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宋 第258章

作者:九州月下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这是如今大宋最热闹的话题,在信鸽网络的支持下,北方的军情不到一个月,便能出现在大小报纸的头条上,还会伴随着各种分析讨论。

  还会不时有平民出身的小将获得嘉奖提拔,鱼跃龙门,从底层的军头一跃而成朝廷有品阶的将领。

  距离模糊了其中的危险,人们看到的不再是血流成河,而是功劳与荣誉,若个书生万户侯,一时间,到处都是讨论参军,讨论天下大势。

  贩夫走卒和学生士子、巷中妇人与树下老弱,都被这个话题卷了进去。

  不过,今天他们讨论的事情,便有些轻微地偏题了。

  他们讨论的事情,是朝廷该不该命令的前线出兵——在很多人看来,岳飞部死守大定府,是将主动权让出去,是被动挨打,应该主动出击,直杀金国老巢。

  但这事有一个最大的难题。

  “官家命令死守,谁说的都没用!”一位士子长声叹道。

  “唉,我朝凭多名将,却被只做守城,真是浪费了!”

  “官家继位以来,越发听不进旁人意见。”

  “不是越发,官家他从来不听旁人意见,当朝言官都形同虚设。”

  “唉,本以为会纳谏如流。”

  “明君的就应纳谏才是,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今上既然是官家,就应当效仿三皇之治——当年三皇五帝,广结各部,听天下之念,而非一意独行矣……如今连宰执都是官家的传声筒,全然无一点宰执的气象。”

  一群书生摇头晃脑,做怀才不遇状,听着旁边几名护卫眉头直皱,手背都已经按在了刀上。

  不过坐在一边喝茶的赵士程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是他弄出来的舆论环境,自然不会计较这点小冒犯,而且说他□□的人海了去了,不差这几个。

  在赵士程看来,这些说法有道理,但不合适。

  集权固然有千不好万不好,但能遇到他,那集权就是最好选择。

  玩过P社游戏的都知道,如果有一个人,可以预测未来,知道事物的发展方向,并且没有私心只带着发展经营的视角,那其它的事情都不用说,把事情交给他□□是最高效、最值得的发展方向——并且还得快,不能迟疑,因为如果这个国家响应慢了,玩家很可能就去玩其它的国家角色了。

  他既然有这能力,知道这些方向,当然要趁着精力十足时把能做的事情做好。

  如今他排行在前的任务,是做把大宋从靖康的耻辱、从南宋偏安的泥潭里拖出来,还要提前避免的蒙古的大坑……不要觉得蒙古崛起是很晚以后的事情,铁木真好像是1160年出生的,统一蒙古也就是五十年后的事情,赵士程觉得自己看到他出生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把这两件事解决了,才能开始说别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默默地喝了一口茶水,神游天外。

  说到制度,他是决定一步一步来的,直接到共产是不可能的,他连跳资本主义都不一定能做到。

  因为做这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战友,在一起抛头颅洒热血,经过激烈的社会变革后,改天换地、重铸日月后才能做到。

  而不是皇帝颁布几个法令,就算完成的。

  不能指望农民,他们的本身的局限性就摆在那里,没有生产力作积累,没有一批觉醒的工人,就做不到改变的事情。

  至于说无视人民的觉悟和生产力,在生产力不够的情况下,强行以阶级身份来管理国家,这样的事情,后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好几个国度都在这方面探索过,但在交了学费后,他们大部分最终都把经济建设做为第一位。

  或许,他将来可能会留下足够的坑,让后世在推翻自己建设的国度时更方便一些,也可能会留下足够多的书籍,培养一些会有新想法的后辈,播撒火种。

  但不会是自己带头再去重建一次,那样的就等于打断自家正在萌芽的工业革命,让位给其它国度——产业这东西,它不是死的,它有着最强大的嗅觉,会自己逃跑,寻觅更安全廉价的地方。

  权利和义务是需要一个阶级用自己生命和鲜血去换取的,他可以暂时给土地,给保障,但这种权利是不稳定的,一旦他有什么意外,那些不符合时代认知的政令,都会被推翻收回。

  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他不是神,不能做完所有的事情,后世会有无数人杰,摸索出新的路途。

