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藏
他想起脑子里出现的无面女的声音,她向他发布了任务,发布任务时也会有“叮”声,像是……系统的提示音。
混乱的脑子里冷不丁出现一句熟悉的话语——“我是为你而诞生的专属系统……”
亚当激灵了一下,脑子里缝针一样疼,明明快要想起什么可又疼痛的没有办法再继续去回忆,这个声音是谁?是无面女?是他脑子里的无面女?无面女又是谁……
太多太多问题打结在他脑子里。
“统帅?统帅?”老教授慌忙叫他。
亚当被惊醒一般抬起头,冷漠的双眼里难得出现混乱的神情,布满了红血丝。
老教授皱紧了眉头:“您一直在发抖,这次不良反应更剧烈了,再继续下去我怕您……”
“我很好。”亚当哑声打断了他,重新低下头整理他混乱的记忆,恢复平静的喃喃说:“现在的我比从前的001好的多。”
这话不知是在对老教授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从前他觉得忘记的事情是他的“过去”,是谁塑造了他?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现在他逐渐清晰起来,忘记的事情一定和无面女、和脑子里这个声音、和“阿棠”这个名字有关,弄清楚她们或许就能找到他的过去。
他从治疗舱里出来,决定先去办一件重要的“任务”,办好之后再进入治疗空间找无面女。
这项任务是脑子里无面女的声音向他发布的——杀了男主龙青霄,夺回女主谢棠。
他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直接去找了谢清风,他记得谢清风的女儿就叫谢棠,而且差一点就和觉醒者龙青霄订婚了。
他想任务里的“女主谢棠”应该就是这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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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风已经回到研究基地工作,亚当坐在基地会议室里等他,他推门进来的时候还穿着白大褂,有些紧张。
亚当请他坐下不必紧张,开门见山的一句话让他更紧张了:“谢教授的女儿谢棠还活着吧?”
谢清风心里“咯噔”一声,如坐针毡,不明白亚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又担心他查到了阿棠还活着对阿棠不利,不敢迟疑太久,强作镇定的回答道:“我女儿已在303军队追捕龙青霄的时候被炸死了,统帅为什么会这样问?”
亚当平静的望着他,如果谢棠已经死了,怎么会发布任务让他去“
夺回谢棠”?
“很抱歉。”他对谢清风说:“我会调查一些与您女儿相关的事情,请谢教授不要介意。”
谢清风更懵了,亚当调查阿棠这举动无疑让他警惕,可是这个统帅又礼貌的和他打招呼……这让他一时之间很混乱,等他再想问为什么要调查阿棠时,亚当已经干脆利落的起身离开。
亚当走到会议室门口忽然又停下,转过头来问道:“谢教授能否问一下,您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将[无限再生]的觉醒药剂给龙青霄?据我所知,那药剂是您研究出来想要救女儿的。”他想不明白,那药剂有多珍贵不必他言明,谢教授冒那么大的风险将唯一的觉醒药剂私藏带出基地,最后却给了素不相识的龙青霄。
为什么?这种善良在亚当看起来非常费解。
谢清风坐在椅子里一时语塞,其实这个问题他刚穿过来的时候也很费解,想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原主会同意把这么重要的药剂给姓龙的小子?这可是救女儿的啊!
所以他很难回答亚当,只能叹息着说:“当时鬼迷心窍了吧。”
对于这个答案,亚当更困惑了,却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朝他点点头,跨出了会议室,在外迅速的吩咐道:“找出反叛军团红拂的方位。”
谢清风望着亚当离去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亚当到底要找阿棠做什么?他想了想起身出了会议室,去了一处没有监控的偏僻处,才试着小声与“系统”沟通对话,他低低告诉系统亚当统帅要找阿棠,怕阿棠被找到。
系统很快回应了他,让他不必担心,谁也找不到阿棠,她在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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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棠确实在很安全的地方,她还在亚当的治疗空间内,在把亚当传送出去时,她试着继续留在空间内,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她在想为什么可以留在亚当的“记忆空间”里?
是因为她已经是亚当记忆里的一部分了吗?因为亚当深信不疑的认为“无面女”就是存在在他的过去,对吧?
那么她在这个空间里做的事情会影响到现实吗?
