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下求生
像许闻说得,冷静的有点没人情味。
许问被吵得无法凝神思考,只得出声:“哥,你误会他了!”
“我误会他?”许闻拔高了声音,“你到现在还护着他?”
路远征打完电话回来,正好听见许问开口,在门口驻足。
不是想偷听,是怕进去许问为难。
许问轻叹一声,“哥,你先别激动!我没护着他。如果激动有用,我现在一定连哭带嚎,爬着去挠那个麻醉师。”
许闻:“……”
许家人这才发现,许问的情绪也不对。
换一般的姑娘,年纪轻轻发现自己瘫痪且很可能一辈子瘫痪,早就哭闹着要死要活了,许问没有。
许家人倒是想暂时瞒着她,可许问这么精,已经过一天腿还没知觉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没发现异常?
何况病房里的医生来了一波又一波,检查做了一项又一项。
而且,许问这种冷静似乎跟路远征如出一辙。
许望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许闻也发现了,但还是不爽,“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
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
大家都知道理智上来说,许问也好路远征也罢!谁说的都没错。
可情感上确实显得有点冷漠。
人人都知道,即使身患残疾也应该笑对生活。
可事实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面对残疾时还能谈笑如常?
当初郭建业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心知可够坚强吧?面对要终生躺在床上这件事,他一样不愿意接受,宁愿拼着一死也要当3d打印骨骼的实验小白鼠。
可惜许问没郭建业那么好运气,许问这个,3d打印也救不了。
“冷静不是因为他不在乎我,而是因为他强迫自己在为我抢时间。”
“抢时间?”
许问“嗯!”了一声,“医生还没判我‘死刑’不是吗?神经这东西有时候也特别玄学,说不好轻了重了,但是术后四十八小时一定是最佳医治时间。所以比起难过和找医院论对错,路远征只是想更快治好我!”
朱美珍忙道:“你的意思是,治得越早就好的越快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许问眼也不眨的撒谎。
她又不是学医的。
许闻没说话,目光狐疑地来回扫视她。
“二哥!不要怀疑路远征对我的好!如果能以腿换腿,路远征现在一定二话不说就躺在手术室等着医生把他的腿神经换给我。他来当那个一辈子瘫痪的。哪怕以命换腿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命换我健康。
可是,不能。
他不打麻醉师不是因为不想打,只是他知道打了没用,再说也不一定是麻醉师操作失误。另外,路远征是军人,你让他的拳脚挥向普通百姓像话吗?
他没留在办公室听医生讨论方案,估计是他想去联系更专业的大夫来医治我。”
朱美珍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事是这样没错!可人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总这么理智没有冲动的时候?”
第196章
“因为路远征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最多就是打一架,像你们说的刚才我哥在办公室要打麻醉师那样。
可如果路远征跟我哥一样喜怒哀乐由着性子来,他身后的官兵谁敢把性命托付给他?
我哥冲动最多打伤人, 路远征冲动会很多人丧命。”许问轻声道。
真不是她刻意为路远征辩解。
两国对战,本就彼此都是为自己的国家拼命,过程中特别容易情绪波动。
比如身边的战友被伤或者被杀, 比如战况对己方不利, 比如敌方做些让人难以理智的行为来羞辱或者刻意激怒己方等等。
但凡,主官有一点上头落入陷阱, 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有时候为了大局,很多时候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宁愿不男人也不能罔顾性命。
现在也一样。
路远征心里指不定难过成什么样。
佐佐佑佑是他们俩的孩子。
前几天路远征还天天一脸喜悦的贴在她肚皮上跟佐佐佑佑打招呼。
也会时不时幻想一家五口的美好幸福生活。
可如今佐佐佑佑已经出生两天了, 路远征只看过佑佑一次, 除了需要把佐佐抱给许问喂奶, 他没碰过佐佐一下。
不是不在乎孩子, 只是比起来他更在意许问。
“你又不是他的兵!”许闻还是多少有点不满, 或者说是嘴硬。
冷静下来,他也不是不知道许问说的对, 就是觉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还有个很不讲理的认知,就是越在乎越不应该这么冷静。
许问目光移向房门,“等会他回来,你可以检查一下他。他身上……胳膊、手或者腿脚上肯定会有伤。”
“嗯?”许闻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他是人不是神,你们有的情绪他也有, 除此之外他也自责。无处发泄大约会自虐吧?”
门外的路远征:“……”
他垂头看了眼尚在流血的手,缩进袖子里。
许问了解路远征,就像路远征了解许问一样。
许问没有看上去这么淡定, 路远征也没有这么理智。
两个人都绷着一根弦,那就是许问的腿还能治好。
如果还能治好怎么都好说。
如果之治不好……
他们不敢想,主要不敢想对方的反应。
路远征推门进入病房。
许家人下意识看向他的胳膊手和腿。
腿脚看起来挺利索,没瘸没拐的。胳膊似乎摆动起来问题也不大。
病房就这么大,不等他们看明白,路远征已经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路远征伸手握住她的手,“别怕!李道明家里人有神经方面的专家。他们晚点就赶来。”
许家人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一样的想法:还真去找更好的医生了?
但是手看起来也没问题呀?
许问却一眼就注意到异常,命令路远征:“你把那只手伸出来。”
路远征不动。
许问执拗地看着他。
最终,路远征妥协,抬起藏在床边的手。
手背肿得很高,手背和五指连接的关节处全部都破皮流血。
许家人齐齐嘶了一声。
许闻也很错愕,良久,摇摇头,“我去找护士。”
“不用。”路远征出声制止,“这样我能清醒一点儿。”
时时刻刻的疼,提醒他许问现在的处境。
许问更疼。
不止疼还难过。
肚子疼,腿动不了,还要给他们这些人判官司。
路远征抬起拇指摩挲了下许问眼下的乌青,“困吗?睡会儿吧?”
许问摇摇头。
疼得睡不着,不止疼还饿。
水现在是能喝了,但是不能动,一不小心就会呛到。
呛着就得咳嗽,一咳嗽就要带着伤口。
每咳一下都得是撕心裂肺的疼,还得承担着伤口撕裂的风险。
最后路远征找大夫要了新的输液管,剪断后留了一小段,用开水烫过后,给许问当吸管用,才暂时解决了许问的喝水难。
至于吃饭。
理论上来说要等通气以后。
可是许问现在腰以下根本没知觉,大小便失禁。
唯一让许问有点尊严的是,小便有导尿管,大便她还没上。
再怎么做好心理准备,许问也无法接受一个臭气熏天不自知的人。
不管有没有通气,许问暂时都不会吃东西的。
更庆幸生孩子前也做过相关清理。
许家人也都尽量照顾许问的感受,每次到擦洗,都避开,谁都不提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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