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葛扇
林诺低眉顺目的说道:“皇上有所不知,臣妇所施的粥是陈米。”
皇上蹙眉,“陈米?”
“是的,皇上。”
林诺说道:“不仅仅是陈米,还有很多是虫米。陈米,虫米都不好吃,价格也十分低廉,但是能吃饱,能解饿,能救人。臣妇所赠送的馒头也不是纯面做的馒头,里面掺了糠麸,树皮粉等等。所用的面粉也是往年的面粉。”
“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多虫米,陈米,陈面?”
林诺:“陛下,臣妇家中人口众多,素来有存粮的习惯,但是存的也不多,就那么一点点。这一切还要多亏府中管家,府中管家是贫苦家庭出身,曾经也经历过大逃荒,又常年负责府内采买,与很多船工,商人都十分相熟,这些陈米,虫米,陈面都是他带人去周边城市一家一家一点点收集而来。”
“辛苦了。”
一开始召见林诺的时候,皇上心里还十分的不痛快。
怎么朝廷筹不出来钱财粮食,你倒是有粮有钱?
现在听林诺说完,皇上心情好多了。
陈米,虫米,陈面,若是要收,一家家的去,肯定是能收到不少的。
尤其是地方一些小门小户和一些官员之家,人口多,常年会多备一些粮食,总会有一些生虫发霉的。
还有就是以前粮食富足时粮仓会有储备粮,生虫发霉都会低价发卖给百姓,百姓那里有存货也很正常。
但是要将这些东西一点点收集起来,那真的是太费心费力费神了。
所以,他对费夫人说一句辛苦了,也不为过。
林诺立刻惶恐跪下,“臣妇不敢言苦。”
“无事,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朕很烦这套。”
“是。”
林诺起来。
皇上又问道:“听说你把地契和嫁妆都卖了?”
“地契卖了一些,嫁妆卖了一半,剩下的还能撑几日。”
听见林诺的话,皇上默默的算了下。
那这样说来,费家也好,费夫人的嫁妆也好,都没多少钱。
两边都是三品大员。
将军府又不是给所有灾民赠医施粥,就是一个固定的时间段。
堂堂三品官员,当了那么多年了,要是这点家底都没有,那也太给大周丢人了。
皇上说道:“这一次,你救济灾民有功,朕要赏你,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林诺再度跪下,“臣妇不敢。如今旱灾严重,灾民之事尚未解决,臣妇愿将所有嫁妆悉数捐于陛下,救济灾民。”
“你倒是挺会说话的啊。”
皇上笑了笑,“对了,就捐嫁妆吗?”
林诺:“……”
难不成你还想要全部家产,让将军府的人都饿死去?
林诺恭顺的说道:“臣妇只是一介妇人,所能做主的也就仅有自己的那点微薄嫁妆。”
“嗯。”
皇上点头说道:“你很守女德。这样吧,朕最近也缺银子,没什么好赏你的。你你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臣妇抚军将军费尚徳之妻,林诺。”
“路喜,记下来。”皇上斜靠在龙椅上,“传朕的旨意,三品抚军将军费尚徳之妻,林氏之女,恭顺贤良,救济灾民有功,册封为三品诰命夫人。”
林诺闻言,愣着。
路喜提醒道:“费夫人,谢恩啊。”
林诺这才一脸受宠若惊的谢恩。
嗯。
本来是失礼,但是皇上却对林诺的表现十分满意。
这种错愕证明眼前的小妇人赠医施粥是真没想过讨得什么赏赐,一切都是意外之喜。
不错不错。
这名妇人很朴实很真诚。
996:“……”
呵呵。
从宫门出来,林诺忍不住对996说道:“皇上比我想象的更仁慈,我本来以为还要再费很多劲儿才能拿到诰命封赏。”
林诺想起了田地里种着的土豆。
那是她偶然从医馆发现的一株风干了的土豆苗。
野生的,也不知道徐郝仁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就那么丢在一边。
林诺就捡了回来,然后用法力将豆苗恢复,种在了地里,等着结果,有外挂加持,土豆长得可快了。
她本来还准备过几天等土豆收获了,拿出来献宝换个诰命夫人当当,没想到皇上太仁慈了。
996:“……”
看,这就是皇帝嘴里朴实真诚的妇人。那是太朴实真诚了。
马车下来,册封诰命夫人的圣旨被请进了祠堂。
将军府来往恭贺的人络绎不绝。
林诺笑着应对,顺便收点贺礼,收下来的钱全都拿出来买成米面赈济灾民。
……
呸!
