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金书
康熙好像要把人嵌进身体里,骨血里似的。
他又问:“怕疼、爱哭。都是因为病痛发作,是真的很疼,所以才会哭,是不是?”
齐荷哎了一声,总觉得康熙问的太深了。
她没有立刻作答,康熙追着问她,她才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康熙气息沉敛,热息沉沉落在她的颈间:“对不起。”
他那时还不大明白,也尚未知道她的来历。
便是知道了,也不晓得她曾经历过的过往和来处。
只当是小姑娘娇气爱哭。
现在知晓了。
这是她深重苦难的过去,是她累积而来的过处。是她的伤痛。
他却那般误会。
这声对不起,是迟来的道歉。但康熙说的郑重虔诚。他是必须要说的。
齐荷却不高兴了,张口就咬他的脖子,咬的还挺重的。
康熙没防备,哼了一声,过后顶住了。
齐荷甚至能感觉到他青筋鼓起的力量与克制。
她咬完了,又在那儿蹭了蹭,才说:“玄烨,不说啦。我心疼,难受。看你这样我更难受了。你又什么对不起的呀。你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也不要说对不起。我是真的没事啦。都已经过去啦。”
康熙生受了她这一咬,却仍不觉得好受,他心腔沉沉的鼓动:“哪怕你觉得过去了。朕也还是会心疼。朕觉得朕的心,疼的都要碎掉了。”
“朕只要一想到,在朕还不知道你,还未遇见你的时候,你受过那样的苦,经历过那样的难,朕连身上的骨头都是痛的。”
“宝贝,齐荷儿,朕这样深深爱你,护着你,将你捧在手心里,却还是不能够的。根本无法弥补你过去的那些苦痛。”
“宝贝,齐荷儿,朕该怎么办?朕太心疼你,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痛得很。
可为什么痛呢?是眼前的齐荷在眼前。
抱在怀里,爱在心里。
过去的齐荷,摸不到碰不着。竟没有人将真心炙意捧给她。
竟无人温暖她的灵魂。竟无人倾心爱慕她的真心。
康熙只要一想到这些,就觉得一呼一吸,都是痛的。
齐荷能怎么办呢?齐荷又情不自禁泪落衣衫了。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爱她呀。
齐荷吸吸鼻子,主动将自己送了上去。
她松了头发,松了衣裳。
拉着他的手进来。又把自己的手送出去。
她说:“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好好疼我。好好爱我。让我的心永远记住你。让我的身体永远记住你。”
“让我疼,让我哭。从此我疼,是为记起你。从此我哭,是为爱上你。”
“从此往后,我的心和我的灵魂,永远镌刻上你玄烨的名字。”
“过去你既说是苦难,那就让那些苦难,见证你对我的感情。看看你,要在我的身上,刻下多深的印记。”
多少次的恩爱,多少回的疼爱,多少年的亲近,只这一回。
齐荷仿佛真的触及到了灵魂的耀光。
他好凶,他好狠,他又好磨人。
磨人到齐荷哭着求他。打他。踹他。咬他。
可他却仍是深深的磨人。
他说:“齐荷儿,这是你说的。要朕让你疼,让你哭。”
“要朕证明对你的感情。”
“长夜漫漫,你耗费数年光阴,等来了朕,朕怎会轻易放过你?怎能轻易放过你?”
