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道我痛失四个前夫 第96章

作者:叫我苏三少 标签: 相爱相杀 爽文 异想天开 穿越重生

  随之游专心致志盯着那些暗影, 却又在某一刻仿佛感觉那些星星点点的暗影如同正在窥视一般。黑黢黢的暗影向周围四散, 却又是微微法光的,仿佛一双双眼睛在紧紧盯着她。

  可是下一刻,那些斑驳的碎影又轻轻落下,一切都似幻觉。

  整个房间放眼望去都是红,房间并不小,但是却犹如活物一般在放大又缩小,一下宽广得像是望不到尽头的红, 一下子却又狭窄得好像连一个人都容不下。

  黄色的铜镜里恍惚映出随之游的面容,她看得并不清楚。身后梳妆的几位娘子手劲很大, 粗粝的手按着她的肩膀, 发丝处似乎有什么正在梳理, 不时便会牵动发丝扯得她有些疼。

  随之游花了好一会儿理解面前的情况。

  不出意外, 她应该是在大婚。

  但是, 为什么在大婚?

  又是和谁在大婚呢?

  她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具体忘记了什么呢?

  随之游脑子有些昏沉, 想不出答案, 梳妆的娘子动作轻柔了些,一下又一下帮她梳着发髻。

  期间, 她似乎还在念这什么, 大抵又是三梳白头到老之类的套话。

  咿咿呀呀的声音连续不断, 音节却又模糊至极。

  随之游听得并不清楚,只是感觉她们念叨得头有些痛,耳朵里仿佛有电流闪烁一般鸣叫着。

  她也有些出声打断她们,但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开口。

  过去了大概半个时辰,冗长的梳妆终于结束了,红头盖被披在她头上,几道力量搀扶着随之游出门。

  随之游将将走了几步,便又听到听不懂的声音大声唱喝着,搀扶着她的梳妆娘子轻着好话安抚着她。但她仍然听不清楚,一切都犹如在梦中一般。

  难不成修仙界已经发明了一种新的语言了?

  随之游想破了脑袋,如同破译摩斯密码一般想要听懂,但是越着急便越觉得连耳朵都像灌了水似的听不懂。

  隔着红头盖,她呼吸有些发热和困难,连带着精神也有些不振,不断想要睡觉。

  陡然间,阵风吹来,许多花瓣自天空散下,不少落在身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轰隆——”

  雷声陡然响起,将整个天空映出一片红,隐藏在黑暗中的高山上的大殿只浮现出暗红的影子。

  光芒暗下的瞬间,红色天空下暗红的影子便也暗下消失。

  梳妆的娘子们面无表情地搀扶着她继续走着,无星也无月的夜色下,唢呐锣鼓声高亢吵闹,许多道人童子站在山下两边夹道欢迎。如同梵音一般的唱喝声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突然又所有声音停下,只剩婉转激烈的尖锐唢呐声刺破寂静。

  鸦雀从山林中尽数飞出,狂风不停,红色的光芒从漆黑的夜色中突破而出泛滥洒下,惊醒无数沉睡的动物。

  “呜呼——”

  风声哽咽。

  许多林中的灵兽奔腾着,嘈杂的脚步声激起大地颤动。

  红光中,黑压压的鸦雀从大殿内飞出,一路铺到山门下,架成一座蜿蜒的桥。两名仙风道骨的道人闭着眼站在桥上,轿子凌空在他们身后,轿后又是几名道人。

  道人们施法驱使着轿子,因漫山遍野的树林而他们面上微微发绿。

  许久,轿子终于悬空覆在桥的拱顶之上。

  梳妆的娘子们以手结印布阵,将被搀扶在她们之间的随之游以法阵架住,凌空而飞向轿子而去。

  轿帘自发卷起,随之游被她们送入轿中。

  她坐下的瞬间,恍惚感觉到有什么在落下。

  是什么在落下呢?

  或许是那些充当着桥梁的鸦雀并不甘心,纷纷飞走了。?

  轿子外,许多鸦雀肆意舞动着,甚至在纷纷拱动着轿子。

  “啪嗒啪嗒——”

  “哐当哐当——”

  沉重的敲击声一声声笼罩在轿子周围。

  鸦雀们僵着身体,犹如啄木鸟一般用力撞着轿子。

  那唢呐声再次响起,锣声、鼓声、镲声、礼炮声便蜂拥着要跟上唢呐,再次奏响着震天的喜庆!

  随之游隔着红盖头,又隔着红色的纱帘,只能看见漫天的红!

  一片纯粹的红色的天空下,红色轿子从空中晃晃荡荡地飞着,红色纸片轻轻飘落,八只红灯笼随风飘动,轿子红纱舞动着,红色摇铃颤动不绝。

  放眼望去,好不喜庆!好不热闹!好一片红色的海洋!J

  这红几乎要灼伤她的眼球,她突然感觉无来由的窒息,心脏闷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呕不出。

  风越吹,随之游便越发头晕,手心几乎要沁出冷汗来。

  轿子慢悠悠飘到大殿门口,层层红色纱帘点缀着大殿,风一吹,她隐约看见殿内无数穿着红衣的道人背对着她,他们微微岣嵝着腰,作揖庆祝着什么一般。

  大殿中央,巨大的囍字红得要沁出血。

  “迎新娘!”

  尖锐到刺耳的声音突然惊起!

