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汀洲
“只臣妾说也说了,劝也劝了。不但没成,还……唉!听孩子那为自己赚钱,给皇上填充国库,向胤禔媳妇学习的说辞,妾身还觉得也怪好的。”
康熙:!!!
宜妃笑,只说横竖那皮猴还小,远不定性又少年意气。越压着,一准蹦得越高。不如给他个时限,然后高标准严要求。
成了自是他的能耐,不成他也无话可说。
康熙沉吟:“这倒是个法子,不想你倒有几分聪慧。”
“嗐!”宜妃扬了扬帕子,摇了摇头:“臣妾哪有那能耐?不过东施效颦罢了。人家嘎咯就是这么跟敏敏约定的……”
帕子一拿开,康熙自然就看到了她那依然美到勾魂摄魄,却半点泪痕都没有的桃花眼。直让他失笑:“你呀你,这么些年了还是这般……戏都不肯做全,连两个眼泪疙瘩都不割舍。可真是……”
“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怜的~”
宜妃明眸善睐,深情款款,原样说出康熙当年曾在她耳边说过的小情话。
康熙失笑,彻底忘了自己此来初衷。
只夜宿翊坤宫,跟宜妃一道好好回忆了番曾经。见他不提,宜妃也不再问。全然孩子交给皇上,臣妾万分放心的样子。明言入得后宫,当上妃位,让他们哥仨都有了皇子出身,已经是她这个做额娘的,所能做到的极致了。
其余安排,悉由他们自己意愿,也由皇上定夺。再不济日后也是个郡王亲王,横竖养家糊口不成问题即可。
当额娘的甩手掌柜,做阿玛不就得多操些心么?
翌日散了早朝,康熙就着人把胤禟传到了乾清宫。正上课的时候找人,传话太监还嘴如蚌壳。让胤俄怎么瞧,怎么不像好事儿。赶紧扔下书本,一路追了过去。
当然去之前,他还使人往永寿宫、翊坤宫跟隔壁的无逸斋女学分别传了信儿。
万一他一去不复返,好有人帮忙搭救啊!
胤俄想到了他所能想到的一切,就没想到皇阿玛一见到他就黑了脸:“怎么,朕这乾清宫是什么吃人所在?以至于传召你九哥你都不放心,非要巴巴地跟来。”
“哪,哪有?”胤俄憨笑:“皇阿玛可别误会儿子,儿子就是……就是瞧瞧您找九哥有什么好事儿,儿子能不能分一杯羹。”
“你能分一顿打!”
呵呵。
胤俄僵笑缩脖,一脸的您就当儿子没说。
臭小子好打,背后护子成疯的贵妃不好安抚。为了耳根清净,康熙也就没再理会胤俄。
而是严肃认真地瞧着胤禟:“想好了?不变了?”
如此正式,是额娘的枕边风见效,皇阿玛终于肯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啊!
敏锐认识到这点的胤禟欢欢喜喜笑,撩起袍脚跪下来:“回皇阿玛的话,儿子此心既定,就断无再行更改的道理。还请皇阿玛垂怜,放手让儿子一试。 ”
“既然汝心坚定,朕便也不再强自管束。不过……”
胤禟侧耳细听,知道这个不过之后才是重中之重。但康熙嫌弃要约定的事情太多、太繁琐。早早着人整理成册了,直接两个大钱儿厚的小册子扔过去。
“你且瞧瞧吧,若其上内容你都能答应,并严格遵守,朕便允了你。否则,就滚回无逸斋继续念书。学好了文课武功,如你大哥、四哥一般。早早地入六部历练,为朕分忧,与朝廷效力。”
也就是说,机会只有一次,他只能选择要或者不要?
还未打开册子,胤禟的心里就好一阵发沉。
想着皇阿玛如此笃定,肯定……这上头肯定有许多他万难答应的条件。好以退为进,彻底打消他的念头……
但圣命既出,也没有他讨价还价的余地。所以,胤禟只能蔫哒哒再拜:“兹事体大,儿子还需要细细思量,反复看过上头内容才能审慎做出回复。不知道皇阿玛可否宽限儿子几日?”