陈二对着将军府的墙壁啐了一口唾沫,“看看,我说的什么,人家给咱们施粥,根本就不是好心,看着吧,现在诰命的封赏也讨到了,以后别想再喝将军府的粥了。”
“你在干什么?”
碧玺刚刚回来就撞见陈二在跟人说将军府的坏话,当即怒了,“好你个陈二,你个没良心了,吃了我们那么多馒头,现在还抹黑将军府,你信不信我打你?”
“你打啊,你打的到吗?呸,虚伪。”
“你你你,你懂个屁!”
碧玺都急哭了,但是她虽然哭了,脸上那凶狠的表情一点不作假,她双手叉腰一边哭一边恶狠狠的凶陈二,“我告诉你,你别不知道内情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告诉你,我家夫人把所有的嫁妆都捐了,捐来赈济灾民,就连今天道喜的礼物也全都拿出去换成米面了。夫人对你们倾其所有,你们——”
她指着陈二,“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还在这里说夫人坏话,我,我……”
她四处找东西想打人。
可是这墙根底下哪有东西啊?
碧玺急了,干脆挥舞着拳头就冲了过去,哎哟一声,摔地上,磕破了膝盖。
陈二一行人一看慌了,全跑了就留了陈二一个。
陈二赶紧求饶,“碧玺姑奶奶,错了错了,你知道咱们这些人,满嘴的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千万别跟夫人告状。”
“你滚!”
“好嘞,我滚,小人这就滚,那您不生气了?”
“滚啊。”
碧玺起身,脚崴了。
陈二走了一会儿,又去折了根树枝回来放碧玺手上,“当我跟您告饶了,您就饶了小人吧。”
碧玺拿着树枝就去打陈二,陈二一溜烟跑没人影了,把碧玺气得鼻子都歪了。
将军府外,碧玺气着。
将军府内,林父也气着。
“诺儿啊,爹再跟你交代几句,世道不稳,咱们要想活得细水长流,做事就要愈发的求稳。”
林父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想想看,赠医施粥是咱们该干的事吗?灾民的事自有皇上和大臣们操心,你跟着瞎胡闹什么?这次是你运气好,皇上没怪罪你,还封了你一个诰命夫人,下次呢?你能每次都运气这么好?你不知道咱们皇上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吗?”
林诺慢悠悠的喝着手中温热的茶水。
林父这个人吧,一辈子求稳,最怕惹事了。
这才二百年啊。
大周的朝廷风气就败坏到这个地步了,唉……
这林父还不如她当太后那会儿原身的爹呢。
至少别人刚正不阿。
林诺的思维已经不知道发散到哪里去了,林父还在喋喋不休的教育她他的为人处事之道,“这俗话说,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咱不争功,不争权,不冒头,这皇上心情再不好,想怪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啊,咱们这辈子安安分分顺顺当当不就过去了吗?”
林诺:“……”
这想法咋那么耳熟呢?
这不是她吗?
不不不。
还是有区别的。
996好气的问:“区别在哪?”
林诺:“我不怕惹事,只要别人别惹我。”
再说了,原身也没想惹事啊,还不是被一口黑锅给砸死了。
林父这人是怕事,不惹事,事要是惹过来了,嘿,他躲,他再躲,他往死里躲。
躲着躲着,迟早躲死。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为父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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