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悠闲小神
“那是什么人?”县令大人疑惑质问。
女掌柜擦了把头上的细汗,小心答道:“那是戏班子里的学徒,都是粗野乡人,不懂规矩,还请大人不要怪罪,回头妇人这就去说她们。”
听出女掌柜的维护之意,县令夫人轻蔑的一撇嘴,“我都说了,不过是些下九流的把戏,不值得相公亲自来这一趟,相公还非要同我犟。”
“不过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让她们上台开始唱吧。”
县令大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妻子因为自己非要来而心中不快,也不好说什么,冲女掌柜点点头,示意她赶紧安排。
至于现在距离原定表演时间还差半个多小时的事,直接忽略了过去。
女掌柜敢说什么?
福了福身,退下来到舞台幕后,见到徐月等人都在这好好站着,并没有惊慌无措,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本咱们今天是要上哪个戏来着?”女掌柜压低声音疑惑问道。
她被县令一家的突然袭击搞得心态有点崩,本来该记得清清楚楚的事,一下子就是想不起来。
文卿看了徐大一眼,徐大怂恿的挑了挑眉,文卿咽了口口水,答道:
“徐家军。”
徐家军?
“讲什么来着?”女掌柜又问。
前几次她从不管剧目内容,但这次不得不谨慎起来。
很明显,县令一家是被戏班子的表演引过来的,剧目里一点关于徐家军的内容都没有也不行。
但太多就过了,要是宣扬徐家军高大伟岸的,那想都不要想!
文卿又撇了徐大一眼,徐大还是怂恿的目光,文卿便说:
“讲的是一个受伤的徐家军被一对父女救下的故事,很简单,没有齐老四拿出戏那么多打戏,是文戏。”
女掌柜听见文戏这两个字,下意识放松了警惕,点点头,催促道:
“行行行,那你们快点上台吧,可别让大人们久等了,要是怪罪下来,咱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徐月众人点点头表示知晓,目送女掌柜离开。
女掌柜一走,文卿顿觉心虚,试探着问:“要删改吗?”
他们已经留在城里好些天,要是今天刚演完这么一出就得跑路,前边的克制多少显得有点不值。
徐大郎一向不发表什么意见,徐月和徐大对视了一眼,父女俩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疯狂。
“不改!”父女俩异口同声的说道。
她们就是要让易县的百姓们知道,徐家军来了!
文卿深吸一口气,看向同伴们,重重一点头,换上戏服,拿上道具,上台!
不上台的人也没有闲着,在徐月父女三人有序的指挥下,回后院为即将到来的跑路计划做准备。
行李装车,先把牛车送出城。
而后安排人手在易县府衙和酒楼附近盯着,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跑路。
大堂内,文卿反串的女儿已经把带回家的陌生男人救醒,正在询问对方的身份。
得知男人是徐家军,端药进门的老父亲顿时一惊,药碗“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在安静的大堂里发出一声巨响,惊得酒楼内外的人们心猛的一跳。
“你是徐家军?!”
老父亲一声不敢置信的怒吼,引得县令一家齐齐皱了眉头,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
紧接着,便是那个受伤男人虚弱的解释,女儿也在旁边帮腔。
男人说自己是徐家军,不是坏人,徐家军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老百姓。
他也不要老百姓任何东西,他只是遇到了困难,希望能够先住在老农人家,等伤好后,他联系上了道友们,就会把欠下的药费给老农人还上。
老农人半信半疑,在女儿的祈求下,只能无奈答应让这个徐家军留了下来。
于是,这名徐家军就在这老农人家里住了下来,伤好得差不多后,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上山打柴,下河挑水,把老农人家里的重活全都包揽下来。
而且还教村里的年轻人们学用武器,教他们识字算数,告诉他们应该如何抵挡匪徒。
这个徐家军为村里做了很多事,渐渐的,老农人对这个徐家军有了改观,也对世家壕绅们口中那个坏透了的反叛徐家军有了全新的了解。
最后,道友们找了过来,还了老农人医药费,帮着村里村民们忙完春耕,留下更先进的种植方法后,带着受伤的徐家军离开了。
徐家军们离开的那一天,全村老少全部出动,依依不舍的跟着徐家军们走了很远。
事后,村里的大户加重了土地租金,把村民们逼到绝路。
那一刻,村民们想起徐家军们说过的话——
“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们要拿起自己的武器,去捍卫属于自己的权益!”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去他娘的士农工商,去他娘的皇帝贵族,我们是人,我们要站着活!”
“乡亲们,拿起你们的武器,跟着我,跟着徐家军,我们一起去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田地和租金吧!”