  他需要做的,是留下思想,其它的,交给后辈吧。

  “就应该像神宗时,立五位丞相,平时听从各位贤士的谏言……”那些士子还在夸夸其谈。

  他懒得听了,咳嗽了几声,招呼护卫,起身回宫。

第354章 兄弟之间

  开封城外的汴河是当年杨广修筑京杭大运河的故道, 当时杨广在运河两岸广植桃花、杨柳,一到春夏,沿岸数百里, 都是杨柳依依, 落英纷飞, 成为汴京八景之一。

  不过如今东京城的景色过于多了,原本称为第一“艮岳行云”已被有“天下第一园”之称的泽园取代。

  如今的泽园,已经远不是当年占地百亩的普通园林,而是有了万园之园的气象,占地上百顷, 不止是主体园区, 周围还有许多小一些的园子, 借着泽园之名蹭热度,让成为一片巨大园林型商业区。

  如今不仅仅有江南的各种主题,在辽国王族进入大宋生活后,还在附近增加了跑马场和辽国的行营式的园区。

  也只有人口已经接近两百万东京城,才供养的起的如此巨大的消费区。

  这里有天下最齐全、最优质的货物;有世上最优秀、作为宫廷常客的歌舞乐队;有着最新奇的美食;最锦绣的文章……

  泽园日进斗金,又有庞大势力,若不是最大的老板是皇帝本人,想要把这里的税收上来, 也是不太容易的。

  “这些账目,嫂子自己做主就是,何必给我看, ”赵士程微笑着把账本随意翻看了几眼, 便放到一边, “咱们是一家人, 我岂会不放心你们。”

  对面赵五哥夫妇谦卑地表示你相信我们是一回事, 但我们也得显示些自己的本事,这样才安心啊!

  赵士程笑道:“行,我看过了,嫂子果然是女中豪杰,做的账越□□亮了,当年我就觉得,您一定是五哥的贤内助,能娶到你,是五哥的福气。”

  赵士街点点头,感慨道:“是啊,是您给的福气。”

  赵士程微微挑眉,想说五哥你这话里怨气啊,但话到嘴边,他又改口道:“咱们一家人,不必客气,对了,上次我提出的意见,你们真的不打算让侄儿们试试么?”

  赵五哥夫妻神色顿时一僵,嘉王妃更是用力捏了夫君一把。

  赵士街苦笑道:“官家明鉴,为兄离家多年,实在不忍再与骨血分离,这大任,实在不想孩儿们去担……”

  说着,他拿充满老茧的手抹了抹眼角,似乎想擦出一点泪水出来。

  赵士程微笑道:“五哥放心,不愿便罢了,这宗室人数还多,我只是随口问问。”

  赵五哥夫妻顿时松了一口气。

  两兄弟又说了一会家常,赵士程有些奇怪,五哥都回来两年多了,怎么手上还有老茧?

  王妃立刻说起,老公从辽东回来后,就喜欢上了种田,专门在家里弄了两亩水田,养了一头牛,还会刷骡子……

  “骡子,怎么不养驴啊?”赵士程回想起了当年的情谊,“还记得当年你给我买那只驴么,去年它老死了,我还让人把驴皮做成阿胶,给你补身体呢。”

  赵五哥脸色微微有些僵硬,表示了感谢,说这阿胶他还放着没吃呢。

  感觉到兄弟间的隔阂,赵士程微微叹息,做别了五哥。

  等他走了,嘉王夫妻长舒了一口气,感觉逃过一劫之余,又忍不住抱怨起来。

  “唉,官家怎么总攥着嫡亲兄长家里不放,”嘉王妃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和长兄是他信任之人,自然会多问几句,而且海外封国,利于子孙,也不是什么坏事。”赵士街帮弟弟说话。

  “不是坏事,你大可去海外封国,”王妃冷哼道,“你看我会不会阻止。”

  赵士街连连摆手:“为夫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

  赵士程回到宫中时,又翻看了北方的战报,如今已经九月,大定府和金军之间,还在继续战斗,金军为了攻城可以说是想尽了办法。

  重投石机、云车等攻城之物能上的都上了,但大定府城上的火炮总能将这些攻城奇物远远地打掉,金军的一波攻势后,至少需要十天半月,才能聚集起下一波攻势,甚至在六月后,就试图围困大定府,让其断水断粮断掉炮火。

