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木茶茶君
第二天正好是艳阳天,封映月和元蛋就在楼顶守着晒板栗。
这个天的阳光并没有夏天那么火辣,反而暖洋洋的,今天晒被子的人也不少,楼顶还是坝子里都是。
翻晒了一天,傍晚封映月下楼做饭,元蛋坐在那守着。
等唐文生回来后,他就上楼顶收板栗。
“还得晒两天才行。”
“我看这两天都有太阳,不会下雨。”
“那就最好了。”
元蛋还举起手:“我会守着的!”
“真乖。”
封映月给他舀了一大勺蒸蛋,“今天辛苦元蛋了。”
元蛋小脸红彤彤的:“不辛苦。”
等吃过饭后,封映月才打开唐文生带回来的红封,这是李主任请他带回来的。
成本还是两块多,这个红封却有九块钱。
“怎么这么多?”
封映月惊讶道。
唐文生将装有温开水的搪瓷杯放在她面前:“你织得多好啊,还送了一顶小帽子,李主任看了后喜欢得很,还说得空让文文过来,请你给她织两件毛线衣。”
封映月确实在小孩子那件上花了不少心思,她摸了摸那几块钱,眉眼都是笑:“文文来我也送她一点小东西。”
这两天她还钩了头绳呢。
至于她投出去的那个儿童小故事,一直没有后续,封映月想应该是落选了。
这都快两个月了,邮政局那边也没个信儿。
就在板栗晒好,她准备装三十斤出来送回老家的时候,吴大爷在楼上喊她:“有你的信!”
“我去拿!”
元蛋立马起身往楼下跑。
“慢着点!”
封映月大声道。
“好!”
元蛋拿着信回来时,封映月接过一看,发现是那个文社寄过来的,里面有一张小小的汇款单,六块钱,然后是一张纸,手写的她的那篇故事会被安排在什么时候发表。
这属于有些惊喜了。
封映月小心地把信放好,又收拾好东西后,才带着元蛋骑着车回老家。
唐文慧正和章淑芬在晒坝那边晒冬豆子呢,听见元蛋的声音,唐文慧跑到边上往那边的路一瞧,可不就是元蛋吗?
“淑芬,你帮我看着点啊。”
说完,她就往封映月他们所在的小路去了。
“好嘞。”章淑芬应着。
“这么多板栗啊!”
看着封映月带回来的板栗,唐文慧惊讶极了。
“爹带我们去捡的!”
元蛋手舞足蹈地说起那天的事儿,唐文慧笑着点头。
“这几天地里也没啥事儿,听说大姐反应挺大的,所以爹和娘过去看看,早上刚走。”
又说起唐二嫂和唐二哥,一早就进山找板栗了。
“大堂嫂现在能吃能喝,整个人结实了些,之前看着瘦巴巴的,让人心惊。”
回到家放好东西,封映月又带着元蛋去看大堂嫂,大堂嫂正在家织毛线衣呢,见他们回来也高兴,阿壮跑过来拉着元蛋去玩儿。
封映月叮嘱他们别玩水。
“放心吧,才挨了打,记得清楚呢。”
大堂嫂扑哧一笑。
原来阿壮出去偷摸玩水,被他爹正好撞见了,于是就一路被收拾到家,阿壮哭天喊地地叫着不会再玩水。
大伯娘也在家,她拿出烤好的红薯,让封映月吃。
红心的红薯,十分香甜。
配上一碗温白开,也不噎人。
聊着聊着,就聊到唐三叔家唐文强议亲的事儿了。
“相看了两个,人家都不愿意,说他们的房子太旧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没修房子,那事儿就不行。”
大伯娘也表示理解:“都是为了姑娘以后日子好过些。”
“三婶为了这个事儿正愁呢,毕竟重建房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加上彩礼钱,这就是把家底掏空了,也不够啊。”
大堂嫂微微摇了摇头。
要说借钱,倒是好借,可还钱就不容易了,人家把姑娘嫁过来,也不是为了住着新房子,然后和大伙儿一起还债的。
所以唐三婶心里着急也没办法,有多少钱就过多少钱的日子,大不了再让唐文强熬两年,等家里的房子起来了,再去相看,家里也不用背债,以后的日子也好过。
在大伯娘家坐了一会儿后,封映月便先回去了,元蛋和阿壮在他们院子里继续玩儿。
唐文慧已经从小菜地里找了菜回来:“三嫂,今年的冬瓜个头挺大,带回去吃点。”
“好。”
封映月点头,坐下身帮着一起理菜:“我带了几个头绳回来,你待会儿和二嫂一起分。”
“好啊,”唐文慧咧嘴一笑,又想到自己的朋友章淑芬,于是又道,“我能分一个给淑芬吗?”
