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珣
沈文戈疑惑的看着他,“没人在我耳边说三道四,我只是想要个你和我之间的孩子而已。”
“没有最好!”王玄瑰咬着后牙,他不止一次听见大家操心他与沈文戈下一代的事情了,有些话进他耳可以,进沈文戈的耳逼她就不行。
他捧着沈文戈的脸,用鼻尖亲昵地点点她,“我们不急着要孩子,若是有人胆敢在你耳边说些有的没的,尽管告诉我。”
沈文戈其实知道大家背后怎么议论自己,无非是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之类,她没放在心上,只是,她真得想要一个属于彼此的孩子而已。
她眼睫垂下,语气好不可怜,“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怀不上。”
王玄瑰在她眼皮上亲吻,“那便不怀,你我二人还不好吗?你想,你要是怀孕了,就要在家安胎,等鸿胪寺进了新人,哪里还有你的立足之地。”
沈文戈神情低落,鼻血再次流出,“你一点都不急?”
“不急,我有你就够了。”
她仰头看他,烛光下他的脸或明或暗,本是一句宽慰之语,却让她眸中渐渐升起怀疑。
作者有话说:
求问,大家阳康之后失眠吗?我睡不着啊,要哭的心都有了,然后往上叠,来了大姨妈,半条命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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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自求多福
你吃避子汤?你是不是觉得想要孩子的我很可笑?
纸鸢飞天、香车宝马、往来人群, 花香袭人铺满街,长安城一如既往的热闹,城里城外踏青人络绎不绝。
大大小小的汤池房, 氤氲雾气几乎要凝结成水, 可兢兢业业没有到沐休日的官员们,却还是要上衙, 享受不了这般盛景下的欢乐。
白铜马车停在鸿胪寺门口,沈文戈下了车, 她今日着了身蓝粉相间的襦裙,内搭一件粉色窄袖上襦,蓝色披帛饶臂,已不是刚到鸿胪寺,日日都要穿官袍的小娘子了。
相熟的官员拱手唤她, “七娘怎的今日来了?不是身体不适,请了几天病假?”
沈文戈还礼, 自顾自往里走, 余光却注意着白铜马车,瞧它往回驶,要去工部送王玄瑰,方才回神道:“我有些东西落了,拿了便走。”
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找寻片刻,找了本闲暇时打发时间看的波斯诗歌集,便一路同人道别出了鸿胪寺。
手里掂量着书,她眸底跳跃着愤怒的火苗, 从鼻子中哼出一声, 招手叫了辆牛车, “去崇仁坊宣王府。”
“哎!”
牛车走得极稳,却也甚慢,绝对不会和白铜马车相遇,等她到了宣王府,一路被叫着王妃往里走。
得了信儿的安沛儿,带着倍柠赶忙出来接她,倍柠一瞧沈文戈那模样,默默站在她身边,将那本诗集接了过去。
沈文戈吩咐道:“给我放在书房就好。”
“是,娘子。”倍柠走了,就剩安沛儿了,她还稳得住,上前问道:“娘子今日不是去鸿胪寺了,怎么又回来了?”
沈文戈看着故作镇定的安沛儿,似笑非笑道:“突又不想去了,十分想念嬷嬷做的酥山,嬷嬷,再给我做一份吧?”
安沛儿当即应了下来,“娘子想吃,嬷嬷给娘子做,可不能贪凉,只可吃一份。”
“好啊。”看安沛儿已经转身往厨房去了,沈文戈当下跟了上去,让想叫人去叫王玄瑰的安沛儿没法子叫人。
跟沈文戈相处时日久了,安沛儿不会看不出来沈文戈是个责任心强的人,怎会平白无故去了鸿胪寺不上衙又回来了,定是出了事。
可如今娘子亦步亦趋跟着她,她有心唤阿郎回来,也无力啊,只好和沈文戈说说笑笑往厨房而去。
两人停在王府小厨房门口,这个厨房几乎就安沛儿一人使用,专门用来给王玄瑰与沈文戈开小灶,还有照顾两只猫儿的,一般人都是不让进的。
此时安沛儿拦在门口,“娘子,厨房之地,娘子别进了,省得熏着娘子。”
沈文戈便笑了,如清风拂面,却吹得安沛儿心里徒然一凉,她道:“都是被嬷嬷照顾的太好了,嬷嬷都不知道我也有一手好厨艺吧?今日,我也给嬷嬷露一手。”
安沛儿阻拦不及,让沈文戈提着裙摆进去了,“哎,娘子?”
不顾安沛儿在身后追问,沈文戈故作疑惑道:“嬷嬷怎么了?我想吃荔枝酥山。”
“好,嬷嬷给娘子做,巧今日圣上给送了一篮子荔枝来。”
沈文戈转过身脸上笑容倏而隐没了去,她扫了一眼小厨房,在安沛儿提心吊胆之下,四处瞧了瞧,瓜果蔬菜、米面粮油,应有尽有。
她走到放置瓶瓶罐罐的地方,伸手随意拿下来一个,打开瓶塞看了看,又放了回去,而后突然回身,只见到了安沛儿正在舀牛乳。
注视着安沛儿仿佛被风吹动的披帛,微微挑了挑眉,然后踱步到她身边,“嬷嬷,再多做一份酥山罢?”
安沛儿嗔了她一眼,“娘子可是忘了小日子何时来?最多一碗,不然来葵水肚子该疼了。”
沈文戈一副被训了的悻悻模样,嘴上道:“那行吧。”
转身离去了,但凡她弯腰摸一摸,都要用余光勾勾盯着安沛儿,直到她走到一个熬药的药罐前,将那药罐拿了起来,“这怎么还有个药罐?是谁病了?”
