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婪泽_
邵华道了声谢,送走邮差小哥之后,回到家就把包裹给拆开了。
包裹外面用一层防水的布包着,看起来四四方方的。
邵华小心地用剪刀把它拆开,露出里面七八本书跟几套卷子来。
她看了一下这几本书的封面,再看信邮寄来的地址,兴市,正是秦海跟何红丽邮来的高三习题册跟参考书,而且因为何红丽是数学老师的缘故,邮来的几本习题册跟参考书,也多是数学科目的。
随着包裹寄来的还有一封信,何红丽跟秦海在信上说,感谢她寄来的习题册,挺有用的,他们也弄到了不少高三习题册参考书寄过来,还有何红丽自己出的几套题,希望能帮到金婶的儿子。
邵华带着笑意看完了信,拿块布把几本书一包,就准备出门找金婶。
刚走出院子没两步,远远就看到金婶跟邹小荷从小道的另一侧走来。
三人眼神对上,都快走了几步,走到跟前,邵华还没说话,金婶便道,“小邵,你是不是生病感冒了?”
邵华奇了,“你咋知道的?”
邹小荷调侃地看了她一眼,“前两天,我家小的那个肚子不太舒服,我就带他去了卫生所,刚挂上水,就看到你们家秦团长一脸凝重,急匆匆地走进来找医生,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医生当时都打算背医疗箱出诊了,没想到你们家秦团长结结巴巴比划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就是为了给你开点感冒药。”
邵华脸一红,秦厉这人真是,不就一个小感冒,弄得兴师动众。
金婶也笑她,“秦团长这是疼媳妇呢。”
“别在路上说了,去我家坐会,正巧,我有东西要给金婶你。”邵华道。
于是三人进了秦家。
邵华把一直拿在手上的几本书往金婶面前一递,“秦厉他大哥大嫂回信了,这是寄来的几本高三习题册、参考书,还有秦厉他大嫂出的几套题,他大嫂是数学老师,水平很不错的,出的题挺有用。”
金婶接过书,爱不释手,连连感激道,“小邵,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别谢,我就是个中转站,借花献佛而已,没出什么力气。”邵华摆摆手。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没有邵华在中间调停,金婶哪能得到这几本宝贵的高三习题册、参考书,更何况是何红丽这个兴市重点高中数学老师出的试卷。
邹小荷看了几眼金婶手上的书本,有些心痒,“这些书,能不能借我回去抄一遍啊?”
邵华侧目,“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记得小荷你家最大的那个才上初二吧,抄高三的题干嘛?”
邹小荷叹口气,“这不是未雨绸缪嘛,先抄一遍在家存着,万一以后用得着呢。”
邵华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别急,你家孩子才初二,高考的题型年年都变,现在抄了以后未必用得上,你要真想要,赵寅高考完,他那些书都可以送人,你再来找金婶要不就成了。”
金婶点点头,“小邵说得对。”
听她两这么一说,邹小荷也不急了,“那成。”
*
秋去冬来,日子按部就班。
十二月底,四个小孩考完一年级跟二年级的期末考,就彻底开始撒欢了。
山上,海边,没有他们玩不了的地方。
接近年底,秦厉的事情也多了起来,三天两头呆在部队,有时候邵华在家一天都见不到人。
二月十三号上午,邵华打算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一遍,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
刚擦完窗户,四个小孩就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邵华看他们一眼,手上动作不停,“炉子里有刚烤好的板栗跟地瓜,你们不许自己夹,等我忙完这点就帮你们弄。”
邵美琳跑得小脸通红,“怪不得我刚进家门就闻到了香味,原来是妈你烤了板栗跟地瓜。”
“做啥吃的都瞒不住你们这群狗鼻子。”邵华道。
她把抹布放好,拿起铁钳,从炉子里夹出板栗跟地瓜,放到篮子里。
这些板栗跟地瓜都是金婶送的,是她们老家的特产,板栗个个都有硬币那么大,地瓜更是红皮的,烤得微微破皮,露出里面金黄色的瓤。
邵华给他们剥地瓜吃,她比较怕烫,剥一块皮就要用手摸摸耳坠降温。
好不容易一个地瓜剥完,四个小孩一人手上拿一块,吃得香甜。
秦厉从屋外走进来,他身上带着寒气,特意走到炉子边暖了暖身子,才往四个小孩旁边凑,“哟,吃什么呢,这么香,是地瓜吧,好吃吗?”
秦鑫抬头看他一眼,喊了一声,“爸。”然后道,“好吃。”
秦厉道,“我不好吃,地瓜好吃。”
秦厉来了,邵华就让他帮四个小孩剥地瓜跟板栗。
跟邵华不同,秦厉一点都不怕烫,三两下就剥一个地瓜,十来个板栗,四个小孩吃得直呼过瘾。
邵华剥了一个板栗放进嘴里,香香糯糯,“对了,你们四个考试成绩出来没有,十二月底考的,这都二月了。”
邵美琳摇头,“没呢,刚才我们去学校问了,说是年底忙,下学期才发成绩单。”
秦鑫挺乐呵的,“年前不出成绩也好,省得挨打。”
秦厉嗤了一声,“不好,那句话咋说来着,大过年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邵美琳道,“原话肯定不是这样说的。”
秦磊倒是想起件事,道,“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路口宣传栏那里贴了告示,有个叔叔在旁边说,好像要招什么人。”
这个邵华也有看到,“是广播站招人,说是要招播音员,年后就招,还一气招两个。”
秦厉刚想说话,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嗓音高昂,变了调的女声。
他吓得一激灵,手指头差点没捅火炉子里。
邵美琳也呆住了,“谁家杀鸡吗?”
