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兰花炒蛋
在场四人之中,只有瓜尔佳氏在专心致志吃蛋糕,王贵人心不在焉,眼皮有些发红,明显是有心事的样子。
玄烨看到多问了她一句,“王氏,你的父母亲人都还好吧?”
王贵人心里一酸,那眼泪就如晶莹的水滴一般滑落,她哽咽道,“多谢皇上关心,他们都很好。”
见玄烨皱眉,乐盈心里大叫不好,连忙把瓜尔佳氏的袖子一拉,然后起身避到外间,瓜尔佳氏也不是真傻,忙跟着贵妃一道避开了。
两人出来后,瓜尔佳氏跺脚,道:“晦气,皇上过生辰她哭个什么劲儿呀,真不会选时候。”
乐盈问道:“你跟王贵人是怎么凑一块儿过来的?”
瓜尔佳氏不好意思道:“我待在屋里闷,原本想要给您请安,路上遇到了王贵人就约她一道来了呀。您说,王贵人她是因为什么委屈的事哭啊?”
乐盈干脆道:“你们俩住在一处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
瓜尔佳氏八卦兮兮地说:“我猜肯定是因为她的父母。那李煦的夫人带着王家父母来见王贵人时,采薇看到了,王家父母都是平头百姓呢,如今王贵人是生有两个皇子的皇妃,她的娘家还是平头百姓,不大好看吧,肯定是想跟皇上讨官呢!”
这位的嘴巴真是一刻也不停歇呀,乐盈随手拿了一个果子递到她嘴边,“吃吧。”
瓜尔佳氏开始吃果子,那张叭叭的小嘴总算给堵住了。
两人在外间喝茶吃果子,只听着里屋隐隐传来声音,但听不太清楚,过好一会儿王贵人掩面从屋里出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妾失礼,请娘娘恕罪”,然后不等乐盈说什么,她就匆匆离开了。
瓜尔佳氏晓得事情只怕闹得不好看了,连忙起身道:“贵妃娘娘,我去看看她。”
乐盈:……
这要不是她的屋子,她就像瓜尔佳氏一样溜了。
玄烨对他的女人们通常都挺好的,至今为止乐盈只见过他同咸福宫小博尔济吉特还有平妃两人真正生气过。按王贵人的性子,应该也不会惹他生气啊。
乐盈可不想触皇帝的霉头,她就坐在外间喝茶,过了没一会儿,玄烨出来,道:“朕还有事,这就走了。”
挺好,乐盈恭送他。
一行人到杭州后,王贵人就病了,脸色煞白,毫无生气的样子。
乐盈有点心累,这种动不动就身子不好的人真就比不上瓜尔佳氏那种活蹦乱跳,吃嘛嘛香的姑娘惹人喜欢。王贵人再这么下去,只怕她身上的最后一点宠爱也会被她折腾光。
作为后宫总经理,她履行职责去看望王贵人,道:“宫里那么多贵人,为什么皇上偏偏带了你过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苏州是你的故乡,你离开故乡亲人十年,皇上特意带你回来看看,你高兴点,皇上看着也喜欢。”不然倒霉的还是王贵人自己。
王贵人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惹恼了皇上。李煦大人要给我父亲捐官,我父亲不是做官的料子,他做个普通老百姓才能保全自己,我跟皇上说不愿意父亲做官。”
乐盈:“不做官就不做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王贵人道:“皇上让我不要担心,两家是亲戚,李煦自会照看我的父亲。李府显赫富贵,我家只是平头百姓,我不想我父母与李煦扯上什么关系,便告诉皇上,我家与李家并任何无亲戚关系,只是因为李家老太太也姓王,同姓连宗。皇上当即变了脸色,说我不识好歹。”
乐盈总算是明白玄烨为什???么生气了,王贵人要是只请求皇上不要让她父亲做官,他不会生气,问题就出在后面那句“与李家并无任何亲戚关系……”
这几乎就是在明说皇帝好色了!
王贵人是李煦、曹寅等人在江南给皇帝物色的美人儿,纯粹的汉人姑娘。
顺治皇帝曾有一道诏书,“太祖太宗制度,宫中从无汉女。”
由此可见,满清宫廷的祖制,满汉不通婚,这里的汉不包括在旗的汉人。因此王贵人进宫时走的是李顼嫡母王老太太的路子,以汉军旗包衣的身份入宫,如此才算是名正言顺。
老康肯定知道王贵人就是李、曹二人给他在民间选(买)的汉人姑娘啊。如今王贵人自己撕开了这层遮羞布,这不是打皇帝的脸嘛。
哦,老康你作为满清的皇帝,违背祖宗制度,纳汉女为妃,你好色,你荒淫……
王贵人在满人的宫廷过了这些年,一向谨慎,怎么竟然这么不小心啊,皇上给她按了旗人的身份,不管她是或者不是,都要当自己是旗人。
乐盈忍不住摇头,“你的出身底细,李煦肯定早就事无巨细地向皇上禀告了,你家与李家老夫人有没有亲戚关系,皇上哪能不知道啊。”
王贵人呆住了,喃喃道:“怎么办?”
