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向晚
“啊——”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青年差点儿要翻白眼,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身后好像有什么在挡着,无法后退,回头看,又看到那飘在眼前的骷髅,黑白的色彩,好像化成了真的一样,让他整个人浑身发冷,不自觉地颤抖。
“我再说一遍,我要钱,不要命。”
景晨站在一边儿,淡定地看着三人惊吓过度的表现,心里头却有些高兴,怪不得那么多鬼愿意吓人,其实挺好玩儿的哈,尤其是这种坏人,万一吓出毛病也不会愧疚。
无责任无压力,吓吓人还挺减压。
走出这个夹缝的时候,景晨的身上已经有了丰厚的赔偿款,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吹着口哨告诉他们:“这是我的新魔术,希望喜欢!”
一同落地的刀子声音清脆,那个从衣服上划下来的骷髅头轻飘飘落在刀子上,被风吹起的时候好像还在笑。
夹缝之中的三个人好一会儿才找回了冷静,魔术,卧槽,魔术都能这么玩儿了,哪儿的魔术师这么牛掰。
“那个,我们要不要报警?”中年人两股战战,还有些没缓过来,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报你麻痹啊!报警说咱们抢劫反被抢吗?你是忘了自己的案底了?”
他们这几人都是有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在前,寻常出行什么的,警察也不会特别留意他们,毕竟他们也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但是如果真的非要惹人注意,肯定是要在里面冷静几天的。
“可我也是受害者啊!难道白吃了这个亏?”社会青年有点儿不服气,坏人没人权啊?
“行了,别闹了,真当自己身上没钱了,不就是黑吃黑嘛,以后看见那小子躲远点儿。”青年其实还有些不服气,他没有怎么出手啊,顶多、顶多就是被吓了一下,对方那刀子刺过来的时候,眼神儿平静得像是在除草,啊呸,这是什么人啊?刀子那么近就不怕真的伤人?
他们平日玩儿刀子也就是威胁威胁,真正的都是靠拳头,意外伤害也是有轻重之分的好吧!
万一收不住手,可就是大事儿了。
摸摸额头,汗都是冷的,他是真的有些怕,有些不甘自己刚才没敢还击,又有些… …
“真的是魔术吗?”
看着那个骷髅头,青年有些怀疑,连那把刀子也不要了,直接带着两个人跑了。
有了三个小偷资助的钱,景晨很顺利地再次买到了车票,这一次是长途车,原主的家在一个小镇上,以前是有机会搬到城里的,但是想到消费水平等问题,最终没有搬,只为了有更多的钱让儿子在城里立足。
一边翻看着原主的记忆,一边拉上客车的车帘,把所有的阳光都挡在外面。
“唉,我还看呐。”
坐在景晨旁边儿的一个男人抗议,他并不是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之后就往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景晨只当没听到,头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
“你这人怎么… …”男人的话只说了一半儿,嗤了一声就转头去跟前边儿的两个人说话,他们三个是一起的,两男一女,那一对儿大概是情侣,坐在了前面的座位上。
“好了,别计较了,外面儿总有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人,也不知道图的什么,非要给别人找不痛快。”前头的女人说话不太好听,光听她的话还以为怎么了呐,其实就是拉个窗帘。
哪怕窗帘已经拉上,车内的空调足够凉,景晨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到底他接手的时间太短,修炼得不够长,如今能够行走在阳光下,每时每刻靠的都是符箓的力量,热烈的阳光即便隔着窗帘也能感觉到,车上的窗帘显然遮光性并不太严密。
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件外套蒙在身上,外套的帽子拉起来,正面儿遮了脸。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大热天的,还穿那么多。”
女人瞥了景晨一眼,她没留意景晨的样子,只看到他有些古怪的行为,又看了一眼他头上正在排风的换气扇所在,冲着后面的男人使了个眼色,说:“他要是怕冷,你和他换换呗。”
男人犹豫了一下,没动,那女人瞥了他一眼,轻轻发出一个鼻音,也不搭理了,扭头过去跟身边的青年说话。
青年伸长胳膊搂着她,嘀嘀咕咕好像在说什么“你别理他”“你还不知道,他那人就是那样,面得很”。
说话的声音不是太大,但前后距离不太远,多少都能听到一些,男人的脸色不太好看,最终横着声拍了景晨一下,说:“你要是怕冷,咱们换换,我刚好想要坐窗边儿。”
前面的人声停了,似乎有目光从座位的缝隙往后面看。
男人没有回头,他只盯着景晨,好似随时都要上去动手的样子。
景晨感受着那好像无孔不入的阳光,身上有些不太舒服,再听旁边儿的这些嘀咕,就更觉得烦,这人和人之间就不能远着点儿吗?