  那身着红衣的新郎便从殿内飞出,身姿翩翩,面带笑意。

  他站在了轿子外。

  随之游没有下轿,只是坐着。

  但他并不着急,只是对着她笑,黑发下,眼眸里如含春风。

  站在轿子周围的道人声音毫无起伏,淡淡道:“新娘,下轿。”

  随之游没动。

  那道人便继续重复道:“新娘,下轿。”

  随之游看着轿外的新郎,看得并不清楚,隔着盖头与红纱,她只觉得他面容十分陌生,陌生得让人难以分辨。

  突然间,红光闪烁了下,她感觉他面容模糊了些许。

  道人或许又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重复了几遍,或许并没有。

  喜庆的音乐便在骤然间停止了演奏,连风都仿佛听了,寂静的空气中只要红色的纸片还在不断飞舞着。

  许久,随之游终于下了轿子,新郎便伸出手来牵住她。

  他握得很紧,冰冷的手没有任何温度,指尖粗粝至极。

  在十指相握的瞬间,这冷意便顺着她的逐渐蔓延,她眼前黑了一瞬间,思绪恍惚片刻便感觉在某个时间,也是这般红色漫天。

  不知名鸟类的叫声悠长至极,划破这满山的寂静,紧接着停止的音乐便骤然奏响。

  南阳派墓山处,翠绿的林子早已经遍布血迹。

  江危楼的白衣上已经遍布血迹,头发有些凌乱,面色有些苍白。

  他一面迅速在林中飞着,脚下手中无数法印打出,将急速靠近的僵硬弟子们击飞。然而就在弟子们被击退的瞬间,便又有更多弟子僵硬着站起来奔赴过来。

  浓重的尸气与血腥味无孔不入,被击退倒下的弟子顷刻间便有僵硬竖起,唤出一道道发出攻击江危楼。

  昏沉的天空下,瘴气浓重,无边无尽的人或者是尸体涌动着,密密麻麻,望不到浸透。黑暗中,许多怪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脚步声、衣服摩擦的声音、法术攻击的声音、风吹动树叶晃动的声音……吵得江危楼心中一阵阵暴戾的情绪激起。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或许是中了这怨气大阵的印象,立刻口中轻轻吟唱经文,继续结印。偏偏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带着黑色光芒的法术朝着他背部打过来,江危楼一时不防,立刻被击中,身体一颤呕出几口血。

  血液留在唇角,他额头冷汗更甚,黑发也愈发凌乱了些。

  江危楼咽下几口还未吐出的血,指间泛光,踩着树枝轻巧躲开几道法术,又画出一道法术屏障,直接坐在树枝上闭上眼开始解阵。

  再解开一个阵法,他就可以找到阵眼了。

  江危楼这么想着,加速了画阵的速度,耗费这傀儡内剩下的神力。

  “当啷——”

  十数柄剑尽数飞向江危楼,又尽数被法术屏障所弹开。

  法术屏障外的人见攻击不成,便愈发狂躁起来,喉咙间发出嘶吼喑哑的声音。

  狂风袭来,将瘴气吹得更浓郁了下,以神力铸造的法术屏障有些受不了一般摇摇欲坠几乎要破碎掉。

  结印画阵的江危楼不得不再次补上些神力,分神片刻,喉间便又呕出几口血,然而他并不在意仍然在闭眼唱念法咒解阵。

  片刻中,几道芒星阵法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几乎照亮这片黑暗的山头。

  光芒下,弟子们煞白发青的脸上打下些阴影,整齐划一的动作中怪异得几乎让人毛骨悚然。

  几重芒星阵法的光芒逐渐黯淡,浓重遮人眼的瘴气也终于消散了些,光芒越来越暗,最终再无光芒。

  最后的法阵终于解开!

  江危楼面上已经没有半分血色,鼻尖处落下几滴汗水,身上几道伤口的血液逐渐发黑。

  他深呼几口气,两手再次合拢开始结印解阵。

  南北方向,阵眼一处。

  江危楼的黑眸逐渐染上金色,符文浮动中,眼下流出淡淡血液。

  空气粘稠得不像话,他几乎要失去呼吸的能力,腹内仿佛有了几根冰冷的铁筷子在不断搅动着,慢慢的,血腥味再次上涌,疼痛搅动他几乎想要轻呼出声。

  法术屏障外,弟子们还在不断攻击着阵法,带有怨气与煞气的法术几乎不断侵蚀着有纯粹神力铸就的法术屏障。

  慢慢的,江危楼鼻间也涌出涔涔的血液,落在白色的衣袍上犹如绽放的鲜红花朵。

  南北方向的阵眼上,黑色的法术如小型的龙卷风一样卷动着,竹叶连带着碎石画着圈儿,却又将正在卷动的风刺激出尖啸声。

  慢慢的,星星点点的白光从中浮现,仿佛在与黑色的法术互相搏斗。

  弱势的零星白光随着风卷动着,速度越来越快间,星星点点的光芒化作丝丝缕缕的光线,仿佛约束着黑色卷风的侵袭一般。

  某个瞬间,卷风将白光彻底吞噬。

  江危楼眼睛下的血液便愈发鲜红,几道黑色穿过他的腹部,刺出新的伤口。

  下一刻,阵眼处被吞噬的星点白光便又从中浮现,白光化作的线极力控制着黑色卷风的舞动。渐渐的,白线逐渐粗壮,化作更为面积更为宽阔的柱体。

  黑色卷风的攻击性便愈发强,呼呼的风声仿佛哀鸣又似怒吼。

  白色的柱状光又在顷刻间化作片片锋利的金光,颤抖许久,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将黑色卷风尽数吞吃下去。金色逐渐染黑,却又慢慢恢复澄澈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