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八阿哥 第63章

作者:过敏反应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系统 穿越重生

  达哲小心的伸手摸了摸布木布泰圆滚滚的肚子,郑重的点了头。

  ·

  距离祭神的时刻也近了,多睡这片刻也是无用,安顿好了海兰珠母子,皇太极独自一人踏进了清宁宫的大门。

  和正在筹备着即将到来的祭神仪式的西侧神堂不同,清宁宫正殿十分冷清,听见响动,苏日娜急匆匆地跑出来。

  行礼端正,言语却有些期期艾艾的,

  “大汗,福晋、福晋她已经睡了……”

  睡了?

  殿内燃着灯烛,哲哲的侧影被光打着在窗纸上留下剪影,虽然看不清是在做什么,但仍然坐着没错。

  皇太极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苏日娜,在宫中关了这些时日,并没有老实些,这侍女倒是愈发胆大妄为了。

  他不再理会苏日娜,径直走进殿内。

  “来、喝酒啊……人呢?”

  殿内有些淡淡的酒气,哲哲带着醉意的声音传来,还在招呼着苏日娜一同饮酒。

  皇太极半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自己这位大福晋,看来在软禁中过得也还算不错呢,还有人记得过年来给她送酒喝。

  苏日娜方才在外面扯谎拦着自己,原来是因为哲哲醉了酒,他瞥一眼跟在身后进来的侍女,

  “我同福晋说话,你去给哲哲煮一碗醒酒汤来。”

  苏日娜站在门口一时两难,哲哲这般醉了酒,如何能见驾,自己若不跟着又怎么能放心?可皇太极这般说就是让她离开,要同格格单独说话。

  不待她想出对策,皇太极已经进到了内殿,站在哲哲面前。

  还是酒好啊,喝醉了便能见到想见的人,从科尔沁回来后,这还是哲哲第一次见到皇太极。

  她喝醉了,并不起身行礼,仍旧摇摇晃晃的给自己倒酒喝,不断的发出呓语,

  “你是谁?罢了…过来一道喝酒……”

  “哈哈哈……”

  “这酒可真是好东西,喝醉了做着梦,竟梦见大汗过来……”

  醉酒的人疯疯癫癫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语言也颠三倒四,看着哲哲如今的样子,已经是醉极了。

  皇太极却站在原地,突然开口打断她,

  “你酒量极佳,不必在本汗面前演戏了。”

  肆意的笑声戛然而止,哲哲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双手捧杯,举到皇太极面前,

  “请大汗满饮此杯,臣妾祝大金江山永固,大汗早日夙愿得偿!”

  酒杯递到了面前,皇太极却只是静静的站着,沉默的注视着哲哲同面前的酒杯,半点也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等了几息,哲哲终于恼怒,

  “来啊,你还怕什么,我如今落到这副田地了我都不怕,你连我的一杯酒也不敢喝吗?”

  斟满的酒被她一滴不剩的喝尽,给皇太极展示过空杯后,哲哲用力甩掉了杯子,银杯在地上撞出几声锐响。

  她借着酒意撒疯,仿佛要将这些年来的委屈不快一并倾吐,

  “……哈哈哈,这些话臣妾说了这么多年,臣妾做了这么多年端庄贤淑的国君福晋又换来了什么呢?”

  哲哲神色癫狂,一步又一步的凑近皇太极,

  “换来大汗将我软禁宫中,将我的一切都给了我的侄女!”

  她咬牙切齿,恨声道,

  “大汗你说,臣妾又怎能不恨呢!”

  皇太极垂着眼眸,一步未退,却也没有扶住哲哲,只是道,

  “随你去恨,只是莫要行差踏错,枉送了性命。”

  哲哲仰头发出一声冷笑,

  “大汗如今还说这些话做什么,没了我,不正好给你心爱的海兰珠腾地方。”

  皇太极轻轻转着指上的扳指,并不以为忤,

  “孤不愿海兰珠伤怀,你们毕竟同出于科尔沁,她求我留你一命,还望你也能好自为之,马喀塔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在她出嫁前,我不希望你这个做额吉的再出什么状况。”

  “哈——”

  哲哲再度短促而尖锐的发出一声冷笑,

  “海兰珠,你心里就只有一个海兰珠!”

  确实如此,皇太极没法反驳,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酒具上,

  “谁给你送的酒?”

  “谁送来的酒重要吗?”

  哲哲慢慢走回去坐到榻上,并不再看皇太极,她从袖中摸出一个纸包,轻轻放在面前的矮桌上,

  “大汗今日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吗,给我送酒的人是你的亲皇姐,这纸包里的东西也是她送来的,大汗不是早就知道吗,何必非要听我亲口说出呢?”

