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婪泽_
而邵华坐在饭桌前, 秦鑫跟邵美婵一左一右坐她旁边,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豁, 这不就是那天罚站的情况调了个个。
秦厉一边把外衣脱了, 露出里面的白背心, 一边道,“咱家这个墙角真是块风水宝地啊, 你们四个轮流站。”
邵美琳抬头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爸,你就别说风凉话了。”
秦磊也幽怨地看了秦厉一眼, 这可真是亲爸。
秦厉笑了一声, “这又犯的啥事, 让我猜猜, 打架?偷偷跑去海边玩?还是把邻居家的东西弄坏了?”
邵华无语,“都不是,你说的是你小时候干的坏事吧?”
秦厉忽略最后一句,问道,“那是啥?”
邵华指了指站在墙角的邵美琳跟秦磊,“想知道?让这两告诉你。”
秦厉摆摆手,“不急,等我先去洗个手。”
他洗完手回来,看到桌上放着的剁椒皮皮虾,花蛤虾仁丝瓜煲,凉拌海菜,红烧鲍鱼,咽了咽口水。
然后抄起筷子,先拿一个红烧鲍鱼,准备一边吃一边听,“行了,说吧,老大先说,还是老二先说?”
邵华白他一眼,这是准备拿老大老二犯的事下饭啊?
秦磊跟邵美琳对视一眼,齐齐叹口气,“一起说吧。”
邵美琳对着手指,“就是、就是,前两天我两不是拿了四角板跟竹蜻蜓去学校嘛。”
秦厉知道有这回事,当时还是他看着四个小孩把四角板和竹蜻蜓揣背包里的呢。
邵美琳接着说,“我同学觉得我的四角板好,就找我借一个玩,我就直接送他们了,但是我们比赛了一轮,又给我赢回来了,我一轮赢了十来个四角板呢。”
说到这个,邵美琳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
秦厉边吃边点头,还不忘夸奖,“不错,有我的风范,我小的时候玩四角板,那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没有人能从我这里带走一个四角板。”
邵美琳笑弯了眼。
邵华敲了两下桌子,“说重点。”
就见邵美琳的笑脸瞬间皱成苦瓜脸,“然后、然后他们还要跟我比,但是他们手里已经没有四角板了,用草稿纸叠的四角板我不满意,没有小人书叠的好看,但是有小人书的人也不多,我就提醒他们,可以用课本上的纸叠、叠四角板,我真就是随口一说……”
秦厉张大了嘴,手上的筷子都忘记放下了。
邵华凉凉地道,“王司令家的那个王璩,就是听了她的话,回家把语文课本撕了做四角板,等王司令发现的时候,语文课本就剩目录页了,给王司令气得啊,当场把他裤子脱了结结实实地一顿打。”
以王家的条件,肯定是能买得起小人书的,但是王司令管王璩管得严,不让他看那些‘闲书’,可王璩又特别想要漂亮的四角板,只能把语文课本给撕了,要不是数学课本上面的插画少,兴许数学课本也逃不过他的迫害。
秦厉啧啧道,“罚你真不冤。”
邵华说:“何止呢,你记得冯翠翠吧?”
