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发生前 第305章

作者:莫向晚 标签: 穿越重生

  这种自发的孝敬让他的名声极好,因为是大家主动给的,他提供的就是庇护,至于不给的,被那些真正的黑道欺负的时候,他也不会费太多的心力,表面上的话是一定要说的,但是最后出不出力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蒋义山之所以名声极好,就是因为他并不玩儿虚伪的,一边干好事,一边装坏人,他就是纯粹干好事,只是干好事的时候也收些费用而已。

  这样已经是很纯粹的了,也算得上是大侠之中生财有道的了。

  他的养子,长大之后就会到江湖上去历练,有了名声之后还要顶着仁义山庄的招牌到处扩大地盘儿,所以常在仁义山庄的养子并不多,除了蒋秋寒和蒋秋雨,还有五位而已。

  “小师弟昨日是在哪里跟玲珑失散的?”蒋夏功一出山庄就问,他平日里做事就是雷厉风行,今天的事儿从来不拖到明天。

  “就在秋爽斋。”蒋秋寒也没拖延,直接说了地点。

  秋爽斋是附近比较著名的糕点铺子,原主是个好甜食的,看到糕点就会买一点儿,他就是买糕点之后发现蒋玲珑不见了。

  蒋夏功也知道秋爽斋是什么地方,看蒋秋寒的眼神儿有些无奈,每次看到自己这个师弟泡在糕点铺子里,他就有一种这应该是师妹的感觉。

  “行,那就从那里开始找,咱们七个人,分成四个方向,分开去找,有线索就放消息。”蒋夏炎也利落,说着就开始分组,他们五个分成了三个方向,把蒋秋寒和蒋秋雨放到一组,让他们往北方去寻。

  这会儿几人都没觉得蒋玲珑是真的出事了,只以为她是不是在哪儿故意藏着,蒋玲珑性格活泼,以前就爱做些捉弄人的事情,这些师兄师弟们对她的性格都算有所了解,自然不会如同蒋义山那样偏心,只觉得自己女儿最乖。

  “行,我们没问题。”蒋秋雨一口应下,完全不觉得这样的分法有些不安全。

  蒋秋寒没说话,他倒是看出来了,这五位都有点儿排斥蒋秋寒和蒋秋雨,至于原因,则是因为蒋义山的“偏心”,不得不说,视角不一样,看到的事情也就不一样了。

第537章

  出了城门一路向北, 能够看到的景象就比较萧条了,少了人群的同时也少了很多景色,正好又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满目的黄叶零零散散, 连生命力旺盛的草叶子都带着一股蔫儿蔫儿的感觉。

  远行的一条道路蔓延到草叶之中,蒋秋雨轻功一般,走得不是很快,蒋秋寒也一般, 却是在尽量熟悉内力的运行, 一心二用之下,还在尽量锻炼一下精神力, 这种寻人寻物的事情,若是有精神力自然更好找。

  若是能够让他修炼一天再找,说不定会比这样更容易。

  剧情之中,只说蒋秋寒在某一棵树附近的低矮灌木上找到了一条丝线,他认得那丝线是蒋玲珑头上戴的流苏簪子上的一根丝,因为那丝是掺着金线的,微微反光, 才让他注意到。

  武侠世界之中,所谓的魔教自然不会是真正的恶魔,都是人, 修炼的内功则是偏向于暴戾血腥方面, 最主要的是干些损人不利己的坏事, 总是暗搓搓地想要弄些阴谋害人这样的形象。

  但是在这个世界之中, 魔教其实比正派更为规范,正派诸多派系,武功多源,如同铁臂神拳蒋义山那样自己建一个山庄也能够算作一方势力代表,而魔教则有唯一性。

  魔教的名字其实叫做乾坤教。

  乾坤教最开始出现在江湖上是以正派人士的画风,但是到了后面被公认为魔教,甚至最初的名字都被大部分人淡忘,只剩下了魔教之名,就是因为它的教规教义都让旁人觉得惊世骇俗。

  其中最受大家诟病的一点,就是魔教之中并不采用世面上公认的一夫一妻多妾制度,而是真正的强者为尊,哪怕是女子,能够有足够的武力维护自己的后宫,那么她就能够公开开后宫,而不会有人对此不满非议。

