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九四夕
“蛇!蛇!”
陈玉香本来吃完饭在屋门口转转,谁知道脚下突然出现一条蛇,她吓得惊叫一声,忙又捂住嘴。
李明亮正好在附近,眼疾手快伸手一抓,抓着那条小蛇还逗弄它一下,“没毒,放心,刚来那两年跟这帮小玩意儿斗争了很久,还吃了好些蛇肉。”
说着话,他把蛇扔回密丛里,见它快速溜走了。
“那这怎么把它放了啊?”蒋英还以为李战士要吃蛇肉加餐呢。
“这几年岛上活物也不多,再吃都没‘人’陪我们俩了,上头的蛇我们都看了,没毒。”他又询问陈玉香一句,让她进屋歇着去。
陈玉香捂着心口,她最怕蛇,跑屋里待了会儿才好些。
本来每次慰问演出的时候,大家都要尽量帮助驻守部队解决困难,可是海岛上一切都过于稀少,就连活儿都没有什么。
加上天色已晚,大伙儿只能围着在一起跟两位战士说说话,毕竟他们太久没见过这么多人。
夜里,两人收拾出一间屋子给战士们住,地方不大,铺了三层茅草树叶,再铺了有些破旧的席子,六人睡一边,又依样画葫芦在堂屋再睡了四人。
另外两位文工团的男同志和李明亮两人挤在一间小屋子里。
海岛上格外安静,许是知道周遭无人居住,更觉得有股凄凉意味,只有风拍打着门板,海浪声拍打着岛礁。
“这声儿好大啊。”赵雪娟挽着秦羽荞胳膊,在她耳边说话。
夜里更湿冷了,大家挤着倒是更暖和。
“我在那儿数呢,拍了三十二下。”陈玉香坐起身,睡意全无,“荞荞姐,你看看现在几点啊?”
秦羽荞伸手一看,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你自己看。”
她把手伸到陈玉香跟前,见她凑着小脸往手表上杵,忍俊不禁,“行了,看得清个什么,快睡吧。”
陈玉香又躺回去努力入眠。
“咱们明天演几个节目啊?”孟津津刚听了张战士的话心里有些不好受,人还没看过一场演出呢。
“六个吧,跟之前的一样。”
每去一个驻地部队的节目都一样,六个节目,有独舞、双人舞、群舞还有人说个快板啥的。
“要是没事儿的话,咱们给人多演几个呗。”
“我觉得行,反正来都来了,演六个是演,演六十个也是演!”
又有几人坐起身附和,“行!咱多演几个,李战士这么些年就看了一回,我们这次好好演,让人看过瘾。”
大家说着说着睡意渐渐来袭,最后在风声海浪声中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秦羽荞看了看手表,凌晨五点。
岛上空气还挺新鲜,一觉醒来感觉良好,虽说睡眠没太好。
一群人收拾着起床,做了早饭,替两位战士劈了柴,收拾打扫了屋子。
张军去巡视海岛了,李明亮正在海岛上站岗放哨,时刻注意附近海域情况。
虽然这么多年,一直风平浪静。
吃了午饭,大家开始准备演出事宜。一早上她们没闲着,一群人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不管是慰问演出还是文艺汇演,她们从没有过这么少的观众——两名战士。
李明亮微微一笑,黑黢黢的脸好像发红了,那是激动的。
张军坐在他身边,心潮澎湃,用力鼓着掌。
两人坐在石块儿上,后头是无边无际的海面,前方是正在表演的文工团队员们。
从抗战舞蹈节目的热血激情到讲述战士们日常生活的欢乐与轻松,一共九个节目,李明亮和张军目不转睛盯着看,中途要去巡视海岛,节目便暂停一会儿,等人回来再接着演。
秦羽荞在凹凸不平的石块儿上跳舞,感受着呼呼的海风吹过,似乎带着一丝咸味,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唯二的观众双手拍得通红,在海岛上的演出场景简陋,很多舞台也没法搭,大家就这么站着演,什么都不需要。