“记得,冯营长跟喜嫂的女儿嘛,不是跟咱家老二玩得挺好的嘛,天天搁她后面做跟屁虫。”秦厉不假思索地道。
冯翠翠来秦家找过好几次邵美琳,又来秦家看过电视,还天天放学了跟着邵美琳一起走,有时候秦厉闲下来去接四小只放学都能碰见她,所以认识。
邵华叹一口气,“冯翠翠那丫头倒是没撕课本。”
秦厉点点头,“这小姑娘倒是个乖……”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邵华打断了,“但她把她妈的日历撕了,喜嫂的日历还不是那种挂在墙上的普通的纸日历,是用硬纸板做的,十二个月对应十二个不同的画报女郎,可好看了,喜嫂宝贝得很,好像还是今年她当三八红旗手上面发的奖励。”
结果,给冯翠翠拆了。
十二个漂亮的画报女郎,变成了十二个四角板。
给喜嫂气得啊,拿小竹棍抽冯翠翠手心的动作都快出了残影。
邵华幽幽地道,“听说喜嫂打冯翠翠的时候,冯翠翠还死命护着那十二个四角板,嚷嚷着说,等她挨完这顿打,要找咱家老二,大战三百个回合。”
邵美琳心虚地耸了耸肩。
秦厉眉头皱出一个川字,感慨道,“这岂止是不冤啊,就该罚老二,一天哪够,给我站满三天。”
秦厉说完,又用下巴指指秦磊,“你呢,你闯了啥祸,老二闯祸我理解,你就很不应该了啊。”
秦磊一向是最乖最腼腆的,在班里话都不跟其他小孩多说一句,说他闯祸了,秦厉的惊讶不亚于那天得知邵美婵打架。
邵华哼了一声,“这小子闯的祸一点都不比老二小,你让他慢慢跟你说。”
秦磊立正站好,无辜地眨眨眼睛,企图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娓娓道来,“其实我也没犯啥事……就是吧……我两除了把四角板带去课室,不还把竹蜻蜓也带去课室了嘛……”
邵华咳嗽一声,“说重点。”
秦磊打了个激灵,也不敢慢吞吞地说,一下子全都吐露出来,“他们看我的竹蜻蜓好玩,也想要竹蜻蜓,我说这是我妈给我做的,外面买不着,但是我可以给他们做,让他们回家拿几根竹条竹片给我……”
秦厉听迷糊了,“这个,好像也没啥吧?”
孩子想自个做竹蜻蜓,应该提倡,这不是提高他们动手能力的好时候嘛。
邵华冷笑一声,“没啥?你记得老大老二班上那个总是梳着羊角辫小姑娘不?”
秦厉回忆了一下,没想起来。
毕竟不咋见,又不是天天跟在老二后面跑的冯翠翠,他还眼熟。
邵华提醒他,“就是有一回你去接他们放学,看人家小姑娘梳着羊角辫,一蹦一跳地往外走,就说人家像只小羚羊的那个,想起来没有?”
秦厉道,“好像有点印象。”
邵华也不管他想没想起来了,接着往下说,“就是这只小羚羊,回家把她们家用来装土豆的竹筐上的竹篾给拆了。”
竹篾就是成条的薄竹片,宽度从一指宽到两指宽不等,羊角辫小姑娘家的那个就是两指宽的,编的竹筐也大。
秦厉点点头,拆了以后呢?
邵华叹口气,“这小姑娘也是实心眼,拆竹篾就算了,她不从上往下拆,偏偏从底部剪了两根竹篾下来。”
结果可想而知,羊角辫女孩她妈把竹筐一拎起来,竹筐底部瞬间破了一个大洞,圆滚滚的土豆一个接一个地往下掉。
都不用邵华接着说,秦厉都知道,羊角辫女孩肯定不是个案。
各家各户用竹子做的家具可不少,比方说用来打水的竹制水勺,竹子做的洗锅刷等等。
想象一下,想用竹制水勺的时候,发现就剩下一个柄了,想用洗锅刷的时候,刚拿起来,刷子叶就簌簌地往下掉。
啧啧,这画面太美,秦厉不敢接着想象。
要说秦磊跟邵美琳只嚯嚯自己班的就算了,偏偏邵美琳这丫头‘交游广阔’,除了低年级的孩子,高年级的孩子也跟她玩得很好。
四角板跟竹蜻蜓这么一宣扬出去……
邵华道,“你现在去外面走一圈,家家户户都是打孩子的声音,哭得嗷嗷的。”
秦厉倒吸一口凉气,饭也不吃了,把手一擦,从裤子上抽下皮带,“你别拦我,我今天非得揍这两一顿不可,反正家家户户都打孩子,咱们今天也随大流!”
