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舟踏翠
十次有七次得吐。
就这样,也筛出了几道能吃的菜品,好歹是让她的膳食更丰富了。
这么折腾下来,年便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元宵刚过,朝廷便派人送来旨意,封谢慎礼为铖州知府,着令其尽快上任。
京中诸家如何揣测不说,俩夫妻是彻底忙起来。
谢慎礼忙着去吏部收任书、官牒,与诸先生、好友辞行,顾馨之也忙着给他收拾行李。
吃的不说。都说穷家富路,吃的绝对不能差了。得益于谢慎礼之前大张旗鼓地收□□货、酸菜等,顾馨之少操了许多心,只从庄子里搞来许多鸡鸭,或盐腌、或卤制,折腾了一大堆。
除了吃的,还有布料、蓑衣、油布等,也抓紧时间采买。谢慎礼预计过了正月就走,正是春寒料峭时。冬衣他们是不缺的。但铖州路远,到那边少说半个月,届时他们都忙着熟悉人事,估计顾不上打理春衫、被褥。
顾馨之索性一并处理了。
从谢慎礼到随行幕僚、侍卫、仆从,每个人的衣衫袄子、鞋袜、被褥,春夏秋冬,全给备齐了。为了收拾这些,直接将庄子上的人都停了,还找了几家熟悉的铺子帮忙赶制,终于是赶在二月前将所有东西备齐。
等谢慎礼忙碌完,准备出发了。
与自家夫人好好话别,又对留京的苍梧叮嘱一番,他穿上披风,准备出门。
顾馨之母女自然送到门口。
谢慎礼一边回头:“别送了,今儿风大,你回去吧。”
顾馨之:“就送送嘛,接下来好久都看不到你了。”
谢慎礼看看她那过于殷虹的唇,想到旁边的许氏,硬是忍下将人拉过来的冲动。他不再多话,转头,大步踏出家门——
对上一长溜几乎看不到头的车马。
谢慎礼:“……??”
车队打头的苍梧、长松一脸尴尬地看着他。
第119章 相思
谢慎礼心念一转, 立马明白这些是顾馨之的手笔。
他常年出远门,许远山等人早就习惯他的精简利落,基本只会给他备些许衣物、干粮、雨具。这回是要去任职, 留的时间长些, 他就让许远山多带些书。即便他要带上幕僚们,也不过是三五辆车的事,而现在,这一长溜的车马……
不说青梧跟长松, 连跟在他边上的许远山亦是一脸心虚。
谢慎礼回转身,声音无奈:“夫人这是准备了多少东西?”
顾馨之没觉察不对,以为他在担心,安抚他:“放心,足够你们这群人吃上好长时间了, 就算半道在什么荒山野岭迷路了也不怕,不用省着,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谢慎礼:“……全是食物?”
顾馨之嗔道:“你傻了吗?怎么可能全是吃的,还有穿的用的啊, 开春化冻,估计你们路上要遇雨, 还有蓑衣、雨具什么的呢。”
食物、雨具,估计还有衣物。谢慎礼估摸了下, 又问:“还塞了什么?怎么如此之多?”
顾馨之终于明白他的意思,眨眨眼, 掰着手指开始数:“吃的这块呢,有米有面, 有腊肉、腊肠、盐焗鸡、干香菇、菜干、酸菜、调料……对了, 我让人包了点饺子, 这个不经放,你们先紧着吃。”
谢慎礼:“……”这食材丰富的,跟在家里有何区别?
顾馨之接着数:“雨具、蓑衣不说,每辆车我都让人裹了油布,还有生姜,若是淋了雨,记得煮点姜汤暖暖身体,荒郊野外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几车被褥,全都是新的,冷了记得翻出来用。”
谢慎礼:“……??”多少??几车被褥??
“还有你常用的笔墨纸砚,常喝的茶……”
谢慎礼顿了下,深眸定定地看着面前娇小的、叨叨不停的夫人,脸上神情虽无奈,却是外人难见的温柔。
“当然,不光是你的,还有先生们的。”
谢慎礼回神,颇为无奈地提醒:“夫人,为夫此行最长只需十数天,短则十天。”换言之,她备的太多了。
顾馨之:“什么十天!我打听过了,十天那都赶上急行军了。你身体倍儿棒,先生们可不是你曾经的兵。你们又不是急行军,做什么这么着急?再说,这些也不全是路上用的,到了地儿你们还得吃用呀……哎,你别管了,许叔会给你收拾妥当的。”
谢慎礼:“……”
为避嫌站在远些的张先生等人自然也听到了,忙不迭朝这边拱了拱手。
顾馨之连忙笑着朝他们回了半礼,直起身体后又推了把跟前的谢慎礼:“好了,别这么墨迹,东西都备好了,现在拆卸多麻烦,再说,东西齐全,去到地儿你就知道省心了。”
谢慎礼仍旧不太乐意。
顾馨之:“我还备了点小礼品,我也不知道铖州那边有多少人,就往多了备,你去到那边,记得先给下属、同僚们送点见面礼。”
谢慎礼顿住。她连这些都备了?
