月娘施施然、不紧不慢地便他们走了过来,因为过于高兴,行走时整个人几乎快扭曲成了麻花,连身上那张人皮都开始扭曲起来。
江天青看着都瘆得慌,心想您这左转去隔壁恐怖片都没任何违和感。
她离得越近,江天青越能感受她周身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
月娘走近,其实是想看三人在地上扭曲求饶的丑态的,很可惜,三人一个望天,一个望地,还有一个发呆,没有一个人正眼看她。
她心中正暗恨磨牙之时,江天青开口道,“他是这大阵的人肉阵眼,你对他那么干脆利落地下手,叫人很意外!”
“阵眼,哈哈哈!”月娘似乎听到了什么格外有趣的事情,“当阵眼,他也配,不过区区一个祭品,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你们若是现在下跪求饶,本尊吃了你们灵根之后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他这样说,本想看三人因为求生欲驱使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的丑态的。
刚才没见到,她这种心理变态扭曲专业户,心里很不满,毕竟折辱这般高傲凛冽不可一世的仙门弟子,可是他们这群邪魔外道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
可谁知,他这话说出口,三人该看天看天,该看地地看地,该发呆的发呆,谁都没有心动。
往常这招可是百试不爽的,别人的哭泣,惨叫声是她最好的下饭菜,月娘眉心微皱,终于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你们三人,若是谁能将另外两个人给杀了,我放他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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