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挑起内斗,是汉人对付游牧民族的惯用手法,也是好斗的游牧民族自身的短板。
华夏五千年,北边崛起过那么多强悍的游牧民族,只有蒙古人和女真人建立过大一统王朝。
所以南边埋在清廷的超级大卧底,究竟是谁?
此人不除,清廷将永无宁日。
“长姐,现在怎么办?”后院只有她和长姐两个女人,达哲有点慌。
明玉安慰达哲:“魏循做过锦衣卫,是东厂一等一的高手,凭岳托那几个人还打不过他。”
达哲壮着胆子:“我跟长姐一起去。”
明玉摆手:“魏循是高手不假,可他到底只有一个人,护我周全绰绰有余,不一定能护得住你。”
达哲只好留在后院照顾两个熟睡的小孩子。
明玉扶着娜塔的手往正堂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怎样才能从岳托口中套点线索出来。
岳托大马金刀地坐在明园正堂,之前豪格曾经坐过的位置,心潮起伏。
他惦记明玉也不是一天半天了,碍着多尔衮,并不敢表露分毫。
如今多尔衮被困在关内,朝不保夕,他终于有机会登堂入室与明玉独处了。
想到明玉那张绝美的脸,和生完孩子之后越发玲珑的腰身,岳托自行脑补之后从心潮起伏变成了心猿意马。
等明玉走进来,岳托几乎被迷倒了,明玉问什么他答什么,可以说掏心掏肺。
不过岳托回答得滴水不漏,明玉并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明玉让人给岳托换茶,岳托竟然亲手把茶盏递给奉命来换茶的丫鬟,把丫鬟吓得都不敢伸手去接。
“别怕,成亲王最是温厚和善,快些换热茶过来。”
直到明玉开口,丫鬟才飞快接过茶盏,低着头退了下去。
人美,声音也甜,一直甜到人心坎儿里,多尔衮冷脸冷情冷性,他何德何能!
不过没关系,小美人很快就是他的了,岳托觉得这事十拿九稳,早在心里把明玉当成了自己人。
热茶换上,岳托喝下一口心里暖烘烘的。
听明玉含泪问起多尔衮的尸体什么时候能运回来,岳托心里一咯噔,脸上的笑容都有些不自然了:“尸体?被红衣大炮炸过哪儿还有什么尸体?连块整肉怕是都没了!”
明玉捂嘴,小小打了一个呵欠,逼出几滴眼泪:“没有尸体如何安葬?王爷的身后事如何料理?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
见自己把明玉吓哭了,岳托顿时急起来:“范大人说没有尸体可以立衣冠冢,南边这种情况都是立衣冠冢。”
跳过明玉的第二个问题,直奔他感兴趣的:“明玉,你别哭,多尔衮没了不是还有本王吗?多尔衮能给你的,本王都能给你!不不不,本王能给的更多!”
范大人?内三院掌院范文程?她怎么把他给忘了。
要说这位范大人可是来头不小,他自称是范文正公范仲淹的后人。没错,就是那位写下千古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文官楷模范仲淹。
明玉虽然不了解范仲淹,上学时也背过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模糊地知道那是一个忧国忧民,爱国爱民的圣贤。
圣贤的子孙,又怎会甘心沦为满清的走狗?
明玉深深吸气,感觉她好像摸到一点门路了。
先帝在时,范文程任内三院掌院,相当于现在的中央办公厅主任,专门负责各种文书的上传下达,以及对外文件的起草。
听多尔衮说,先帝在挑选西路大军主帅时,属意的人选本来是岳托,后来听了范文程的建议,才把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给了豪格。
明玉抬眸,对上岳托关切的目光,眼泪都给恶心出来了:“范大人?他一个文官知道什么?他上过战场吗?打过仗吗?知道战场的凶险吗?睿亲王为国捐躯,只给立衣冠冢?我第一个就不能同意!”