他没有直接不假思索答应,倒让康熙高看一眼了:“三天。”
“如此,儿子便谢过皇阿玛了。您日理万机,必然有许多政务要忙,儿子便不多做打扰了。只跟您告三日假,三日之后的这个时辰,儿子再来复命。”
事关自己人生的重大选择呢。
就算三日假期略长了些,胤禟也相信皇阿玛能批。
胤俄倒是没有那个信心,但……这么关键的时候,他得陪着他九哥啊。
结果话刚出口,后臀尖就被自家老子狠狠疼了一脚:“未经传召便私自跟来,无故旷课,现在还要跟风请假?接来下的三日,朕会特别派人盯着你,但凡你小子敢逃课,朕就赐你几十个板子,让你好好养伤。”
胤俄:!!!
哥俩一个忧心忡忡,一个满心愤懑。等珠珠跟敏敏寻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又愁又苦的他们。
敏敏小跑着到胤禟面前,给了他个鼓励的抱抱:“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绣花针。九叔别气馁,咱们再坚持坚持。皇玛法,皇玛法她总会同意的的。”
胤禟苦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你皇玛法现在就同意了,不过……限制条件比较多,可能其中还有一些爷接受不了或者完不成的条款。”
所以答应了,又好像没答应,无非是被迫放弃跟主动放弃的区别罢了。
珠珠打量了下那册子的厚度,却缓缓笑开:“未必哦!皇玛法万乘之君,每日里政务繁忙。若真不可商量,他又岂会多费这许多功夫?所以,这上头约束多是必然的。”
“毕竟九叔做为皇子阿哥,有身份上的天然便利。想欺行霸市、与民争利甚至不用亲自动手。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恶劣影响,必须严加约束……”
珠珠洋洋洒洒说了许多,差点儿把胤俄听成了蚊香眼。
胤禟跟瑚图里宜敏比却越听眼睛越亮,齐刷刷深以为然点头,催着她多说亿点点。
后来,索性这叔侄仨都不回去上学了,就在左近的御道边上翻开了那小册子,逐条逐条地查看、评析。
胤俄?
胤俄为了臀部安全,已经打着哈欠回了无逸斋。真·宁可课堂睡觉,也绝不让他皇阿玛抓着打他板子的机会。
可经商,但不可沉迷商贾事 。为从中渔利而身份之便,欺行霸市,与民争利这条被特别郑重地写在了扉页上。看得胤禟撇嘴,直言便不说,他也不会。
毕竟他经商是因喜欢,又不是单纯图财。
断不会为了敛财,下作到那种地步。
倒是小侄女……
想想敏敏那小貔貅似的贪财性子,胤禟觉得自己还是把人看牢些。却不知,他那好侄女也是这么想的:财帛动人心,得看住九叔,不能让他轻易沉沦。
不得为求便利而徇私枉法,否则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不得囤货居奇。
不得短斤少两、以次充好,更不得强买强卖……
胤禟轻咳:“你们皇玛法这是有多担心爷去不守规矩,剑走偏锋,甚至大发国难财?啧,这细的,这全的。连不许涉足的行业都有明确记录,怪道这册子这么厚实。”
全部看完后,珠珠也叹,彻底明白皇玛法为何在开头就诸多约束。
就为了条条框框的,彻底把九叔的路子限制死。
让他只能规规矩矩,踏踏实实如一个寻常商贾般做生意。然后三年间至少百万,若跟敏敏合伙的话至少各自百万两银子的纯收益。达到了才算合格,九叔才能选择要不要继续做生意。
否则的话,只能被迫终止,彻底回归无逸斋。
等年龄到了,再规规矩矩等着皇玛法赐婚。按部就班地成婚、开府 。如以往所有成年阿哥般,往六部历练,帮皇玛法分忧解难、为朝廷效力。
三年百万两,这个条件,这个数字就挺天文了。
而九叔康熙二十二年生,今年才虚十一岁。敏敏康熙二十八年生,今年虚五岁。
绑在一处才将将成年的叔侄俩……
怎么瞧,怎么不是个优秀的组合,偏人家小爷俩合作之心甚笃。又通览了一遍,找张英、王掞、法海、李光地等看了看。确定除了条件苛刻,有种皇上实在约束不了糟心儿子,索性让他玩三年的既视感外,再无其他陷阱后。
小叔侄两个就又雄赳赳气昂昂地回了乾清宫昭仁殿。
康熙挑眉:“这回不带蠢弟弟,改带聪明侄女了?没用。君无戏言,你找哪个当说客都没用。朕条件就摆在那里,你不同意就算了。”
“算了,怎么可以算了?”