康熙是真的,要把他刻进她的骨血里。
齐荷昏昏沉沉的,抵到了最深。
齐荷嗓子哭哑了。
深深痕迹,她自己轻轻碰一下都疼。
康熙拿了好几种药膏,勤勤恳恳的给她抹药。
每个地方都照顾到了。
齐荷没力气管他,但看他眉眼,似乎是放下了的样子。
齐荷想,一夜爱重,倒也值得了。
她送上了自己,只要她的爱人不再心痛,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康熙不累。
却也觉得玄妙,昨夜一点不曾克制压抑,连他自己都觉得挺疯狂的。
他弄完了,一颗心上密密匝匝的疼痛揉进了两个人的身体里。
被暖热抚平,被激烈冲淡,被热烈的摁在了两个人的灵魂中。
康熙眸中含满了幽重爱意,他手下轻柔,字却沉甸甸的:“齐荷儿,爱上你,只要你,为你散尽后宫,与你生儿育女,是朕这一生,做的最好最好的决定。”
齐荷迎候上他的爱意,脸上挂着红晕,她轻声说:“这太贵重了。”
康熙轻轻一笑,眼底有些泪光:“你就是最贵重啊。”
齐荷也笑,轻轻闭了闭眼,没有让眼泪落下来。但她轻声说了谢谢。
康熙有打算,只是尚未来得及说。
此时气氛正好,便想说些让她更高兴的话。
他还在抹药,声音也温柔:“宝贝,朕想带你出去走走。”
齐荷呆呆的:“现在?”
康熙轻轻摇头:“不是现在。是过一段时日。朕原本就想,带你出宫去逛一逛。现在,更想了。”
“你既喜欢逛,这些年在宫中也逛的差不多了。朕带你出去逛逛。在外头多住些时日。”
齐荷眸子亮亮的:“真的呀?那我们去哪里呀?去南苑,还是去热河呀?”
“都不是。”康熙的目光柔柔的,“去江南。”
“去江南呀。”齐荷眼睛亮晶晶的,“好呀好呀。我还没有去过的。”
“但是我们去江南会不会太远了呀。哦对了,你是去南巡的,是不是哦?”
康熙不否认:“是南巡。也是带你出去玩。”
齐荷又问他:“是单我们去,还是带儿子一起去?”
康熙将她翻了个身,继续擦药:“都去。”
齐荷忍不住嘿嘿一笑,趴在床榻上,反手去抓康熙的手玩,嘴上还笑嘻嘻的说:“哎,我最知道你啦。每回出去,你都憋着什么坏心思的。”
“你老实跟我讲,这回去江南,你又要跟我闹些什么呢?”
齐荷回忆起昨天晚上,身上都忍不住紧了紧,嘀嘀咕咕的说康熙坏。
“我来猜猜啊,江南嘛,古镇嘛,水特别多。你是不是想在船上试试哦。”
“船上嗯,我们好像确实没有试过。”
康熙忍无可忍,攥着她的手扣住,从后抵她,咬着牙槽问在耳尖尖上问她:“你就指望着朕一定会变/态,是不是?”
第105章 105
齐荷总是惦记承烁,康熙就叫她别那么担心。
她就是想着,承烁小宝宝这么个模样,性子有点疏淡,人要求又高,也不知道皇家勋贵的孩子,哪个能和他做朋友。
承烁小宝宝的抓周,也是同承炵当时一样,是在文武百官们面前办的。
朝臣们对于二阿哥的热情还是很高的。
二阿哥有点洁癖,他们甚至都觉得这样挺好的,而且还接收的很好。
齐荷甚至都听见说,二阿哥是帝后之子,是天潢贵胄,尊贵的二阿哥,本来就应该不同于一般的小孩儿。
齐荷听见这些议论,悄悄私底下跟康熙说,朝臣们也真是太宠着承烁了,这滤镜也真是太厚了些。
长辈们宠着承烁,承炵和昌全永绶三个哥哥也都宠着承烁,康熙也说不用管他,齐荷也不曾干涉过承烁,但心里想着,这还不得把小宝宝给宠坏了么。
康熙还是说没事,也叫她不必忧心,该如何便如何。
孩子自有自己的成长周期。
这承烁小宝宝,还真是没有被宠坏。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们很宠溺他,对他没有半分要求,反而什么都听他的。
可小宝宝也没有趁机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的要求就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干干净净的就行。
抓周宴上,那么多的人看着他,关注他,他也还是安安静静的模样。
素日里见朝臣们少些,承烁也不怯场。
殿内纤尘不染,给他预备的东西也都是干干净净的,都看着承烁,看他取些什么东西。
王贝勒大臣们都在,承烁是被从后宫直接带过来的。
先见了那些王妃福晋诰命了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