她想试试看。
静默的手术室里,谢棠靠在沙发里仰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距离给傅斯明注射“药剂”已经过去半个钟头了,真快啊。
她记得当初给龙青霄注射觉醒药剂二十分钟就开始起效,那傅斯明现在应该享用到他梦寐以求的“新人类”体验吧?
谢棠兴致勃勃的打开了装在傅斯明身上的监听器,立刻听见了非常剧烈的呕吐声和流水声,那呕吐声让她将音量调小了一点,对傅斯明低笑说——“看来傅教授的身体开始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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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内水流声一直不断,傅斯明开着水龙头趴在洗手台上剧烈呕吐,像是要把胃吐出来,黄色的胆汁混着流水还夹杂着一丝丝的血。
他已经虚脱的双腿发抖,在一阵缺氧的晕眩之中听见了手上监视器里的女人声音。
——“看来傅教授的身体开始觉醒了。”
是她!无面女!她终于回应他了!
傅斯明努力的抑制住呕吐,抓住自己的手对监视器颤抖的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到底在我体内注射了什么?回答我!”
这一次无面女耐心温和的回应了他——“傅教授别动怒,现在剧烈的情绪只会让你不适的反应更明显,影响你体内的变化,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条注意事项。”
这话多么耳熟,傅斯明一下子就想到了他曾经吩咐过实习生无数次——[注射基因变异药剂和觉醒电击之后要注意每个实验品的情绪状况,提前注射镇定,剧烈的情绪会影响它们变异。]
傅斯明浑身发寒,喉咙又哑又抖:“你……你给我注射了变异药剂?”
她笑了一声,很轻蔑的说:“不,傅教授,你研究的变异药剂是失败品,我为你注射的是更伟大的成功品。”
更伟大的成功品……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傅斯明听不明白,未知的恐惧就像是体内奇异而痛苦的不良反应一般蔓延至他全身,像是他体内埋着一个定时炸弹,不,比炸弹还令他恐惧,他从不怕死,但他惧怕无可预估的后果。
“我想它现在已经在塑造新的你了。”她的声音和愉快的传出来:“抬起头对着镜子检查看看,你的眼睛、鼻子、嘴巴……真好奇,它会先在哪里觉醒。”
“现在检查,告诉我。”她用命令的语气。
傅斯明却顾不上计较什么语气,他立刻抬起头。
镜子里出现他苍白而憔悴的脸,他没有戴眼镜,这张脸已经憔悴的脱形了,脸上还有些车祸后的细小伤口和淤青,以及一双……眼睛,眼睛多了一只!
傅斯明被镜子里自己的眼睛骇的毛骨悚然,几乎以为在做噩梦,扑到镜子上不可思议的用冰冷的手指翻开了自己的眼睑,这一次他清楚的看见自己的眼睛里多了一个瞳孔,就在原有瞳孔的右下侧又长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瞳孔。
他扒开另一只眼睛,发现那只也有。
镜子里的他像个变异怪物,双瞳怪物,他一瞬间低头又吐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
他手上的监视器闪烁了一下,她明明可以通过监视器看见,却还是问他:“傅教授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
傅斯明盯着水流中吐出来的血丝,发现自己晕眩的厉害,仿佛所有的东西都“重影”了,他看见水流中两个自己、无数的血丝、流动的光影……
他晕的又想要吐了,猛地抬手关掉水龙头闭上了眼。
“让我来猜猜。”无面女兴致勃勃的说:“
既然你的眼睛已经成功觉醒了,那我猜其他地方也一定成功了,我第一个注射的地方是哪里来着?”
还有其他地方?
傅斯明已经颤抖的站立不住,双臂死死撑着洗手台,语无伦次的问:“到底是什么?你注射了什么?还有什么地方?这是什么?”
监视器“滴滴”响着,她却再次消失了一般,不再回应他。
她就是在像猫玩老鼠一样,耍着他玩。
傅斯明伸手抓起洗手台上的眼镜,颤抖着戴上转身快步离开了洗手间,他要打破被她掌控着的未知恐惧,他要弄清楚,一定能够弄清楚。
出了洗手间,他快步奔向实验室,眼睛里的重影令他无法笔直前行,这条通往实验室的路他走了太多太多次,这次是他走过最艰难的一次。
他推开实验室的门撞进去,实验室里的他的两名学生还在,被他吓了一条。
“老师?”他们从未见过傅斯明如此的仓皇失态,慌忙迎上前去扶他,手腕被傅斯明抓了住,那只手冰冷的渗人:“老……”
他们的声音停在傅斯明抬起头那一刻,他们看见了镜片之下那双眼睛,两个瞳孔……老师的眼睛变异了??
