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她可以做一段时间的皇后,帮他稳住政权,但是在这期间他不能选秀,不能联姻,不能收寄,更不能碰其他女人。
等哪一天迫于压力不得不选秀,不得不联姻,不得不说收寄,不得不跟其他女人滚床单生孩子。
那一天就是明玉彻底离开他的日子。
明玉也想过,以多尔衮的手腕和能力,是不是有可能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可历史上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的皇帝屈指可数。
等到大清入关,满蒙汉各方面的利益都需要多尔衮来平衡,选秀、联姻和收寄是最常见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就算多尔衮不愿意,有些时候也由不得他。
帝王本身就是个身不由己的职业。
明玉很理解,所以看在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她愿意配合,却不想委屈自己,所以和离书必须先签。
她可不想学那拉氏在乾隆面前断发,生前被打入冷宫,死后被抹去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如果注定兰因絮果收场,明玉连兰因都不想要。
多尔衮此时此刻心里想的却是,早晨明玉在那片礁石上说的话,可能并不是故事,而是真的。
她买下皮岛,打算一辈子住在这里,然后养一群肤白貌美的男宠,过女王般的生活。
多尔衮额上青筋鼓了鼓,用力扯开明玉身上的被子,将自己也裹了进去:“我不同意!当初是你死乞白赖非要嫁给我,你得到了我的人得到了我的心就得对我负责!腻了没用!后悔也没用!”
明玉推他,反被人箍进怀里,听多尔衮蛊惑:“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也是肤白貌美大长腿。人变不了,我们可以变花样。”
软磨完改硬泡:“至于什么男宠,你要是嫌谁命长,大可以买回来试试。”
男宠的命?????明玉没兴趣关注,不过再让多尔衮这样勒下去,她自己怕是活不长了:“你松手!我腰疼!”
到底是长胖了,之前多尔衮比这勒得紧明玉都能忍,现在居然喘不过气。
等多尔衮松了手,明玉转身跨坐在他身上,与他四目相对:“以后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当真?”
多尔衮点头:“当真。”
明玉眨眨眼:“我把皮岛买下来了,我以后就住这儿,你也不走了?”
多尔衮表情认真:“不走了。”
明玉挑眉:“那大清什么办?”
多尔衮亲她一口:“大清有皇帝,有辅政王,有内阁,他们爱怎么办怎么办。”
明玉捋了捋汗湿的鬓发:“你不想当皇帝?”
多尔衮又亲了她鼻尖一下:“谁说我想了?”
说到这里,多尔衮好像明白了明玉为什么要闹和离。
他将明玉往上抱了抱:“明玉我说过,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就不会有别人,你要相信我。”
见明玉还傻愣愣的,多尔衮吻上她的唇,明玉回神,多尔衮又道:“所以你也不能有别的男人,想都不能想。”
被人看破心事,明玉脸都臊红了,嘴却比多尔衮还硬:“你自己的承诺你说到做到,我可什么都没说,凭什么要跟你一样……”
话到底没说完,窗外响起三更鼓的时候床腿折了一个。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多尔衮都没走,忙着哄孩子,忙着换床榻,越玩越花。
当他买来小凳子,买来小铃铛,拿出小鞭子,明玉握着小鞭子手都是抖的:“要不,咱们还是回盛京吧。”
在盛京,多尔衮也许还能记得自己是个亲王,还能要点脸,在皮岛他完全放飞自己我,明玉有点受不住啊。
多尔衮此时正在给自己戴脖圈,闻言抬眸:“你不是喜欢这里吗?我现在也挺喜欢的。住一辈子都不会烦。”
明玉无力地挥了两下鞭子:“你没烦,我烦了,我想回家了。”
明玉把盛京称作家,让多尔衮很受用:“好,明天收拾收拾,我们后天回家。”
结果后天一大早亨利带着李贞淑和他的船队回来了,船上载着明玉购买的各种火器,小到火.枪,大到火.炮,装了满满几艘船。
还有两艘是亨利从葡萄牙带来的贺礼和聘礼,贺礼是给凤林大君的,庆贺他如愿成了朝鲜的王,聘礼也是给凤林大君的,请求他把美丽善良武艺高强的李贞淑嫁给自己。
亨利着急娶妻,本来想把明玉要的货卸在皮岛先去朝鲜提亲,听说大清的睿亲王也在岛上,便让货船先去朝鲜,请李贞淑带他到总兵府求见多尔衮。
多尔衮不是第一次见亨利了,亨利走进来,多尔衮起身,亨利忙快走几步伸手与多尔衮握手:“尊贵的睿亲王,我们又见面了。”
多尔衮收回手,看了一眼站在亨利身边的李贞淑朝她微微颔首,李贞淑学着清朝的规矩福了福身,谁都没说话。
李贞淑刚听说多尔衮还活着的时候,心里不免忐忑。毕竟清廷放她回国的提前是多尔衮阵亡了,现在多尔衮没死,她怕清廷会反悔。
可看多尔衮对她的态度,客气而疏离,李贞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亨利摸了摸腰间的手.枪,被多尔衮看见了,脸上有些讪讪的:“本来想找王爷决斗,现在……没必要了。”
多尔衮示意他把手.枪拿出来,亨利依言照做,多尔衮接过枪轻车熟路地调试了一下,对着门口抬手就是一枪。
只听“叮铃”一声,挂在廊檐下的风铃应声而落,不偏不倚正好掉在奉茶小丫鬟手里的托盘上,并没碰到茶盏。
亨利目瞪口呆,半天才道:“只听说王爷是神箭手,不想玩枪也这样厉害。”
多尔衮淡笑:“一样的道理。”
哪儿能一样啊,从使用方式到击发原理哪儿哪儿都不一样。
亨利额上直冒汗,心说还好他按照这里的规矩先礼后兵,没一上来就作死找多尔衮决斗。
上帝保佑!