“闭嘴!”景晨低声警告,声音阴冷。
男人一哆嗦,他那副怂样好像又让前面的人看了笑话,有轻笑的声音传来。
“说谁呐你!”
一只苍白的手从袖子中伸出来,直直扼住了男人的咽喉,盖住脸的帽子掀起来一些,露出一只眼,侧脸显露些许,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再次说了一遍:“闭嘴。”
男人只觉得掐住脖子的那只手不像是活人的,冰冷冰冷,死硬死硬,他扒拉不开,又觉得那手在逐渐收紧,钳子一样要把他的脖子捏断。
“我闭嘴,我闭嘴!”他赶忙说着,然后鹌鹑一样在手收走之后迅速缩了缩身子,低头哈脑的样子,活似受了欺负的小可怜,前座还有笑声传来,他却不敢动了,咬着牙把压住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真是个怂货,别人让闭嘴就闭嘴。”前面的女人不屑地说着,在他们的视线之中,靠窗的那个什么都没做,只说了一声,自己的同伴就缩了,还真不像是个男人,一点儿勇气都没有。
第672章
对前头的那两个, 景晨没理会,拉了拉帽子,盖住刚才露出来的那半张脸,目光没有再看旁边儿那个安静多了的男人, 闭上了眼睛,尽全力运转体内的鬼力,抗衡阳光的热辣。
车子刚开的时候,还有人说说笑笑, 开了一会儿之后,就只剩下前面那个小屏幕还在尽职尽责地播放一些听不清声音的电影了。
前座的人也睡了,大约是坐着睡不太舒服,他便把座椅往后动了动, 这种座椅活动的角度其实挺大的, 他为了自己舒服也不管后面的人怎样, 直接弄了个最大的角度,椅子背几乎顶到景晨的脸上, 前面的人一伸手估计都能摸到他的头顶。
这种好像被人睡到怀里的姿势还真是挺别扭的。
视线被遮挡, 精神力却不会, 看到这里,景晨皱眉,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觉不自觉恶心人的人。
所谓的公德,对这些人来说根本是无所谓的事情。
鬼力在手上转了一下, 化作无形的利针, 直接穿过椅背, 刺到对方的腰椎里去。
“啊!”
前座的青年发出一声惊叫,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个子高,头撞到了行李架上,发出了“哐”的一声,听着就让人觉得疼。
“怎么了?”睡得模模糊糊的女人惊醒,看了他一眼,轻声问。
“谁他妈扎我!”青年骂着,摸了摸后背,自然摸不到任何东西,再看椅背,也不会发现任何的破损,这座椅的厚度还是有的,想要凭借一根针扎进去,也要看看那针够不够长了。
“扎你?”女人疑惑,跟着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你做梦了吧,这可什么都没有,皮都没破。”
衣服撩上去,女人仔细看了看他说被扎的地方,微凉的手指还上去摸了摸,不红不肿,连个血点子都没有,根本不是被扎过的样子。
青年疑神疑鬼地往后看了看,后座他的同伴已经睡得四仰八叉,只是身子歪向外边儿,听到声音也没醒,靠窗的那个,依旧是古怪地蒙着头的模样,好像一动都没动过。
之前没觉得什么,但是这会儿再看,总觉得古怪。
即便如此,他还是勉强说服自己没问题,然后又躺了下去。
第二次被扎。
这一次他没有叫,反应很利落地迅速回身,可是,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的幕后黑手。
女人被他叫醒,让她拿着手机拍,同时自己也盯着,然后他再躺下去,第三次被扎。
扎的位置都是一样的,疼痛度却是一次甚于一次,这第三次,甚至觉得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让他整个脊椎都凉了。
“什么都没有啊!”女人的手从缝隙里穿过去,一直用手机拍着,就是有什么视线死角,手机的摄像头也算是清晰了,然而,录像上也是一切正常,后面的人动都没动,哪里来的针?
不管怎样,青年是不敢再靠着座椅了,坐着不挨椅背总行了吧。
事实告诉他不行,第四次被扎。
他不得不跟女人换了座位,然后是女人被扎,一次又一次,逼得他们不得不去找售票的麻烦。
“不管怎么样,你得给我们换个座位,我们这里坐不了,你这个座椅有问题。”
同样位置的椅背被他自己也按过,并没有藏针的样子,何况一开始坐都是好好的,怎么… …
想到是什么时候感受到的针扎,青年猛然说:“是这个小子,就是这个小子搞鬼!”
