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佳音
施晚意方才转悠的热,一停下来,有些出汗,拿着柄团扇边扇边笑道:“有什么要紧的,我又不急嫁,没道理为了旁人影响我的心情,若我心情不好,更说明嫁不得。”
这话有道理,又有些歪。
施老夫人一时没有合适的话与她分辨,干脆不回,转而跟她分析起两家的利弊。
各有各的好和不好,话中遗憾,不能两全。
施晚意给老太太倒了杯茶,然后啜着茶水听完,才问:“我好歹是个有钱的小寡妇,就没有别家有意吗?何必非在这两家里比较?”
施老夫人可没瞧出她唯恐不乱的坏心眼儿,念叨一句“少有家世人品比两家郎君好的了吧”,下一句又道:“是嘞,婚事哪能急,我和你长嫂多给你掌掌眼。”
施老夫人坐不住,又风风火火地要走。
施晚意留她住下,老太太不愿意,施晚意只得命人备马车,送她回去。
宅门前,施晚意笑盈盈地挥着帕子目送马车离去,心道:挑吧,肯定挑花眼。
不过……
施晚意眼一转,笑意变浓,转身进宅子里,就直奔她的书房,正儿八经地给姜屿写了一封“报信儿”的信。
她可乖巧了。
然而姜屿收到信,却是无奈地按了按额头,丝毫没有体会到她的乖巧。
他也有几日没见到施晚意,便踏着月色,出现在施晚意花园的水榭中。
等着施晚意来与他相会的功夫,姜屿从袖中取出几样东西,放置在方几上。
而后,他安然地望着水面上的月影,没有一丝等待的急躁。
轻缓的脚步声响起,偶尔还掺杂着清脆的碰撞声,姜屿方才侧头,望向声音来处。
施晚意一手提着两壶酒,一手拎着个食盒。
水榭的白纱飞扬而起,清逸的郎君与她对视,施晚意被美色迷心迷眼,又忍不住冒出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忍俊不禁地举起酒壶,冲他摆了摆手。
她惯常是这样明快的模样,姜屿嘴角笑意更显,起身出了水榭,欲接过来。
施晚意摇头,下巴冲水榭抬了抬,毫不客气地支使人,“姜大人,将那些白纱挽起来呗,大半夜的,有点儿阴森。”
姜屿仍旧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和酒,一身正气道:“本官阳气重,镇得住。”
施晚意挑眉,跟在他后头,踩着他的影子戏谑道:“我怎么觉得,方才瞧见艳鬼了呢?”
“艳鬼”姜屿并不接她的玩笑,放下食盒,没有立即取出来,而是转身正色道:“坐下。”
施晚意顺着他的话,乖乖坐在软垫上,兴趣盎然地等姜大人“指教”。
姜屿瞧一眼她的衣衫,不单薄,便去挽纱幔,晾着她。
施晚意手肘支在方几上,托着下巴,视线划过姜大人的劲瘦的腰身,又想起他穿军服的样子。
目光过于专注、火热,姜屿根本无法忽视。
但他仍若未觉一般,只不经意似的侧身,露出他的手,慢条斯理地挽纱幔系绳结。
修长的手指自上而下地划过白纱,像是抚过不存在的腰,又优雅地捏着细绳,缓慢而撩人地打结,系上。
施晚意下意识想到那次姜屿为她系香包,不自觉地绷紧腰,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双修长的手。
这哪里是挽纱,分明是撩拨。
施晚意眼里的馋极明显。
姜屿察觉到她灼热的目光转移,挽好所有的纱幔,便垂下手,宽袖垂落,瞬间遮住了手。
施晚意眼巴巴地盯着他的身影走近,想着他们如今这样的关系,摸摸手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便挨挨蹭蹭地靠过去,打算揩几分油。
然姜屿目光疏淡,声音清冽道:“坐好。”
不准她触碰他。
施晚意:“……”
美色当前,她当然不可能听话,还要过去歪缠。
姜屿食指点在她额头上,一丝不苟,不容她耍赖,“不准。”
“吝啬。”
施晚意瞧他打定主意不让她近身,便嘟囔着坐回去,这才注意到桌上有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这是什么?”
姜屿瞥了一眼,没与她说明,反而问着与他严肃神情截然相反的话:“想摸?”
施晚意眼一亮,“准我碰了?”
