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婪泽_
秦厉眼里快速划过一丝嫌弃,“不合胃口,你们吃。”
秦磊“哦”了一声,就不问了。
吃饱喝足,三个盘子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些汁水,还有一个盘子剩下最后一块话梅排骨。
秦厉环视一圈,四个小孩都停了筷子,在那小口小口地喝着老母鸡熬的鸡汤。
这习惯还是跟邵华学的,最近天热,邵华换着法子做降暑的汤,今天海白冬瓜汤,明天冬瓜响螺汤,还都是饭后喝。
按邵华的说法是,饭后一碗汤,美味又健康。
秦厉道,“你们都不吃了?”
邵美琳摸了摸吃的滚圆的肚子,“不吃了秦叔,今天可把我吃撑了,我感觉这一个月我都不想再吃肉了。”
再看秦磊跟秦鑫,两兄弟摆摆手,都说饱了。
秦厉只好把最后一块话梅排骨夹进碗里,谁让他放话今天要把菜包圆了呢。
话梅排骨刚放进嘴里,他瞬间就呆住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话梅排骨色泽红亮,上面点缀着白色的芝麻,排骨炖煮得十分入味,酸酸甜甜的酱汁仿佛都渗进了肉里,每一根肉丝都带着话梅那酸甜的滋味。
可惜剩下的这块话梅排骨个头很小,上面也没多少肉,不然不会被剩到最后。
可就这一小块排骨,被秦厉品了又品,都快磨包浆了,才十分不舍地把骨头吐出来。
骨头刚吐到桌上他就怒了,“话梅排骨这么好吃怎么没人提醒我。”
秦磊无语,他刚不是问了吗。
秦厉对上他的目光,哽住,“你不算。”
然后盯着邵华邵美琳还有秦鑫,“你们三呢,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就这么看着我傻兮兮的绕过话梅排骨,使劲吃别的菜,要不是最后刚好剩了一块,你们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
邵美琳跟秦鑫对视一眼,罕见地有了默契。
话梅排骨这么好吃,告诉你还得了,万一你也准备包圆了呢?
还是趁着你没发现,多吃几块是真的。
秦厉看到他两的小动作,十窍通了九窍,“好啊你两,鬼精鬼精的,真是我的亲儿子亲闺女,可怜我干一个月辛辛苦苦挣得肉票,全喂了小狼崽子。”
看邵华在那偷乐,秦厉也没放过她,“还有你。”
邵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秦团长,刚才谁在厨房里问我话梅跟排骨怎么能煮在一起的?”
没错,她就是故意不告诉秦厉,存心要看他笑话。
对上邵华调侃的目光,秦厉自知理亏,磕巴道,“那,那你就不会劝劝我,描述一下这话梅排骨有多么多么好吃。”
屁话,她闲的?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邵华,“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吃完饭自然是秦厉洗碗,他现在洗碗已经是熟练工了,一边洗碗一边还在那里逼逼赖赖,“我的良心痛不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良心大大地坏。”
邵华把在井水里冰镇了一天的西瓜拿出来,切成片,“是是是,我良心大大地坏,我本来决定下个月发肉票再做一次话梅排骨,唉,还是算了吧,谁让我是坏人呢。”
秦厉擦碗的动作顿住,小心翼翼地问,“刚才那话当我没说行不行?”
第18章 锅砸碎,灶铲平
邵华道, “行。”然后挑眉看着他。
秦厉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我懂, 洗碗是不是,我就搞不懂了,你咋老是跟洗碗过不去。”
邵华伸出细长白嫩的双手放到他面前,“你看, 这是什么。”
手啊,难不成是鸡爪子?
没等秦厉答话, 邵华继续往下说, “这是一双能烹饪无数珍馐的手, 珍贵, 懂不懂, 你说用来洗碗是不是浪费。”
以前她做的菜一道能卖上千块钱, 现在免费做给秦厉外带他的两个小崽子吃。
他们不偷着乐就不错, 洗个碗还跟她讨价还价, 大胆!
得得得,秦厉偃旗息鼓,反正他就算长了十张嘴也说不过邵华,还是老实洗碗吧。
晚上睡觉前, 邵华去邵美琳房间帮她盖被子。
邵美琳现在已经习惯一个人睡觉了, 她睡觉老实从来不蹬被子, 也不会翻下床,抱着个布娃娃就能美美地一觉睡到天亮。
邵华给她掖被子,逗她, “今天吃肉吃爽了吧。”
邵美琳抱着布娃娃, 眼睛亮闪闪, “爽,我还以为妈你哄我呢,原来换了新爸爸真的能一个月吃两顿肉,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喝到汽水。”
邵华帮她把散在枕头上的乱发捋好,“椰子水不比汽水香?”
