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风令
黄美芸挥挥手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刚大嫂娘家来人了,闹着要大哥大嫂离婚。”依着黄美芸来说,这可是桩大喜事儿,若不是家里有其他人在,她肯定要大笑一场的。
王安乐不解道:“大哥要离婚,大嫂娘家不同意么?”
这倒也不是稀罕事儿,毕竟发生间谍事件后,公婆就一直有这么个想法。
只是大哥周斌一直不乐意,为此还跟公婆吵了一嘴,婆婆气得两天没吃饭。
旁的暂且不说,大哥待大嫂还真不错。
黄美芸强忍笑意道:“弟妹,你这可就说反了。是大嫂要离婚,大哥不乐意,轮着拐杖要打老丈人和丈母娘嘞。这不你推我攘的,火气就全上来了。不过你们放心,爸妈没事儿,就是受了点气。”
不过依着她说,受点气又有啥,只要大哥大嫂能离婚,一切都是值得的。
王安乐三人都诧异了,周双双不解问道:“二嫂,你确定是大嫂要离婚?她怎么想的啊?自己都坐牢了,还敢提离婚?正常人不是应该巴着夫家死活不离么?”
“呵呵,大嫂她是一般人吗?她要是一般人,当初能掺和到间谍事情里头去?张家人说了,让老三去找关系把大嫂子救出来,不然就让他们夫妻离婚。大哥不同意,拿着杯子砸了丈母娘。这下好了,就跟捅了马蜂窝了似的,哎呦呦,人家直接喊大哥是瘫巴子,瘸腿儿,没了大嫂,死人都不会跟了他。还让爸妈想想清楚,真没了儿媳妇,以后大哥就是瘸腿老光棍,丢人现眼。”黄美芸说着,又冷笑一声道:“张家也是搞笑,他女儿做十五年牢,不是更丢人?”
王安乐实在搞不懂张家人的脑回路,也不想懂,只是四下看了几眼,没瞧着公婆的身影,不由问道:“爸妈呢?”
“压着大哥去离婚了。”
周双双冷哼道:“离了好,指望谁稀罕张艳红似的。若不是她,大哥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大哥这人虽然自私了些,但不至于这般坏。”
大人们都是咎由自取,只是可怜了孩子,王安乐忍不住问道:“昊昊他们呢?没吓坏吧?”
“怎么没吓着,哭得嗓子都哑了,你二哥刚把他们抱到楼上去休息。”说到大房的三个孩子,黄美芸也有些不忍心。
只是再不忍心,她仍旧举双手双脚赞同大房离婚。
“关于三个孩子的抚养问题,张家那边说什么了没?”说实在话,周文还真挺诧异的。上辈子大哥跟张家,那可谓“父慈子孝”,从没见他们闹过矛盾。
这辈子爸妈一甩手,哎嗨,两边闹了好几回矛盾了。
如今更是绝了,张家竟然率先提了离婚,当然了,他们怕是威胁成分居多,想要以此要挟爸妈求他和乐乐把大嫂子弄出来。
暂且不评价他们的脑回路,总归张家能说出那种话来,说明除了要挟之外,只怕私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瘫巴子,瘸腿儿,能说出去这种话来,只怕前几年张家人对大哥的热情关切一大半都是假的。
虚情假意,不过如此!
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家里收拾了一番,黄美芸见周文和王安乐回来,她还刻意出去买了几样肉菜回来。
前些日子,周文结了一笔木地板的款项给周武,故而二房的日子好过不少,黄美芸这般省吃俭用的人,如今也舍得买吃买穿了。
富养人,如今二房一家子气色都很好,几个孩子瞧着也机灵多了。
大约五点多钟,方娜和周谦三人闷不吭声地回来了。
周斌见了周文和王安乐,低着脑袋,杵着拐棍就上了楼。
不过饶是如此,王安乐还是瞧见了他通红湿润的眼眶,上楼的背影落魄极了。
瞧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可怜。
“爸妈,怎么样?离了没?”
