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寒玉萧
到了西暖阁,解下穿在身上的白狐斗篷之后,溶月就迫不及待的拿出来自己的画作,然后一脸希冀的等着康熙欣赏夸赞她。
康熙先是被她如此神经兮兮的模样,弄得有几分好笑。
等到她郑重的将画作铺在炕桌上,让他欣赏时,他更是差点没笑声出来。
说实话,她的画技在他看来真的一般,就算有他在身旁时不时的指点一下,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欣赏的来的。
记得有一次,她一脸高兴的跟他说,万寿节的时候,她准备的寿礼是一副自己亲自画的画之后,他还亲自让梁九功从库房里翻了好久,翻出了她当初为自己贺寿画的那副画作。
就是看到之后,康熙有种竟然有人敢拿如此拙劣画技画出的画作,来给他贺寿,也不嫌丢人的慌。
不过想到这个人是她,最后他也只能选择原谅,谁让她就这点本事呢。
所以,在溶月拿出这副梅林图之后,为了不打击她,康熙还是装模作样的欣赏了一番,然后让梁九功研墨,提笔在这副画作上写下了一句宋代秦观的词——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而溶月看到这句词之后,却是感觉头顶上天雷滚滚。
她很想对他说:咱能不这么的煽情吗!
再说了,人家牛郎织女那是一年只能见一次面,他们又不是如此,哪里用得着用这首词来表达自己的凄惨呀。
所以,在康熙写完之后,溶月便睁着一双明眸,眼里满是戏谑的看着他,然后开口道:“皇上,您还能再煽情点吗?”
康熙:……,说好的感动呢。
“怎么,爱妃不觉得这句词,很像我们现在的情况吗。”都是好久才能见上一面呢。
溶月一边轻轻吹干画作上的墨迹,将画作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一边撇嘴道:“哪里像了,还是说,皇上打算以后一年才跟嫔妾见一次面。”
康熙:“……”,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写这句词的意思,是想告诉她,他心里有她,就算不能时时在一起,但对她的情意也是不变的。
怎么最后,她却理解出了这层意思呢。
所以,感觉一言难尽的康熙,气呼呼的选择了不搭理她,然后吩咐梁九功,便到屏风后沐浴去了。
见他发小脾气,溶月却忍不住的乐了。
哎吆,原来她家的康师父就这点度量啊,只是故意跟他唱反调的开了一个小玩笑,就气上了。
老男人真是开不起玩笑呀。
趁着康熙沐浴的功夫,溶月将画作找地方放好,打算明早再带回去,毕竟这也是康熙亲手提过词的画,自然要好好收着。
然后就在白夏的服侍下洗净手,脱了穿在最外面的旗装,先自己爬上了龙床,最后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还把挂钩上的帐幔放了下来。
等康熙沐浴完毕,从屏风后出来,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副情景。
他: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把他惹生气之后,不仅一点表示都没有,连等他都不等他,就先他一步上了龙床。
你说,你上了也就上了,作何还把帐幔放下来了。
所以,在收拾妥当之后,他就三步并两步到了床前,抬手掀开帐幔,就上了龙床。
只是迎接他的却是她眉眼弯弯的秋水明眸,还有措不及防的拥抱,而且还在抱住他之后,娇声软语道:“皇上,嫔妾刚刚只是跟您开个小玩笑,您要表达的意思,嫔妾都懂。”
只这么一下,康熙刚刚满肚子的牢骚和埋怨,顿时消了一大半。
至于刚刚想收拾她一顿的想法,更是一去不复返,只要每次她这么对着他一撒娇,他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他一边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一边故意开口轻声斥责道:“还敢跟朕开玩笑,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是谁惯的。”
