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这么讨厌他,又这么让他讨厌的女人,不是他的亲妹妹李贞淑又是谁。
睿亲王惹不起睿盛夫人,陪着睿盛夫人坐轿子走了,把侧福晋李贞淑一个人丢在宫门口不管不问。
多尔衮可真有你的!
当朝鲜人都死光了不成!
李贞淑也是没用,白长了一张漂亮脸蛋,新婚燕尔连个男人都拢不住,就这样被扔在宫门口给朝鲜丢脸。
让他撞见了还敢跑。
跑得还挺快。
凤林大君用上轻功才抓住了脚踩花盆底狂奔的李贞淑,在她撞到别人之前,一把揪住她的兜帽,成功避免了一场事故。
“想跑?再跑给我看看?”凤林大君喘着气,仗着身高优势拎着李贞淑斗篷的兜帽,差点把李贞淑勒死。
李贞淑自知不是凤林大君的对手,为了保命,利落地脱掉斗篷,让凤林大君拎了个空。
她自己则双手抱臂,站在暗巷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与他对峙。
英明如父王母后怎么生了李贞淑这个傻子,天这么冷,她不怕把自己冻死吗。
凤林大君气死了,再次抓住李贞淑,将手上的厚斗篷劈头盖脸给她罩上,一边系带子,一边骂她:“想冻死也给我死远点,别死在我面前,让我回去没法跟父王母后交待!”
李贞淑静静站着,眼睛盯着凤林大君的动作,心里暖暖的。
觉得在异国他乡凤林大君终于有点哥哥的样子了,嘴上却不饶人:“放心,我要死也死在你后头!”
“行,死在我后头。”
李贞淑嫁给多尔衮,成了睿亲王侧福晋,侧福晋不比嫡福晋能出门参加各种宴请。
睿盛夫人又是那样一个出了名的妒妇,想也知道不会带李贞淑出门走动给自己添堵。
过了今日,他恐怕很难再与李贞淑见上面,凤林大君不想再跟李贞淑拌嘴,转而问起李贞淑在睿亲王府的情况。
李贞淑说她过得很好,凤林大君不信,又问她的陪嫁丫鬟,两个丫鬟齐齐低下了头。
李贞淑气笑了:“我在王府锦衣玉食,没有公婆,没有妯娌,也不用早起去嫡福晋跟前晨昏定省立规矩,难道过得还不好?”
这种好事在朝鲜也是没有的。
“可是,可是王爷从没来过侧福晋的院子。”碧玺忽然涨红了脸接话。
凤林大君蹙眉:“一次都没去过吗?”
碧玺摇头:“一次都没……”
“放肆!”李贞淑轻斥,“我与大君说话,哪有你一个奴婢插嘴的份儿!还懂不懂规矩!”
他就说睿盛夫人这个貌丑无盐的妒妇怎么会对李贞淑这么好,敢情是想让李贞淑做一个挂名的侧福晋,守一辈子活寡啊。
睿盛夫人怀着孩子自己无法侍寝,却霸占着多尔衮不放,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还有他这傻妹妹,自己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凤林大君真的真的很好奇,睿盛夫人到底是怎样一个奇女子,能把桀骜清高的多尔衮驯得服服帖帖,能让嘴硬脾气臭的李贞淑吃这么大亏,还反过来替她遮掩,替她说话,觉得自己在睿亲王府的日子过得不错。
不管睿盛夫人再怎么传奇,再怎样厉害,她也不能让李贞淑嫁到盛京独守空房!
李贞淑是朝鲜最尊贵的王女,是朝鲜送到盛京联姻的,她身上肩负着政治任务,必须与多尔衮圆房生下带有两国血脉的子嗣。
唯有如此,朝鲜与大清才能真正结成同盟。
退一万步讲,就算李贞淑不是朝鲜王女,可她是他的亲妹妹,有他在盛京一日,谁也别想欺负他妹妹。
转出暗巷,宴会厅近在眼前,之前宫里派出去接人的宫女太监追了上来,接引两人进入宴会厅落座。
凤林大君是贵客,被安排在主桌右边下首第一张桌子,睿亲王府的桌子在他正对面。
凤林大君坐下便朝对面望去,结果一下愣住了。
只见对面坐着一对璧人,男的修长英俊,女的纤细冷艳,两人都是一身明黄色吉服,清贵雍容,天造地设。
刚刚被宫女引过去的李贞淑,与这对璧人坐在一处,显得极不协调,格格不入。
对面桌绝美的女子,他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正隔着身边男子与李贞淑打招呼,好像是想让李贞淑坐近一点。李贞淑朝她摆摆手,就着长条桌案的边角坐下。
那绝美女子还想跟李贞淑说什么,被身边的男子慢悠悠拉了回去。
男子对桌边服侍的吩咐两句,那服侍的很快叫人另搬来一张小桌,将小桌与长桌拼接在一起。李贞淑一边回应着绝美女子,一边搬到了小桌后坐定。
从李贞淑离开长桌开始,画面重新和谐起来。
绝美女子朝身边男子嘟唇,男子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绝美女子转头看了李贞淑一眼,便转正身子不再说话了。
然后绝美女子忽然朝对面望过来,看见什么似的,朝他这个方向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
明媚到晃眼。
凤林大君下意识回头,身后没有人。
没错,她在朝他笑,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他的心上人,此时此刻正在朝着他微笑。
可谁能告诉他,他的心上人为什么身穿吉服坐在多尔衮身边?