明玉几乎哭成泪人,岳托又是怜惜又是心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长这么大,在女人面前只有女人对他做低伏小,他就没主动安慰过谁。
岳托急出了一脑门汗,只得顺着明玉的话头往下说:“你别看范大人是文官,范大人跟着先帝上过战场打过仗。”
他举例子:“这次牵制关宁军,范大人就去了,多尔衮和多铎的死讯都是范大人……告知先帝的。”
差点说漏嘴。
原来这么紧急的军情是范大人告知先帝的,明玉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可岳托不是傻的,说出这片话似乎也有所警惕,明玉再问有关范文程的事,他总是东拉西扯。
岳托越心虚,明玉越笃定自己的猜测,索性不问了,转而问起他的来意。岳托欠了欠身子,又觉得不够庄重,讪讪坐下问:“明玉,多尔衮没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明玉想守着儿子守着金山银山当个年轻快乐的小寡妇,心里这样想,嘴上不能这样说:“我一个成过亲生过孩子的妇道人家还能有什么打算,无非是守着孩子为多尔衮守节罢了。”
岳托又想站起来,强忍着才没动,急于表白:“明玉,你跟着我吧,我不嫌弃你成过亲生过孩子!真的,我一点也不嫌弃!”
我嫌弃,我嫌弃死了。明玉望着岳托那张大饼脸,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生理性眼泪再次被恶心的感觉刺激到,哗哗流。
明玉泪流满面,不得不靠着喝茶水补充水分:“王爷要收寄我,也是范大人出的主意吗?”
还真不是。
他才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被他爹和范大人给否了。
他爹的理由是明玉被多尔衮给宠坏了,善妒又强势,弄回家准保鸡飞狗跳。别说岳托后院里那些个莺莺燕燕,就算是嫡福晋和他的那几个孙子孙女恐怕都活不成。
家有丑妻是宝,岳托的嫡福晋丑是丑了点,可人家贤惠啊。主动给岳托纳妾,每年都有新人进府,还能生,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
“你要想多活几年,想让我也多活几年,就别打睿盛夫人的主意。”他爹原话是这样说的。
范大人倒是没有这层顾虑,只说明玉不是个省油的灯,怕岳托应付不来。
“若睿盛夫人没有孩子,王爷收寄她也不是不可以。”范大人好心提醒,“可她给多尔衮生了儿子,王爷仔细养虎为患。”
岳托不敢忤逆他老爹,在范文程面前没必要遮掩,他喜欢明玉,他坚持收寄,范文程又道:“睿盛夫人是超品,级别比王爷高两级,王爷恐怕没有收寄的资格。”
岳托想想也对,于是在家里大闹了一场,假装被他爹镇压放弃了收寄明玉的念头,换来一次晋封,从郡王破格成为亲王。
亲王总可以收寄明玉了吧,谁知范大人还觉得不妥:“级别是够了,可睿盛夫人有孩子,还是个小阿哥,她可以自己选择是否改嫁。”
如果明玉只是多尔衮的嫡福晋,就算她有孩子,可以自己选,岳托也不会给她选择的机会。
可明玉手里有粮食,整个八旗的军粮都掌握在她手中。
不但如此,明玉还有科尔沁和太后撑腰,与朝廷半数以上官员有生意往来。
岳托不敢用强,所以才费了这么大劲儿升级到亲王,取得收寄明玉的资格,之后腆着脸亲自登门向明玉求婚。
岳托摇头,表情认真,霸气侧漏:“爷想娶谁,还用一个奴才点头不成?明玉,本王是真心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
“成亲王!”
