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叫我苏三少
空我宗一弟子喊了声。
“今生蠢成这样还助纣为虐,不如来生投个聪明胎。”
随之游话音中满是戾气,全然不似名门正派之人,逼得空我宗出弟子不敢多话。
如果说剑尊谢疾极少出手,所有人只知道他实力极强,那这继承人随之游便让他们知道所谓的强是有多强。
她每接近被护在最里侧的长老和善见一步,身后的尸堆便更深一层。喷溅的红色液体将她的白衣几乎染红,连白皙清冷的面容上也沾上了些血污,衬得她的淡笑中愈发冷漠疏离。
江危楼静静地看着她,胸腔却愈发躁动,薄唇因呼吸的热气焦灼发干。
随之游大开杀戒,剑刃寒光闪烁,剑身的红将天边的月亮也映成血月。
修罗降世,河山染枫,地狱般的景象里,他却愈发无法控制悄然喷薄的感情。
千万次动心,他都能克制下来,只因那些时日里,她总如繁星熠熠生辉,少年得意,他怎敢逾矩。但这一刻,脏污的血液染在剑上,三分戾气萦在眉间,她不再明亮澄澈,只显寒冷可怖。
是为了他。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这颗星星,终于落入凡尘中,滚入腌臜斗争里,被他摘下了。
无论是随优也好,随之游也好。
江危楼闭上眼。
不过一刻钟,南阳派战况急转直下。
随之游的剑,真如她所言,可斩万物。她持剑一路杀到善见面前,几个长老奄奄一息倒在她身后,血液将她纤长白皙的手指染红。
善见还在垂死挣扎,集丹田内数千妖力灵力,身后如汇聚千万邪气的不详黑色球体与他身后浮现。
善见道:“受死罢!”
随之游:“猜猜什么东西浑身是洞,满地打滚?”
善见大怒,“黄口小儿,竟——”
随之游看也不看,一剑过去。
善见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绝无可能……我明明已经快……你为何能……不……”
随之游又捅了几剑,“答案是你,没想到吧?”
他在地上果然滚了几圈,就彻底没声了。
天地寂静几秒,所有参与剿灭的弟子如看恶魔般,恐惧中夹杂着震撼与胆寒。
她修为明明才合体后期,到底何来能力斩一个近神之人。
随之游却并未理会,直直走到江危楼面前,手中剑正想捅过去时,却见江危楼笑意温柔,“随师妹,还是随真人?”
出场带报幕就是不好,这就剧透了。
不过无所谓,她都大开杀戒灭人宗门了,还攻略个屁,连他一块杀了得了。?
随之游正想着,却又听他道:“师妹曾说的还算数吗?”
江危楼黑曜石般的修眸中碎光浮动,眼角微红,如玉面容上笑意缱绻。
随之游:“……?”?
随之游:“啥?恋爱?”
江危楼:“嗯。”
随之游:“啊……?!”
她震撼地看着江危楼,却见他话不像作假,更加震撼了。
杀了你仇人你记恨我坏你因果,杀了满师门你居然想跟我恋爱?
斯德哥尔摩?还是你就是喜欢bad girl?
随之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立刻觉得这是个好事,于是便露出心疼的样子抚摸他肩上的伤口,“你怎么受伤了?谁对你下的手?我好难受!”
江危楼:“这是阿游的剑。”
随之游:“谁的剑?”
江危楼:“你。”
随之游:“我的什么?”
江危楼:“……”
他自知她想赖账,便也只是苦笑,不再说话。
随之游拔下了他肩膀的剑,只听他喉间溢出声轻哼,接着便弱不禁风倒进她怀里。
随之游:“很疼吗?”
江危楼伏在她脖颈间,说了什么,热气打在她肩颈。
随之游听不清,低头看他,却先看见他笑吟吟的眸子,接着便被他吻上唇。
怎么,一角是十分,一元是一百分,我是你的布洛芬?
随之游一边想,却也回吻。
江危楼吻得很急促,仿佛酝酿着许许多多的情绪般。
两人身上的血腥味纠缠在一起,身后便是尸山血海,月亮森森,他们竟就这样彼此汲取温度互相拥吻。
她在心里默默想:这下,全场人都炸了。
随之游搂着江危楼的腰,许久才挣脱,低声道:“成亲吗?”
江危楼眼角潮红,清风明月般的笑因这潮红徒增几分糜艳。他定定地看着她,低声道:“师妹是认真的吗?”
随之游扑哧一声笑出来,“当然。”
江危楼眼眸中也漫出星星点点的笑,碎光沉下,只剩认真。
数百年来,他从不行差踏错,堪星知天机。
他敢以寿元证道,这一次,也敢。
江危楼要赌这未知的命数,以数百年第一次的情动,押这一颗为他染尘的星星。
他郑重道:“好。”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侧滑落,最终握住她的手,微冷的手指插入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随之游:“你握得好用力。”
江危楼反问,“有吗?”
问完,他垂眸看着两人握紧的手,又不说话了。
他明明觉得,还不够,想要再攥紧一些。
危楼摘星,岂有松手的道理。
第18章
在一旁许久的鹿淞景看着这一幕, 下意识想要摸身后的剑,却摸了空虚。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 哦,剑被师傅拿去用了。
他感觉有些不舒服了。
没多时候, 鹿淞景看着随之游领着江危楼走到他面前。
随之游:“来, 叫声师公。”
江危楼:“莫要胡闹。”
鹿淞景松了口气, 只当师傅在油嘴滑舌,一抬头却见江危楼看着他,黑眸眯了眯,温柔的笑意中却含了点其他意味。
江危楼:“你原是阿游的弟子?以后我会多加照拂的。”
鹿淞景:“……呃,好。”
江危楼:“成亲之日,便劳烦你操劳些了。”
鹿淞景:“……?!”
他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这是在示威?还是宣誓主权?
鹿淞景不知为何, 感觉心里憋了口气,原本对江危楼的好印象陡然毁了个干净。
他一言不发, 只是施法收回了三把剑, 闷闷道:“那师傅, 我便去和其他几个门派收拾残局了。”
随之游摆手, “去吧去吧。”
江危楼看着这场景, 道:“原来不是你的剑。”
鹿淞景插嘴道:“是不是有什么区别,身为弟子, 我的剑便是师傅的剑, 师傅想用就用。”
随之游听这话心里一喜,立刻想趁机把这几把剑搞过来, 却被江危楼捏了下手心。
她疑惑地抬头, “怎么了?”
江危楼温声道:“不许。”
随之游:“不许什么?”
江危楼:“不许动歪心思。”
随之游:“……?!”
这人会读心还是什么?
随之游立刻一边在心里使劲想“读心狗你必死”一边盯着江危楼, 却见他仍表情淡淡,这才半信半疑地放心。
鹿淞景看到他们这般云里雾里的说话,立刻又感觉到几分躁意来,转身走了。
随之游见他走了,才问:“什么歪心思,你倒是说说看。”
江危楼似笑非笑得看着她,“我看那几柄剑很是不凡。”
随之游握着他的手甩了甩,“谁让我总是没有机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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