  这种某些方面的自由度让外面的人觉得欠缺礼教道德,加上魔教最开始的教主是某个小地方的人,连时下的官话口音都说不准,自然更为人排斥。

  至于其他的,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什么的,也都是魔教的通常做法了。

  而魔教更令大家难以共处的一点就是他们流行的是抢到的就是自己的。完全的强盗观念让他们真正地践踏了世间公认的法律和道德。

  如果是财物,抢了顶多也就是黑道,甚至还不一定能够获得这样的称呼,因为有些大侠,遇到囊中羞涩的时候,也不免打着劫富济贫的称号去抢劫,只是动静都会小一些。

  魔教却不止是抢财物,还抢人,而对阻拦他们的人,通常都是能杀就杀,而杀人的手段就是各凭本事,有些性格古怪的就是不给人好死,也是让人诟病。

  另外就是对□□的应用了,在防范蛇虫鼠蚁方面,魔教有一种特殊的香料,这会让他们长久停留过的地方还能够闻到那股特殊的味道。

  原主别的不说,鼻子那真是非常好,闻过一次的味道无论经过多长时间,再次闻到都会分辨清楚。

  他就是在那丝线缠绕的灌木处闻到了那特殊的味道,察觉到此事可能与魔教有关。

  然后他就是一路追踪着这种味道找到了魔教的一个落脚点所在。

  正派弟子和魔教弟子的冲突由来已久,但双方也不是一见面就要你死我活的,按照正常情况,被抓捕自然会有一个审问的过程,之后或杀或留,而原主甚至都没看清楚到底有几个魔教弟子就被杀了,这种情况… …

  蒋秋寒微微沉吟,觉得这应该是有个大阴谋,而魔教弟子紧张过分,这才草木皆兵,一见到外人就下了死手。

  “前面好像有个村庄,咱们去问问,顺便讨口水喝。”蒋秋雨大大咧咧地跟着蒋秋寒说话,看他的样子,应该从来不知道蒋秋寒对他并不是那么待见。

  蒋秋寒微微点头,剧情中的分组就是这般,他们两人合力,后来蒋秋雨又被原主找借口甩掉,这才导致自己跟着送命了,而他显然不会那么幼稚。

  去了村庄一问,当地也是常见到江湖人的,最常见的就是仁义山庄的人,蒋秋雨自报家门,立马获得了热情对待,当地的村长还大赞蒋义山的好,一口一个“蒋大侠”叫得真心实意。

  蒋秋寒在一旁看着暗暗腹诽,能不真心诚意吗?比起朝廷税收的层层盘剥,仁义山庄这里的“税收”简单明了,少了苛捐杂税,损失的是朝廷的利益,可不是仁义山庄的。

  仁义山庄挖的是朝廷的墙角,而百姓们却是真的享受到了这份被挖的实惠,自然乐意奉承。

  凡是大门派所在之地,官府的力量都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就是因为总有这些不畏惧杀官的大侠在,到时候朝廷上的各种说法也要看看是不是能够实行,如果长久发布毫无实行力的条款,最后朝廷的信用自然破产,后面的结局只会比大侠惨。

  蒋秋寒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听蒋秋雨跟村长闲聊,蒋秋雨也才十三岁而已,日常说起话来都带着少年人的朝气,但是跟老村长闲聊的时候,也能显露出令长辈喜欢的聪慧来,有问有答,每一句对答都像是说到了人的心坎里,也难怪他更招人喜欢。

  “秋寒,你今天怎么了?闷闷的,都不怎么说话。”蒋秋雨说了一阵儿,喝了口水,转向蒋秋寒问。

  蒋秋寒白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那副表情仿佛就是在说“不屑跟你说话”。

  “还为昨天的事情不高兴?放心,师姐的事跟你没关系,师父不会怪你的。”蒋秋雨安慰了两句,他也年轻,并未多说。

  暂时在村子里歇了歇脚,两人继续朝北走,蒋秋寒很留意周围的大树,尤其是还有低矮灌木的那种,在一个岔路口之前,他看到了应该是剧情中的大树,两人刚好走到路旁。

  “行了,在这儿歇会儿吧,这都快中午了,咱们出门没带干粮,时间差不多咱们就回去一趟,看看兄长他们找得怎么样了。”出门的时候就是简单约定了有线索放消息,并未具体说要寻到多远什么时候,也就默认是回到山庄碰头。

  蒋秋寒往树边儿的灌木看了看,果然看到那隐隐反光的一根线,他回头说蒋秋雨,“你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蒋秋雨被他说得一愣,说:“这有什么可着急的,师姐那么大一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他本是靠着树休息的,说这话的时候直起了身来,转头向着来时的方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担着。”