再听下去明玉真的要吐了:“你想收寄我可以,只不过我是超品夫人,就算被你收寄也不可能委屈自己做侧福晋。你有时间在这里为难我,倒不如回家与礼亲王商议一下,选个良辰吉日把现在的嫡福晋休了。”
“等条件成熟了,我们再谈。收寄什么的,好说。”说完明玉端茶送客。
岳托有多怕代善,明玉心知肚明。
代善素来对她没什么好感,断断不会同意岳托所请。
只要代善不同意,这事成不了。
岳托听明玉这样说,觉得合情合理。
不就是休妻么,他早有此意,家里那个丑婆娘他看着都恶心。
现在他还记得圆房那天晚上,吹了灯做那事,跟上刑似的。害他连做了好几宿的噩梦,躺在侍妾的温柔乡里半夜都能吓醒。
岳托爽快答应给明玉嫡福晋之位,明玉恶心的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岳托以为是激将法,顿时霸?????总附体,说休妻容易,非要明玉给出一个明确的时间,什么时候嫁给他。
“王爷明日休妻,我便明日嫁。”明玉说着站起身,先一步走出正堂。
岳托哈哈大笑:“又不是第一次嫁,怎么害羞上了!”
还没走出门的魏循和屋里服侍的:???呕!
当日,礼亲王府狠狠闹了一场,代善听岳托说要休了嫡福晋迎娶明玉,气得把饭桌都掀了,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岳托觊觎明玉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总算熬死了多尔衮能抱得美人归,他哪里肯轻易放弃,跪在地上哐哐磕头,逼代善成全。
代善捂着心口,脸色发白,指尖发抖,声音发颤:“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只要晋封亲王,你便断了收寄的念头!你、你敢骗我!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事到如今代善才明白,岳托急吼吼晋封亲王,原来是想与明玉身份匹配。
收寄一个无主的寡妇,也值得他浪费这些心神?
都什么时候了,多尔衮和多铎带领两白旗绕开德州,直奔济南。按照原来的计划,济南是多尔衮带兵入关的最后一站。
等拿下济南,他就要班师回朝了!
连续几年大旱,南边缺衣少粮,天知道山海关的防御如何。万一让多尔衮攻克,让他平安回到盛京,就该轮到他们倒霉了。
硕拓和萨哈廉他们都知道提前安排布防,堵多尔衮的后路。岳托居然被多尔衮的女人迷上了,整天啥也不干,不是哄他骗他,就是在他面前叫嚣。
“阿玛,儿子从小到大都没求过您,只求您成全儿子一次!”岳托以头抢地,脑门都磕出血来了,大有代善不答应他就磕死的架势。
岳托的嫡福晋那拉氏哭着过去扶,被岳托狠狠挥开,摔在地上手掌被碎瓷片扎伤,鲜血直流。
那拉氏出身高贵,其祖父追随先汗,其父追随先帝,都是一等一的忠臣良将。
十九岁那年由先汗做主赐婚给岳托作嫡福晋。
成亲之后,她勤勤恳恳侍奉公婆,和睦小叔妯娌,生养抚育孩子,还要忍受丈夫的花心,和他身边那些莺莺燕燕。
除了容貌一般,代善对这个长媳非常满意。
最关键的是,那拉氏的父亲在吏部任承政。
多尔衮活着的时候,吏部的承政可能是个摆设,多尔衮不在了,承政在吏部是仅次于启心郎的重要职位。
岳托封亲王之后,代善有意接手吏部,让岳托接他的班管礼部。可吏部多是多尔衮的嫡系,对代善非常不友好,代善想要执掌吏部,少不得要依靠自己人。
首先要团结的,便是自己的亲家。
此时代善笼络那拉氏还来不及,又怎会让岳托休妻!
眼见那拉氏受了伤,代善拿起旁边的拐杖打岳托。
岳托跪着没动,那拉氏扑过来替岳托受了一拐杖,却被岳托一把推开,骂道:“你这个丑女人离我远点!我看见你就恶心!”
当初要不是为了成全他爹的野心,为了帮他爹讨好先汗,打死岳托也看不上那拉家这个十九岁还嫁不出去的丑姑娘。
结果汗位被皇太极抢了去。
为此,岳托没少受多铎豪格他们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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