喝下一口茶压惊,亨利把此来的目的说了,这回轮到多尔衮吃惊了:“你说睿盛夫人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买火器?”
饶是多尔衮钱多到对银子没概念,听说明玉一口气花了二十万两,还是有些吃惊。
大清国库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两百多万两,几乎一半用来养活军队,能挤出购买火器的银两不足十万。
是,明玉是在朝会上放过狠话,自愿拿出互市总收益的三成为两白旗购置火器,可二十万两也太多了。
要知道,从前都是他花银子讨明玉开心,明玉连个手绢没给他绣过,更别说在他身上花银子了。
在明玉心里,他和银子并列第三,如果非要分出个高低上下,他可能还排在银子后头。
明玉还真是不鸣而已一鸣惊人啊。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在明玉心里的排位又提前了呢?
至少在并列第三的行列里,升了一级。
他不敢奢望排在儿子前头,至少应该在银子前头了吧。
欣喜之余,多尔衮又有些担心,担心明玉第一次从洋人手里买火器会被坑。
毕竟二十万两不是小数目。
他在亨利手上买过火器,并没有特别贵,这么多银子能买下来的火器,亨利一个人的船队根本装不下。
昨夜玩得有点花,把明玉累着了还没睡醒,多尔衮叫上魏循一起去码头验货。
亨利求之不得。
他这次带来的可都是好东西,很多都是第一次在东边露脸,正好给清朝的实权王爷面前展示一下,说不定以后还能接到更大的订单。
等到验货的时候,多尔衮再次被震惊。从亨利船上卸下来的这些火器,有的他认识并且会使用,比如火.枪和佛郎机炮,剩下的大部分他连外形都没见过。
亨利非常热情地拿着说明书给多尔衮介绍,哪个是英吉利最先进的火炮,哪个是法兰西最先进的火炮,它们的发射原理是什么,每次可以装多少枚炮弹,射程分别多远。
体积小,威力大,设计巧妙,制造精密,是这批火器最大的特点,根本不是多尔衮此前买到的那些笨家伙可以相比的。
多尔衮摸着英吉利产的造型古怪的火炮,要求亨利试射,亨利找人操作的时候,多尔衮避开老远。
原因无他,怕炸膛。
多尔衮的经验是,西边来的火器个子越大越容易炸膛,所以他才挑了最大的一个火炮要求试射。
亨利却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连着试射了好几枚炮弹之后,他笑着走到多尔衮身边,笑着说:“这种火炮是最先进的,不管是在实验室还是在战场上都经受住了考验。不管连续发射多少枚炮弹,都不会因为过热或者火药泄露而炸膛。”
“用久了可能报废,但不会伤到自己人。”
怕多尔衮不信,他请多尔衮走到刚刚连续发射过的先进火炮跟前,请多尔衮摸火炮口测温度,并打开装弹腔,请多尔衮查看火药是否泄漏。
多尔衮摸了,也看了,非常满意,非常震惊。
他以为自己见多识广,以为两白旗已经掌握了这世上最厉害的火器,可与亨利这几船货比起来根本不够看的。
忽然有一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他们这些人只是井底之蛙的感觉。
格局被迫打开。
在今天之前,多尔衮一直认为南边是天.朝上国,是世界的中心。只要能冲出山海关,占有南边的锦绣江山,大清将取代明朝成为下一个天.朝上国,下一个世界中心。
可当他请亨利吃完一顿饭,听亨利和李贞淑分别讲述在各国的见闻之后,多尔衮才意识到所谓的天.朝上国可能易主了。
或者说正在被超越。
原有世界观粉碎,格局重塑的感觉很糟糕,多尔衮一整天都心事重重,跟明玉滚床单的时候也在走神。
明玉将他从身上推下去,翻身骑坐在他腰间,伸手挑起多尔衮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怎么了?被洋人下降头了?”
从码头回来精神都不正常了。
多尔衮面无表情:“明玉,我今天才知道,西边的洋人已然强大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我们浑然不觉?你说到底是我们一直在坐井观天,还是洋人对我们藏拙了?或者两者都有。”
多尔衮像在看着明玉,又像没看,一直在自问自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
明玉一巴掌拍醒他:“既然知道落后了,管它是什么原因,迎头赶上便是。”
“他们能超越我们,我们就不能反超他们了?”明玉也没想到,多尔衮替她验了一趟货,居然能生出这些感慨。
大多数人都以为中国是从清朝开始落后于西方的,毕竟老朱家人一直高喊“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而清朝末年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慈禧老佛爷更是说出了“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这种不要脸?????的话来。
可明玉浏览短视频网站时刷到过这方面的科普,知道中国是从明朝中期开始落后于西方的,清朝取代明朝之后几乎照搬了明朝“闭关锁国”的大政方针,这才一步一步带领中国走向衰落。
等统治者们被洋人的坚船利炮轰开国门,才震惊地发现自己早已落后,并且是全方面落后于西方,所以才有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口号。
只可惜为时已晚,短时间内想追都追不上了。
这一追就是一百多年,到明玉穿越前尚且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可多尔衮不一样,他生活在明末清初,这时候的中国落后还不多,有大把的时间追赶。
就看统治者何时猛醒,或者何时愿意接受自己已经落后的残酷现实。
显然,多尔衮猛醒了,也接受了,就是刺激有点大,心里会有点不舒服。
多尔衮被明玉简单粗暴的一巴掌,和更加简单粗暴的两句话惊得回了神,甚至凭空生出一点叛逆:“你说的对,追不上想再多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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