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珣
知道她这话没其他意思,出使路上,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四人一起睡,但今日,不成!
穿着这身衣裳,让他怎么睡得着。
作者有话说:
鸿胪寺官员们:可求求了,快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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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羊措湖边
【加更】该亲亲了
王玄瑰到底在鸿胪寺账内休息了, 据柳梨川所说,他们本想熬到王爷睡熟了之后再睡的,结果这一等, 天都快亮了也不见王爷睡觉。
把他们困得眼睛一闭睡死了过去, 连王爷什么时候带着休息好的金吾卫,和贝巴德部落里的汉子们一起去打猎的都不知道。
一听王玄瑰没能睡上觉, 沈文戈就拧了眉,她自然知道王玄瑰夜晚不易入睡, 不过是这一路来,白铜马车上他都睡得极好,让她一时将这点忘记了。
想问问嬷嬷,却见安沛儿一副习以为常,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样的姿态, 忙着将大家换洗下的衣裳给收起来。
安沛儿自然发现她欲言又止的样,叠着衣服道:“娘子不必忧心, 阿郎这是老毛病了, 入睡困难,夜里又爱惊醒。
上次娘子说给阿郎换成软枕睡觉,别说,还真有点效果,这次估计是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睡, 身体警惕,自然睡不着,白日让他补个觉就好。”
瞧她说得轻巧的模样,可见王玄瑰睡不好觉, 发生的多么频繁。
她坐到安沛儿身旁, 帮着一起整理东西, 鞋上的夜明珠也只剩下了一颗,放在一起看着还怪丑的,索性也摘了下来。
在瞄了安沛儿多次后,终于被准确捕捉到,两人对上视线,沈文戈问:“嬷嬷,王爷为何睡不着?是认床吗?我看在白铜马车上,他倒是睡得极熟。”
安沛儿沉默了,沈文戈从没见过会将难受表现出来的嬷嬷,她便也跟着将心提了起来,只见她叹了口气,说:“阿郎这是小时候过于惊恐,留下的一些小问题。”
睡不好觉都只是小问题?那他小时候到底怎么了?
“嬷嬷,能跟我说说吗?”
安沛儿却道:“娘子可还记得,阿郎上次与娘子发脾气的事?”
自然是记得的,她当时跪下求王玄瑰做靠山,结果反将他惹生了气,骇到了她。
“阿郎是因为陆国太妃坏了心情,才会对娘子恶言相向,事实上,不光对娘子,只要阿郎碰到与陆国太妃有关的事情,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沉浸在不好的回忆中说:“阿郎出生时,先皇年纪已经大了,没几年就逝去,而后当今圣上登基,陆国太妃她……做了一些事情,导致被禁足,阿郎自然要跟随她一起。”
“那小小的宫殿,抬头就只能见到巴掌大的天,陆国太妃便将气全撒在了阿郎身上。”
“阿郎那时候还小,又是恋母的年纪,想靠近陆国太妃,只会迎来打骂,还常常挨罚,有时饭都没得吃,看得奴和蔡奴心疼极了。”
“而陆国太妃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在阿郎睡着之后,用各种方法将他弄醒,惩罚他,直到他哭为之,方才让他睡觉。”
有些说不下去,安沛儿侧头喘了两下,揩干净眼角的泪,平复下心情才继续道,“奴们当时,为了让阿郎睡个觉、吃个饱饭,经常抱着他躲在各种地方,至此,阿郎就留下了阴影,他恐惧睡觉。”
“还是后来,大家凑在一起想办法,将圣上引来院子,让圣上发现明明十一岁,却小得只有六七岁的可怜阿郎,震怒地训斥了陆国太妃,将阿郎接走亲自教养。
不然,奴都不知道,阿郎还能否活过那个夏天。”
看沈文戈已经听得眸中含泪,她笑道:“都过去了,阿郎如今还有了娘子。”
她又感慨,“已经比奴预想中好很多了。”
沈文戈哑着声音:“嬷嬷……”
安沛儿眼中也带着层泪光,她说:“娘子刚才问阿郎为何在白铜马车上睡得熟,不如问,为何有娘子在的地方,阿郎睡得着。”
“因为娘子救过阿郎啊,在阿郎心里,有娘子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娘子保护过阿郎呢。”
泪珠先后坠下,沈文戈哭着笑了一下,原来她这么重要吗?
她救了当时不知姓名的他,可全部心思都放在尚滕尘身上,不知他一直记挂着自己,默默报着恩。
更不知,自己对他如此重要,就连睡觉靠着她都能睡着。
可为什么更心疼他了,是因为他所获得的善意太少了吗,是因为对他好的人太少了吗?
长安城的人怕他惧他,觉得他脾气乖戾,可他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不该伤害的人。
他不该受到如此对待的。
用袖子擦擦眼睛,她水洗后的明眸定定看着安沛儿道:“嬷嬷,我去寻海日,王爷回来,告诉我一声。”
“哎?娘子?”
沈文戈却已经一掀帐帘走了出去,自然因为衣裳受到了部落里男子若有似无的打量,与她同行之人都是被她变着法教训过的。
初时觉得她个小娘子厉害,后面就是真心钦佩,十分尊重她。
这回换成部落之人,她也没置之不理,反而直接看了过去,谁看她她就看过去,将人一个个看得不好意思挠挠头,不敢再看方才罢休。
她进到海日帐篷,小少女因为得了阿爸让跟着去逻耶城的话,正兴奋地挑着衣裳。
“文戈姊姊,快来看,你觉得哪身好看?粉的好看吗?”
