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 第95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文 爽文 穿越重生

郁宛含笑道:“妹妹进宫比我早四年,如今却和我一样仍是个嫔位,的确很可惜。”

她只是错过一次南巡,往后有的是机会,至于忻嫔,恐怕要屈居人下一辈子了,也不知谁更遗憾?

第123章 抓周

忻嫔被怼回去就变哑巴了, 她本就不是长于口舌应变的那种人,何况郁宛正戳在她最痛处——只怪出道即巅峰,她甫一入宫万岁爷就给她封了个嫔位, 哪知七八年来原地踏步,当时有多得意, 往后就有多失意。

不过在郁宛这位正当红的宠妃面前, 她也不敢十分嚣张,只暗暗咒骂, 想一辈子高枕无忧, 也得看有没有福气, 庆妃不就是前车之鉴?凭她怎么伶牙俐齿长袖善舞,失宠也不过霎眼之间。

豫嫔这种宵小更加长久不了。

忻嫔想明白就不生气了, 转头跟几个贵人说话。宫里层级分明,总有肯来奉承她的, 忻嫔陶醉在一声声恭维中, 进而忘乎所以。

郁宛更犯不着跟忻嫔置气,同蠢人斗嘴吵赢了也是白费唇舌,还不如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上的事情上。

她倒是奇怪伊贵人跟郭贵人几时变得这样要好了,以前两人的座椅虽也并在一起,却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却跟亲姊妹一般密不透风,郭贵人还动不动脸红,仿佛伊贵人的话说得她如沐春风似的。

可伊贵人实在没有交好郭贵人的必要, 当初一同进宫的三位蒙古嫔妃分属不同部族, 郭贵人即便得宠也是紧着霍硕特部, 难怪还会分润给达瓦达仕部?

郁宛便问坐在上首的颖妃, “姐姐, 伊贵人近来可还安分么?”

自从萨日娜跑去咸福宫进了一回谗,颖妃已然放弃扶持伊贵人的打算,尤其在得知伊贵人娘家子嗣凋敝之后,想着借她肚子生个皇子多半是不能了,转而一心一意结交起郁宛来——虽说她位份比郁宛还高,可在她眼里这位才是蒙古族的光辉,是结结实实能为草原女子争口气的。

见郁宛问起,颖妃忙回道:“妹妹放心,我身边八双眼睛盯着她呢。”

谅来伊贵人也不敢做出逾越本分之举,至于她去交好郭贵人,这在颖妃看来并没有什么好指摘的,满军旗汉军旗无不忙着拉帮结党,她们更得众志成城才行。

郁宛便不再言语,但以她对伊贵人的了解,这厮多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只是她从郭贵人身上能得什么好处?忻嫔费尽心机都没将郭贵人拉扯起来,可见她的资质也就到这儿了,何况郭贵人自个儿也是个缺心眼的。

人间四月芳菲尽,等过了纯惠皇贵妃的周年忌辰,紧接着便是十公主的周岁礼。乾隆早就吩咐过要大操大办,一则因阿木尔实在讨他这位阿玛的喜欢,二则,也为了扫荡皇贵妃跟循郡王相继辞世的阴霾,因此给阖宫都下了帖子,其排场比起十二阿哥当年也差不了多少。

郁宛本人倒是无可无不可,可她怕那拉氏吃味,怎料那拉氏先一步派人传话,让她无需担心,宴会的布置内务府早就安顿好了,业已经她过目,不会逾制。

郁宛松了口气,可见当小妾也得遇上个开明的主母才能过得舒坦,换个睚眦必报的,只怕转头就该给她上眼药了。

阿木尔的周岁礼一生仅此一回,郁宛自也希望能办得热热闹闹的,可惜根敦夫妇不能亲自前来观礼,只叫人寄了些抓周用的东西到京城来,这会子想必已经到了。

郁宛事先跟皇帝讲好,在抓周前办个剃胎发仪式——满族习惯百日就剪,而蒙古族旧俗婴儿满周岁前是不许剃胎发的,阿木尔又遗传了她额娘毛发浓密的特质,这会子的头顶已郁郁葱葱跟灌草丛一样了,乍一看倒像个野人。

不过宾客们还是称赞不迭,既要给皇帝跟豫嫔面子,而十公主不看那个发型,面目还是非常精致可人的。

尤其当她咬着手指发呆的时候,更是惹人怜爱。

郁宛特意请来同是蒙古出身的颖妃操刀,颖妃自觉与有荣焉,可见豫嫔是看得起她。

于是拿起剪刀,将银盘中的奶食涂满阿木尔头发,继而边吟唱祝词,边贴着阿木尔的鬓角缓缓推过去。

哪知还未唱完郁宛便大叫起来,“姐姐你剪得太深了,公主会变成秃子的。”

颖妃:……

只得找了把木梳别上,这回可就只一小撮了。

哪知郁宛又不满意,“也太浅了些,这不跟没剪一样么?”