顾馨之轻推他一下:“听到没有呀?”
谢慎礼回神,暗叹了口气,妥协道:“夫人说的是。”
顾馨之顿时笑开颜。
谢慎礼眸色转深,多年规矩,终是让他忍下将其拥入怀中的意图。
他深深地盯着顾馨之,低声道:“那我走了……我在铖州等你。”
顾馨之:“……”她嘟囔了句,“真要去啊?”
谢慎礼莞尔,抬手抚了抚她鬓角:“乖,我们说好的……权当是过来陪我。”
顾馨之:“知道了。”
谢慎礼朝许氏拱手:“这段时间劳烦岳母了。”
许氏温声:“放心去吧。”
谢慎礼最后看了眼顾馨之,退后,转身——
披风扬起,跃身上马。
幕僚、伺从等纷纷上车上马。
谢慎礼缰绳一甩:“出发。”
车马行动,在石板路上带出轱辘骨碌之声。骑着高大黑马的谢慎礼,很快消失在街角。
顾馨之收回视线,准备进去。
许氏伸手过来,低声道:“别多想,再过俩月你们就能团聚了。”
顾馨之不解,一边往前走一边转头看她:“什么?”
许氏仔细观察她神色,没发现端倪,微松口气,接着自嘲:“你比我淡定,当年你爹出门的时候,我回回都得哭几天。”
顾馨之:“……那不一样,爹那是上战场。”
许氏:“也有几回是去驻守的。”她叹气,“聚少离多,让他特别内疚,每回回来都恨不得把我捧着,什么事都不让我干。”
顾馨之不想她忆及过去心情不好,遂接口:“娘你是劝我别去铖州吗?不过,我不去的话,老谢估计不会把我捧着,他估计会揍我。”
许氏:“……”满怀伤感顿时消散,她忍不住笑骂,“少贫嘴,阿礼怎么可能揍你?你还怀着身孕呢。”
顾馨之:“又不是一辈子都在怀孕。”
许氏:“阿礼都被你吃的死死的,你少欺负他就算了,还揍你。”
顾馨之:“谁说的,分明是他一直欺负我。”
“你自己出去说说,你看会有几个人信?”
“那是他们不知道老谢的真面目。”
“是是是,就你知道……”
……
谢慎礼一走,府里顿时清静了许多。
谢慎礼这人,不爱说话,平时压根没啥存在感。
平日一起吃饭,大都是顾馨之说,他耐心听着,偶尔应上两句。年前他们将许氏接了过来后,顾馨之怕许氏心里有压力,更是倾向于多与许氏说话。
除却吃饭,白日里他俩都各忙各的,一个在前院,一个在正院,交集其实挺少的。
但晚膳后,谢慎礼若是不忙,大都会跟她一起窝在暖阁,或看书,或习字。只是他性子静,面上也少有情绪波动,平日压根不觉有啥存在感。
这日,顾馨之沐浴更衣后,抱着个汤婆子窝在暖阁里看书。
今日看的,是从谢慎礼书房里摸出来的游记。笔者特别喜欢看热闹,连吵架都要围观一二,还要将其写进游记里,给游记平添几分市井意趣。换句话说,特有生活气息。
顾馨之看的津津有味。
伺候的水菱给她换了杯温茶,然后搬了张墩椅过来,坐在边上做些简单不费眼的针线活。
屋里很是安静,顾馨之捻动纸张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又翻了几页,看到某段极逗的文字,顾馨之“噗嗤”笑出声,当即伸手往边上拍:“看,这里笑——”手却拍了个空。
水菱闻声,忙不迭放下针线:“夫人,什么事?”
顾馨之顿了顿,收回手,若无其事般道:“没事。”
水菱不明所以:“夫人不是让我看什么吗?”
顾馨之摆摆手:“没有,你听错了,忙去吧。”说着,低下头,做翻书状。
水菱见她看书,没再吱声,再次忙活起来。
低着头的顾馨之却撇了撇嘴。
她想她家老谢了。
书也不看了,收拾收拾,歇了。
天冷,白露早早就给暖了汤婆子。顾馨之钻进被窝,整个人都是暖烘烘的。
她压着被沿,朝收拾的白露几人道:“每天都收拾,乱不到哪儿去,赶紧去歇着吧。”
白露:“诶,顺手的功夫,明儿香芹她们省事些。”
顾馨之:“夏至不在,你们几个倒班是不是不好倒?反正白天我都跟娘一块儿呆着,你们到时多歇歇,不用尽顾着我。”
白露笑:“哪有什么排不过来的?夫人您身边的都是轻省活儿,奴婢们上值清闲,在夫人这边还暖烘烘的,不知多少人羡慕呢,哪个乐意歇息的。”
主家仁义,她们家这位夫人更是盯得紧,全府上下,上到一等丫鬟,下到看门婆子,每人都能领到足够的炭,保证夜间休息的时候屋子里是暖和的——只一点,必须开窗透气,发现谁不开窗,罚没一天炭例。这么冷的天,没炭盆谁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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