  蒋秋寒挑眉,这人似乎比表现出来的更加冷漠。

  他看了看蒋秋雨,蒋秋雨却没看他,直接说:“走吧,咱们回去看看,说不定师姐已经回去了。”

  蒋秋寒应了一声,却指着灌木上的那根线说:“师姐应该来过这里,而且是被人带着过来的,可能是被打昏了。”

  什么情况下头上的流苏簪子上的丝线才会缠绕在灌木的刺上?可能是被人夹在腋下,也可能是抗在肩上,而这样的前提是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昏迷,否则,总会能够留下更多的线索。

  “不过是根线,你怎么知道是师姐的?”蒋秋雨回头仔细看了看,把丝线拿了下来,认真研究了一下,说,“就是一根线,说不定是别的什么人经过留下的呢?”

  空气中残留的香味儿不能够作为依据,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灵敏的嗅觉,蒋秋寒只说:“这根线是师姐头上那个流苏簪子上的,方圆百里,只有师姐有那样的流苏簪子,那是特意在万芳楼定做的,上面的流苏都是掺了金线的。”

  这个掺了金线并非普通的把金线混杂进去,而是每一根线看似是一根,其实都是好几根线编起来的,粗细不过一根头发丝,其实却是好几根丝线,其中一根就是金线,这样繁杂的程序弄出来的流苏,上面的线就具有了特殊性,等闲不会有重样的,而在这种时候,一丁点儿线索,哪怕是假的,也应该引起重视。

  蒋秋寒说着就拿出了消息,这是一种类似于信号弹的东西,点燃之后就有一道带着哨音的窜天猴直跃到天空上,发出“嘭”的一声响,伴随着一阵黄色的烟雾,在白天的时候也足够显眼。

  “咱们在这儿等一会儿吧,一会儿师兄他们就会过来了。”蒋秋寒这样说着,准备席地坐下。

  蒋秋雨说:“行,你先在这儿等,我去之前的村子里找点儿吃的过来,也不知道师兄他们吃过没有,我会多带些过来。”

  蒋秋寒点点头,看着蒋秋雨离开,摆出一个端正的坐姿,闭目开始修炼精神力,他早就习惯了精神力在各方面的小辅助,突然一下子没有了总觉得不太安全。

  微微反射金光的丝线在蒋秋雨的指间缠绕着,勒得有几分紧,指头充血泛红,他回头看了一眼,加快脚步往村庄而去。

第538章

  “蒋玲珑, 仁义山庄铁臂神拳蒋义山的独女,幼时拜入萧鹤山门下,习得鹤影九转轻功,与萧鹤山之子萧畅有情… …”

  “莫克文,秋水剑莫长川之子, 幼时拜入剑仙独孤远门下,深得独孤远器重… …”

  “樊文辉, 铁河门樊鹰之子, 幼时得雁归门归一真人传功,习得雁归门绝学九天遥… …”

  一处大宅子之中,院子里东倒西歪放了好些个人,男男女女都有,光鲜的衣着都有了些褶皱, 周围立着几个藏蓝衣裳的人,其中一个站在最中,青年人的嗓音暗哑,拿着一张名单在念着。

  有人随着名单开始翻动地上的人, 每找到一个就会仔细查看, 一点点核对对方身上的各种暗记,衣裳就是这样被翻乱的。

  “… …暂时只有这么几个,分开关, 不要让他们醒来, 赶紧送走。”

  青年下了命令, 立刻有人应声去办, 昏倒在地的人被提起来往肩上一扛就走,大多数人都是毫无反应的,有一个却在被扛起的时候挣动了一下。

  只这一下就让人动了杀心,无论他之前是不是装昏迷,但是这一下都会让人怀疑他之前听到了多少。

  扛着他的人反应极快,直接把人的脖子扭断了,“咔嚓”一声,还在挣扎着醒来的人就没有了声息,软软地垂了下去。

  “是樊文辉。”蓝衣人扔下尸身,这般说道。

  青年人叹息一声,说:“曾经雁归门的功法也曾大放异彩,还想着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神功,能够让樊文辉这种废柴有了声名,没想到… …”

