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鸦瞳
小团子吃小团子,根本停不下来。
胤禛看着幺弟没一会儿吃掉两个还要去摸第三个青团,拦了一把:“不可多用,改日再吃。”
胤小祕舔舔嘴巴,渴望地看着桌上的青团,在四哥的压迫下,只好点点头应下了。
反正咸福宫小厨房还备着呢!
小团子美滋滋正窃喜,胤禛突然发问:“今日这膳食用着甚合心意,你方才说在读书,读的什么书?”
胤禛本意是想问仙家有没有什么新指引,又不想问的太直接,叫幺弟误会,这才迂回着问出这句。
毕竟这东西不像是前人的食谱,许是仙家相赠。
胤小祕对他皇兄的弯弯绕没有一点觉察,骄傲道:“那书可好啦,就是讲吃食的嘛。”
胤禛:“哦?叫什么,朕也瞧瞧。”
小团子歪头:“《孕吐了,保你吃嘛嘛香》。”
他又笑嘻嘻邀功:“怎么样四哥?是不是特别有用呀!我厉不厉害?”
胤禛瞬间黑了脸,垂着眸意味不明哼笑两声,从嗓子眼挤出一句:“厉害?朕也叫你尝尝厉害!”
作者有话说:
佟佳太后:什么?听说皇帝怀了?
皇后:是儿臣的。
胤禛:???
晚点二更~
第82章 82
晚归的胤小祕哼哼唧唧。
咸福宫关起门来僻静, 他也晓得这一点,对着银翘和五花撒娇叫疼,痛诉他皇兄是个大坏蛋, 吃干抹净反过头来揍他。
赵昌龇牙咧嘴:“阿哥,这词儿……不是这么用的。”
五花不懂念书, 只跟着嘿嘿傻乐,倒是银翘与赵昌一般, 从前是御前尚义的原因略通几个字,掩唇笑起来。
胤小祕虽然屁股疼,但是身上还是有一股子好学求知的劲头,毫不羞恼的问道:“那该怎么用?”
赵昌:“……”
这词儿您一时半刻怕是用不着。
主仆之间略贫两句嘴,边说边进了殿中, 小团子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的,横着趴到榻上,翻着榻边几本历史人物小漫画,问:“我那本讲食谱的书呢?”
银翘面上的笑一滞:“阿哥现在要用,奴婢给您去取,收在耳房书屋架子上头了。”
她跟赵昌都有些犯愁, 阿哥怎么就迷上这么一本书呢……
胤小祕摆摆手:“我才不要看叫我挨打的书呢,皇兄说了叫我把书给四嫂,你们送过去永寿宫吧。”
赵昌“诶”了一嗓子, 暗中拍了五花,提醒他赶紧安排人给送去。
小家伙趴着无所事事, ,看着赵昌他们把屋里几盏灯都给点上, 打了个哈欠, 才想起正事问:“银翘, 我叫你送去慈宁宫的图纸,佟额娘看了吗?”
银翘点头,见屋内只剩赵昌在,才低声道:“阿哥,太后娘娘说这图纸上的镯子已经赏给了她身边的大宫女玉竹。”
胤祕呆了:“啊?那怎么办?”
本想着叫佟额娘亲自给四哥呢。
银翘走近了,蹲身做个万福:“娘娘说了,‘这丫头来年便要出宫嫁人,收是收不回来的,但既然是宫外的人,与皇宫内没什么干系,也就放宽心不必担忧’。”
小团子听着云里雾里的,挠挠头想了半天,把小脑袋扭成个麻花回头问:“玉竹是不是隆科多的人呀?”
这话一出,银翘跟赵昌都变了脸色。
两人一左一右凑到榻下,慌张又不得不悄声:“哎哟我的阿哥爷,您可不能这么说话。再有什么猜测也得憋在心里头。”
做奴才的还不能把话挑的太明白,只能干着急。好在胤祕似乎也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双手捂住嘴巴,瞪圆了眼摇着脑袋,保证不会再犯。
知道佟额娘自个能料理好,小团子就安心了。
他长舒一口气道:“有两个不叫人操心的额娘可真省心,佟额娘跟额娘加起来,都没有三侄子他额娘一半会作妖呢~”
赵昌和银翘无言以对。
哪有儿子这么说话的,得亏太后没听见,不然,小阿哥屁股挨打之后,这耳朵又不保了。
春日的夜晚降临时是温柔的。
玻璃窗上的天空从红紫色过渡到暖黄,再到月白,最后与暗下来的灰色天穹相嵌连。
屋内烛火打的亮堂,胤小祕屁股好受一些,翻个身朝明间外头喊一声,要了热水泡脚丫子。
在河南的时候,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怎么照管着小草二驴,那草就半黄不绿的长着,也没蔫儿。
如今回来了,小家伙头一件大事就是泡脚浇花,还得一日好几趟的浇。
他觉得这是在弥补亏欠的父爱。
二驴并不知道小家伙有这份心思,得了人参水,越发努力的生长起来,胤祕蹲在花盆前翻来覆去的左瞧瞧右看看,总觉得这里头要盛不下它了。
本来就是为了去河南方便带在身边,才换了个小盆。小团子当即决定,明日一早给二驴再换个盆。
反正这小草耐造,换几次盆好像都不影响它?
