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十九夜
嘴边搁着麦克风的导游对着一副画像,他高声对着各自张望的游客讲解,“大家都知道清圣祖康熙的后宫嫔妃众多,这幅画是康熙亲笔所画,根据专家研究,画上的女人正是鼎鼎有名的”
‘起床了!’
‘请安了!’
‘天亮了!’
婉绣阔然起身,迎着卧在脚榻的杏仁迷瞪的眼,“什么时辰了?”
“寅正。”
杏仁有些难过,主子竟然比她还要清醒。旁人或许不会知晓,但她心里莫名自责。
近来太过舒坦,竟然懈怠了!
杏仁心头念着,忽地听到上头来了一句,“这天渐渐凉快了,院子里的花该换了。”
过了顶热的八月,有些花开得确实不艳丽好看了。
杏仁径直点头,“那奴才叫人送些花来,等主子回来了挑选。”
“几盆就好。”婉绣想着才修剪了枝丫的鸳鸯菊,自然想到了另外两朵。
几花信誓旦旦,可看着宫里繁花似锦,又是盆景栽着。不论是迷倒众生还是菊花满园的宏伟大志,都只能是纸上谈兵罢了。
于是,目送婉绣出门后十分自得的凤尾鸡冠正要眯眼歇会儿,准备多晒晒近来温柔许多的太阳却发现自己被端走了!
‘诶诶怎么回事!过河拆桥呢!’
‘给点面子阿!孩子们都看……咦,孩子呢?大壮小花狗子你们在哪!’
打盹后竟然丢了同根姐姐的孩子们,凤尾鸡冠嚎声悲凉,响彻整个院子。
小花想要回应,却被头上的狗子拍了一下,她懵懂无知的抬头看去。
狗子飞着他的身子,不高兴的摇摆,‘谁叫狗子!’
大壮也不乐意,‘咱们明明叫鸡冠!’
小花心想,她还不如就叫小花。
‘大壮小花狗子!’
‘哎。’小花蜷起花瓣,忽然也不想回应了。
婉绣不晓得自家院子一度兵荒马乱,她回来后除了秋冬的几盆花搬了出来,又挑了盆秋海棠和桂花树。
桂花树种在廊侧那方小小的土里,土壤肥沃,枝丫上盛满的细小花冠,清香怒放。
婉绣就在廊垣坐了半日,桂花花香宜人,可啄清尘。她静静地闻着,一时思绪在脑子里打着转。直到夜里,她睡得格外香甜。
真是个好东西。
婉绣一时对桂花上了心,她翻起花艺的书,上面竟有不少桂花酿酒做茶的妙言。
拢共一株桂花,不怕闻得太浓郁的坏处。
搂着小篓子,婉绣绕着桂花树打转,她伸手去摘那些长得茂密的花冠。
采摘的兴起,连胤褆来了都不没注意。
胤褆刚下学,去给纳喇氏晨昏定省请安时才知她未从翊坤宫回来。等着无趣,索性来看望许久不见的婉绣。
胤褆上学懂事许多,再且婉绣深居不出,他不能像胤礽那样随心所欲的,也鲜少独自见婉绣。
过来只是兴起,见到人才觉得尴尬后悔。
婉绣有些诧异,“五阿哥可是有事?”
胤褆摇头,“姑姑要帮忙?”
婉绣懒洋洋的,有时候也会忘了去听那些洋洋洒洒的消息,索性和几花说好了,除了她点出的个别和重大事情,便不用和她说了。
人的精神总是有限,婉绣尽量克制自己的依赖,学着自己去观察分析。
瞧着人多了,婉绣觉得胤褆并没有说假话,遂笑着把篓子递到他手里。
随口说说的胤褆看着自己的身高和婉绣脚下的花盆底,急忙接过篓子。
婉绣一面摘着一面和胤褆说话,她随口问了下,胤褆竟是打开了话匣子,满肚子苦水像是没人诉说似的,滔滔不绝。
胤礽这两回来也不再问康熙夸他的秘密了,有时候话不多说,偷偷吃点甜的或者打个盹儿也很高兴。
父子之间,婉绣这个旁人不好插手,只能默默地听着。
婉绣花摘完了,又听了一会儿,直到正殿的人。胤褆这才勉强闭上嘴,将篓子还给婉绣后离开。
桂花香,月儿圆。
康熙听的婉绣闲情雅致,时常泡一壶桂花茶在月下赏月,揪着仲秋尾巴送去了一打大闸蟹。
宫里人送来不久,郭络罗氏和纳喇氏也送了两只来。
兴许是闻了风声,承乾宫也送了五只。这东西凉性,佟氏大多都是往外赏。
知春瞧着婉绣面无表情,只觉得是不高兴了,“主子,这些”
“蒸!”