  哈达公主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皇太极的眼睛,哲哲将那封信一并交出,

  “大汗拿去自己看吧,既然不愿我们再有所勾结,何须故意让守卫留下破绽,一再试探呢,不若将我们一并处死,以绝后患。”

  皇太极将那两样东西都拿到手里,此番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留恋,转身之际还是道,

  “本汗已经答应了海兰珠会留你性命,便不会食言,莽古济我自会处置,你好自为之。”

第59章

  今年过年时的诸般祭祀活动, 同两次重要的宫宴,国君大福晋都因病未能出席,海兰珠站在皇太极身侧, 俨然已将哲哲的位置完全取代, 是一位周到得体的大妃了。

  诸位宗亲看着, 竟然也未觉得有何稀奇,观皇太极对她们母子的态度,只要海兰珠盛宠不衰,八阿哥平安长大,便知早晚也会有此一日。

  如今来看, 只不过是皇太极犹为心切罢了。

  总归是皇太极和科尔沁的女人们之间的事, 皇太极继位多年,根基日稳, 哲哲当年虽然被天命汗亲口夸赞过,也已经是过去了。

  对他们这些宗亲来说,反正都是科尔沁的人,换成谁来做这个大福晋都是一样的, 总归是满蒙联姻没有变, 连向来以长兄自居的代善也没有过问一句。

  过了新年, 热闹的过年气氛刚刚散去, 学堂也复了课,满珠习礼不着急回去,大金也暂且没有战事, 于是学堂里仍旧又热闹了两个月。

  “唉……”

  复课第一日,好不容易捱到学堂散学, 学生们相继离开, 范文程站在自己的桌案前叹了一口长气。

  休息了将近一个月, 学生们交上来的大字课业便有厚厚的一摞,他虽说是身强体健,壮得不像个文人,但是若要抱着这样厚的一摞子作业离开,未免也显得有些滑稽了。

  “范先生因何叹气?”

  本以为除了自己再无旁人的安静书房里突然传来一句童声,范文程闻声抬头,却见说话的人正是每日散学第一个跑出教室的八阿哥。

  平安往日最是坐不住,仿佛在学堂多待半刻都是亏了玩耍的时辰,今日却不知为何,还在桌案前端正坐着。

  时间过得真快啊,八阿哥进学也有两年了呢,范文程看着他,不免生出一句感慨。

  犹记得八阿哥刚被大汗送进学堂的时候,还只有那么一点高,跟十五爷一起坐在最后一排,坐下后只比桌案高那么一点点,露出一点漆黑的额发,连眼睛都看不到。

  转眼却已经窜高了许多,从还不能拿稳笔,到能写一手端正的字迹,处事说话也更像个大孩子了。

  只不过范文程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因为要批改的课业太多而叹气,而是道,

  “夙夜忧心,唯恐教习不足,多生缺漏,臣至今日方晓得先生当年授业解惑的辛苦。”

  平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从后排绕到范文程面前,仰着头眼神晶亮,

  “那先生觉得,若是能多几位同僚一同分担,会不会好些?”

  “那是自然,不过……”

  范文程巴不得有人来和他一起分担这些需要批改的课业,再一并分担给诸位宗亲阿哥们上课的重担,只是,该上哪里再去找几位汉文先生呢?

  平安笑眯眯地冲着范文程招手,要他弯下腰来听自己讲,等范文程半信半疑的附耳过来,他神神秘秘的开口,

  “去年四月的时候,父汗带咱们出去郊游,先生不是也同去了吗?”

  去年四月,孔有德、耿仲明来归,皇太极率众出迎,亲迎至浑河,只不过这在八阿哥看来,仪仗随行颇为隆重,鼓乐欢歌,一路游玩,又可不用进学,自然就是一场欢乐的郊游了。

  只是,怎么好端端的说起来这件事了呢?

  范文程低下头去,正瞧见八阿哥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那眼中分明全是狡黠。

  他突然恍悟,年初传来消息,尚可喜即将带部众来归,这样一来,去年同今年都有明廷新附之臣,带来军民数万之众,确实是可以再开恩科了。

  能不能给学堂添上几位教书先生倒不打紧,若是有识之士自该归入朝堂,为国效忠。

  八阿哥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智,他再看平安的眼神都变

  了,只不过平安却仍旧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向范文程提出建议,

  “不若范先生向父汗进言,咱们再去郊游几日,先生们少留些课业,也免得之后的批改之苦了。”

  亲迎尚可喜来归是必然的,但课业不可能少留,不过还要多谢八阿哥提出的建议,范文程点点头,

  “多谢八阿哥,臣这就去向大汗进言。”

  看平安仍旧站着不动,只是笑眯眯的瞧着自己,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范文程突然心中一紧。

  他总觉得八阿哥不会这般好心,留下只是为了给他提个建议,于是缓缓问道,

  “不过八阿哥今日怎么没急着离开,可是课业上还有问题不太明白?”

  终于等到了范文程主动开口,平安忙不迭的点头,

  “课业上的问题倒不着急,总归我和先生学习还要许多年,只是……范先生说动父汗开科举,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在里面也挑选些种田的人才?”

  天气一日又一日的暖和起来,多铎庄子里的管事将那几枚番薯小心保管,放的位置也温暖些,前日里遣人禀报,说是已经发了芽,可擅长种植的人还未找到,平安哪里还能再沉得住气。

  屋漏偏逢连夜雨,范文程派回家乡的人没找到当年的同期秀才,派去关内的人打听回来,也带来噩耗,徐光启已经于年底病故,农政全书也因为他的逝世暂且搁置。

  关外的皇庄管事就算是再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从北美来的番薯,更是不知该如何种植。

  平安自己也是会吃不会种,所以他免不得打起了,跟着几位明廷降臣归附的民众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