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魏循将信将疑,一来他第一次种西洋粮食心里没底,二来明玉在种菜的时候也经常会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照办以后结果都是好的。
她说在表面浇水利于出苗,那就在表面浇好了,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两人刚刚达成共识,靠近田庄那边的地头忽然吵嚷起来,明玉问怎么回事,魏循苦笑:“又是旗人来闹事了。”
都说两白旗地多人少,旗人有自己的土地,他们不好好种自己的地,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闹事?
而且听魏循的意思,旗人来闹事也不是第一回 了。
“到底怎么回事?”明玉想不出理由。
魏循颇为无奈:“之前这两个田庄早已荒废,被附近几个牛录额真瓜分,平时用来练兵,有的地方也种粮食。”
后来多尔衮把两个田庄拨给明玉,地契虽然过了户,但大金没有女人拥有土地的先例,明玉便没有声张,让魏循以自己的名义收房收地。
当时有镶白旗侍卫帮忙,操作起来非常顺利。
可等侍卫一走,附近几个牛录总派人来骚扰,有的要地盘,有的要粮食,还有直接要银子的,不给就三天两头来找麻烦。
魏循觉得这点小事他能搞定,便三五不时地拿些银子出来交保护费。
起初几个牛录额真没见过什么世面,几两碎银子就打发了,时间一长胃口越来越大,开口就是十几两,甚至几十两。
魏循正准?????备跟明玉提,谁知今天就碰上了。
这三千多亩土地昨天已经在皇太极面前过了明路,声张就声张,也没什么好怕的。
明玉吩咐随车侍卫前去交涉,告诉闹事者赤鹿山到温泉山之间的土地都是她的,她是墨尔根代青的嫡福晋,让他们立刻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谁知对方根本不信,理由也很充足,首先在大金女人不配拥有土地,其次墨尔根代青从来都不重视土地,军队的粮食一多半是买的,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嫡福晋跑这么远来种粮食。
侍卫们当场拔出腰刀,对面也不示弱,一架打下来终是寡不敌众死的死重伤的重伤。
数百暴徒冲过来的时候,只有魏循和寥寥几个侍卫将明玉护在其中,外圈围着田庄闻风赶来的一百多农户。这些农户里有明玉曾经救过的流民,也有从其他旗跑出来的流民,更多的是开春从南边逃难过来的灾民。
魏循是汉人,这些流民也是汉人,而对面都是旗人,汉人和旗人之间的积怨在这一刻达到峰值,双方对峙互不相让。
明玉暗中遣人去搬救兵,结果派出去的人没跑多远就被按翻在地。魏循要带明玉离开,以他的功夫,用侍卫和农户做人盾,可保明玉全身而退。
侍卫们也劝明玉离开,说他们誓死效忠墨尔根代青,宁愿战死也绝不会投降堕了两白旗的威风。
明玉一颗心砰砰乱跳,她回头看了一眼跟着她来的那些丫鬟婆子,娜塔手握匕首站在她身边,眼神焦急:“福晋,您快跟魏先生走吧!”
这时候对面有人叫嚣:“爷看上了对面那个漂亮的小娘儿们,捉活的,爷有重赏!”
暴徒们一阵狂欢,缓缓朝这边合围而来。
情急之下,明玉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小哨子,放在唇边用力吹响。
哨声响起的时候,对面暴徒脚下齐齐一滞,下意识抬头望天。
哨响三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闪电般啄向对面一个高大男子的眼睛,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凄厉的鹰鸣同时响起,撼人心魄。
在呼呼的风声里,玉爪衔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球绕着人群低空盘旋,好像在示威,又像恐吓。
“纯白的海东青!一根杂毛都没有!”
“是玉爪?”
“我看像!”
这时暴徒中有人清醒过来:“那个小娘儿真是墨尔根代青的嫡福晋?”
立刻有人回应:“是又怎样?我们打死侍卫,已经是死路一条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全杀了,来个死无对证!”
“对!”
“就这么干!”
“反正附近还有好几个牛录,查起来都有份儿!”
“不信墨尔根代青能把所有人都杀了!”
对面声音很大,可碍着玉爪的凶悍谁也不敢当那个出头鸟。
僵持中还是那个被啄了眼球的壮汉大吼一声率先冲了出来,尽管他手舞长棍,还是被玉爪瞅准机会一爪抓破喉咙,喷着鲜血摔倒在地。
暴徒们见了血眼睛都红了,好几个人弯弓搭箭准备射杀玉爪,可他们的箭才射出,就被从远处破空而来的利箭齐齐切断,像破木棍似的叮叮当当掉在地上。
箭风太烈,半路削掉了一个高个儿的半只耳朵,仍旧势不可挡地切断了那几支才射出去的羽箭。
准确无误!