  一手持笔在纸上划了一道,浓重的墨迹把樊文辉的名字涂了,剩下几行墨黑。

  “以防万一,仔细点儿,药量加重,不要再出纰漏。”青年这般说着,把纸张折起来,那张纸上还有大半的名单没有核对,他还要去下一个地方。

  院子里的蓝衣人已经有条不紊地忙起来了,魔教的规章制度看着松范,但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层层等级是多么森严,上层能够拥有的除了更加高深的功法,活动范围也比下层更大,连同这样的活动也有更多的自主性,而下面的那些人,则是一点儿多余的事情都不知道,只能做好安排到手头上的事情,然后凭着这些事情的完成度获得晋升和奖赏。

  而各种事情该如何办,早就有规章制度明确说明,就比如说这等扫尾的工作,便有专门的人来做。

  他们的武功未必高强,但做的事情却井然有序,两个蓝衣人把樊文辉的尸体抬起来,带到墙角的大树下,然后就开始挖掘,坑深多少宽多少长多少,都有固定的规范,他们拿眼一扫,差不多了就把尸体送入其中,然后倒上了一层粪水,几桶粪水倒进去,把人整个浸泡其中,然后埋土。

  经过这一层工序,便是有人无意挖掘到了,也只会当做是废弃的粪坑,并不会在往下面深挖,就算挖到了,能够找到的线索也少得可怜,浸泡过粪水的尸体腐烂更快,更难以判别身形样貌。

  土层重新平整之后,就是用旁的浮土再覆盖一层,仿佛从未挖掘过一样。

  院子里的众人各司其职,扛着人的蓝衣人已经从密道离开了这里,也不用走多远,这边儿的几处庄子都是他们的据点,彼此之间地道联通,表面上却像是毫无关系的几户人家的庄子。

  不远的地方还有几个村落的痕迹,他们男耕女织,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村庄,完全不知道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有魔教中人活动。

  青年出门就坐上了马车,马车直接从大门之内驶出来,远方正准备回家的农人看了一眼,羡慕地说:“这些大户人家的下人也跟老爷一样,咱们什么时候也能做一回马车。”

  “还马车,有驴车就不错了。”旁边的农人笑话对方,声音爽朗,不带恶意。

  “我就是说说。”农人笑了笑,也不介意,他有的时候还是挺羡慕那些庄头的,却也知道更多大户人家的下人不好当,没有那份聪明,就不要去享那分富贵。

  马车很快驶到了官道上,这些年,朝廷式微,这样的官道也多了些坎坷,行起来多了几分颠簸,在一个猛烈的颠簸之后,车夫耐不住寂寞说:“这朝廷也是的,年年征徭役,也不说把这路好好修修。”

  车里头坐着的青年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这样的话,笑了一下说:“怎么,咱们一身硬功的南越汉子也受不了这样的颠簸?”

  “再什么硬功,我这屁股也不是铁的啊。”车夫跟着笑,又说,“谁让我轻功不好呢?”

  “就是轻功好,也不能百里千里地跑吧,那可受罪。”青年知道车夫的意思是说自己这种轻功好的竟然还坐马车,“我现在可是京城傅家的管事,坐马车多正常,我要是跑得风尘仆仆,那才是傻子。”

  “有您这样精明的管事,傅家可是要财源广进了。”车夫这般说了一句,甩了一下鞭子,拉车的马哒哒哒地跑了起来,提升了一些速度。

  另一个庄子里,也有一辆马车出行,只是比起这辆车子的低调,那辆车子则多了不少人,行李相龙样样不少,还有几个婆子小厮地,跟着车子走。

  走出庄子不多远就碰到了回家吃饭的农人,彼此还打了招呼,这些农人都是庄子的佃农,看到管家跟在车子旁边儿,还惊了一下,探寻的目光就想要往车子里面偷偷看。

  偶有路过的附近庄子的管家,彼此之间还算熟悉的,就跟那位管家打招呼,说几句话才知道是在庄子上小住的少爷要回府去。

  这附近的庄子都是富贵人家买的,平日里用来当个休闲小住的地方,偶尔也会把犯错的小姐少爷,或者姨娘丫鬟什么的送过来,也有那等好命又被接走的,反正走的时候都说是过来庄子小住的。

  两个管家回了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儿,也没问对方到底是哪位少爷。

  “适才那位是郑家的吧。”

  身材微胖的管家身边跟着一个小厮,小厮看着机灵,眼睛乱转着问。

  管家没好气地打了他的脑袋一下,说:“你管得倒多,”透着亲近的语气说明这位还算亲近,“的确是郑家的,这郑家也是乱,不知道多少个少爷小姐,这庄子也就跟着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