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珣
他哑着嗓子说:“那本王想过的种种对策岂不是都没用了?”
“王爷想了什么对策?”
她好奇追问,他已按捺不住,大步绕过屏风,边走边说,“本王想这就进宫,向圣上讨旨求娶你。”
“想催着皇嫂,让她寻的媒人赶紧再登一次门。”
“想着,夫人一日不同意,我便日日拜访,终能磨得她同意。”
“想着,压上我全部身家性命,也要求得你母亲点头,以前还道那些求娶小娘子的郎君蠢笨,如今换成我,一样笨如雪团。”
与她四目对视,他眸中蕴藏着风暴过后的平静,天蓝水清,透彻到底,他说:“而我现在,想亲你了。”
她抬步朝他走去,“雪团可不笨呢。”
仅差一步之遥,他伸手揽过她,她的惊呼被他堵住,双手没有来得及勾住他的脖子,便只好按在了他厚实的胸膛上。
口腔中的空气被掠夺一空,她晕乎乎的脑子还能再转一圈,觉得手下触感不错,下意识贴紧了。
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动作都很致命,她只觉得掌心下的肌肤如火一般灼人,他便像是雪团扑人一般,准确地扑住了她。
美人榻被踢的歪斜,落上两个人的重量发出吱呀一声,他拥着她,同她酒醉那日赖在他怀里一般的姿势,相差无几。
只是上次他双手抱着她,这次却将她放了下来。
她安稳地窝在他的怀中,不用仰着脖子靠近他,就可以尽情得回答近些日子无法亲昵的思念,用热烈的回应告诉他,她的心意。
一只手扣在他的肩头,一只手摸上他的喉结,她微微坐直身体,不自觉向他倾着。
她的回应,对他而言胜过千言万语,他尽全力的向她索取。
他撤下她头上步摇、发簪,乌发垂落,只觉她的发都如她人一般柔弱顺滑。
喉结滚动,他不再满足于此,系带绷直,她骇得睁了眼,对上他那双眼里只有她的眸子,便心软道:“我还穿着官袍呢。”
官袍不能弄出褶皱,她乖顺地亲亲他,他闭上眸子,又倏地睁开。
美人榻上很快便多了一件叠得整齐的浅绿色官袍,她的手就撑在官袍附近,只觉得水气缭绕,让榻都变滑了,有些撑不住。
明明汤池房内有着源源不断的热水注入,可沈文戈还是觉得肩头一凉,很快她的眸子便蒙上了层浅淡雾气,无法聚焦。
扣在美人榻上的手掌打滑,被他执起,十指紧握,她人随之而动,乌发沾着水汽,重新覆到背上,凉得她忍不住瑟缩。
只剩一根绳子吊着的肚兜摇摇欲坠,王玄瑰眸中深得近乎看不见底,翻涌着他种种执念。
而后在他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咕噜噜”的声音响起。
所有的旖旎气氛被打断。
他停住,用一种委屈控诉、又要忍耐的眼神注视着沈文戈,沈文戈不敢瞧他,将脸埋进他怀中,伸手悄悄捂住肚子。
又一声“咕噜噜”,在这安静到只剩呼吸声的汤池房中响起。
她默默系好带子,撩好垂落在臂弯的上衫,咳嗽两声清清喉咙,犹犹豫豫道:“要不忽略它?我们继续?”
“咕噜噜。”
她抿住唇,察觉到他生无可恋地将下巴抵在了她肩窝中,然后伴随着肚子咕噜噜响,吃吃笑了起来。
王玄瑰幽幽的用沙哑的嗓子道:“你还笑。”
她就故意用娇娇媚媚的声音说:“王爷,我心急来寻你,还没来得及用午膳。”
“你好好说话,捏着嗓子做什么?”他恶狠狠说了一句,耳根都红了,“本王腿都快让你坐麻了。”
说完他随手捞起官袍罩住她,而后趁她头被盖住之际,将她抱起放在美人榻上,自己绕过屏风到另一面,难耐地闭上眸子。
深呼吸数口气,才带着一股狠劲儿穿起衣裳,沈文戈就坐在榻上,不断笑着,笑得自己都要倒在榻上了。
才听他磨牙似的问:“午膳想吃什么?”
“你。”
“沈文戈!”
“咕噜噜……”
宫中陆国太妃寝殿,她身边嬷嬷担忧道:“娘娘,奴今日听闻王爷去镇远侯府提亲了。”
陆国太妃伸手赏着自己刚涂好的鲜红指甲,“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自己提亲,算得了数吗?”
作者有话说:
算不了数,但还有皇后娘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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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本喵是大爷 5瓶;寒羽 2瓶;
摩挲摩挲,向着成婚前进!!!
第九十九章 礼成亲定
我摆弄不了他,还摆弄不了那个和过离的?
金光透过云层罅隙, 将整座长安城笼罩在它的照拂之下,崇仁坊中两家朱门打开,人群鱼贯而出, 人人脸上都带着笑。
柳枝随风而动, 落在每一位在它枝条下经过人们身上。
在这个不用上早朝的日子里,崇仁坊的官员们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 可他们没被宫中传出的悠扬钟声惊醒,反而被大雁的鸣叫唤了起来。
大清早的, 谁啊!?