乐盈道:“皇上生气你不识好歹,应该就不会让李煦给你父亲捐官了。”
王贵人咬咬唇,“只要我爹不去当什么官就好。”她总会失宠的,不过是早晚而已。
第137章
王贵人的心病在于她的父母亲人,在得知她的父亲不会被捐官后,身子就开始好转。
乐盈放心了,总归是一行六个后宫嫔妃同事一起下江南,当然是大家再完完整整的一起回京最好啦。
这次皇帝在杭州的落脚地是孤山行宫。
没错,就是西湖那个孤山,真是会享受啊,居然在西湖开辟行宫,舒适!
玄烨有公务及政治秀在身,刚来杭州的几日忙得很。乐盈碍于孝道陪伴皇太后游玩,陪玩半日,天家的孝道也展示得差不多了,皇太后挥挥手赶人,“我素爱清静,小五陪着我就行了,贵妃自便吧。”
名义上的领导让解散,乐盈还不赶紧散,她让一个孤山行宫的小太监做向导,带着喜鹊、李金忠天天在西湖转悠。
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哪!
春天的西湖令人陶醉不已,断桥、苏堤那一处桃杏竞开,真正的绿烟红雾,美不胜收。
乐盈在现代的时候也去过杭州西湖,那人多的几乎要把断桥踩塌,挪都挪不动。不过现在完全没有这种情况,皇帝停驻孤山行宫,暂时把西湖包场子啦!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照相机,不过这趟南巡带了几个宫廷画师,玄烨已经答应了乐盈,等回宫后肯定让画师画一副贵妃游西湖图。
乐盈前两天自己带着人游西湖,后面王贵人、瓜尔佳氏,三个答应加入进来,再加上随行的宫女太监画师,大队人马整日游西湖,把个西湖的角角落落都逛到了。
等玄烨稍闲,见乐盈游西湖游得乐不思蜀,便道:“朕忙于政务,你倒悠闲自在。”
这话说得有点酸呀,乐盈连忙哄他,“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正是因为嫁了皇上,所以我才能天天游西湖哇,您辛苦了,来,我给您捶捶肩膀!”
玄烨嫌她劲儿小,让她好好坐着,为了让这位忙了好几日的皇帝心气平一点,乐盈拉他起来,道:“袁宏道在书里说,西湖最盛,为春,为月。咱们来的时间不巧,月底看不到什么月亮,但现在是春天呀,及时行乐,皇上与我一起去逛逛吧。”
两人简易出行,没带多少侍从婢女,缓步逛西湖,一路上桃红柳绿,鸟语花香。
玄烨感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果然名不虚传。朕仿照江南名园所建的畅春园到底不如这里。”
那是当然啊,风土人情都不同,这会儿西湖要是有游人,满耳的吴侬软语,如果再下一场蒙蒙细雨,就有了江南那种黏糊糊、软绵绵的味道,北方的园林另有自身爽利大气之美,不能放在一起比较好嘛。
两人行至断桥一带,竟然真如乐盈所愿,下起了细雨,梁九功与李金忠连忙上来又是要撑伞,要是要备辇车。
乐盈拉皇帝的袖子,道:“我好喜欢西湖的雨啊,我们不坐轿子,也不让这么多人跟着,就慢慢地撑着油纸伞走,好吗?”
玄烨见她很喜欢的样子,无不可,“好。”
两人撑着油纸伞在断桥上缓行,乐盈看着湖边系着一只小舟,突然想起了白蛇传的故事,于是问皇上看过没。
玄烨道:“梨园戏中有一出《雷峰塔传奇》,不过朕没看过。”
没看好哇,乐盈删删减减把新白娘子传奇的剧给他大概讲了一遍。
“白娘子与许仙就是在这断桥相遇的,下雨了,白娘子把伞借给许仙,然后他两的缘分就开启了……”
“法海多管人家夫妻的闲事,害的白娘子在雷峰塔下压了十八年,幸好她的儿子是文曲星下凡,中了状元,然后救母,最后白娘子与许仙得道成仙,许士林与表妹成婚。”
反正乐盈小时候看时真非常感动,后来长大了每逢春节电视台重播,她也会跟着看,仍然没觉得不好看。
这位皇帝听她讲完故事,中肯地评价了一句,“许士林有情有义,不错。他中了状元,仍然肯娶碧莲,要知道碧莲只是捕快之女,嫁给状元算是她高攀了,她的身份其实做良妾都不够。”
清代捕快的地位真的非常低啊,属于“贱役”,没啥门槛,混混流氓都可以当捕快,而且家里有人从事捕快的工作,子孙三代的人都无法参加科举考试。
好吧,他说的对,但乐盈还是忍不住分辨,“这是戏,肯定不能拿现实来比啊。”
玄烨点头,“所以许士林娶了碧莲啊,他们青梅竹马,也算是天生一对。”
乐盈:“嗯嗯。”
玄烨又道:“你讲的这个故事,还不合情理之处。这许仙生于小民之家,有一对和善的姐姐姐夫,日子过得还算和乐,自从白娘子要给他报恩,这闹出多少事,差点儿都家破人亡了。其中朕是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女人都喜欢以身相许来报恩,用别的法子报恩不行吗?”