“当然,”封映月把白菜外面那一层老叶子剥掉,待会儿可以拿来喂鸡,“我拿回来六个,你和二嫂一人得三个,你那一份想给谁都行的。”
唐文慧美滋滋地点头,中午和封映月一块儿做的饭。
金灿灿的蒸蛋羹,清炒白菜丝,还有冬瓜汤,本来唐文慧还想把她带回来的肉给炒了,被封映月阻止了。
吃了午饭后,封映月便准备回县里,元蛋想在家住一段时间,所以封映月便自己回去了。
唐文慧牵着元蛋来到晒坝,头上戴着新头绳,红色的十分艳丽。
本想把另一个带给章淑芬,结果发现在那守着的不是她,而是章淑芬的哥哥章南泉。
“南泉哥。”
见唐文慧牵着孩子过来,章南泉扫了一眼她垂在胸前扎着红头绳的辫子:“淑芬回去拿东西了。”
他弯下腰摸了摸元蛋的脑袋:“胖了。”
唐文慧闻言咧嘴一笑:“是啊,胖了好些呢。”
章南泉直起身:“我有个活儿找你。”
唐文慧一愣:“什么活儿?”
“请你绣一个荷包,”章南泉比了一下,“这么大,上面绣什么都可以,绣好了我来拿就成。”
“你要?”
“不是我,”章南泉摇头,“不过也是男人,你看着绣。”
唐文慧又看了他几眼,心虚的章南泉赶紧道:“你要是不行,我找别人去。”
“给男人绣荷包,我怕出误会。”
唐文慧不敢接这个活儿。
“那能绣什么?”
章南泉问。
唐文慧坐在自己之前拿过来的木凳上,顺手把元蛋抱起来:“我比较喜欢接姑娘的活儿。”
“那就绣一个姑娘用的荷包。”章南泉又道。
“你一会儿送男人,一会儿送姑娘,”唐文慧盯着他看了两眼,“你是不是忽悠我呢?”
“我忽悠你做什么?”
章南泉轻哼一声,“五块钱一个,你接不接?”
唐文慧确实心动了,她将下巴放在元蛋的肩膀上,似乎在纠结。
“六块钱?”
章南泉蹲下身,“八块?”
“别涨价了,”唐文慧哎呀一声,真想抱着元蛋离他远一点,“你给钱啊,这么大方!”
可不就是他给吗?
章南泉瞪着她的脑袋瓜,无奈又心酸:“帮个忙,我不会骗你的。”
“我想绣什么都可以?”
“对。”
“那行吧。”
章淑芬过来后,章南泉就走了。
瞅了几眼他的背影,唐文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于是把头绳给章淑芬后,便说起这个事儿。
章淑芬兴奋地拿起头绳就准备绑头发,把之前那个黑不溜秋的取下来,闻言她道:“我哥那人就是个猜不透的,你管他送谁呢,钱都送到家门口了,当然要抓住了!”
也是,没道理和钱过不去,于是唐文慧又和章淑芬叽叽喳喳聊起别的,不一会儿有别的姑娘来晒坝了,见她们发尾上的头绳好看得很,都围了过来。
一听是唐文慧三嫂自己做的,好几个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唐文慧。
章淑芬眼珠子一转,立马掏出唐文慧之前送给自己的荷包,打开后拿出五分钱塞过去:“都忘记给你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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