婉绣咬牙,她看着都快堆出筐的大闸蟹,“叫人去问陈常在,她若是要来就蒸四个,今儿尝鲜!”
陈氏来的很快,她抿着娇唇道谢,几度探眼门外。
婉绣不着眼的扫向陈氏的宫女,她恭敬面容下满是无奈。婉绣觉着好笑,正要说话,却见陈氏忽然坐直了身子。
鲜香四溢,四只犹如撑开蟹壳又隐隐透出黄色的大闸蟹躺在盘子里,正正填满了两张矮几。
陈氏喟叹,“真美。”
婉绣点头,是很肥美。
作者有话说:
封面领到了,但是总感觉似曾相识,然后很怀念之前的小僵尸。59暗戳戳的想要弄个新的,贴上大字,巨丑巨丑没有艺术的那种,换了封面也能一眼看出来的那种。不过想问下,表情包有版权么→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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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坤宁宫的事
婉绣想着这东西凉性, 陈氏爱吃也顶多是两只就好。
事实上她轻车熟路的将其吃尽后,那意犹未尽的模样让东道主极不好意思。迎着那希冀的目光,婉绣也没了看戏的念头, 对那宫女的无奈有了几分感悟。
把人送走后, 婉绣感叹颇深, “陈氏这样的人,竟是个吃货!”
知春等人眼观鼻鼻观心的等到晚些时候, 婉绣以大闸蟹不饱肚子为由, 又点了些热性的吃食。
说是压一压寒气。
也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半斤八两的婉绣吃饱喝足后,又懒散了几日,直到乾清宫的人送来东西, 婉绣这才慌张的想起自己欠着的那幅画。急忙把人送走,她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摊开画卷来也是习惯的先描底。从身形穿着, 到背景样式, 这都是极为挑剔花费精神的事情。
婉绣觉得手下如风, 却也只是轮廓大概,天色又黑了。
拖了几日临时抱佛脚,底图拿出来看一眼都觉得敷衍。婉绣心虚,生怕康熙提起这事, 侍寝的时候也格外乖巧。
康熙心知肚明, 他有意的提了句,一双白嫩可口的玉臂柔弱无骨的攀上肩头,玲珑细腰如蛇缠绕,各种滋味自然妙不可言。
婉绣拖着沉重的身子躺下, 次日起来时尚有些困倦, 她挣扎着刚换了中衣, 便听闻坤宁宫免去请安的消息。
“近来天凉,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叫奴才们都送些龙华来备着。”
钮钴禄氏体贴入微,还叫人送入了冬后柔软厚实的龙华,白色的软毛贴着很是保暖。
婉绣谢了礼,看着这深秋的天,“谢皇后娘娘恩典,祝皇后娘娘早日安康。”
“谢贵人吉言。”
来的人是钮钴禄氏跟前有头脸的总管,婉绣不得不多赏些银子。直到人走不见了,这才问道,“昨儿皇后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不好了?”
“听闻是夜里着了凉。”知春说的是宫里坤宁宫对外说出的缘故。
婉绣点头,正巧能多些时间赶工,用了早膳后又把自己关了起来。
这日,她精雕细琢定了图,成就颇深的早早睡下。起来后,却听坤宁宫闭门不见客。
宫里人议论纷纷,皇后病重后嫔妃侍疾本是常事。钮祜禄氏只是风寒,按她性子拒绝也是应该。
但闭门却有些不妥。
婉绣坐下等着早膳,一面等着一面去听宫里的花草们议论。
坤宁宫的花儿都格外的精细,温柔细声的姑娘,斯文儒雅的儿郎,说的全是些风花雪月诗情雅意的东西。婉绣听得头疼,她莫名的想到了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这句话。
倒不是自己嫌弃腹诽,实在是自家院子里的花乌泱泱的全是满嘴炮性子。
哪怕一个个的跟着她长得格外好看。
婉绣叹息着,回头看着窗边的君子兰。这是她头一个宠幸的花儿,是个性子文静羞涩的小姑娘。
哪怕知道可以彼此说话,她也很少开口。
婉绣抱着她轻抚,漫不经心的浇水,坤宁宫的花儿这才听到些细声碎语。
总算不白忙活。
钮钴禄氏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是为中宫庶务太多,她又是极认真的性子,总爱将事物都包揽肯定无误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