颖妃深吸口气,本想让当娘的自己来,可转念一想,豫嫔的手艺更信不过,待会儿若剪出个豁口,格格不得又哭又闹么?

为了孩子也得忍忍,于是耐着性子完成雇主交代,又在郁宛要求下留了个小小的花尖——不得不说,这样子的阿木尔更显唇红齿白柔嫩可爱了。

颖妃的怒气也消失无踪,可看着郁宛笑容满面模样,心里暗暗摇头,还好她没养孩子,原来当父母的都这般难以伺候,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好。

郁宛仿佛想到些什么,对上前围观的那拉氏道:“娘娘您也看见了,这头发可不是能随便剪的,得讲究章法。”

那拉氏莫名其妙,“本宫自然知道。”

可以后她怕是得忘得一干二净。郁宛怕她还不明白,提醒道:“尤其不能自己给自己剪。”

那拉氏道:“说这些作甚,满族规矩不许轻易剪发,有咒诅之嫌,视为大不敬。倒是豫嫔你在蒙古生活久了,可别轻易犯了忌讳。”

这会子倒说得头头是道。

郁宛暗叹,难道多年之后的那拉氏真是失心疯发作?明明此刻看着清醒得很。

她也不能对那拉氏讲的太直白,再说,怕就是一语成谶了。

之后便是抓周宴。

刚剃完胎毛的阿木尔进去洗了个头,又另换了一身衣裳,穿着一身毛茸茸的嫩黄色衣裳,虎头鞋虎头帽,更显水灵可爱,真跟个初生的小鸭仔似的。

桌上摆满了笔墨、点心、珠宝、玩具、针线等等,还有一个极具特色的鼻烟壶,根敦夫妇送来的则是一整套弓箭和木质刀枪,当然是缩小化的,方便抓握。

舒妃哂道:“真是蛮人习气,哪有女孩子家家拿刀弄杖的?”

法蒂玛嗤声,“娘娘难道没听过穆桂英挂帅?花木兰从军总归知道吧?谁说女子就非得久居深闺里了。”

她近来迷上看话本子,对这些英雄人物的故事尤其神往——倘若当初她能和霍集占一起出征,哪怕失败也能同生共死,岂非比现在更圆满?

听说有些嫔妃会刻意训练儿女的偏向,郁宛并不打算这么做,反正阿木尔是个女孩子,无论抓着什么都能称好意头,弓箭代表从军作战,鼻烟壶寓意能做大官,笔墨纸砚表示能在学业有所成就,剪刀针线代表女工好,点心珠宝则是能嫁个富有的好婆家……反正无论怎样都有话说,若是个男孩子选中花儿粉儿之类,那倒是玩物丧志了。

郁宛让新燕将小格格放下,以为她会向中间爬去,哪知阿木尔却只是呆呆地坐在桌沿上,一副放空姿态。

郁宛循循善诱:“阿木尔,你想要什么只管去拿,没人阻止你的。”

之前在襁褓里玩玩具倒是颇有限制,郁宛怕她情绪太过亢奋睡不好觉,总是一到黄昏就叫人将拨浪鼓之类收起,阿木尔扁着小嘴别提多委屈了。

如今大好机会,怎么倒跟个木头人似的?

忻嫔别过头去,不无讥讽地道:“看来这些东西都太粗糙了些,入不得公主法眼,娘娘该精心准备才是。”

郁宛懒得睬她,倒是那拉氏笑着说了句,“还是总督府阔绰,忻嫔办抓周宴直接往桌上放了两锭大银,本宫若不是手不够长,都想去抓过来了。”

一席话说得众妃都笑起来,忻嫔却气红了眼,这宫里人莫不是鬼迷心窍,怎个个都向着那骚达子?

再说她放银子有错么?生女儿本就为求财源滚滚,保不齐将来八公主出阁皇帝会赐下丰厚的陪嫁呢。

愤愤然退到最后面去。

这厢阿木尔仿佛回过了神,忽然手脚并用利索地向八仙桌中央爬去,不一会儿怀里就多了一个鼻烟壶,一把小弓,两手还各抓着一盒点心和一个仿冒的祖母绿戒指。

郁宛耐心劝说,“好孩儿,只能留一样,把其他的都放下来。”

阿木尔看她一眼,似乎听懂她的话,却仍固执地不肯松手。

郁宛没辙,就这样吧,看来这孩子跟她爹一个脾气,都是“我全都要啊”。

乾隆爷回头听见这事,自是捧腹大乐了一回,觉得阿木尔不愧是他的种,于是欣然将抓周宴上的物品悉数赏给了小格格,连那个仿制的戒指也换成了真宝石。

郁宛抗议道:“您不能这样纵容她,太荒唐了。”

乾隆笑道:“朕是天子,富有四海,她是朕最宝贝的女儿,朕自然要让她应有尽有。”

郁宛白他一眼,“那若阿木尔将来挑中不止一位夫君呢,您也让她两个都嫁?”