“离了。”方娜沉着张脸,恨声说道。
她家这个蠢儿子,都这个时候了,还以为张艳红是被娘家人逼迫的,死活要跟张艳红当面说。她和老周托了关系见了张艳红,人家见老大杵着拐棍,当即面色就不好看了,又听闻他如今不在办公室当秘书了,而是下了车间做苦力,脸色就又难看几分。最后她和老周斩钉截铁说不会找老三帮忙,小贱人就开始骂了,说如今这个下场都怪老大糊涂没用,但凡他跟老三一样有本事,她又怎么会动歪脑筋云云。
几句话说的是颠三倒四,可话中意思全都怪了老大。
虽说成功离了婚,可方娜心里还是不大舒坦。
说来说去,也怪老大自个儿不成器,若不然由他们家先提出离婚,哪里用受这种窝囊气?
几人正说着话呢,就听见二楼传来一阵嚎啕大哭声,紧接着大房三个孩子也开始哭了起来。
方娜恨恨道:“个不成器的东西,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哭什么哭?那样的媳妇,有什么好哭的?早早离了好。赶明儿我就买几个炮仗回来放放,散散喜气嘞。”话虽如此,她还是急急上了二楼,砸了个洗脸毛巾在周斌身上,而后就把三个孩子带下了楼。
真正是造了孽了!
倒是周文,他听了周斌的哭声,不由挑了挑眉。
啧啧,这么大人了,遇着事情竟然只晓得哭,还真特么挺少见的。
......
周斌夫妻离婚,方娜两口子除了一开始气愤外,隔了一个晚上,就都想通了。不管谁先提出离婚,总归顺利办了手续比什么都好。
倒是幸福里的邻居们,私下里说方娜和周谦是强颜欢笑,还道:“周家老大是彻底废了。不过人家张艳红坐着牢都要跟他离婚,保不齐里头有什么黑幕。”
“黑幕?什么黑幕?”
“还能是什么?肯定是周家人不厚道,让张艳红顶罪坐牢啊。你们想想周家老三那个人脉,他要是把大哥的罪名推到大嫂子头上,还不是三两句话的事情。人家张艳红要不是寒了心,能舍得离婚?甚至连三个孩子都不要?她一个坐牢的女人主动说离婚,这得多想不开?”
“哎呦,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
大伙儿凑在一块儿,尽扯这些乱七八糟的,还别说,大伙儿都不喜欢讨论真相,越是离谱的事情,他们讨论的越起劲。
为此,方娜还跟邻居们吵了两嘴,而周斌,除了上班,平时根本不肯出门。只是没上几日,他的工作也没了。
上化厂还算宽容,他犯了这样的事情,也只是调到车间干活。
然而厂子仁至义尽,周斌却很不适应,伤好之后他才上了三天的班,今日就犯了个重大事故,毁了一批料子。
接着厂里干部开会,就让周斌继续回家养伤,只是这一回没说什么时候可以返厂。
都是成年人,哪里不晓得领导干部话中的意思,不过是拐着弯让他回家吃自己罢了。
周斌最近本就脆弱敏感,在厂里上班天天得被人指指点点,他过得憋屈抑郁极了。
这回犯事,领导们让他回家,他转身就走,连声招呼也没打。
对此,他们部门主任诧异极了,暗道:再想不到小周竟是这样的人。
果然老话说的没错,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以前瞧着挺好的小伙子,没想到这么糊涂!
......