如果他没记错,明黄色的吉服在清朝除了皇后,任何女人都没有资格穿。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比如多尔衮的嫡福晋,那个会种田会赚钱,才嫁给多尔衮一年多就屡获晋封,直至超品的,和硕睿盛夫人。
凤林大君脑子嗡嗡响,耳边却是一片死寂。
也就是说,多尔衮的嫡福晋,他以为貌丑无盐的母夜叉睿盛夫人,与他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他的小仙女,其实是同一个人。
想明白这一切,凤林大君腾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到把旁边服侍的都吓了一跳,忙问他可是哪里不舒服。
凤林大君这才想起,今日夜宴是清朝皇帝特意为他准备的,他是主角?????,清朝皇帝人还没到,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走。
与此同时,坐在对面的明玉也有点郁闷,之前几次偶遇凤林大君,场面还算正常,今天是怎么了?看见她好像见了鬼,脸都吓白了。
明玉转头小声问多尔衮:“我今天是不是用力过猛,妆容有点吓人啊?”
对面凤林大君的反应,多尔衮早看见了,也觉得很奇怪。
不过挺好,省去他不少麻烦。
“怎么会吓人,你今晚特别美,是全场最美的女人。”多尔衮本来想奉承明玉几句,反衬一下凤林大君的失态,结果发现自己还是词穷。
除了美,真美,最美,根本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此时此刻的明玉。
也许凤林大君只钟情于小家碧玉,或是地位比他低,看起来美丽温婉的女子,比如之前的明玉。
并不是谁都能配得上高贵冷艳的女人。
比如此刻的明玉。
明玉心里想着怎样结交凤林大君,没心情听多尔衮的恭维,虽然他说的都是真话。
见凤林大君站起身要走,明玉下意识也要站起来,却被多尔衮给拉了回去。
“你可是超品,第一次在人前亮相,注意形象。”多尔衮附在明玉耳边小声提醒。
明玉:“……”没完了是吧。
大人物一般压轴登场,明玉和多尔衮到的时候,宴会厅已经来了不少人。
明玉心里吐槽多尔衮管得宽,身体却依言重新坐好,眼睛时不时瞟向对面,跟多尔衮咬耳朵:“凤林大君没走,我还有机会。”
多尔衮忽然转头,嘴唇飞快贴了一下明玉的唇,明玉睁大眼睛,当着这么多人耍流氓真的好吗?
明玉心虚地往旁边看看,坐在另一边的李贞淑正脸颊红红地低着头把玩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站在身边伺候的两对宫女太监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什么也没看见,可微红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们。
宴会厅里,除了皇上、皇后和后宫妃嫔,有资格来参加的基本上都到齐了。
明玉不好当场发作多尔衮,又忍不下这口气,便伸手在桌下拧多尔衮的大腿,拧不动也拧,一连拧了好几下。
明玉力气小,多尔衮不必绷着劲儿明玉也拧不动。可明玉拧不动肯定更生气,多尔衮很想让明玉拧动,可惜事与愿违,只得蹙眉装疼求饶。
根本就没拧动,还装可怜,明玉怎肯放过多尔衮,指挥道:“你去,把凤林大君给我请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讲。”
朝鲜是战败国,凤林大君是质子,就算皇上专门为他开夜宴接风以表重视,也该凤林大君给多尔衮敬酒,断断没有反过来的道理。
明玉知道她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可机会难得,等皇上皇后来了夜宴开始,凤林大君将被轮番敬酒,不喝醉是不能走的。
这种场面明玉见过不少。
到时候想说句话都难。
错过今日夜宴,眼看到年关,各府都要为过年做准备,忙完就开春了,还不知要轮到猴年马月才能到多尔衮请客。
互市是国与国之间的贸易,需要争取许多资源,联系很多人,不是谁一拍脑袋就能定下来的。
就算她今日与凤林大君达成共识,顺利取得凤林大君的支持,互市在明年秋天也不一定能办起来。
若没有互市,满足军粮需求之后,多出来的粮食就只能降价。
而且明玉已经跟魏循商量过了,打算培育一批优质粮种低价卖给八旗的农户。
虽然没有空间灵泉加持,产量无法保证,但只要明年的年景不比今年差,自给自足还是能做到的。
穷苦农户和百姓的银子,明玉不会赚,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这样一来,没有民间的支撑,粮价只会更低。
割完清廷极其贵族的韭菜,明玉又盯上了南边东林群贤衮衮诸公的荷包。
李自成打进北京城收割韭菜的历史,明玉还是知道一点的。
朝廷平息战乱,既要攘外又要安内,奈何国库空虚,皇帝知道朝臣们有银子,于是搞了一场大型募捐。
结果很悲催,举全朝廷之力,只捐上来二十几万两饷银。
其中单笔捐银最多的是国丈,起初只捐了五千两,皇后感觉太丢人,私下典卖首饰补贴了国丈五千两充面子。
可真到拿银子的时候,国丈把皇后补贴的银子扣下两千两,最后只捐了八千两。
国丈尚且如此,其他官员可想而知。
因此明朝还上演了一幕幕闹剧。
有钱的官员生怕被朝廷割韭菜,连夜把自家宽宅大院翻修成了破烂院子,互相攀比谁更复古。
平时上朝八抬大轿,募捐之后所有人都腿这儿,因此累病了不少人。
酒局宴会全免,官员见面流行比穷比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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