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九四夕
再睁眼时,她已经躺在了病房床上,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这轻微的动静瞬间惊醒了床边的男人。
“荞荞,你醒了?”顾天准凑上前去,看着媳妇儿终于睁开了眼,就是看着还是疲惫,“感觉怎么样?身子还痛不?”
“还行。”秦羽荞说话有些虚弱,轻轻点了头,不过她现在什么都不关心,眼珠子朝四周扫了一圈,哑着嗓子道,“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孩子都没事儿,是龙凤胎,哥哥和妹妹,这会儿护士抱去检查了,一会儿回来,你放心啊。”顾天准说着话,正好见到温倩走了进来。
温倩见秦羽荞昏睡着,便回家拿东西去了,顺便给煮了红糖鸡蛋水,打了四个蛋来煮,热气腾腾的装在饭盒里带过来,给她补充体力。
秦羽荞吃过东西,身子暖暖的,不过她这会儿只一心牵挂着孩子,等护士抱着孩子和章如茵一块儿回来,忙动了动身子想直起身。
两个小不点身子红通通的,全身都皱巴着,眼睛没睁开,正睡着呢。护士接生一年难得遇到生龙凤胎的,也不免多了些羡慕,“同志,你这福气好啊,一胎生两个,还儿女双全了。”
秦羽荞听着,心里也高兴,她目不转睛盯着两个孩子,只感觉看不过来,一时不知道视线落在哪个身上才好。这么小的孩子,瞧着又脆弱又珍贵,她都不敢伸手去抱抱。
同样不敢伸手的还有顾天准,他一双手拿过枪扛过炸药,面对过穷凶极恶的敌人,就是没抱过自己孩子,而且还是这么小一个的孩子,就是碰都不敢碰,生怕给孩子伤到了。
“瞧你们没出息的爸妈哦。”章如茵看得发笑,熟练地把其中孩子接过放到闺女身边躺着,“这孩子跟你俩长得都像,这鼻子这眼睛,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等长大了肯定是个小美人儿。”
秦羽荞小心翼翼揽着孩子边缘,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脸,再一看,“妈,这哪儿像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小孩儿不是都长得差不多吗?怎么看出来长相的?秦羽荞是真心看不明白,她戳戳身边的顾天准,气声问他,“你看出来没?”
顾天准探头看着儿子和闺女,嘴角不自觉带着笑,这脸蛋,这鼻子,这嘴巴,活脱脱自己和媳妇儿的结晶啊,“当然看得出来,跟咱们俩一模一样!你看看儿子这鼻子这嘴,和你多像,闺女这模样多像我!”
秦羽荞听了他话又往闺女脸上看,感觉和其他婴儿没什么区别,“算了,你们说像就像吧,我的乖宝,像妈像爸都行。”
“我看着也像,跟荞荞像!这鼻梁,一看就是我们程家人。”程前觉得自己认得准。
“那是,你们俩这副俊模样,不管像谁,孩子都是漂亮的。”温倩牵着圆圆在病床边,圆圆可想看看自己的弟弟妹妹,一个劲儿踮着脚凑上去。
“妈,弟弟妹妹怎么还不醒啊?”
“刚出生呢,可有得睡,等他们长大了就能跟你一块儿玩,你要好好带着他们知道不?”
“好!”圆圆搓搓手,盼着弟弟妹妹赶快长大!
“你快再歇会儿,这回是累坏了。”顾天准给秦羽荞掖了掖被子,不让她再说话,看着一脸疲惫的媳妇儿,他心里不是滋味。
两人,一个睡在病床上,一个坐在床边,就那么望着,眼里只有彼此。
“嗯,那我再睡会儿,你们记得看着孩子啊。”秦羽荞对于自己幼年时的遭遇有些警醒,不忘提醒众人看着孩子。
“你放心,刚护士抱去检查,我都跟着去的,一步不离。”章如茵也警惕,孩子必须看紧了。
秦羽荞放心地点点头,又沉沉睡去,似睡非睡间,只听到家里人小声夸着孩子,长得漂亮,哭起来声音也洪亮,是健康的,她弯了弯嘴角,放心睡去。
顾天准见媳妇儿睡着了,轻柔地替她拢了拢头发,见她睡得正香才起身往旁边床上去。
两个孩子被放在旁边床上,胡梦珠和章如茵在旁边看着,一脸慈祥,不时说话。见顾天准迈着伤腿过来,忙给他让位置。
“姑爹,你坐着看宝儿。”圆圆双手抱着凳子放到床边,乖乖地跟顾天准说话。
“谢谢圆圆啊,真乖。”
顾天准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小人儿,那么小一只,安安静静躺着,稍稍靠近,能听到他们轻轻的呼吸声。孩子睡着的时候小手攥成拳,他伸手过去,感觉自己一掌能包住孩子两只手。