但是眉眼处的笑意,却是泄露了他的心情。
溶月俏皮的吐了吐小舌头,然后娇声道:“还能有谁,当然是最疼爱嫔妾,最最亲爱的您惯得了,要不然,嫔妾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呀。”
“真是不知羞,脸皮越来越厚了。”
被溶月那句最最亲爱的您,搞得有几分羞赫的康熙,最后只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但是眉眼处的笑意,却是泄露了他的心情。
溶月笑吟吟的反驳道:“嫔妾哪里不知羞了,不就说了一句亲爱的吗,这就是不知羞了。”
说着话,她伸出纤纤玉指,在他胸前轻轻画着圈儿,然后轻声道:“嫔妾倒是宁愿自己是个不知羞的,然后天天勾着皇上下不来床。”
康熙见她越说越不着调,真是恨不得一下子堵住她的嘴。
可是呢,他知道,他心里又极喜欢她这种不找调的样子,还有那种若有似无的挑逗,总能成功的勾出他心底最深处的欲望,让他情不自禁的选择沉沦。
特别是刚刚那句天天勾的他下不来床,现在就让他心里浮想联翩,想着她是如何千娇百媚勾的他下不来床的。
所以,康熙一下子攥住她在自己胸前画圈的小手,声音带着微微的嘶哑道:“朕很想让猫儿天天勾的朕下不来床,就是不知道猫儿的这个小身板,能不能承受的住。”
溶月顿时语塞,想着自己柔弱的小身板,好像确实承受不住哈。
“那、那还是算了吧。”她期期艾艾道。
康熙看着她打退堂鼓的小模样就想笑,忍不住逗弄她道:“怎么,这还没试过呢,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嫔妾只是开玩笑,皇上怎么能当真呢。”
康熙低笑道:“朕就是当真了怎么办?”说着话,就故意含住了她的耳垂。
他最近才发现,她对这里极为敏感,每次一亲,就能让她很快的意乱情迷。
果然,他的举动,让她抱住了他的脖颈,连开口说出的话,都带着几分含糊不清的迷离。
接下来,自是春色正浓。
一段时间不见,忍了许久的康熙,自是情难自禁的来了两次,这才有几分餍足的放过她。
事后,他大手附在她的小腹处,开口道:“给朕生个小阿哥吧。”
只要她给他生了皇子,向来重视子嗣的太皇太后,说不定对她就会有几分改观,到那时,他算多宠着她一点,也没什么了。
溶月躲在她怀里,闷闷的道:“嫔妾也想啊,可就是怀不上,张太医说,嫔妾身体底子不好,要想早日怀上的话,还是需要多养一养。”
听出了她语气中低落,康熙赶紧安抚她道:“没事,多养一养也好。”说完,还故意在耳边低语道:“也可能是朕在猫儿身上还不够努力,所以让猫儿到现在还怀不上,猫儿放心,朕日后会更加努力的。”
话音刚落,迎接而来就是她羞赫的一顿小拳头,还有她不满的娇声软语:“什么还不够努力,日后更加努力,皇上就会胡说八道,嫔妾不理你了。”
康熙攥住她的小拳头,笑吟吟道:“难道朕说的不对,猫儿现在没怀上,可不就是朕不努力吗,你看,每次侍寝都才两次……”
溶月见他越说越不着边,赶紧伸出小手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继续开口说话了。
这次侍寝之后,宫里不久就迎来了大扫除。
念雪和王平带着几个宫人,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将西配殿的里里外外,彻底清扫了一遍,顿时让整个西配殿焕然一新。
到了腊月二十之后,整个皇宫那就更忙碌了,腊月二十三祭灶,二十四的小年开始放爆竹,挂灯笼,就连康熙每从寝宫出来,每过一道门,都要放一声爆竹。
而腊月二十六康熙封笔之后,就开始了斋戒三日,为年前的祭祀太庙做准备。
等到了腊月二十九这一日,康熙要前去太庙祭祀祖先。
溶月呢,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宫里的贴春联不是贴春联,而是挂春联,而且最不一样的是,前世的春联是红色的,但由于满人崇尚白色,这时的却是白色春联,让她很是惊奇了一阵子。
接着就是就是各种忙碌了,除夕宫宴,元旦宫宴,还要给太行太后和皇太后行大礼,然后还有各种过年的聚会和小宴。
反正从腊月二十六之后,溶月就没闲下来过,不是今天这事,就是明天那事,而且都是群体活动,不参加也得参加。