由戏剧团成员扮演的村民们纷纷拿起锄头和镰刀,气势汹汹的朝着压榨乡邻的大户家杀去……
县令一家忽然感觉酒楼内外的气氛变得不太对劲,无声的冲天怨气在酒楼上空蔓延。
那一个个沉默的人,即将爆发。
第495章 奇变偶不变
“唰”的一刀,村民一镰刀割断了恶人的头颅,飞溅的鲜血从舞台飙到县令夫人的脸上,和人血温度几乎一模一样的猪血烫得县令夫人狠狠一哆嗦。
她看着台上那些疯狂的村民,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恐惧,待反应过来自己的恐惧后,恼羞成怒腾的站了起来,厉声喝道:
“贱人放肆!”
县令大人并没有阻止妻子的发作,他眉头深深皱起,沉默的看着舞台上那些戏子,眼中晦暗不明。
县令夫人朝官差们挥了挥手,命令道:“把这些贱人抓起来,此乃大庆国土,你等居然敢在此宣扬徐家军这群反贼,该当死罪!”
县令夫人此话一出,满堂哗然,看戏的人们像是才从村民们举刀杀了大户的刺激表演中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台上表演的这些戏子不同寻常。
官差们冲了进来,女掌柜眼看着事态发展成这个样子,诧异至极,一时间竟不能反应过来。
没有人知道县令夫人是因为恼羞成怒要污蔑这些戏子,还是说她真的发现了什么,心中感觉到恐惧,才想要把台上这些戏子全部带走。
不过对于手中掌握着权利的人来说,徐月等人不过是最末等的戏子,要杀要刮都不过是县令夫人一念之间。
官差们不敢违抗命令,见县令大人并没有反对的意思,直接冲上舞台拿人。
却没想到,这些戏子一把扯下台上幕布,把官差们全部套了进去。
紧接着,在人们的惊呼声中,这些戏子们从台上跳下,如风一般冲出酒楼,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跑得无影无踪。
县令夫人突然意识到什么,震惊的对还没有什么反应的丈夫大喊:
“什么戏子戏班子,那都是假的,他们是徐家军!”
女掌柜极力反驳:“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是徐家军?这绝不可能,肯定是被差爷们吓到了才跑的,怎么可能会是徐家军?这不可能……”
正喃喃着,县令犀利的目光投了过来,“把她拿下!”
“你!”县令迅速指了一名官差,“快去通知秦千总,务必把那几名戏子抓回来!”
说着,大步朝舞台后面走去,想要再次确定自己的猜测。
舞台后早就没人了,只余下几块破旧幕布。
女掌柜被两名官差押了上来,看着空空如也舞台,摇头道:“不可能,他们肯定还在后院,她们根本不是徐家军,只是戏班子。”
县令示意她带路,女掌柜甩开两名官差,跌跌撞撞冲到后院的客房里,一脚踹开房门,看到里面铺得整齐的被褥,心中顿时一凉。
屋内没人,一个人也没有,连行李都不见了!
女掌柜脚一软,扶着门框难以置信的滑倒在地。
县令看见女掌柜这般反应,心里也猜到她并不知情,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还是让官差把女掌柜先押回去。
出了这样的乱子,酒楼里看戏的人全部被留了下来,而那些躲在门外看戏的百姓们,心情却格外微妙。
徐家军来了,徐家军到易县来了!
这是不是说明,战争很快就要到来?
若是从前,人们听见战争两个字,心里就会觉得反感。
但诡异的是,当得知徐家军和公孙军即将发生战斗时,他们不但不反感,还生出几分别样的期待。
山子混迹在人群中,看着官差把酒楼包围起来,又在人群中抓了许多可疑人物,忙和其他角落里的弟兄们一起退回巷子里,免得被殃及。
现在,他可总算是知道徐月等人先前对自己的叮嘱是为哪般了。
“山子哥,咱们要做什么吗?”火炕帮的弟兄们全都看向山子,小声问道。
山子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徐道友他们已经安全离开,没什么是咱们能干的,现在什么都别干,静等上头的指令。”
火炕帮弟兄们点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乱来。
山子挥挥手,几人散去,各回各家了。
……
当秦千总得到徐家军南下,还胆大包天的在县城内大势宣传徐家军的消息,正带兵全县搜捕徐家军时,徐月文卿等人早已经跑出易县,来到乡下。
村里的村民们并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戏班子到村里来了,还要给村民们免费表演。
这消息一传开,村民们都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发生。
徐月等人也不在乎他们信不信,直接把舞台搭起来,时间一到,直接演上了。
有白看的戏谁不要?
村民们集体真香,不知不觉间,舞台前就坐满了人。
一场表演下来,不少掩藏在村中的道友冒出头来,三更半夜,趁着所有人进入梦乡的时候,敲开了戏班休息的帐篷。
一共来了两个人,这是徐月等人没想到的意外惊喜。
“奇、奇变偶不变……”叫做王二的年轻男人,磕磕绊绊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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