右手食指上移,顾天准轻轻碰了一下闺女脸蛋,指腹碰上去的时候只感觉软软的,这一刻仿佛完成了什么神圣的仪式,他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是自己和媳妇儿的孩子,顾天准觉得这辈子没有比此刻更窝心的时候了。媳妇儿和孩子们都在自己身边,安静睡着,让他感到安心。
当晚,顾天准守在医院,他这脚虽说没好利索,但是行走起来问题也不大了,便没让家里其他人跟着留下来,这两天大家都累着了,没必要全挤在医院受累。
胡梦珠临走前又挨个看了看孙女和曾孙子曾孙女,心满意足,到她这个年纪了,看着小辈们和和美美的,还能帮着带带曾孙辈,还能有更满意的吗?想到这,回去的路上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程前下午就出去了一趟,章如茵让他去拍了三封电报,分别给程胜康,秦羽荞婆家和养父母家报喜。
秦羽荞睡了一个白天,到夜里精神头还不错,抱着自己孩子不愿意撒手,“你看看她,这手这脚真小啊。”
一觉醒来,她感觉自己恢复了不少,已经能下地了,不过也站不了多久,况且顾天准不允许她这么下地,必须再回去躺着。
顾天准也看见了,不过孩子睡了,媳妇儿也该休息了,“是,这么小不点儿,你快放下闺女,也睡了吧。”
“我没困呢。”秦羽荞回男人话的时候,头也没抬,压根儿没看他一眼,只一个劲盯着自己孩子看,一左一右,两个孩子,她现在心里什么都塞不下了。
“你身上不痛啊?”顾天准想起在产房外头隐约听到的一点吼叫声就难受,“快歇着,早点恢复过来。”
秦羽荞恋恋不舍地看着顾天准把孩子抱到另一张床上,舍不得收回视线,“是痛,生的时候可太费劲儿了,我感觉我差点死在那床上。”
“说什么呢!”顾天准听到个死字心里一惊,“瞎说话。”
秦羽荞一捂嘴,又呸了两声,调皮地吐吐舌头,“幸好我妈不在,不然肯定说我一通。”
“知道就好。”顾天准攥着媳妇儿的手,郑重地说道,“咱们可不能再生了,生这一回,我感觉我也去了半条命,就是在战场上被敌人的枪杆子指着也没这么害怕。”
秦羽荞一把捂着他的嘴,也数落他,“你也瞎说!这不好好的嘛,什么命不命的。”
顾天准把秦羽荞捂着自己嘴的手抓着放到嘴边亲了一口,“行,都不说这话了,咱都好好的!”
“嗯!”
...
秦羽荞恢复得不错,在医院住了几天,身子也不太痛了,来看她的文工团战友都夸她,说是平日练舞把身子骨练得结实。
赵雪娟看着随时都在睡觉的孩子激动得不行,“真俊啊,荞荞,你和顾营长的孩子真是不一样,就这么小点我感觉都比别的孩子好看。”
“你瞎说什么呢,这么小能看出来什么?”秦羽荞靠坐在病床上,又喝了一碗红糖鸡蛋水,嘴里甜甜的,和赵雪娟说笑起来。
"荞荞姐,真不一样。"陈玉香也附和着赵雪娟的话,“咱们...对了孩子叫什么啊?”
“对呀,取名没?”
秦羽荞正为这事儿犯愁呢,她从怀孕的时候就在想,可一直没想好,“还没想好,估摸要过阵子了。”
等来看望的人走了,秦羽荞也收拾着出了院,一大家子,顾天准抱着闺女,章如茵抱着孙子,程前帮忙拿着住院几天用的东西,反正坚决让秦羽荞打空手,稍稍歇歇。
于是她左看右看,一会儿逗逗闺女,一会儿逗逗儿子,倒是乐得自在。
再回家里,感觉又不一样了,现在家里多了两个孩子,所有人都围着他们转。
因为有妈妈,奶奶,嫂子帮忙,秦羽荞安心做了阵月子,顾天准托人从昭城附近的乡下买了几只鸡鸭,给秦羽荞煲汤喝,养养身子。
顾天准的腿伤好得大半,走起路来也大差不差了,这阵子还蹭上了秦羽荞坐月子的餐,连带着被喂了好些汤。
章如茵说了,反正正是养身子,正好这个伤员和坐月子的一块儿养。
“郭团长可说了啊,让你好全乎了再下地。”秦羽荞刚给孩子喂了奶,见顾天准进屋来,忙扣上衣裳。
“好得差不多了,让我看看大宝小宝咋样?”顾天准刚送走来看望自己腿伤,顺便道贺孩子出生的郭庆华。团长惜才,让他别逞强,受了伤得好彻底再回去。
听到大宝小宝这名儿,秦羽荞板着脸瞪他一眼,“这跟宏市家里我侄儿侄女撞名啦,我们重新想个。”
况且,她确实不大喜欢这名儿,感觉不少孩子都叫这个。
“行,你取呗,我听你的。”顾天准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刚喝了奶又睡过去了,真是难得看到几回醒的时候,“怎么这么能睡啊?像你妈。”