姜屿认真道:“日后老老实实的,不准捣乱。”
讲条件啊……
施晚意眼波流转,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粘稠起来,不承认,“我哪里有捣乱,分明是报信儿表诚意。”
姜屿眼神洞明。
施晚意手指伸向姜屿,轻轻点一下他的手臂。
这次姜屿没躲没阻拦。
施晚意便勾住他的袖子,缠手指,“我也想听朝时的话,可只是摸摸手,不够嘛~”
姜屿的声音很轻,“你还想如何?”
“随我,如何?”
良久,姜屿道:“需得适可而止。”
施晚意激动地扑过去,按着他的肩压下去。
姜屿一顿,便顺着她的力道仰躺在木地板上。
月华之下,灯火朦胧,半挽的白纱后影影绰绰,人影交叠。
男人一动不动,任她施为。
施晚意越发兴奋,手直接伸向他的腰带。
姜屿按住她的手,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
施晚意:不退。
许久之后,姜屿的手缓缓挪开,脸微侧,迎着水榭外泄进来的月光,白玉无暇,清俊无双。
施晚意口中生津,却更干渴。
她没有饥渴地解腰带,而是摸索着探进去。
软软的指腹触到腹肌的一瞬,两个人都是一滞。
而施晚意下一瞬便探得更深,手指上上下下地滑动,仔细数着男人的腹肌。
姜屿则是隐忍地攥拳,耳根泛红。
更想欺负他了。
可他肯定不会答应。
施晚意手还在他腹肌上流连,遗憾道:“我娘让我尽快处理了外头的人,可我真舍不得我那俊俏的书生。”
姜屿极细微的喘着,“只要你乖,莫要与我捣乱,俊俏书生……我给你。”
他的呼吸声入耳,涩极了。
施晚意手指在姜屿的腹肌上描画,听他呼吸更加急促,凑到他耳边,贪心道:“姜大人我也想要,怎么办?”
腰带的束缚,阻止了施晚意的手指继续向下,她便沿着腰带摩挲,时不时悄悄探进一点儿,便又收回来。
姜屿眼尾因欲而红,声音中尽是克制,“待你入门,都是你的。”
施晚意抓住现行一般,忽地正义凛然,“还说你不是艳鬼。”
指甲划的刺痛,姜屿一抖,便按住施晚意的手,无声地制止她。
施晚意意犹未尽地收回手,从姜屿身上爬起,瞧着躺在那儿的男人衣衫凌乱,低喃:“朝时,你这样……好色啊……”
他这样是因谁而起?
姜屿平复呼吸,坐起时调整前裾,整理衣襟。
施晚意笑得如同偷腥的猫,颇满足。
姜屿端坐,仿若先前什么都没发生,拿起方几上的两颗蜡丸,正经道:“佛珠给我。”
施晚意取下手腕上的珠串,好奇地看着他。
姜屿手指灵巧地拆开佛串,取下两颗佛珠,将蜡丸穿上去,指着其中刻纹不同的一颗,说明道:“使力捏碎,有毒丸在其中,用作防身,平素小心些,另一颗是解药,以防万一。”
他重新穿好珠串,又戴回到施晚意手腕。
施晚意拨弄着佛珠,见姜屿打开一个匣子,问:“这个又是什么?”
姜屿拿着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银镯,一拔,银镯分开,一根寸余的细银针露出。
“用药泡了好几日,刺中后不会超过一刻钟,便会浑身麻痹。”
这作用,跟施晚意的簪子异曲同工,施晚意拿过来,小心地摆弄,做工精巧,合上后严丝合缝,戴在手腕上完全看不出有何异常。
还有像吊坠的哨子,可以藏在腰封中的软刀片,藏在耳坠里的止血药……
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施晚意把玩,随口问道:“我会有危险?”
“以防万一。”姜屿自然不希望她为了未知的有可能存在的危险束手束脚,拘在宅子里,“我会护好你。”
施晚意笑眯眯地收好他的好意,玩心又起,一把抓住他的手,流氓似的胡乱摸,“朝时,我们……”
这摸法儿跟揉面一样,没有半分旖旎,姜屿默然片刻,抽回手,道:“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了。”
“酒还没喝……”
姜屿道:“来日方长。”
施晚意突然扭捏,“朝时……你怎么进来的?”
“后门走进来的。”
施晚意一脸难为情道:“能不能翻墙?你翻墙来跟我幽会,更刺激一点儿。”
姜屿:“……”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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