暴徒们的脚步又是一滞,下一秒忽然原地作鸟兽散,然后被赶来的骑兵像赶牲畜一般赶回原地,一个个吓得抱头跪下鬼哭狼嚎大喊饶命。
局面反转太快,等明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多尔衮的马上了,背靠着男人结实的胸膛,腰被长臂搂紧,狂跳的心脏才渐渐平静下来。
好险。
暴徒很快被押走,多尔衮带明玉来到马车边,他先下马,然后伸手将明玉抱下来,一直抱进马车。
马车里,他把明玉抱得更紧,原本平稳的心跳陡然剧烈起来,震得明玉心惊。
他这是在害怕吗?
害怕失去她?
有人紧张自己,还紧张成这样,再硬的心肠也软了,明玉犹豫着环上多尔衮的腰:“多谢你来救我。我没事了。”
对方剧烈的心跳慢慢平复,平复下来就不肯做人了,牙尖咬着明玉的耳骨,轻轻厮磨:“再有下次,就把你锁起来带去军营。”
由他亲自保护。
去军营就算了,明玉还想多活几年呢:“下次出门我一定多带几个侍卫。今天的意外不会再发生了。”
贝勒府的随车侍卫本来就不算少,她经常出城,多尔衮额外拨了二十四个亲卫和四十八个骑兵给她。
出门一趟,光侍卫就有百十来号人,再加上随行的丫鬟婆子和管事若干,排场堪比大福晋。
容易招黑。
这么多人出去一趟,且不说人吃马喂,找个合适的地方安置都不容易。
明玉嫌麻烦,也怕给田庄增加负担,每次出行只带十几个随车侍卫,管事丫鬟婆子也是能少则少。
她自在,别人也轻松,两相便宜。
谁知她的低调竟然引来了贪心之人的觊觎,差点在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遭遇意外。
说出来挺丢人的。
绝不会有下次。
多尔衮对明玉的保证充耳不闻,一路把她抱回贝勒府,抱回山水院,吃饭的时候抱着,睡觉的时候也抱着。
不听她说话,也不跟她说话,拒绝一切形式的交流。
只是固执地抱着她。
明玉哭笑不得,进进出出伺候的下人们都看傻了眼,一个个红着脸进来红着脸出去。
有情绪不能总憋着,得发泄出来,不然容易出事。
作者有话说:
多尔衮:就一个媳妇儿,没了怎么办!
第52章 痕迹
沐浴的时候多尔衮也抱着明玉。
明玉用尽全身解数勾.引了好几回, 多尔衮好像没看见,自己简单洗了洗,穿好中衣亲手给明玉洗头发、洗全身, 拿布巾擦干,穿好衣裳裹着薄被抱回炕上,抱着歇下。
全程规规矩矩。
仿佛明玉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
明玉睡觉之前还在想,这算不算冷暴力?
第二天早晨,一睁眼, 多尔衮还在。
晨练都取消了。
明玉卷着被子打了个呵欠:“今天有索尼次孙的满月酒, 我得去一趟。”
说完她看着多尔衮的眼睛:“你也抱着我去?”
多尔衮:“不许去。”
冷暴力之后玩囚禁play,明玉真诚忏悔:“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你也挺忙的,你忙你的, 不用管我。我今天出去, 把能带的人都带上, 把索尼家吃穷了。”
多尔衮:“我跟你去。”
明玉:“……”就不想带你。
不想带也得带, 明玉去吃一顿满月酒,四十八个骑兵开道, 二十四个亲卫警戒,正儿八经的随车侍卫被挤到了最外围, 管事丫鬟婆子挤了两辆马车才坐下。
知道的是去喝满月酒,不知道的还以为去抄家。
队伍浩浩荡荡开进索尼家, 主母佟佳氏亲自迎出来, 先是被阵仗吓了一跳,然后看见多尔衮从马车上走下来。要不是跟来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 佟佳氏差点腿一软跪地上。
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 这尊神怎么也来了。
由于是次孙满月, 佟佳氏只请了几个通家之好的女眷过来,大福晋有事要忙,指了娜木钟和巴特玛两位福晋过来捧场,另外一个贵人就是明玉了。
没想到多尔衮会来,索尼父子各忙各的差事都不在府中,佟佳氏忙忙地派人把父子俩从任上叫了回来。
索尼听说也吓了一跳,自觉不够资格陪多尔衮,半路转道去了一趟济尔哈朗府上,求济尔哈朗贝勒帮忙救场。
恰巧豪格正在济尔哈朗府上做客,听说多尔衮去索尼家喝满月酒,顿时皱起眉头。
手都伸到正黄旗来了。
于是豪格也不请自来,跟着济尔哈朗去索尼家“陪”多尔衮。
受邀去索尼家吃酒的女眷们听说多尔衮来了,都不由有些激动。
满蒙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可不是白得的,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肤白貌美,不是,应该是俊美无双,英气逼人。
只可惜多尔衮平时常驻军营,家都很少回,更不要说出席什么酒宴了。
除了汗王宫的宴席,基本见不到人。
女眷里最激动的当属娜木钟和巴特玛两位,听见禀报立刻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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