这倒是,邵美琳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睡了过去,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
这厢一家六口吃爽了,那厢张来男却恨不得把邵华的锅砸碎,灶铲平。
打刘兰刘芳吃坏海鲜得了肠胃炎症的事传出去以后,刘团长出去走哪哪都能收获一众不怀好意的目光
气得他索性连休息日都闭门不出,每天就是部队跟家两点一线,就这还是躲不过,憋得他一肚子火。
刘兰跟刘芳双胞胎姐妹在岛上卫生所挂了两天水后,医生就宣布能出院了,让带回家好好休养。
今天刚把刘兰跟刘芳接回来,看到姐妹两个脸上瘦得都没肉了,刘团长气不打一处来。
虽说他也有点重男轻女,但那好歹也是他的亲生闺女,被这么糟践,真得是让他吃了张来男的心都有。
见他面色不虞,张来男小心翼翼地把熬好的鸡汤端来,喂姐妹两喝。
刘团长一看,所谓的鸡汤里面的鸡瘦得就鸡屁股有点肉了,整个一鸡架子,估计又是捡的便宜货。
再闻闻隔壁传来的鸡汤香味,不用看他都知道,肯定是肥美的老母鸡炖的鸡汤。
两厢一对比,心里更堵了,“兰兰芳芳都这样了,而且才刚出院,你就不能做点好的给她们,看这鸡瘦的,煮的鸡汤都没油。”
张来男冲刘团长大小声,“鸡汤咋不好了,我自己都没舍得吃,还不是看她两病了,才忍痛割肉买了只鸡回来炖汤给她两,你知道一只鸡多少钱吗。”
刘团长脸色发青,“那你既然都买了,就不能买点好的,说到这个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兰兰芳芳就是吃你做的海鲜才吃出的问题。”
张来男有些心虚,把汤碗往桌上一放,开始抹眼泪,“我真不是成心的,我只是想给家里省点钱,谁知道,谁知道卖海鲜的老赵黑了心坏了肝,拿那些坏了的海白给我。”
听到海白两字,刘兰下意识地作呕,“呕——”
刘芳被她一带,也开始干呕起来。
刘兰挺喜欢吃海白的,那天听说她妈买了海白她还挺高兴,结果菜做好端上桌,她刚吃一口,就吐了出来。
她缓过来定睛一看,海白贝里的肉的边缘已经发烂,难怪吃进嘴里有一种烂豆腐渣的口感。
张来男做菜又不舍得放调料,凑近一闻,一股海鲜腐烂发臭的味道直窜鼻腔。
当时刘兰刘芳就不想吃了,可张来男嫌浪费,硬逼着双胞胎吃下去,她自己也吃了不少。
可大人抵抗力强,张来男没什么事,倒是把双胞胎折腾的。
刘团长看刘兰刘芳的样子,心疼得嗷嗷的,指着张来男发火,“家里缺那点钱吗,我一个月工资一百五十六块,岛上海鲜又卖的便宜,你们娘三就算一天三顿吃刚捞上来的海鲜能花几个钱,做什么想不开去菜市场捡那些破鱼烂虾。”
张来男撇撇嘴,小声嘟囔道,“我不也吃了吗,咋没见我有啥事……”
你是大人,跟小孩能一样吗。
刘团长耳尖,听到了,举起巴掌就想扇张来男。
张来男赶紧一溜烟跑到双胞胎后面躲着,双胞胎虽然身体不舒服,但还是劝道,“爸,你别打了。”
“哼,我不打她不长记性,都说了多少次了。”刘团长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
见刘团长准备动真格,张来男也拉下面子,哭嚎,“你打吧,你打死我,我一心一意为这个家省钱还有错了,你要打你把我拖出去打,让左邻右舍都看看你刘春来是个什么东西。”
她边说,边抹眼泪,“不就两丫头片子吗,吃得差点怎么了,我小时候不也这么过来的,再说了,我要攒钱,以后给儿子买房娶老婆。”
说到儿子,刘团长也有些气短。
生不出儿子不止是张来男的错,也有他的问题。
刘团长把手放下,大刀阔斧地坐在凳子上,叹了口气,“且不说咱还没生儿子,就算以后有了儿子,你也一碗水端平一点,儿子是你亲生的,可闺女也是啊,不求你给闺女陪房陪钱,总不能让她两在家里都吃不好吧。”
张来男拧着一根筋,就在那哼哼抹眼泪。
刘团长跟张来男夫妻十几年,一看就知道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知道张来男最讨厌邵华,他准备拿邵华来举例子。
刘团长咳嗽了一声,道,“你看隔壁秦厉娶的那个新媳妇,对不是自己亲生的秦磊跟秦厉有多好,还有她自个的闺女,我今天还看到他们几个穿着新衣服在院子里跑跑跳跳。”
说到这个,刘团长又想起今天源源不断从隔壁传来的饭菜香气,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张来男不哭了,冷冷地看着刘团长,“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连个后妈都比不过。”
刘团长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来男倏地站起身,“邵华那小蹄子对自己的闺女好那是她傻,女儿以后都是要嫁出去的,生的外孙子又不是跟自家的姓,那就是外人,外人你懂吗,给女儿多花一分钱我都心疼。”
“至于秦磊跟秦鑫,呵呵。”张来男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仿佛看穿了邵华的把戏,“她自己生不出儿子,指望秦磊秦鑫给她养老送终,能不对人家好吗。”
张来男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茶缸子凉白开,边喝边十分有把握地道,“你且看着吧,等她生了自己的儿子后,她对秦磊跟秦鑫还有没有那么好。”
不把人家当地主家的长工使就不错了,还什么新衣服,好饭菜,那都是糖衣炮弹,用来迷惑秦厉跟刘春来这两个傻男人的。
刘团长有些被张来男的话说服了,迟疑道,“不能吧?”
“怎么不能。”张来男喝完水把茶缸子往桌上一摔,“她现在就靠秦厉养着,花秦厉的钱,养他的娃,顺带养自个的两个闺女,这么好的事,换你你肯不肯做。”
刘团长在心底算了一笔账,感觉刚才一直萦绕在鼻尖的隔壁饭菜香味都散了不少,道,“还是你聪明,我都没看出秦厉他新媳妇是个这样甚儿的人。”
他又看了眼张来男,心底的气一散而空,自己这媳妇虽然抠搜点,但也都是为了家里好,总比秦厉那个新媳妇好,满肚子心眼。
想通了,刘团长揽过张来男,“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打你,但是你也听我一句劝,对兰兰跟芳芳好点儿。”
张来男鼻子哼出一个气声,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
最近秦厉发现刘团长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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