大门相继打开,又相继关上,哦原来是宣王,那没事了。
等等,宣王怎么带了那么长一个队伍。
门又被偷偷拉开一个缝, 他们向外看去,那跟在宣王身后的嬷嬷手上捧着的是降福的清酒?还有米, 那便是象征养食的梗米。
另两个通体金黄的铃铛, 是音色和谐的合欢铃啊!
再结合那一对活雁,宣王这是再次提亲了?
王玄瑰恭敬候在白铜马车旁,伸手扶着满头银发的老人下马车,老人精神奕奕,通身富态金贵。
笑起来时, 圆润的脸上道道褶皱清晰可见,便能让人一窥她年轻时的风采。
镇远侯府的朱红大门被敲响,其后仿佛就有人在等着他们敲门,刷地将门给拉开了。
陆慕凝站在门后, 瞧见老者, 率先行礼, “见过戚老夫人。”
戚老夫人年过六旬,身体骨硬朗的很,她笑着道:“叫什么老夫人,可莫要将我唤老喽。”
“是极,自我家大郎成了侯爷,府上人改口唤我老夫人,唤得我浑身不舒服,快,请进!”
陆慕凝满意的看了一眼王玄瑰,上前扶着戚老夫人进了屋。
戚老夫人乃是当今皇后娘娘的母亲,王玄瑰能请动她这位尊贵的老夫人来当媒人,可谓给足了镇远侯府的面子。
两个夫人有话要谈,让人将所有带来的东西都先放在阴凉处,便打发王玄瑰去寻沈舒航。
戚老夫人为人开朗直率,不说什么弯弯绕绕的话,开门见山就道:“今日啊,我来替宣王提亲,想求娶贵府的七娘。”
她笑呵呵道:“宣王这孩子,别看外界传言脾气乖戾,实则能力出众,这一身的坏名声,不少都是当了圣上手里的刀,替圣上担的。”
见陆慕凝面色不对,她摆手道:“莫怕,这话我说得,宣王是个好孩子,对圣上与娘娘极‘孝顺’,我不希望夫人误会了他。”
“那陆国太妃,不提也罢,夫人放心,她二人婚事,自有圣上与娘娘做主。”
陆慕凝被她这样一说,心定了下来,却也为女儿铺了后路,“我家七娘啊,再嫁就是二嫁了,我这心里啊,也是怕,王爷尊贵,娶个和离女,说出去不好听。”
戚老夫人大风大浪都见过,怎会不知她的意思,便道:“二嫁又如何,不是哪个小娘子都能跟随使团出使的,七娘之才,足以担得起王妃身份。”
这回,陆慕凝脸上扬起了真挚的笑来。
“那夫人,你看,陆国太妃毕竟提出了让宣王迎娶燕息公主一事,这婚事啊,还需尽快定下来。”
“自然,我理解。”
两位夫人相视一笑,纷纷拿出名帖,上面分别写着王玄瑰与沈文戈的生辰八字。
戚老夫人老脸一红,不好意思道:“这宣王啊,提前问过七娘生辰了,我们已合算过了,配得很。”
陆慕凝点头,交换过两人帖子,戚老夫人便又递给她了一份全新的聘礼单子。
用库房单子充当聘礼单子,固然能让人感受到诚意,但终究不合礼数,陆慕凝这回接过,却连看都没看,一副极信任的姿态。
戚老夫人笑着道:“这回老身算是完成了娘娘交代的任务,可与夫人唤一声亲家了。”
“哎,亲家。”
如此,收下聘礼,就算两家彻底定亲了,前后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陆慕凝再次搀扶戚老夫人离府的时候,见王玄瑰频频向内张望,笑着道:“王爷送完老夫人回来后,便来接娉娉一道去鸿胪寺吧。”
一直板着脸隐藏自己紧张情绪的王玄瑰,被打趣的耳根红了,强自镇定拱手道:“那便让七娘抱上雪团,一道带过去吧。”
说完,他去扶戚老夫人,戚老夫人扭头与陆慕凝双双对视,为郎君和小娘子的感情发自内心而笑。
白铜马车不紧不慢行驶着,沈文戈抱着雪团不让它乱跑,明明不是第一次单独相处了,甚至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
可今日不知为何,她与他双双有些羞,连对视都有些不太敢。
“喵呜。”
在她怀中闹腾不休的雪团换了个人抱,鸿胪寺门口王玄瑰单只手托着雪团,另一只手却等在马车旁。
正在陆陆续续往鸿胪寺进的官员们,瞧见白铜马车,当即停下步子拱手等着,而后便瞠目结舌的看见马车中伸出一只,娇小的一看就是小娘子的手。
这只手明目张胆地搭在王玄瑰的手心里。
他们愕然扭头看向鸿胪寺里,想要寻找沈文戈的身影,王、王爷他牵了小娘子的手,七娘你快出来看!
“七、七娘!”
顺着柳梨川的视线再看回白铜马车,那搭着王玄瑰的手下车的人,不是穿着官袍的沈文戈又是谁。
大家眼中异彩纷呈,这是怎么回事,王爷为什么牵着七娘的手?
有那消息灵通的,跟在二人身后进鸿胪寺,就开始讲了起来,一清早,王爷就去镇远侯府提亲了,如今不避人,这是定亲了?
沈文戈点头,对特意过来问询她的蒋少卿,以及共同出使,结下深厚友谊的同僚们说:“是,我已正式同王爷定亲了。”
柳梨川连连拱手:“恭喜七娘,恭喜七娘,你们早该定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