乾隆哈哈笑道:“那就纳为内宠嘛,这也算不得什么稀罕。”

清朝公主倒是没听说养男宠的,这话郁宛只能当成玩话,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阿木尔找一个合心合意的女婿就够了,不拘富贵名望,夫妻恩爱和和美美最要紧。

至于她自己,有机会倒是想穿成个公主试试,当然不是本朝,而是汉唐两朝那般,有权有势又民风开放,几时享尽左拥右抱滋味,也就不虚此生了。

郁宛从美梦中惊醒,不禁悚然,这么看阿木尔似乎不单遗传乾隆,好像也是遗传她——果然她跟万岁爷是同性相吸么?

第124章 寡妇

乾隆二十六年的光景较之去岁分外和平, 年初乾隆带太后去五台山礼佛,之后惯例往圆明园消暑,等进七月, 便是一年一度的秋狝大会。

当然这些活动皆打着皇太后的名义,众人看了无不得夸赞一句, 哇, 皇帝真有孝心!浑然忽略了乾隆爷自个儿就是个耽于逸乐之人。

不过郁宛对这种旅游福利还是举双手支持的,毕竟她也沾光了嘛。去年因为一系列丧事的缘故, 加上令贵妃怀孕, 她也生了阿木尔, 乾隆爷难得取消了木兰行围,今年说什么都不能不去。

诏令刚一下达, 郁宛就命人收拾行李,十万火急地准备出发。

但是小格格实在令她不放心, 阿木尔毕竟才一岁出头, 马车再怎么布置柔软,总归不及宫中舒坦,若是生了病必然也来不及照看,虽说有随驾的太医,总得紧着皇帝跟太后两处,何况药材也不齐全。

郁宛一时有些踌躇。

庆妃自告奋勇道:“你就把小格格留下好了,连我你都不放心么?”

一面摆了个干爹在此的pose,十分威武。

郁宛被她逗笑了, 她倒不是怕庆妃疏忽, 可庆妃还得照顾令贵妃的十五阿哥罢?

庆妃很是豪迈地拍了拍胸口, “一个羊也是赶, 两个羊也是放, 愁什么?”

郁宛:……

庆妃似也意识到这话太过简单粗暴,讪讪笑了笑,“不用着急,婉嫔也随我一起留下,大不了请她指教便是。”

这还像句人话,郁宛点点头,又问庆妃,“其实你这回为什么不去?万岁爷也没说不带你。”

婉嫔是被前年黑熊给唬着了,唯恐永璇永瑆出事,便吓出病来也不好,庆妃可从来不是胆怯之人。

庆妃轻嗤一声,“我为何要自讨没趣,生怕人家看不够笑话?”

陆家这步臭棋毁了五儿的姻缘,也间接断送了她在宫里前程,她若想挽回皇帝的心,就得捏着鼻子放下身段来委曲求全,可是图什么?她都三十七了,不是十七岁,恩宠对她有那么重要么?

以前是为了帮魏姐姐的忙不得不联合起来邀宠,可如今魏姐姐已是贵妃,膝下又有了皇儿,大约用不上她,庆妃觉得自己很可以功成身退了。

她拍了拍郁宛肩膀,“记得带些皮货回来,今年过冬就指着你了。”

郁宛笑道:“那么烤肉呢,姐姐不要?”

“当然要!”庆妃凤眼斜飞,“不过得自己烤着才有滋味,等你回来我再为你接风洗尘,咱们不醉不归。”

郁宛于是放心地将阿木尔抱到启祥宫里,还好启祥宫是以前淑嘉皇贵妃的住处,该有的陈设一应俱全,看上去比她自己的永和宫还周到——果然生了四个皇子的女人了不得。

钟粹宫那边郁宛同样打了招呼,婉嫔无欲无求惯了,对她没什么要求,唯独永璇永瑆这两个半大小伙子分外懊丧,直至郁宛答应带一笼鲜活的野兔回来,二人方才恢复精神。

郁宛心说养兔子可不是个容易活,到时候这俩就知道苦头了——不过养死了也没事,大不了送上餐桌嘛。

秋天的兔子最肥了。

此番出行郁宛仍是独自分得一辆马车,兰贵人与和贵人共乘,伊贵人与郭贵人共乘——这俩好得真是形影不离,郁宛甚至疑心是否为联吴抗曹之技,莫非伊贵人跟郭贵人打算联起手来对付自己?

但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俩恩宠加起来还不如她多呢,哪有力量与她抗衡?

半路上伊贵人就跑来郁宛跟前,说是郭贵人身子不舒坦,不知能否借住郁宛马车?

郁宛目光灼灼,“她既身子不适,你不是更该照顾她么?”

伊贵人体贴道:“郭妹妹服完药已经睡下了,只是马车里空间窄小,妾身在旁多有不便,不得已才来叨扰娘娘。”

伸手不打笑脸人,郁宛也说不出拒绝之语,只得点点头让她上来。

伊贵人这回倒是没敢造次,行事分外拘谨,一改进宫之初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模样,看来时间的确能磨平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