胤小祕激动地不行,没注意到脑内的二筒欲言又止,眼神十分复杂的看着他。
换盆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但是需要点力气,也得有些养花的常识,小团子两头不沾,被赵昌他们哄着去了尚书房,这才趁机赶紧换了盆。
胤小祕自打回宫,心思就不在读书上头。
今儿个还是头一遭回上书房,心里除了一丢丢忐忑,竟然还有些想念老朱他们。
小团子被自个的想法吓到了。
什么情况?老朱折磨人还不够狠嘛,怎么可以想念他呢!不行不行,打消这个念头。
胤祕疯狂摇摇脑袋,把这个想法驱赶出去,一停下来,正对上朱轼的锐利目光。
朱大学士刚进门,一打眼就瞧到小魔王竟然出现在了尚书房,见了他进来还不停摇头,这哪里能忍。
老朱背着手走过去,看到胤祕桌上的书眼角一抽——
明晃晃一本小人书!
朱轼跟胤祕的多番斗智斗勇中,已经输的花样百出极其惨烈,但这老爷子也是倔,人家总结了以往踩的坑,发现自个越是生气暴躁,就输得越快。
老朱觉得这就是咸福宫阿哥的诡计。
小家伙无形之中掌握了主动权,这才叫他落败。
朱轼越发罕见的和颜悦色,笑问:“阿哥这书是什么书哇?”
胤祕没见过老朱这般恐怖的表情,缩了缩脖子向后靠靠:“漫画书啊……你也要看吗?”
朱轼强忍怒意,继续温声细语:“尚书房内是念书的地方,阿哥这画满了小人的书却是为了玩乐,于学问没有什么增益,是不是不合适在这里念呢?”
小团子听完这句,咽了咽口水:“老朱,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害怕。”
朱轼登时火冒三丈:“不学无术!目无尊长!”
胤祕:“正常多啦,是原来的老朱~”
朱轼:“……厚颜无耻。”
尚书房内憋笑着无数,都觉得胤祕回来之后,这里的气氛焕然一新。
朱轼平复一下心情,也不琢磨什么攻受之道了,平铺直叙道:“近日不来尚书房,阿哥是觉得自己能耐了,用不着臣这个糟老头子教了?”
胤祕眼神乱飘,扫了一眼弘历:“四侄子他们不也没来……”
“没来的都得罚。”朱轼凉凉道,“他们要补上落下的功课,咸福宫阿哥同理也当如此。臣听闻阿哥要在侄子们面前立个好榜样,当个好叔叔,这做错了事受罚,是不是也应当带个头?”
胤小祕苦着一张小脸,弱弱哼唧:“不当叔叔了还不行嘛。”
朱轼大惊:“你说什么?”
小团子是没胆公然说这种话有违礼法的话的,连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老朱罚什么我都认,你开心就好啦。”
毫不开心的老朱,反手罚了开心的胤小祕抄十遍《训蒙文》。
这回,老的小的可算是一起不开心了。
朱轼出了口气,再没搭理他,开始讲解今日的课程。
按照进度,他们已经讲完了《左传》宣公十二年的“先发制人”篇。为了照顾胤祕,老朱气哼哼又回顾了一下前情。
这篇的原文讲“宁我薄人,无人薄我。……《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薄之也。”
这意思胤祕自个肯定看不明白,老朱故意点了优秀学生二十三阿哥允祁回答。
允祁也就比胤祕大两年,跟和慧端柔她们同岁,却像个掉书袋的小书生一般,起身答:“这话就是说宁可我先攻打别人,也不能叫敌人先攻打我,因为先发制人,可以率先打击敌人的士气,动摇军心,故而不能错失先利之机。”
老朱挺满意的,除了这孩子背书一样的语气,听着好像没什么自己的观点。
等人坐回去,朱轼眯眼看着角落里又在招惹富察·傅清的小团子。
“咸福宫阿哥看来是都懂了,不如与臣讲讲?”
被点名的胤祕起身还挺兴奋:“我知道嘛,就像现下,老朱趁着我跟傅清偷偷讲小话,没工夫注意你,就先发制人点我名,打我个措手不及。”
小团子竖起一个大拇指:“老朱此战大捷,厉害呀!”
朱轼一张脸拉得老长,都快赶上驴脸了。
他无数次叹惋,为什么这学生就是不把心思放在正经事呢?白瞎了这么举一反三的灵活脑瓜。
对这事,张廷玉跟他的态度不同。
张中堂一贯是和稀泥大王,堂上堂下一个德行。到了尚书房里也不例外。
他笑道:“小阿哥若是规规矩矩念书,还真未必能有如今的性子。老朱啊,相信圣上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朱轼很无语,他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开始喊他老朱。
短暂的不爽之后,朱大学士还是得收整心情,教导今日的课业。
今日依旧接着讲《左传》,讲的是“以礼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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