当然了,最忙的还是康熙,不是今天保和殿宴请外藩,就是明天宴请宗亲,再不就是宴请后妃,还要祈福抄经。
每日那都是忙的脚不沾地,连后妃召幸的次数都少了。
等到正月十五赏过花灯和烟火,过完元宵节之后,宫里的热闹才渐渐降下来,而这时候,溶月竟然病倒了。
第124章
溶月这一病,什么想头也不用想了,只能跟安嫔告假,在西配殿养起病来。
如此一来,后宫众妃嫔高兴了。
谁不知道,最近康熙闲下来了,徐贵人这一病,总要空出来几次侍寝的机会,便宜了她们。
哎,说起这些来,那都是满满的眼泪,原本以为太皇太后发话后,徐贵人就失宠,没想到最后空欢喜一场,康熙最后还是会经常召徐贵人侍寝。
虽说吧,已经不是独宠,偶尔也会召幸其他妃嫔,但跟徐贵人比起来,那真是少之又少,要是再平摊到后宫各个妃嫔身上,那简直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溶月这一病,最高兴的莫过于想着争宠的妃嫔了,等到康熙真开始召幸了一次敏常在之后,那她们的劲头就更足了。
寝殿内,念雪一边端着汤药碗让溶月喝药,一边忍不住唠叨着:“主子这次病的真是太不是时候了,要不然这一次侍寝,哪里会轮得到敏常在啊,肯定是主子的。”
新年伊始,后宫众妃嫔谁不想图个好兆头、好寓意呀,这年后的第一次侍寝,自然成了众妃嫔趋之若鹜的事情。
而这种时候,比的也是哪个妃嫔在康熙心里最有地位的时候了,往年的时候,不是宜妃,就是德妃,但今年德妃有孕,宜妃因为那次事情之后,圣宠也不复从前,以她家主子的宠爱,是最有可能拔得头筹的。
没想到老天这么的不开眼,她家主子说病就病倒了,年后的第一次侍寝就这样成了泡汤,简直让人郁闷的无话可说。
溶月端着药碗,仰头一饮而尽,吃着念雪拿过来去苦味的蜜饯,笑道:“就你想得多,这第一次侍寝的名头听着是好听,但整个后宫盯着的也多,我才不想做那个出头鸟呢。”
自从出过一次太皇太后的事情之后,溶月终于知道了低调两个字怎么写,枪打出头鸟,不是没有道理的。
念雪道:“但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至少这是今年开始的好兆头,寓意多好啊。”
溶月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好安慰她道,“好了,我这一生病,皇上说不定哪天就过来看我,咱们就不要羡慕敏常在了。”
自从知道康熙的心意之后,溶月便知道,只要康熙的新鲜劲没过去,她一时半会的应该失宠不了。
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不知这一时半会是一年,还是两年,或者是三年,至于再长的时间,她就不敢肖想了。
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短短的几个月,毕竟今年是选秀之年,后宫肯定是要进年轻美貌秀女的。
到时候,说不定康熙就被哪个美貌的小妹妹勾搭了去,连她是谁都忘了,也是有可能的。
而念雪在闻言后,终于不再纠结敏常在侍寝之事了。
溶月这才开始问她正事:“太皇太后的寿礼准备的如何了?”
下个月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辰,以她去年秋大病一场的模样,还不知有几个年头好活,所以,这次按康熙的意思,那自是要大办的。
而太皇太后对她本来就颇有微词,在寿礼这件事情上,自然不能跟去年一样马虎了,免得让那些看她不顺眼的妃嫔,拿此事做文章,说她对太皇太后不尊敬,不重视,连寿礼都糊弄。
再加上过年的时候,康熙知道她喜欢银子,花里胡哨不实用的东西少赏了一些,然后直接赏了她一笔银钱。
所以,她现在也是不差钱的主了,在太皇太后寿礼上,自是要体体面面的。
念雪回道:“此事徐安庆已经在着手在办,您让他准备的寿礼,最近应该就有眉目了。”
溶月点了点头:“再让王平去催催他。”
太皇太后的寿辰是二月初八,现在已经正月下旬,眼看日子越来越近,还是早些办妥比较妥当。
“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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