最后一个节目是今天早上文工团众人临时构想的,由两位男战士出演。
秦羽荞噙着盈盈笑意,用字正腔圆地声音报幕,“下面是本次演出的最后一个节目《守海岛》,表演者唐宋,邱霖。”
听到这个名字,李明亮和张军心里一酸,差点忘了鼓掌,他们心里有数,这是给他们排的节目,昨儿听了两人的故事抓紧创作的。
文工团的唐宋和邱霖扮演着在海岛上终日驻守巡视的战士,每天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翻过了十来年,他们依然脊背硬挺,坚定守卫这一方土地。
秦羽荞扮演李明亮的媳妇儿,乘着运送物资的船只来看他,夫妻俩三四年能见上一面就不错,他们的闺女年纪小,上岛来过一次,李明亮上衣口袋里有一张全家的合照,已经磨损褪色,都是他天天摩挲造成的。守海岛条件艰苦,媳妇儿总是心疼男人,可也没法劝他,因为她知道这是大事儿。
赵雪娟扮演张军的老娘,简单做了装扮,身形佝偻,眼神一变,到真有些味道。张军至今未婚,他这条件总觉得说不上媳妇儿,他老娘趁着人还利索能走几步,便不时来看他。不过这两年老娘身子弱了,张军已经许久没见到亲人。
虽然装扮简陋,可是一众演员的卖力演出还是让二人红了眼眶,李明亮粗糙的手状似无意地擦了擦眼角,他抚摸着上衣口袋,里头有自己一家的合照。
两人始终守着无人岛,守着一片无垠大海,也是守着一份坚持。
“向李明亮、张军同志敬礼!”节目结束,周丽蓉一声令下,文工团所有人站得笔直冲两人敬礼。
这一场最特别的演出,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李明亮这辈子没看过这么近距离的演出,演得真好,演得他热血沸腾,热泪盈眶,他觉得自己能反复琢磨,再琢磨个十三年!
离开的时候,两位战士在岸边送别众人,对着远去的船只,敬礼。
*
回程的路上,大家没了去海岛的兴奋,反而一个个显得心事重重,周丽蓉拍了拍手让众人打起精神。
“教导员,我们下回还来演吗?”
“李战士和张战士守海岛条件这么艰苦,我愿意每年都来演出!”
“我也是!”
...
周丽蓉觉得这帮兵啊,又成长了,“服从领导安排,要是后续有任务会做安排的。”
“他们真厉害真伟大!”赵雪娟靠在秦羽荞肩头,喃喃自语。
“是。”秦羽荞又回头看了一眼在视线中越来越小的海岛,隐约看见上头站着正在站岗的人。
热闹散去,还要继续坚守。
一个浪打过来,船只颠簸,众人手忙脚乱抓着船舷,秦羽荞和赵雪娟撞到一起,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胃里似乎翻江倒海。
“我好像也晕船了,想吐。”
作者有话说:
之前看过一两个人坚守海岛多年的新闻,非常伟大,瑞思拜~
第37章
突如其来的浪打了渔船一个措手不及, 船家老陈见惯了大风大浪,这点小风浪勾不出他的恐慌,只见他继续撑着船桨, 镇定自若,还不忘安抚船上众人。
“不害怕, 你们坐稳些就是。”
刚刚一番摇晃, 文工团的队员们都反应迅速抓着船身,稳住身子,就是本来就晕船的不少人更觉得难受。
有人面色苍白, 感觉胸口堵着一口气, 不上不下的,有人捂着嘴, 打了几个干呕。
“你没事儿吧?荞荞。”赵雪娟刚和秦羽荞碰了个头碰头,她伸手揉了揉额头, 抬头再看, 却看到秦羽荞不大舒服。
秦羽荞一手捂着胸前, 有些艰难地摇摇头,“没事, 我好像也晕船了,有点想吐。”
不过吐也吐不出来, 就憋在那儿,更难受。
周丽蓉看有几个姑娘脸色发白,忙问老陈还有多久能到。在船上行进真是没有太多的时间概念, 尤其是四周都是一样的海面, 自己更难判断出来。
“快了, 再有个十多分钟就到了。”
听着这个时间, 众人倒是松了一口气, 再熬一熬吧!