邵华瞥他一眼,秦厉把皮带舞得虎虎生风,但是连皮带尾巴都没挨着秦磊跟邵美琳一下。
秦磊跟邵美琳更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眼里全是笑意。
秦磊小脸一皱,“我知道错了,爸你别打我,我怕疼。”话是这么说,却止不住他上扬的嘴角。
邵美琳揉揉眼睛,把眼圈给揉红了,做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挺着小胸脯,“爸,你打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你就算打死我我都不说一个不字。”
豁,不知道的以为她在那演啥英勇就义的呢。
邵华瞥一眼,就知道这是做戏给她看呢,“你把你那皮带给我收了,甭跟我做戏。”
秦厉跟秦磊和邵美琳对视一眼,知道被拆穿了,秦厉摸摸鼻子,把皮带重新系回裤腰带上,挨着邵华坐下。
一边给她剥皮皮虾,一边道,“孩子们都知道错了,再说了,这又不像上回老四打架那样,这回是事情自个找上门的,老大老二只是提点了两句,都是那些臭小子臭丫头不省事,歪解了他们的意思。”
邵华说了这么多话,确实饿了,接过他的皮皮虾,咬了一口,“秦团长,那要按你这么说,他两一点错都没了?”
“哪能呢。”秦厉不假思索地否道,“错嘛,虽然是有,但是不大,我提议,轻拿轻放。”
他两说话的时候,秦磊跟邵美琳就悄咪咪地挨着墙角,一步一步地挪过来,慢慢坐上桌。
邵华眼角瞟到了,哼了一声,到底没说啥,算是默认他们上桌吃饭了。
秦厉见状,给几个孩子都剥了皮皮虾。
秦磊跟邵美琳站了这么久,早都饿坏了,端起饭碗就开始就着皮皮虾往嘴里扒饭。
秦鑫跟邵美婵这两小的也是重义气,前两天他们罚站的时候,秦磊跟邵美琳都没有先吃饭,这回他两罚站了,他们也没有先吃。
现在见到秦磊跟邵美琳终于能动筷子了,两小只也长舒一口气,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
秦磊接着道,“咱家不提倡体罚,下回再有这种事,我建议你换种罚法。”
四个小孩异口同声地道,“最好不罚。”
邵华想了想,道,“你们说得对。”
这下惊掉下巴的就是秦厉跟四个小孩了。
秦磊跟邵美琳狐疑地对视一眼,咱妈是不是被咱们气傻了?
邵华其实也觉得总是让几个孩子罚站,饿肚子不好。
就不说罚站腿酸,饿肚子对胃不好了,罚完了这四个还一点都不长记性。
那天不是因为邵美婵打架的事情罚了她跟秦鑫,秦磊跟邵美琳在一旁看着,本来应该给他们提了个醒了,没想到两人还是该犯就犯。
说白了,就是吃准了邵华跟秦厉两人心软,舍不得揍他们,也舍不得让他们罚站跟饿肚子太久。
邵华拍板道,“那行吧,我以后就不罚你们罚站跟饿肚子了,咱们把‘武罚’改‘文罚’。”
秦厉懵逼了,如果说罚站跟饿肚子叫武罚,那文罚是什么?罚做题加抄课本?
他总觉得没有这么轻松,现在罚做题加抄课本已经难不住四小只了。
四个小崽子都聪明,做题跟抄课本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四个小孩心底也涌上不好的预感,但是能够不用罚站加饿肚子了总是开心的。
罚站还没什么,饿肚子最难受了。
天知道一大桌美味的饭菜摆在你面前,却不能动筷子的感觉有多难受。
邵美琳更是笑嘻嘻地道,“好耶,‘文罚’就‘文罚’。”
秦磊没说话,但是从他窃喜的小眼神中不难看出,这小子也是非常提倡‘文罚’的。
不就是做题加抄课本嘛,谁怕谁。
邵华冷笑一声,“哼哼,希望你们被罚的时候也能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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