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鸦老道
王翠芬冷嘲热讽道,就她还瞧不上她孙女,一直上赶着的可是她程素的儿子胡跃民。
“程大夫,有本事,别让你家儿子喜欢俺小文啊,俺小文这些年没看上你儿子,是你隔三差五的跑到家里,巴结着我们。
真多亏了我家小文眼界高,瞧不上你们家,瞧不上你们的儿子。
你们要是真想给儿子娶媳妇,照我看,还不如去找那二婚的,说不定人家不嫌弃你家儿子。”
刘小娥听到程素还瞧不上她小文,顿时不愿意了。
就程素那个病儿子,即使没病,也配不上她小文,之前她都不看好那个胡跃民。
“你们……”
程素见她们这样贬低自己的儿子,气的眼前发黑,指着她们,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本她还想着等周文和她儿子跃民的事定下来,帮她把工作给安排了,算是对她的补偿。
婚后,她嫁到她们家,她多对她好点,多给点钱,再弥补一下。
俩人有了感情,最好再有了娃,到时候即使周文知道儿子有这个病,肯定也不会说啥的。
她之前不愿意和周文和她嫁人说,就是怕她们嫌弃自己的儿子,她的跃民除了有这点不好外,还有哪样配不上她周文。
论家庭,她们的家可比周家要好太多,压根不是在一个面上的,周家撑死只能算是普通家庭。
周文能嫁到她们家,那算是真正的高嫁,攀了高枝了。
这要是放到外面,像周文这么大的小姑娘,有多少盼着想嫁入她们这样的家庭的。
要不是她看着那个周文长大的,人长的俊俏,又会点外语,性子也算温柔大方,再加上儿子跃民喜欢的不行,否则她才不会愿意哪。
“王师傅,小文二妈,我替她向你们道歉。”
胡处长朝这俩人弯下了腰,弯的很深,想平息着王师傅和小文二妈的怒气。
“胡处长,这事,不是一个鞠躬就能算得了的,我真是看清你们一家人的真面目了。”
王翠芬才不管胡处长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谁让程素是他媳妇,胡跃民是他儿子,她们干出了这样的事。
他胡青山也有撇不清的错。
“我劝你们,还是当个好人吧,多给恁儿子积点德。”
说完话,就再也不理这俩人,和刘小娥气冲冲的离开了胡家。
“老胡,你看看,这家人都是啥人啊,她们还瞧不上咱的跃民,她们闹的这一通,让外人咋看咱跃民?”
程素到现在还在关心着儿子,怕这件事伤了儿子的自尊,原本她儿子因为这个病就比旁人要敏感,要自卑。
胡处长早就忍的额头青筋直冒了,想也不想的给了程素一巴掌。
程素捂着脸,整个人都愣了,
“你怎么能干出这样坏良心的事?
你难道忘了当年我爹快死的时候,你跑遍了整个榕城都没找到会做木棉糕的师傅,最后是人王师傅帮了咱吗?
你不心存感激,竟然还这样算计她们家,算计王师傅的孙女小文。”
胡处长真不知道程素咋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记得他爹吃了心心念念的木棉糕,没有遗憾的走了,那天晚上,程素还十分感动的对他说。
“老胡,王师傅她们祖孙俩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这些做木棉糕的东西,人家对咱的帮助,咱可一辈子要记住。”
这才过去十一年,就已经算计到人家头上了。
“咱这些年,逢年过节的往她们家拎东西,早就还够了她们当年对咱的帮助。
周文她那样的家庭,是配不上咱儿子的,嫁过来算是高嫁。
这对她也好,嫁到咱家,工作咱给她安排,她吃喝不愁,还能过的很体面。”
“人家稀罕咱这家庭吗?人家压根就不在乎这些东西。”
要是和旁的女同志一样,那小文早就答应和他儿子胡跃民处对象了,这些年,都是他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
“还有,逢年过节咱拎着东西去,可你没有吃人家的吗?
