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葛扇
很快,圣旨就下发到了将军府。
杜芷桃和锦祥一听懵了。
尤其是杜芷桃,马上就是父亲寿辰了,她本来还打算去慈溪寺为父亲燃一盏长明灯。
结果突然一道圣旨砸下来。
现在不仅她被贬了,连去给父亲祭祀燃一盏长明灯的资格都没了。
皇上亲下圣旨,以后所有人等不得立碑,不得焚香,不得祭奠,崇阳王不得入宗祠。
谁敢去?
谁能去?
就是太后也不敢啊。
杜芷桃摇摇欲坠,身子一软昏倒了过去。
接圣旨嘛,不管圣旨是谁接,所有人都得出来跪着。
林诺自然也不例外,林诺冷眼看着。
费尚徳和费海源一看杜芷桃昏迷了,两个人立刻如“贱”一般冲了过去。
996:“如jian一般是哪个jian字,你说清楚。”
林诺:“996,你变坏了,都能听出潜台词了。”
996:“……”
距离杜芷桃的最后一步,费尚徳伸出手,又忍住了,最后是费海源抱杜芷桃回房。
费老夫人手里摸着佛珠,“这也好,以后皇家负责郡……现在是县主了,以后有人负责她的膳食,她又没了郡主的身份,你也轻松一些。”
“娘,儿媳不累。”
“跟娘就不用说客套话了。”
说完,费老夫人也走了。
林诺无奈,看,她说的是实话,但是别人不信啊。
皇宫内,太后紧急求见皇上。
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批得暴躁极了。
又是废话一大串,实在内容就那么点。
这些大臣别的用没有,写废话的本事是一等一的。
路喜:“皇上,太后求见。”
皇上将奏折一扔,让太后进来。
太后小碎步跑着就进来了,“陛下,芷桃已经很可怜了,她那么小就没了爹妈,被贼人掳去,受尽苦楚,好不容易才熬到京城,您就绕过她吧。”
皇上抬了抬眼皮,“年纪这么小,就知道在朕的三品大员府里摆排场,奢靡享受,年纪再大一点,岂不是把朕的一品大员都当家奴使了?”
说着,皇上凌厉的目光压在了太后身上。
太后心头一颤。
皇帝这话明着是说杜芷桃,实际上骂的是她啊。
是她下令将杜芷桃安排在了将军府,然后又安排了锦祥在杜芷桃身边。
这锦祥过去,看着是伺候杜芷桃,实际上说穿了就是监督将军府有没有好好照顾她侄女。
若是没有,必定是要问罪的。
这不是把三品大员当家奴使唤是什么?
“可,可是。”
太后也有点慌了。
皇上不是她亲生的,只是在她名下将养了两年多。
那时皇上已经十五了,两年其实也没多少感情。
再者,皇上的性格本就喜怒无常,难以揣测。
太后深呼吸。
不管多么艰难,那是她最后一个亲人了。
太后哀求道:“陛下,芷桃只是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并不懂什么国家大事,这次犯错,也是身边的人提点不够,要怪也只能怪伺候她的人挑拨。哀家求求你了,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次。还有崇阳王,他虽然犯的有错……”
“太后。”
皇上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如寒冰利刃直插太后,“先1祖遗训,后宫不得干政。”
皇上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大周朝自父皇那时起分崩离析,四处战乱,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因为百废待兴,父皇特施仁政,休养生息,以宽厚待百官后宫,直至朕登基。这时日久了,百官昏庸,后宫规矩也忘了?”
太后紧抿嘴唇。
皇上的龙椅是在至高位。
他站在上面,就更为高大。
高大的阴影投下来,压迫感十足。
太后感觉自己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帝皇威仪,不容置喙。
见太后不说话了,皇上让她退下。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然而皇上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路喜,刚才太后说身边的人挑拨,去看看杜芷桃身边的人是谁,发配了吧。”
“是,皇上。”
太后双腿一颤,过门槛时差点摔倒。
这余威是给她看的。
杀鸡儆猴。
午膳,林诺刚刚用完,拿出肉干在吃,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嬉笑声,林诺赶紧将肉干藏了起来,把碧玺叫了进来问话,“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瞧你们高兴的。”
“那奴婢说了,夫人你可不许骂奴婢。”
“行行行,不骂你。”
碧玺贼兮兮的笑着,“今儿个午膳,御膳房把杜县主的膳食送过来了。因为听说是御膳,咱们啊没见过,都很好奇就托玉姚去探探是什么好吃的。”
“是什么?”
碧玺捂着嘴笑,“一碗清粥,听玉姚说,连粥都算不上,就一碗白水,里面三粒米,送御膳的人是和传旨太监一起来的,传旨太监说皇上吩咐了,县主金枝玉叶,除了御膳,旁的东西都不配入郡主口。”
哼,让她浪费粮食。
那么好的饭菜,每样就吃几口。
现在好了,饿着了吧。
该。
林诺摸了摸下巴,这皇上挺损的啊。
厉害厉害。
点赞,疯狂给皇上点赞。
晚上,碧玺去杜芷桃院子里探听消息后又回来了,“夫人,你猜杜县主今天的晚膳是什么?”
林诺笑看着碧玺,“看你那高兴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片青菜叶子。”
碧玺兴奋的说道:“还有特别大的一碗玉米糊,听说啊,那糊糊里的玉米粒是干玉米磨的,特别粗,根本煮不软,一口下去,剌嗓子。”
哇哦。
皇上真·损人啊。
她甚至都开始期待明天御膳会送来些什么了。
夜晚。
杜芷桃肚子疼。
那玉米粒是真没煮软,而且特别大一碗,顶平日里她两顿的量,但皇上又下了圣旨一口不能剩,她是强逼着自己吞下去了。
胃被撑大了,那坚硬的玉米粒又在胃里扎来扎去,特别难受。
她躺在床上痛苦的shenyin着。
费海源急坏了,“芷桃,要不我给你找个大夫,开点助消化的药?”
这皇上怎么能这么做呢?
芷桃以前是郡主,不就多吃了点东西吗?
杜芷桃艰难的摇头,死死的咬着唇就是不说话。
“我还是给你去找个大夫吧。”
费海源说完,立刻跑了出去。
他前脚走,费尚徳后脚就进了门。
杜芷桃一见到费尚徳,再也绷不住了,悠悠的哭了起来。
费尚徳心疼的在床边坐下,拿起一旁的帕子帮她擦拭额上的汗水,“再忍忍,等一会儿消化了就会好。”
“将军,我疼,好疼。”
她躺在床上,汗如雨下,整个人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她伸出手,费尚徳扶着她起来,杜芷桃身子疲软,自然而然的倒在他的怀里,将头靠在费尚徳的肩膀上,她虚弱的喘息着,声音带着糯糯的哭腔,“将军,我不能去给父亲供奉长明灯了,明明你还答应了陪我,我却不能给父亲点长明灯了,不仅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了。”
费尚徳本想推开她,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却又心软了。
小姑娘小小年纪,才十六岁,什么都不懂,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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