  可是有辽东和锦州军牵制,金军增试图围城打援,但城中的岳飞部也不是软柿子,一遇到这种情况,便会出城与辽东部夹击金军。

  金军如今的人数的劣势在这场大战中显露无余——他们最精锐的猛安谋克部损失严重,已经不像曾经那样,能经得做来回冲杀十几次的战阵而不崩溃。

  而大宋,不但损失的起,金军还愕然发现,大宋的部队中,有许多新人士卒,似乎在用他们练兵。

  发现这一点后,金军就转变了攻势,围攻大定府之余,开始试图针对辽东,对辽东开垦的土地进行各种小部队骚扰,如今辽东的各地正兴起小规模坞堡,用以针对金军。

  对此,赵士程把新训练出的新军部队,安插在辽阳城附近,由陈行舟安排,让他开始准备一年或者两年后反攻黄龙府。

  至于西边的娄室军,在刘琦和韩世忠的绞杀中,终于放弃了越过茫茫燕山去大定府与金军会合,而是退回了西北,继续盘踞在西夏附近的云内州休养生息。

  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他如果不能回到东北,那迟早会被耗死在西北大地上。

  让赵士程有些惊喜的是,旧军中也不全是废物,王禀、曲端这两名西军将领在对娄室的反击中还是杀出一些成绩,让他可以提拔嘉奖。

  “今年的秋天又要到了,西夏已经在储备粮食,”赵士程轻笑道,“李乾顺还让使臣送来亲笔国书,想向大宋购粮。”

  宗泽道:“官家准备允了他?”

  “为什么不允呢?”赵士程微笑道,“若是一点都不给,饥荒之下,西夏必然犯边,若是给那么一点,让他们勉强糊口,那,心动的,就是娄室部了。”

  娄室强抢西夏存粮的事情,可一不可再,西夏也不是软柿子,不可能让娄室部予取予求,只要在其中煽动一番,必然能让娄室部动起心来。

  “只是,如今西夏本也拿不出多少钱财来购买粮食。”宗泽对西夏的情况十分清楚,“去岁,西夏盐场暴动,大量盐工不是饿死,便是逃到了宋境,今年的盐也不够。”

  “亏些钱给他们也无妨,让西夏的探子动起来。”赵士程淡淡道,“这次给西夏送多少粮食、储备在何处,都得悄悄让娄室知晓。”

  宗泽点头称是,他已经打算好,这次送过去的粮食全用豆粕代替——这东西是榨油的余料,在大宋价格低廉,且人可以吃,马也可以吃,娄室部想要北归,这些就会是最需要的东西。

  确定了西夏之事,赵士程问起另外的事情:“海外之州,安排得如何了?”

  “夷州开发未久,尚且欠缺了些,吕州倒是已经有了丁三千余户,地两千余顷,足能建置州县了。”宗泽对此十分清楚。

  “两千多顷土地,这开垦速度倒是甚快,三千多户看顾得过来么?”赵士程立刻意识到其中的问题。

  “这些土地原本是当地夷人所垦,后来大多改种了油棕树,编户者,多是广南路南下的汉民,夷人奴仆,不记于其中。”

  “行吧,”赵士程叹息道,“还是需要一位宗室过去坐镇啊,否则只让官吏前往,怕是要让人以为这是流放。”

  而且这位宗室还得有些身份地位,才能让人相信大宋是真的要重点开发南洋之地,否则过去的官吏怕是要当场摆烂,更不必说治理了。

  当然,要是派王洋、宗泽、陈行舟这些人物过去,那肯定没问题,但这些人都是他心头肉,自己都用不过来,怎么舍得放到海外去。

  至于两位嫡亲兄长已经被他薅了二十年羊毛,再薅这两位,实在有点说不过去,老娘那不好交代。

  那就现宠幸一个宗室吧!

  找一个听话懂事愿意做点大事的宗室带在身边,多多夸奖,委以重任,引得天下人侧目,花上半年一年给他积累些威望,再派去海外,不就有同样效果了么?

  嗯,如果这样的话,一个有些不够呢,最好是多宠幸几个,到时有用了,就派一个出去,毕竟他将来要开拓的地方,可不止一个!

  多批发一些,将来好用不说,老娘也能放心,不用怕她那两个儿子有危险了。

  完美!

  赵士程说做就做,让宗泽去忙自己的后,便少见地驾临了宗学。

  宗学的宗室们见他来了,一时间神色大变,纷纷低眉耷眼,就怕引起了这位皇帝的注意。

  但也有例外。

  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宗室眼眸明亮,目中带着激动,不但没有后退,还主动前来搭话,表达了对兄长的仰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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