海日被晒得皮肤有些黑,穿粉的,只会衬得更黑,沈文戈给她挑了一身蓝红的搭配,这才说出了目的。
“我知道了,你要和你阿哥单独出去!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只有我们当地人知道的地方,你带你阿哥去!”
听完沈文戈的话,海日挤眉弄眼,给她详细说了路,拍着自己没发育的胸脯说:“不去羊措你们绝对会后悔的!”
沈文戈笑着应了,她们一行人同贝巴德介绍时,说的就是她和王玄瑰是兄妹,其余人都是商行伙计。
如今他们花钱在部落住宿,又有部落的人跟着一起去逻耶,压力骤减,那她就可以带着王玄瑰出去转一圈。
打猎的众人归来,金吾卫们大显身手,向部落中的人表现了实力,又为部落增添了诸多食物。
王玄瑰回来后,进了帐篷没瞧见沈文戈,本是想眯一会儿的,可安沛儿却说,娘子有事找他,他当即又翻身坐了起来,去寻沈文戈。
纵使前面都是穿得差不多的小娘子,可他还是能从人群中一眼就瞧见沈文戈,见他过来,其余人都散了开来,沈文戈朝他走过来。
他上下打量她,“怎么换衣裳了?”
可不是,沈文戈现在身上穿得可不是刚才那身了,她让海日帮忙,寻了个和她体型相似的女子,买了人家的新衣裳。
衣裳在部落里是极昂贵的东西,何况这是人家准备成婚特意做得新衣,沈文戈是用自己的耳坠同她交换的。
与昨日那身相同的配色,可上身却多添了一件蓝色马褂。
她闻言想着,再不换,你岂不是晚间又不回帐篷睡了,便没回答他,反而上前拉住他的衣袖,“王,不是,兄长我们出去探探路?”
王玄瑰挑起眉梢,连眼下小痣都跟着动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她这一声兄长,还是因为她突然要去探路。
有部落中的人,带他们去逻耶,他们本不用去探路的。
“我虽是鸿胪寺的译者,可也是使团一份子,到了新地方,怎可不走走看看呢?”
她拉他,他就顺从跟在她身后走,上了马,两人便一起出了部落。
身后柳梨川问道:“七娘,你们做什么去?”
风声中传来她的回答,“我们去探路。”
天上的白云迎面飘着,地上的草儿被甩在身后,越纵深前往,景色越开阔。
湖鸟呀呀叫着盘旋,一面仿佛青黛坠落人间的湖泊,出现在他们面前。
措在吐蕃语中是湖的意思,羊措便是羊湖,海日说的就是这个湖了,真没想到这个地方还能有湖。
带着水汽的风吹拂在脸上,沈文戈闭上眸子深深吸了一口,是湿润的自然之气,她扭头,撞进王玄瑰深邃的注视着她的目光中。
有人在看风景,而有人在看看风景的人。
她喜欢他的眼睛,尤其喜爱他眼下小痣,便也灼灼回望着他。
他翻身下马,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她便由着他将自己抱了下来,问道:“王爷,喜欢吗?”
“喜欢,”他额头抵着她的,“你是特意带我来此的?”
“是啊,从长安出使以来,我们都还没有休息过呢,不妨趁着现下有闲情,走一走,看一看,”她主动牵起他的手,十指交叉紧握。
“王爷,我们沿湖绕一圈。”
王玄瑰目光垂落在两人交叉的手上,胸膛中的心,又在不受控制的乱跳着。
嗯了一声,与她肩并肩朝前走去,身后两匹马乖顺地跟在他们身后,边走边吃草。
两人转过一个弯,再出现在眼前的,就不是碧蓝透彻的湖水了,而是清莹剔透的紫,美得像是异族少女灵动的眸子。
“王爷,快看,”她晃着他的手,“竟还有紫色的湖水。”
听她的话往前看去,一瞬后,便又收回视线落在她身上,看她眸里都泛着紫,喉结滚动,只能捏着她的指骨,转移注意力。
“嗯,很美。”
明明湖泊是连着的,可颜色却不大相同,变幻多姿,又一尘不染,圣洁的让人觉得不该打扰它。
渐渐地,他们都不再说话,就这样,牵着手慢慢在湖边走着。
走过了蓝中透绿的湖水、瞧见了如秋天落叶落在碧水上的湖水、摸过了染着红的湖水,还驻足观赏了如裴翠般透亮的湖水。
而后他们停在了水天相接之处,深蓝色的湖水与澄蓝的天空互相交.融,朵朵白云从湖面飘过。
有湖鸟扎下,啄起一条鱼展翅飞去,湖面荡起层层涟漪,白云散去又合拢。
王玄瑰寻了处干净平整的湖边沙地,拉着沈文戈坐了下来,手便自然而然地揽过她的腰。
她就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尽情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轻轻出声:“怎么会有那么多颜色呢?”
他用下巴碰了碰她,“应是湖水时深时浅导致的。”
“原来如此。”
“冷不冷?”他将她又往自己怀中揽了揽,湖水附近的温度要稍低些,便连湖风都是带着凉意的。
怎么会冷呢,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暖炉,源源不断散发着热度,且本就太阳灼热,有些许凉风,正正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