实验室的门自动在身后关闭发出“滴”的锁门声。
“从现在起,你们两个作为我的副手,一起参与新的研究。”傅斯明盯着他们俩,语气出奇的冷静:“这项研究在未完成之前绝对保密,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可告知任何人,非必要不离开研究基地。”
两名研究生依旧在盯着他的眼睛,有无数个疑惑,却还是先点了点头。
傅斯明这才松开了他们的手,站直身体,慢慢摘下眼镜,心里已经想好了全部措辞,扭过头将眼睛对着他的两名研究生说:“小刘、司徒,或许我将会是第一个变异的人类,我希望你们从我身体里找到变异的原因。”
刘元和司徒这一次清晰的直视着那双眼睛,心中震颤,老师真的变异了,这是第一个进行变异的人类,老师研究了这么久就是试图让人类也成功变异成为更高级、拥有攻击力的“新人类。”
傅斯明对他们绝对信任,他们是他带进研究组的研究生,一向对他遵从,在他没有找到无面女给他注射了什么药剂之前,他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他的另一位伙伴赵正。
赵正当初和他一起对抗谢康,成立了“新人类”研究小组,但赵正渐渐和他产生了分歧,不再甘心于听从与他,单独成立了新的研究小组。
如果赵正得知他的奇特“变异”状态,很可能汇报给上头,并且申请由他亲自来研究傅斯明的“变异”因由,傅斯明不想要成为赵正的“研究品”。
“老师您放心,我们明白。”刘元和司徒很快明白过来,他们怎么会让其他组知道这件事,抢走这份研究机会,这么久以“新人类”研究终于出现希望了!
傅斯明熟门熟路的脱下衣服,换上病号服,躺在了检查仪器上,曾经这台最先进的仪器给无数只动物做检查,傅斯明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躺在上面。
他指挥着刘元和司徒,检查他身体上的标记处,这些地方都是留下针孔的位置,他怀疑无面女在这些地方也注射了什么东西。
可在刘元和司徒检查第一个地方事就呆住了。
傅斯明看不到仪器屏幕,只看得到他们惊恐的眼神,“怎么了?”
两个人没有开头,挪动着仪器,脸色越来越难看。
傅斯明听着仪器转动录像的声音,看着他们镜片上反射的蓝色光芒,不知为何感觉体内有无数个心脏在跳动“咚咚咚咚”慌乱的让他无法安静。
直到刘元脸色青白的停下来,低叫一声,目光紧紧的盯住了傅斯明的手臂,喉咙干哑反复想吐一般叫他:“老、老师您……您的手臂上……”
手臂上?
傅斯明立刻扭头去看,只见光着的右手臂上不知何时如同龟裂的地面一般,长出了一只巴掌大的……手,形似婴儿的手掌、手臂,嫩藕一样长在他的手臂上。
他竟没有一丝丝的感觉,直到他看见“它”才觉得手臂麻木肿胀的没有一丁点知觉了。
傅斯明脑子嗡嗡作响,仓皇的坐起身扭过仪器屏幕查看检测录像,在看到录像那一刻他险些吐出来——画面里是他的胸腔和腹部,他的胸腔里长满了一颗颗状似心脏的瘤子,他的腹部密密麻麻挤满了肝脏……他就像是一个被虫卵寄生的器皿。
头晕目眩,胃里翻涌,他终于伏在检查台上吐了起来,突出一大滩黄色的液体和血丝。
“老师!”司徒慌忙伸手想去扶他,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了住,他低头看见是傅斯明手臂上新长出来的婴儿手掌……
他毛骨悚然想躲开。
“咔哒”一声轻响,实验室里突然停电了,一片漆黑令两人立刻慌了神,可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两个人猛地被拽倒磕在仪器台上昏了过去。
巨大的声响中,只剩下傅斯明难以自控的呕吐声,他艰难的想叫两个学生,却听见漆黑的实验室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朝他越靠越近,然后停下。
是谁?门依旧是锁着,没有人按动密码锁,可有人出现在了实验室内。
傅斯明晕眩的脑子里只浮现出一张面孔——没有五官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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