他说着就是伸手去抓景晨,完全没理会人家可能还在睡觉,他的动作快,手臂长,竟是完全没给售票拦他的可能。
被抓起衣服的时候,景晨的目光很冷,这人可是真烦!
狠狠一拍,拍开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还有那种死硬的感觉,当即在青年的手上落下了一道深深的红痕,并且很快紫了起来。
青年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我的手,我的手,他肯定把我的手给打断了。”
女售票员被人从睡梦中叫起来,本来就有些不高兴,再看一个男人这么难缠,明明是自己想要打人,结果被人打了,手背上连点儿痕迹都没有就这么乱叫唤,当自己是小公主啊!
娇气!
“好了好了,车上不许闹事儿,咱们这是长途车,要对一车的人负责,如果你再这样,我就要把你赶下车了。”
车子在走高速,如果有人在车上闹事引发混乱什么的,必然是要严厉打击的。
“赶我,应该是赶他吧!”青年并不觉得吃亏是福,觉得这憋屈,这人难道都看不到他的手都鼓起来了吗?这分明是骨头出问题了,不管那人是怎么做的,这口气他都不能咽。
青年不依不饶,说着还要去揪售票员的衣领,完全不顾对方还是个女性。
能够跟着跑长途车的也算是见过世面,又不是小姑娘,哪里会被这种人吓住。
见这人非要闹事儿,脸一拉,摸出包里的电棒就直接击上去了,电棒的力量还是足够的,青年扭曲了脸,一下子痛苦地弓成个虾米,嘴里却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售票员冷着脸,毫不留情又给了他一下,说:“当我是吓大的啊,跟我横,我倒要看看,一会儿到警察那里,你还能不能横得起来。”
甩了甩自己的波浪卷,售票员看着老实了不少的青年,一脸的轻蔑,这种社会混子她见得多了,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她可不怕他们。
一旁的女人是想要闹事儿的,她也是个厉害角色,但是当售票员把电棒晃了晃之后,她就乖了,眼前亏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
“你们敢这么对乘客,你们这是故意伤害!”女人嘴上不太服输,这样说着。
“我要是让你们在车上闹事儿,那才是对一车的人不负责任,谁知道你们什么人啊,是不是故意要在车上行凶,我也要对别人着想。”售票员话说得好听,动不动就把一车的人都拉上。
早在青年嗷嗷叫的时候,有人就醒了,看了这一串儿事情发展,还为售票员叫好,称赞她是女汉子什么的,毕竟谁也不想当聚众斗殴里被无辜伤害的池鱼,若是这个闹事儿的真的打起来,谁知道旁边儿的会不会被误伤。
都在一辆车上,躲都躲不开,万一再闹大了,惹得司机分心,可别忘了他们还在高速上呐。
至于售票员的处事也有些太“先发制人”,但,相对于一个手长脚长的年轻力壮的青年,她这个弱女子天然就站在弱势群体上,谁也不会怪她正当防卫太早,别人才抬手,她这边儿就上去了,也是反应快。
“你等着,我下了车就投诉你去。”女人还在赌咒发誓,非要报复回来不可。
“呵呵,行啊,有本事你以后别露头,否则小心姐姐教你重新做人!”售票员一脸嘲讽,真当女人好欺负啊,她敢跟着走长途,还怕这些劣货。
旁边儿的司机一脸的无奈,上了这辆车算他们倒霉吧,谁让这位大姐也是个雷厉风行的角色。
女人蔫了,她不知道对方什么背景,也不敢往死了得罪。
再看旁边儿不敢吭声的青年,表情冷淡了不少,还说自己多能耐,结果呢?什么玩意儿,还让自己这个女人给他出头啊。
重新坐回位置,青年依旧在靠窗的那个,女人不跟他换,自顾自坐了睡觉,没有再嘘寒问暖地关怀。
景晨反正睡不着,这人不把座椅收回去,他就不让他安坐,针扎的位置也换了,不仅仅局限在后腰,总是一个位置,鬼力入侵太多,真把人弄死了倒是他的因果了。
换换地方,外面太阳大,出去晒一圈儿,估计也就没问题了。
辛辛苦苦修炼来的鬼力这样浪费,也是奢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