安沛儿心里一紧,手上做酥山的动作却没停,她低着头,语气镇定道:“娘子也知道,阿郎总是有失眠的症状,这是以往给他熬药用的,不过阿郎娶了娘子后,奴已经许久没用了。”
“是吗?”沈文戈背对着安沛儿,嘴角已经耷拉了下去,这药罐虽已被清理干净,可药味其冲,就仿佛,昨日还拿它熬药了一般。
将药罐放了下去,她眼尖发现一旁柜子上竟然上着锁,蹲下身拨弄了一番小锁头,她道:“这里怎么还有一把锁?”
不等安沛儿回答,她自顾自道:“嬷嬷好似忘了,前几日还让嬷嬷给我们两个炖药膳了,那些药不用药罐熬吗?”
在安沛儿倏而变了脸色,思考自己话里是否有漏洞的时候,沈文戈站了起来,她半个身子都在阴影中。
“嬷嬷,别骗我,这种话也要想吗?药膳药膳,自然和熬药不一样,不一定会用到药罐啊。”
小锁头在空中晃了晃,撞击在柜门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这柜子里到底有什么?”
安沛儿喉头一紧,放下了自己正在搅牛乳的手,“娘子。”
沈文戈不退让,甚至还让出了些许地方,“打开,让我看看。”
没法子,安沛儿叹了口气,拿出钥匙打开了柜门,将里面的东西一包包拿了出来。
黄纸包裹的药材暴露在阳光下,其上好似有无数翻滚的尘埃,亦如现在沈文戈现在在油锅里反复被烹的心。
她微微扬了下下巴,哑着嗓子问:“这是什么药?”
安沛儿拨弄了下披帛,“娘子。”
“说实话!”
在看见沈文戈那双隐隐带着水光的眸子,安沛儿侧过头,又叹了口气,说道:“是避子药。”
沈文戈一声嗤笑,抓起一个药材,狠狠扔了回去,果然,她就知道,她和王玄瑰怎么会迟迟怀不上,原来他一直背着她喝避子汤呢!
不想要孩子直说便是,骗她作甚?
还喝避子汤!
她被气笑了,掂量起一份药材,问道:“怎么熬?熬多少时间?”
安沛儿上前,“娘子,你莫要生气。”
沈文戈避过她伸过来的手,利落地将药材全部道进药罐中,“我不气,我有什么好气的,嬷嬷过来教我怎么熬,对了,可以加一些蜂蜜吧,就算是避子汤,也应该是苦的。”
“可不能让他喝那么苦的汤药啊,真是难为他了。”
“娘子?”安沛儿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能干巴巴说,“娘子,你没事吧?”
“我好的很啊。”沈文戈看着安沛儿,催促她赶紧教她。
然后她面不改色地生火、熬药、加蜂蜜,又十分平静的同安沛儿道,“今日午膳,我来做,让嬷嬷也尝尝我的手艺。”
说着,她竟真的去做饭了,安沛儿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只觉大事不妙。
沈文戈穿梭在灶台间,自己一个人闷不作声做着饭,余光察觉安沛儿要出厨房,她手中捏面团的动作不停,嘴上却道:“嬷嬷,我的酥山做好了吗?”
安沛儿快要迈出门的脚只好收了回来,听她道:“多用些荔枝,我想吃了。”
“好,娘子。”
沈文戈忙个不停,时不时还要去看一眼药罐,搅拌一下,做完午膳后,她长舒一口气,也不顾寒凉,直接拖住了冰凉的琉璃盏,将一口荔枝酥山咬进嘴中。
好似在咬王玄瑰泄愤熄火。
一切都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直到王玄瑰回了府。
他匆匆回房寻到歪在美人榻上,一口一口吃着酥山的沈文戈,“今日下衙去接你,鸿胪寺的人说你先回了府,可是身体又不适了?”
沈文戈嘴里叼着小勺子,安沛儿就在她身后站着,一步也不许离开,去给王玄瑰通风报信。
她拿出勺子,特意掐着嗓子温温柔柔道:“没有啊,我特意早些回府,有个惊喜给你。”
听她说身体无碍,王玄瑰放下担忧,“哦?是什么?”
而后他坐在她身边,就着她的手,用勺子舀了一勺酥山吃进嘴中,“荔枝味的?”
“嗯,好吃吗?”沈文戈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他低头,用额头顶着她的,“好吃,那你给我准备什么惊喜了?”
沈文戈将琉璃盏放在美人榻上,伸出手臂环着他,“我啊,亲手给你做了一顿午膳,你看看都喜欢吃吗?”
“午膳?你做的?”王玄瑰眸中惊讶一分不少,成婚后,她还从未踏入过厨房,他舍不得,因而对这顿午膳也是异常期待。
“只要是你做得,我都喜欢。”
“好啊。”
沈文戈站起身,同安沛儿道:“嬷嬷,将午膳端进来吧,我和王爷,在屋里用膳。”
安沛儿看了眼王玄瑰,他满眼都是沈文戈,愣是没发现她递给他的眼神,只好无奈地出去,叫人给房中端午膳。
一道道沈文戈亲手做的菜被端了上来,王玄瑰吃得欢快,沈文戈如同嚼蜡,她撑着下巴看他用膳,眸光幽幽。
一顿饭,将王玄瑰吃得撑了,沈文戈方才起身,“还有最后一道,王爷且等我一下,我去端上来。”
出门时,安沛儿担忧道:“娘子?”
沈文戈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嬷嬷,慎言。”
说完,她径直去往小厨房,将熬好的避子汤倒入碗中,一路端回房,又对在门口着急的安沛儿与蔡奴道:“嬷嬷和公公都下去歇着吧。”
刚从安沛儿那听说沈文戈发现避子药的蔡奴,不敢搭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进了门。
两人对视一眼,阿郎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