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珣
这才回答柳梨川的话:“如我们好奇吐蕃一样,娜萌公主也好奇陶梁,而我是使团中唯一的女性,自然想通过我,获悉些信息,不必理会。”
如娜萌所言,她害怕她阿爸把她嫁到陶梁去,当然要对陶梁上点心。
“娘子,写了一整天了,休息会儿吧。”
嬷嬷都发话了,沈文戈哪敢不应,当即收了东西,跟着安沛儿返回房间。
吃食都已经备好了,全是安沛儿亲手做的,至于其他人,不好意思,想吃陶梁菜,自己动手,实在不会做饭,只能吃吐蕃菜了。
沈文戈感叹,“有嬷嬷在,可太幸福了。”
安沛儿为她盛了碗汤,看着她喝了下去,沈文戈没有悲伤的食不下咽,她早就已经习惯了等待。
可还是会思念,摸着自己脖间的玉牌,喃喃自语:“半月有余了,也不知王爷现在走到了何处?可有进入婆娑。”
婆娑阿尔曼戒领地,四万吐蕃士兵碾压而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连五千兵力都不到的领地占领了。
“你们做什么?吐蕃要与婆娑开战吗?”
阿尔曼戒领主被五花大绑,对着吐蕃士兵大骂,吐蕃士兵们根本听不懂他的婆娑语。
他气急,要求见这支军队的最高将领,这回夏日吉赞专门为军队配置的翻译,不敢当听不到了。
两侧吐蕃士兵让开道路,铁鞭在地上拖出长痕,皮靴停在一丈远的位置。
阿尔曼戒领主睁大了眼睛,骇得一下跪在了地上。
王玄瑰嗤笑,用婆娑语道:“好久不见,阿尔曼戒领主,听闻你说我们陶梁使者对你们意图不轨,所以才反击我们?”
冷汗唰地从阿尔曼戒脸上流出,他抖着嘴唇看着王玄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玄瑰却好心解释道:“攻打你领主,盖因你婆娑颠倒黑白,平白污蔑我陶梁,这才借兵吐蕃。”
已经搜查过一轮的蔡奴低声在王玄瑰耳畔道:“阿郎全搜过了,没看见我们带来的珠宝,白铜马车也没瞧见。”
听闻连白铜马车都没有,他手腕一扬,铁鞭扬起卷住阿尔曼戒,将他薅到近前。
阿尔曼戒白色的裤子上沾染着泥土,与地面摩擦的地方开始渗出血来,几乎被吓破胆的连连求饶。
“说,我陶梁带的物品,你弄到哪去了?”
“神女城!我全部都交给了阿尔日轮王!别杀我!”
铁鞭再次缩紧,在阿尔曼戒以为自己逃不过时,铁鞭离身,连衣带肉刮下一圈伤口来,他哀嚎不已。
王玄瑰一抖铁鞭,将上面血肉抖净,转身看向看他目光都有些恐惧的吐蕃士兵,将贺光赞叫上前来。
贺光赞这一路上被他操练,早就知道要忍,问道:“宣王叫我何事?”
“叫大军在此安营扎寨,明日一早,从阿尔曼戒领地直穿,去往神女城。”
“是!”
次日一早,大军在领地内招摇走过,放肆谈笑,毫无军纪。
用出其不意的方式打下阿尔曼戒,涨了吐蕃士兵的士气,也让他们开始膨胀了起来。
王玄瑰全当自己没看见,阿尔曼戒领地在婆娑最边缘的位置,领地内士兵有一小半都护送那十车珠宝去了神女城,这才容易攻下。
而神女城城外有一条护城河,是一条天然的保护带,如今冬季已至,河面即将结冰,神女城会在河附近增派人员。
婆娑的军队,不是阿尔曼戒领地的士兵能比拟的,至少领地可没有象军。
待大军行到神女城附近,硬仗才开始,届时,自然能让吐蕃士兵,正视自己实力。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王玄瑰伸手接雪,握住落于手上还未化的雪,想起了沈文戈雪夜,抱着小小的雪团爬墙的情景。
想起了她爱穿的白色裘衣。
想起了她酒醉的依赖。
想起了亲吻时,她闭眸娇羞的模样。
他想她了。
身旁岑将军道:“这雪若是下一夜,河道定会结冰。”
他回神,“全速前进,于今夜抵达河边。”
作者有话说:
跟着我唱:思念是会呼吸的痛~
【本章为作收加更,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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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绞车弩威
【二合一】新年至,他未归
大雪帮助四万士兵遮掩了踪迹, 行走在雪地间饶是身体强壮的吐蕃士兵也吃不消。
但王玄瑰不发话,他们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着。
贺光赞怒气冲冲从后奔来,在他开口之前, 王玄瑰先示意他向前看。
奔流不息的河水已经被雪给彻底覆盖住了, 河水将神女城与城外密林隔开,是以他们能轻易判断出, 那不动的白带,就是被冻住的河水。
再向远眺去, 能够看见伫立着的一个个尖尖房顶,是神女城。
他们走到了。
王玄瑰下令:“大军停下整顿,天一亮就进攻。”