乐盈瞅了他一眼,道:“那得问你们男人为什么喜欢女人以身相许来报恩啊?因为这书是男人写的呀。”
玄烨半响才道:“你说的有道理。”
乐盈大笑不止,笑够了说道:“其实我好奇的是另一个问题。白娘子的老家在四川青城山,许仙是浙江钱塘人,他两个一人说四川话,一人说吴语,语言能通嘛?”
乐盈在苏州听评弹时,那真是一句都听不懂,要对着册子一句一句的看才行。
玄烨认真想了两秒钟,给了她一个答案,“白娘子是精怪,精怪无所不能,会两门语言是很简单的事情。”
乐盈觉得非常有道理。
雨势渐大,再加上春风拂拂,小小的一把油纸伞遮不住两人,玄烨的衣袖淋湿了一些,乐盈额头的刘海也被吹进来的雨水染湿。
梁九功再次过来请皇上与贵妃娘娘移驾,玄烨道:“逛的差不多了,上车吧。”
他先上车,然后拉乐盈上来,两人回了行宫。
杭州待了几日,皇帝再度返回苏州,再去江宁,终于在四月初十到达江宁府,曹家的大本营。
御驾驻跸江宁织造府曹家。玄烨到了曹家就如同到了自家一样,头一件事就是接见曹寅的母亲孙老夫人。
他不让孙老夫人给他行礼,反而扶着她的胳膊送她入座,与老夫人谈话亲热而富有感情。
乐盈觉得他与孙老夫人的半母子情绝对比他对皇太后的母子情要真挚多了。
玄烨甚至亲自引着乐盈见孙老夫人,乐盈面对这位被他称做“此吾家老人也”的保母孙老夫人,自然也不敢拿大,亲切地喊了一声:“孙嬷嬷!”
孙老夫人握着乐盈的手,道:“老身给贵妃娘娘请安。”然后她又对玄烨说,“看到贵妃娘娘,老身就想起了当年的孝康章皇后。皇上平安健康,老身日后到了地下,也有脸面见皇后娘娘了。”
玄烨愈发感动。
孙老夫人是皇帝的保母,李煦的生母文氏是皇帝的奶妈,那位文夫人已经过世,硕果仅存这位孙老夫人,哎,真是享福啊,乐盈挺为自己那位皇后姑姑惋惜,人家保母奶娘都能享皇帝的福,她要是在世,老康得把她捧到天上去!
老康忙正事,祭祀明孝陵,接见江宁府官员,减免税银,宽赦犯等等,乐盈等后宫嫔妃每日与曹家女眷聚会,吃宴???看戏,不亦乐乎。
皇帝那边工作之余的重点也是吃饭,不过人家叫做赐宴,就是不知道他赐宴,这宴谁来买单?
想来是曹寅了,就曹家的接驾的大阵仗,真就如《红楼梦》中所说“花银子淌海水似的”。
虽然知道曹寅肯定不是靠自个儿的俸银来接驾,但乐盈还是很好奇他的工资有多少钱,于是问了李金忠。
李金忠有过上一回南巡的经历,自然有所了解。
“曹寅每年的俸银也才一百两左右,这只是是明面上的账目,实际上谁说得准,可能也只有皇上才知道吧。”
也是,老康大概心里有数,反正只要他在位就能给曹寅兜底,曹寅也不怕亏空银子。
这时,曹寅的夫人李氏带着侍女过来,笑道:“萱瑞堂里唱戏,我们老太太让我来请娘娘去看戏呢!”
乐盈道:“去请王贵人、瓜尔佳贵人,还有三位答应一起去吧。”
李氏恭敬道:“妾这就派人去请几位娘娘。”
这回乐盈见到了曹寅的两女一儿,儿子曹顒十岁,两个女儿也年纪不大。
曹寅是老康的发小,对比之下,曹寅的子嗣少得可怜呀。
曹顒就是一个粉面公子哥儿,隔着帘子见过主子娘娘们,就下去了,两个小姑娘进里屋陪着贵人们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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