“呀,到岸边了!”陈玉香看着出现的海岸一个兴奋,惊呼出声。说着话时,她正在给秦羽荞轻轻拍着后背。
岸边,老陈的媳妇儿刘娟正迎上来帮忙,四十多岁的妇人面容可掬,上前就给塞了几瓣橘子皮,她眼睛毒,一眼就看出来有人晕船。
“放鼻子边闻一闻,没那么难受。”
“谢谢。”秦羽荞拿着橘子皮凑近嗅了嗅,强烈的芳香气味直往鼻子里钻,刺激得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老陈两口子忙着收船靠岸,两人动作麻利,刘娟一边收拣着绳索,一边跟老伴抱怨,“收了快吃饭,晚点要下雨咯,要不是你手脚慢,这会儿都该吃完饭了。”
“哪儿能怪我嘛,我这是为人家军人服务!光荣,你知道不?”老陈正得意呢,就见到周丽蓉向自己走来,手里还拿着钱。
周丽蓉拿着一块钱要给老陈,她看了人两口子生活的条件,在岸边搭了个房子,平日打渔收些海产品为生,也辛辛苦苦替海岛上的战士送了十来年物资,都挺不容易的。
“领导,这个我不能收。”老陈知道她是这帮文工团战士的头儿,便叫人一声领导,“就送你们一个来回,我哪好意思收钱啊,你们还去看李战士和张战士,也不容易。”
“那怎么行,我们不能占老百姓的便宜!昨天和今天来回送我们可耽误了不少功夫,这钱,你们一定要收下。”
刘娟更直接,把钱直接塞回周丽蓉手里,又把她手扣成拳,“我们家老陈正好出去锻炼哈身体,什么送不送的,我们可不能收。平时,我们遇到那些战士都帮了我们不少忙,五年前,老陈出海遇到大风浪,还是战士们把他救回来了,你说这钱我们咋收嘛!”
几番推拒,周丽蓉竟然拗不过这两口子,只能借着去人家里灌壶热水的机会悄悄往桌子上放下了钱,立马走了。
...
重新回到昭城军区已经是四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大伙儿折腾一通都精疲力尽。
秦羽荞和大家分别往家属楼走,顾天准还没回来,家里漆黑一片,她刚要掏出钥匙开门就听到隔壁的开门声。
拿着瓷盆准备去水房洗衣裳的程前一开门就看到妹妹回来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回来啦?顾天准还要几天才回,上我们这儿来。”
“哥,我煮碗面再过来啊。”秦羽荞进屋点燃了煤油灯,屋里大半个月没住人,突然涌入大量新鲜空气,驱散了一股闷闷的味道。
“家里有新鲜菜,我给你炒个菜吧,你嫂子领着圆圆去隔壁家属楼了。”程前歪了歪头,指指自己家。
秦羽荞已经在烧水了,她想想哥哥的厨艺,还是算了吧,“没事儿,我动作很快的,对了,哥,你吃不吃?”
她拿着一把挂面问他。
程前吃过晚饭了,他看看外头如墨的黑夜,点点头,吃个妹妹做的宵夜,不过分吧?
晚上九点多,兄妹俩在秦羽荞家里四方桌前坐着,闷头吃面,两碗红油辣椒面,面条细细长长,另外还煮了白菜叶进去,一人一大碗,每个碗里放了一勺红油辣椒,浇在上头一搅拌,将白色的面条染上了红色,同时散发着辣椒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动。
夹起一大筷面条,程前在空中晾了几秒,全部送进嘴里,面条劲道又香气四溢,就连面汤都让人垂涎欲滴,味道真是好。
“累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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