时间眨眼就过,先是李林拿了驾照,紧接着御颜厂第一批洗发水开始售卖,不过可惜的是,洗发水卖的没有护肤品好,大部人仍旧选择用肥皂洗头。
周文也不急,照旧四处给人寄样品试用。
此时,他正在产房门口转圈圈,把方娜和周谦脑袋都转晕了。
八月一日凌晨,王安乐开始叫疼,如今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她还没生下孩子。
周文一下子蹲在地上,双手合十放在头顶,浑身发颤,嘴里不停念叨着:“耶稣,玉皇大帝,观音......求求你们保佑乐乐平安生产,无病无灾。”
方娜一旁听着了,忍不住暗暗道:臭小子,这是把全世界神仙求了个遍?真是离了谱了,连财神爷,灶王爷都没漏掉。
周文表示:妈懂什么?万一管生育的神仙没听着他的祷告,他同事也能帮着传个话啊。
说来也是凑巧,周文絮絮叨叨刚念完,紧接着就听见了孩子哇哇哇的哭声。
方娜拍手乐道:“哎呦呦,乐乐这胎生的顺,才两个多小时就生出来了,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黄美芸也赞同道:“妈说的对,我生老大那会,得有六个小时吧,可把我疼坏了。”说着,她转身看向周文,想喊他一道过去看孩子,却见周文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哎呦,妈,不得了,老三晕过去了。”黄美芸拉着周武就跑了过去。
方娜正抱着小孙子稀罕呢,闻言无语道:“臭小子,尽晓得添乱。晕就晕呗,一会儿就好了。”
时至今日,方娜也理解不了周文的焦虑与紧张。
好在周文只是一时头晕,缓了一会儿就好了,他也没看孩子,急急凑到王安乐病床边,见她一脑门子汗,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他忙用双手捧住媳妇的手,眼泪吧嗒吧嗒掉,哽咽道:“媳妇,咱们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推病床的小护士闻言噗嗤一笑:“哈哈,我每次接生,都是产妇哭着嚷着说再也不生了,还是头一回听男同志这么说呢。”
这男同志可真逗,瞧他眼泪吧啦的样子,还以为是他生产呢。
还是产妇厉害,在里头一声不吭,也不流泪。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生孩子是个体力活, 王安乐看了一眼儿子后,很快就睡着了。
此时凌晨四点多钟,周谦和周武看了眼孩子就先回了幸福里, 留方娜和黄美芸在医院里头搭把手。
天热,她们也不讲究, 往地上一趟就睡着了。
反正是单间, 也碍不着谁。
周文一点儿困意也没有,他坐在床边上, 两手包裹着王安乐的手,愣是给她捂出了一手的汗。
不一会儿, 有小护士过来查房,方娜和黄美芸瞬间惊醒起身, 而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方娜瞅了小儿子一眼, 见他寸步不舍得离开儿媳妇,不免觉得好笑。这傻小子,都快早上了,这高兴劲还没缓过来?瞧这嘴咧的?也不怕把脸笑僵了。
黄美芸却十分羡慕,不免暗暗道:女人做到弟妹这个份上,真是值当了。
她家男人也还行,可跟小叔子比起来就差远了。
至少她男人当时没给她擦下身,也没端屎端尿, 这些都是婆婆帮的忙。
他小叔子根本不放心把媳妇交给亲妈和亲嫂子。
倒是舍得把大胖儿子给她们带。
想想当年,她从产房出来根本就见不到周武的人,那家伙只知道抱着儿子嘚瑟。哪像小叔子, 直围着弟妹转悠, 怕她疼, 怕她饿, 人都睡着了,他还睁着大眼睛守着。
算了算了,不能想这么仔细,稀里糊涂过过得了。
等天又亮些,黄美芸下楼买了早饭,此时小叔子正服侍弟妹洗脸刷牙,还说要喂饭给弟妹吃。
倒是弟妹没同意,觉得自己睡了一觉,好得差不多了。
王安乐快速吃完早饭,就从婆婆手里接过儿子,越看越爱,忍不住亲了好几口,周文急道:“媳妇,乖,抱一会儿就好了,不然以后腰疼手疼。”
王安乐完全听不见周文的叨叨,她看着小小的儿子,整颗心都要柔化了,孩子动动小手,鼓鼓小嘴,她都能欢喜大半天。
周文无奈,除了在小本本上记上一笔,也没别的法子了。
方娜也稀罕小孙子,就凑了过去,先是将小儿子挤到旁边,而后乐呵呵道:“这孩子可真会长,随了你俩的优点。鼻子随了乐乐,眉毛像老三,哎呦呦,这小腿多长,以后肯定也是大高个儿。”
黄美芸也忍不住凑了过去道:“脸模子也好看。”
如此一来,周文就被挤到了床脚边,他心里叹了口气:早就知道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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