“嘿!”秦羽荞正在思考孩子的小名怎么取,正好听到男人‘诋毁’自己,“像你才对,沾枕头就睡,叫都叫不醒,两头小猪。”
“好好好,像我。”顾天准见媳妇儿为了孩子小名儿头疼,翻来覆去想了好些个都不满意,干脆把圆圆叫了过来。
没一会儿,圆圆跑去楼下,拿着本课本回来了。
秦羽荞接过一看,小学语文一年级课本。
“姑姑,我借的书,你快给弟弟妹妹取名。”
“咱们不行就看看书,兴许有灵感。”顾天准把语文课本一翻,“不然随便翻一页,就在上头挑,书本上的东西挺好。”
秦羽荞把书推回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要翻你自己翻去,我还不如翻我那诗集呢。”
就这么耽搁着,直到摆满月酒那天,两个孩子的小名还没取出来。
秦羽荞以往觉得给孩子取个名儿多简单啊,看别家孩子什么名儿都有,可真轮到自己的时候,她是怎么都不满意,就连章如茵都说她,要求太高。
客厅里热闹得很,来吃满月酒的人不少,能坐下两桌,其他邻居,秦羽荞和顾天准给散了些糖。
文工团那边,宋丽娥和跟秦羽荞关系最好的几人来了,顾天准这边,吴峰一家人还有隔壁许昌民一家也来了。
吃饭事小,看看人孩子事大,赵雪娟黏着抱着孩子的秦羽荞,一直逗孩子玩儿。
不管谁来一趟,都要看着两孩子夸顾天准和秦羽荞福气大,生了这么俊的两个娃,听得小两口是真高兴,天天看着孩子仿佛看不够似的。
满月那天晚上,秦羽荞躺在床上翻着诗集,认真给孩子挑名字,在纸上写着字,不一会儿就写了一堆名字,想着想着又觉得不满意,通通划掉了。她愁得往旁边一看,正好看到旁边语文课本书皮,上面有大大的语文二字。灵光闪现,秦羽荞往上头添了两个名字。
“你看看,这名字怎么样”秦羽荞把那页纸给递过去,越想越满意。
顾天准看着上头的一串名字,都被划掉了,他匆匆扫过视线停留在最后两个名字上,秦羽荞写得很工整,儿子和闺女的名字一左一右,他边看边念出声,细细品味。
“顾朝文和顾思语,这俩挺好啊,不错,哎...”他渐渐品出味儿来,“这是那语文书?”
“是!”秦羽荞笑盈盈看着他,把语文书拿在手里,“你这法子还是有点用啊,刚突然想到了好名字!”
“好,那就这两名,挺好的。”顾天准自然是没意见,看着两个孩子,乐呵呵,“咱们朝文和思语,真乖啊。”
*
顾天准这些日子在家,自觉承担起了洗尿布的工作,他是头一回知道,这孩子能这么费尿布,没多久就得换一块,看着自家屋子里特意拉起的两条绳子,专门给他们俩挂尿布。
“顾营长,快拿条干净尿布来,你闺女又尿啦。”秦羽荞刚把抱着孩子吃奶,突然觉着不对劲,一摸,湿漉漉的。
“好家伙,边吃边撒尿是不?”顾天准看着闺女叼着奶使劲儿吸着,全然没有把尿撒在自己妈手上的愧疚,见到爸爸过来,还撇了他一眼。
秦羽荞给闺女换上尿布,又使唤着顾天准给儿子也换了块,两块尿布臭臭的,“看看其他的干没有啊?这两块抓紧去洗了。”
“干了好几条,这么多尿布还不够他俩使的啊。”
顾天准把两块尿布还有孩子们的拉脏的衣裳放进盆里,拿着块皂角去水房洗衣裳。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开始搓衣裳。
没多久,又有人端着盆进来了,是一营营长董海,他刚走进来两步就见到里头有人,还是个熟人。
董海昨儿和媳妇儿吵了架,今天哄了好一阵才把人哄好,结果刚和好就被媳妇儿下了命令,来洗衣裳。
他把盆放在顾天准旁边的水槽里,看一眼三营长手里的东西,“顾营长,洗尿布呢?”
“哎。”顾天准看一眼董海,他是这家人的,一闹起来,最后就是董海被使唤出去,“董哥,又被嫂子罚了?”
董海咳咳一声,老脸有点挂不住,“什么罚不罚的,就洗个衣裳,倒是你,还挺自觉啊,都洗起尿布了。我看你屋里丈母娘她们不是都在嘛,还让你干这事儿?”
“自发自觉嘛,咱们拿得了枪抗得了炮,也洗得了尿布。就是这两娃有点费尿布,真是够折腾人的。”
“哈哈哈哈,行啊,觉悟不错。”董海是过来人,以前闺女董月红也是这样的,“等大点就好了。”
顾天准这尿布一洗就洗到了孩子两个多月,他伤好了,也回了营地,不过晚上回来也洗尿布,可是洗出了心得了。成天念叨着让儿子闺女听话点,惹得秦羽荞说他大白天发梦。
孩子三个月了,但是把秦羽荞愁着了,这两孩子性子是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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