“谁说儿子不同意?”
叔侄两个齐齐开口,小语气要多迫切有多迫切:“好不容易让皇阿玛/皇玛法点头答应,儿子/九叔是不会反悔的!”
哟呵?
康熙乐:“你们可瞧仔细了,若三年之内达不到标准,胤禟可就再也不能提经商事。只能回无逸斋乖乖念书习武,等着朕圣旨赐婚。”
“嗯嗯,不但瞧仔细了。还请了好几位大儒帮忙查看呢,绝无半点疏漏。”
瑚图里宜敏比小鸡啄米式点头:“皇玛法放心吧,九叔,九叔是个讲信誉的人。说到,必然会做到的。您就瞧着咱们厂子顺利开业,生意红红火火吧!”
嘿嘿。
她刚刚有细细查看过,那册子上所禁止的名录里没有土豆,没有辣椒等。
而土豆如今已经种了三四年,不说推行到了大江南北,也差不多。早就不是个稀罕玩意儿了,可以随意售卖。那么……
她心心念念许久的粉条厂,也可以正式建厂啦!
那么香喷喷,滑溜溜。跟什么炖就什么味儿的粉条,天下独一份的粉条啊,终于可以走进寻常百姓家咯~
才旁观了皇玛法跟九叔立字为据还盖了玉玺的郑重约定完,一出门,不等胤禟问。敏敏就主动坦白从宽,亲自揭开了保存许久的秘密:“怎么样?这个想法是不是妙到毫巅?”
胤禟闷笑:“看来,咱们爷俩真是天生一对儿好搭档啊,竟如此心有灵犀。”
“真的么?九叔也想到了粉条上?”
“那倒没有,爷前头打量着要开个酒楼。把土豆炖鸡、土豆丝饼等等,一系列你额娘做过的土豆菜都算作招牌菜。卖一个新巧,卖一个连皇子阿哥们都喜欢的噱头。不过显然,你这个主意更好些。”
“嗯嗯,敏敏也觉着呢~”
叔侄俩愉快地达成一致后,就开始各自合算本金。
瑚图里宜敏比天生一个小貔貅,除了太子家那对龙凤胎,都鲜少有人能从她那里抠出点银子来。
从各宫赏赐,到历年压岁钱,光是小金锞子就有两千余个。
六分、八分、一两不等,合算成银子也有一万五千八百两之多。再加上银锞子、银锭子的,正好凑了个两万的整。
真是……
连胤禔都讶异的有钱啊!
毕竟一个亲王一年也才万两银子的俸银,小丫头一出手竟然就是两个亲王的一年俸禄。
但当事敏并不满意,她啊,直接端了自家额娘喜欢的花生酥过去献殷勤。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笑呵呵捶背服务的。
狗腿到让伊凤心生防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还是先说说,突然殷切所谓何故,本福晋再决定是否继续享受爱心搓澡的服务好了。”
瑚图里宜敏比小脸儿震惊:“额娘,咱们母女情深,您怎么能这么误会敏敏?”
“这样啊,那谢谢敏敏,额娘还有些事儿。先去烧烤城一趟,你是与我一道儿还是自己在家玩会儿。”伊凤笑,标准的你要是不想说,就干脆别说了。
本福晋啊,还就不爱听了。
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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