咱哪次去,不是连吃带拿的,人王师傅腌的咸菜,腌的糟鸭蛋,腌的坛肉……咱拿去的那点东西你也真好意思说。”
胡处长说的程素哑口无言。
第二天,胡处长两口子带着东西来莲花巷子里,找周家赔罪,可压根没有人给他们开门。
孙静在家里听见了动静,知道是程阿姨他们过来了,没出门,怕他们尴尬。
“我来也来了,他们不开门,咱走吧。”
原本程素就不愿意跟着胡处长一块来周家赔罪。
这件事损失最大的是他们家,而不是周家和那个周文。
现在外面都知道了她隐瞒儿子的病,劝人姑娘和她儿子处对象结婚的事。
她和老胡都不知道咋去单位,旁人的议论难听的很。
这还是不咋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儿子咋办?
人家都知道他有病了,她费尽心思的瞒了十几年,没想到还是被人知道了,尤其是被王翠芬用那样的方式告诉大伙的。
往后她儿子出门,就要忍受旁人异样的目光和指点,有可能再也找不到好对象了……
程素想想就揪心,揪心的同时,是怨愤。
怨周家把事做的太绝了。
胡处长把手上带来的礼放到了周家的门口,然后叹了一口气,和程素一块离开了。
没一会儿,周老二拿着他们放到门口的礼追了过来,
“胡处长,程大夫,这些东西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说完话,把东西放到了地上,不给俩人说话的机会,周老二扭头就走了。
从医院里出院好几天的的胡跃民,苍白着一张脸,来周家找周文,这已经是第三趟了。
前两趟王翠芬在家,说啥不让见。
这个时候,家里只有周文一个人,周文也想和他说清楚。
俩人就站在巷子里,说着话。
“小文,我替我母亲向你,和你家人道歉。”
胡跃民这些天,一直不敢来见周文,主要是因为没脸见。
“之前我是想告诉你我有病这事的,可我又怕你嫌弃我,所有在我妈说先不告诉你的时候,我的私心作祟……这都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小文,我和我妈都对不起你,我们不该瞒着你。”
胡跃民知道自己和周文之间没有可能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圈发红,很憔悴。
他当初不想瞒着她,有好多次都想告诉她,和她坦诚,可他没有那勇气,他害怕。
他有的时候会想,他和小文结婚,婚后她知道了,也不嫌弃他,俩人在一块过日子,这是他妈和他说的,
说只要培养出感情,就会原谅他的欺骗。
这也是他心中一直最期盼的。
抱有侥幸的期盼。
这就像是一个泡泡一样,终究有天会被针给戳破。
梦醒了,他也醒了,只是没想到这天会这么快到来。
他得了这种病,不能剧烈运动,一运动就有犯病的可能。
如果真的瞒着小文,让小文和他结婚了,他会很幸福,同时也会很愧疚。
他能利用小文的善良,心软,来绑住她,绑住她一辈子。
现在她知道了,他感到痛苦和轻松。
“胡跃民,你好点了吗?”
周文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关心他的身体,胡跃民感到更加的愧疚和难受了,越发的觉得自己是个禽兽不如的人。
“小文,我……”
胡跃民有些哽咽,脸发烫,
“小文,我们还能再做朋友吗?”
“能。”
听到周文说能,胡跃民差点喜极而泣。
孙静不知道啥时候出来的,就站在不远处听着。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周文,以前她觉得这个周文看着挺温柔善良的。
可再看,她或许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
昨个她当着她的面,打了宋清林,宋清林不仅不生气,还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挺喜欢被她打的。
她明知她孙静和宋清林在处对象,还和他纠缠。
这样的女人,咋可能温柔善良,她看她和善良压根不搭边。
还有宋清林,她是真的没想到他有那样的一面,原来他也会对女孩笑,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在她俩交往的过程中,一直是她主动,她甚至都不敢离他太近,怕他不高兴。
她甚至讨好他,想让他多和她说点话,想让他像旁的对象那样,对她亲密点,牵她的手。
之前,她一直感觉虽然俩人处对象了,可还是很有距离感,她能敏感的察觉到,对方压根不喜欢自己靠他太近。
她以为是他没有和女同志处过对象的缘故,对方是公子哥,身边的女孩都主动惯了,所以她也就没怀疑。
直到昨天被她撞见他和周文的事,他一脸冷淡的和她说分手,她才知道,她孙静,只是他靠近周文的一个工具。
没想到,他那样的人,有天也会为了一个女的,这样费尽心思。
她以为他那样的人,从来都是懒得费心思的。
等胡跃民走后,孙静来到了周文身边,
“刚为啥不说点绝情的话,他这样就不用再活在愧疚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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