邵华道,“杀鸡那也应该是鸡叫啊,我咋听着是人的声音?”
他们吃着香甜软糯的地瓜跟板栗,外面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而且这声音听着还有些熟悉。
秦厉起身,“不行,我出去看看。”
邵华道,“我跟你去。”
两人刚一出门,就看到不少人围在严团长家门口,严团长涨红了脸,挨个地解释道歉。
半上午的,闻风而动的可不少人。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秦厉跟邵华才上前。
刚才那几声,听着就是苏茜的声音,而且叫音凄惨得很,该不会是严团长打媳妇了吧?
邵华皱了皱眉,她跟秦厉对望一眼,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即使苏茜再不好,严团长也不该打人啊。
秦厉肃着脸,问道,“严团长,你们家这是?我刚才在家里都听到了你媳妇的叫声,你是不是动手打媳妇了,家暴可不提倡啊。”
说到这个,严团长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我没打人,苏茜那样叫,是她在吊嗓子呢,她说这个,这个是什么国外流行的吊嗓子法,国外大剧院里的音乐剧演员都这样吊嗓子。”
搞了半天,原来是个乌龙啊。
邵华想想,不对啊,问严团长,“你们家苏茜要当音乐剧演员?”
不然吊嗓子干嘛?
严团长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这不是,岛上广播站要招新了嘛……”
秦厉点点头,难怪呢,可仔细一想,苏茜不是当了一年级的语文老师,还正好是秦鑫跟邵美婵他们班的语文老师,怎么又突然想去当什么播音员了。
他这么想就这么问了,严团长脸色也不大好看,让苏茜进学校当老师这份工,是他求爷爷告奶奶才得来的。
偏偏苏茜觉得她一个高中毕业生,差几分就能大学的人才,蒋校长却让她去做什么一年级的老师,应付一群小孩子,简直是大材小用。
她心里不爽,面上也带出去了,教小孩也教得很不认真,蒋校长说了她几次,对她不甚满意,有几次都漏出口风说要把她开了。
苏茜心想,与其让蒋校长炒了她,倒不如她先炒了蒋校长。
正巧,岛上广播站要招播音员,苏茜也不想再当小学老师了,索性趁着寒假这段时间,平时在家练练播音,吊吊嗓子,打算年后一举考上广播站的播音员。
严团长无奈地道,“广播站就招两个人,岛上这么多人报名呢,万一没招上她呢?要我说,当小学老师多好,平时就上上课,低年级的课又轻松,一年还有寒暑两个假期,她偏说不耐烦应付小孩,非说当播音员好,只要打扮得美美的坐在广播站,讲几句话就成,我真不知道她咋想的。”
秦厉一听苏茜不打算教秦鑫邵美婵他们了,要跑去广播站当播音员,心里那是一万个乐意。
不过,面上他还是一副惋惜的模样,拍了拍严团长的肩膀,“严团长你说的是,有哪份工是轻松的。”
严团长一副找到了知己的模样,回拍他,“还是秦团长你理解我。”
搞清楚前因后果了,秦厉跟邵华就打道回府了。
不然还能咋整,上严家二楼捂住苏茜的嘴,不让她吊嗓子?
还真不能,毕竟严团长就堵在大门口呢。
苏茜看到陆陆续续有人来报不满了,她也聪明,自己不露面,让严团长出来打发人。
正主没见着,跟严团长这个没有家庭话语权的人说,他也做不了主。
苏茜这嗓子一吊就吊了一整个年,一到过年,鞭炮噼里啪啦的响,满耳朵都是鞭炮声,谁还在意她有没有吊嗓子。
年初三,秦鑫照例早起,提了两个小木桶装水打算绕着家属区跑步,现在秦家院子里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此时天刚刚擦亮,地平线那一端只是隐隐透出亮光,整个岛上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秦鑫提着小木桶,跑了没两步,余光就瞥见严团长家的院子里,似乎站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细细长长,隐在院子里的草木中,黑不隆咚的,显得十分吓人。
豁!那一瞬间秦鑫以为闹鬼了!
一时间在电视上看到的鬼片情节全都涌入了脑海里,秦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上提着的两个小木桶打翻在地,水流了一地。
那身影似乎看到了秦鑫,直直地望向他。
秦鑫感觉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一动也不敢动,他颤着手指着那身影道,“你,你别过来啊,不然我喊人了,我告诉你,整个家属区里住的都是我爸的战友,我喊一声,他们立马出来拿枪突突你。”
只听严团长家院子里那黑不溜秋的身影嗤笑了一声,又清了清嗓音,抬高了声音,“啊——”
她开口那一刹那,秦鑫心脏都快被吓出来,可仔细一听,这声音咋这么熟悉呢?
此时,天也渐渐亮了,就着晨光,秦鑫眯着眼,终于看清了严团长院子里的那个身影。
好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苏茜。
秦鑫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埋怨道,“苏老师,大早上的,你站院子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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