而后他对贺光赞道:“既你不服我的决定,这次进攻,便交给你。”
贺光赞握拳锤胸, “宣王放心交给我。”
岑将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拎着阿尔曼戒领主过来。
在雪地蹭过的铁鞭挨到皮肤上, 能冻得人打一个寒颤, 阿尔曼戒领主怕得连连躲避。
王玄瑰道:“该到了需要用到你的时候了,你先过河,告诉对面你的身份,让他们放你过去,你若敢跑、敢乱说, 本王会一箭射穿你的心脏。”
阿尔曼戒没有拒绝的机会,当天光放晓,他便一步三回头的在王玄瑰弓箭射程下,深一脚浅一脚过河了。
河面彻底被冻结成冰, 他还未行至半途, 王玄瑰等人就见河对岸果真有士兵巡逻, 一队士兵长矛对着他,勒令他返回。
他哪里敢回,急着辩白自己的身份,快速朝河对岸跑过去,只要跑过去,他就自由了,就在他马上快要碰到对方长矛时,一道鲜血飚在眼前。
一只箭射穿了他的喉咙,让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有吐蕃兵来袭的话,就仰倒在河面上,激起一蓬雪花。
王玄瑰收箭之时,号角声响起,贺光赞率领四万吐蕃士兵冲了下去,声势震天。
对面见势不妙的婆娑士兵,纷纷警戒退后,唤更多的人来。
眨眼间的功夫,四万人全部过了河,往神女城逼近,岑将军摸着明光甲上的护心镜,疑惑了一句,“就这么攻进去了?也太简单了点吧。”
蔡奴笑道:“阿郎、将军,不如我们登高一看。”
王玄瑰颔首,带着他们及金吾卫们上了一片高地,登高望远,便见到四万吐蕃士兵虽已到了对岸,可离神女城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而此时从神女城涌出了一队队士兵,他们身穿盔甲,人人手中一盾一矛,那矛之长,让岑将军啧啧称奇,得有三丈长啊!
感觉两个他之高都比不过!
只见他们八人一横队,最前方四排长矛水平放直,直指对面吐蕃士兵,从第五排开始,长矛逐渐上移,形成一扇形,最后长矛指天。
这要是两军交战,还不得把人捅成筛子?
果然贺光赞紧急让大家停下,没有贸贸然冲上去,他命他那一万弓箭手向前,朝婆娑士兵放箭。
箭雨一下,婆娑士兵手中盾牌便派上用处。
所有士兵纷纷紧凑挨着,单膝跪下,最前方盾牌狠狠戳到地上,护住整个身体,后排士兵将盾牌举起,盾牌与盾牌间严丝合缝,侧面同样护住。
如此密不透风,箭雨掉在上面,没伤到婆娑士兵一分一毫,反而浪费许多箭只。
贺光赞骑虎难下,如今两方军队距离颇近,已经不能派出骑兵冲锋,根本冲不起来,步兵上前,只会丧命于对方长矛之下,射箭又没有用!
现如今只有硬闯一条路,但他吐蕃士兵,得有多少丧命。
也就在纠结之时,鸣金收兵的号声想起,林中黑色旗帜显眼,他喝道:“撤!”
四万吐蕃士兵出去时有多志气高昂,回来时就有多像丧家之犬。
王玄瑰手上换了一把长矛,冬日铁鞭笨重,还冻手,他不爱用,此时他挥着长矛耍了一套,裂空声响在贺光赞耳中,让他面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抱歉,王爷,我们输了。”
岑将军插嘴:“你们何止输了,根本连打都没打上好吗?”
吐蕃翻译面露难色,在贺光赞瞪视下,将之翻译了出来,贺光赞面露惭愧,手抵右胸道:“神女城的婆娑士兵,比我想象中厉害许多。”
王玄瑰手中长矛一掷,插进雪堆里,说道:“神女城是婆娑都城,守卫力量自然厉害得多。”
贺光赞冻得鼻头都是红的,瞅着竟有点小可怜的样,之前趾高气扬不服气,被这一场还没打的战役给弄没了。
“宣王,我们该怎么办?”
王玄瑰是想让他们不盲目自信,在战场上丧失了性命,可不想让他们一个个失去士气,他道:“你可知他们刚才的阵型叫什么?”
贺光赞和其余几位吐蕃将领们交流,竟没一个人认识。
呼出的哈气就在眼前散去,王玄瑰挑眉,忘了,这一批四万士兵,都是青壮年居多,哪里参加过十多年前,吐蕃与婆娑之间的战役。
夏日吉赞这个老狐狸,还想让他顺便帮他练个兵。
王玄瑰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摊开羊皮纸,上面赫然是他刚刚画下的婆娑士兵,看着真的是一模一样。
哪怕是再看一遍,岑将军也想赞叹赞叹王爷的能耐。
他手点婆娑士兵手上拿的长矛和盾上,说道:“此方阵,名叫马其顿方阵,是由更远处的西方国家传入,被婆娑学习。”
“可以说,这么多年,婆娑一直靠着能守能攻的马其顿方阵所向披靡,但这个方阵,不是没有弱点的。”
贺光赞着急问:“是什么弱点?”
王玄瑰指着方阵侧翼说道:“这里便是最薄弱的地方,你们想想,你们对阵的时候,是不是正面看去,长矛寒闪,但侧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