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泷芽
崔毓秀把眼泪擦掉,正色道:“你别捂了,我也不问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你自己把握着点,就是别再,别再……”
崔毓秀看一眼许童,当着童童的面,她没有再往下讲。
褚凤霞自然知道她妈的意思,便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放心吧。我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姑娘了。”
“行。”崔毓秀十分满意,“你慢慢接触,不着急。人是要一点一点才能看透的。有的人哪怕很会伪装,时间长了,也总会露出马脚。”
“我知道了。”褚凤霞走到衣帽架,把许童的帽子围巾拿下来,给他戴好,说:“走吧,小喇叭。”
许童瞪大了眼睛,“我不是小喇叭,我是许童。”
“好,走吧,许童童。”褚凤霞好笑地往他鼻尖一点,“到了学校早饭不要吃太多了,如果不饿,就和老师说,你吃过了。”
“不行,今天早晨有蒸饺。”许童说,“我还可以吃两个蒸饺呢。妈妈,你不知道吧,我每天都盼着周一早晨吃蒸饺呢。”
许童说完,帽子也已经戴好,他和崔毓秀以及褚家贵摆摆手,说了再见。
褚家贵只穿了秋衣秋裤就跑了出来,这一会儿又要躺回去,自言自语道:“大早晨,这是怎么了?”
崔毓秀在后面喊他:“你又去睡?不上班吗?”
“上。我又不吃饭。”褚家贵说,“再躺五分钟。”
崔毓秀不理他,自己准备一下,然后去上班。
褚家贵躺回被窝里,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
他还没和崔毓秀开口,说赵雁让他和家里商量的事。
作者有话说:
军哥至死也没想到,童童的记忆力太好了。
可以全文背诵。
第91章
褚家贵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他知道这件事没什么好谈的,一旦说出来,他妈能立刻把他从家里赶出去。
褚家贵裹在被子里想了许久, 最后还是决定自己消化了这件事。自从上次的事件后, 褚家贵觉得自己是学聪明了。很多事他其实不需要两边都说,自己夹在中间做夹心饼干并不是件开心快乐的事。他从工友那里学来的, 要两头瞒。
既然依着崔毓秀的性格, 这件事不可能同意, 还会引发矛盾, 那不如就不说。
褚家贵算是想明白了, 看一眼时间,实在不能够再躺着了,便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他原以为崔毓秀已经走了, 哼着歌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却看见崔毓秀正坐在小马扎上擦皮鞋。
褚家贵没想着这个时候家里还有人, 连倒了几步, 抽气道:“妈, 你在家怎么没声音啊,吓死我了。我以为家里就我自己了。”
崔毓秀正在给皮鞋上鞋油,她向来是个爱干净的人,最常做的便是擦鞋。她总和孩子们说一句话,就是看一个人怎么样, 干净不干净, 就要看他的鞋。
只要鞋干净了,这个人一定很爱干净。
有的人是表面净, 觉得自己不看的地方, 别人也不会低头看。所以鞋子从来不洗, 不擦。这样的人,你去看吧,家里肯定也是不怎么收拾的。是假干净。
崔毓秀的至理名言是一条接着一条,都是她亲身实践的经验。家里三个孩子没有人能反对。褚家贵反正是不爱擦鞋,他不但不爱擦鞋,就连脸都经常懒得洗,起的晚了,直接骑上自行车就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还没有洗脸呢。
崔毓秀认认真真擦鞋,听见褚家贵那么说,便道:“你做什么亏心事了?怎么我在家还能吓你?”
“不是,是你没出声啊,妈。”褚家贵抱怨道,“我以为这个点你都走了呢。”
崔毓秀便说:“上午没有课。我马上就退休了,去不去都一样。”
褚家贵哦了一声,有些心虚,就不敢看崔毓秀,从她身边侧身溜来了出去。
崔毓秀见褚家贵出去了,这才抬头看他。
只看褚家贵的背影,崔毓秀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只要心里有事,连背影都能看得出来。
可是崔毓秀不准备问他,因为这个时候,褚家贵有心事的话,那肯定就是和姚君歌有关的。
崔毓秀自己心里明白,上次两家人见面后,两人结婚的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可是崔毓秀想再拖拖,目的就是要打压一下女方那边。因为崔毓秀觉得姚家在各方面条件上,都比自己家强太多。她不想就这样让姚君歌进门,否则以后别说自己,就算是褚家贵也难说得上一句话。
当然,现在也不见得能不能说上什么。
褚家贵从客厅出去,就没再进来,洗漱也没洗,早饭肯定也不吃了,赶紧推上车就走。自言自语说自己要迟到了。
走之前偷偷瞥一眼他妈,赶紧地就往外走。
崔毓秀这样的人,怎么能看不出褚家贵的小心思。可是她更懒得管这些,因为现在什么事都比不上许童口中的沈叔叔。
崔毓秀虽然表面上对褚凤霞说她不管那么多了,让她自己把握着点。可是心里却火急火燎地难受,怎么可能不管呢?褚凤霞已经失败过一次,不能在婚姻上跌倒第二次了。
崔毓秀是一定要把关的。这次不管褚凤霞怎么闹,她一定要自己亲眼看,亲自去了解,自己点头,褚凤霞才能再继续往下走。否则,没有她的允许,褚凤霞绝对绝对不能再婚。
崔毓秀擦完鞋,心里的计较也都盘算好了。
赶紧套上皮鞋,就去给学校打了电话请假。
又打电话到造纸厂,凤兰同事接的,说褚凤兰还没来。现在天冷了,凤兰总是晚到一会儿。崔毓秀便赶去褚凤兰家,看能不能找到她,准备问问褚凤兰对这个姓沈的了解多少。
她骑着车,很快就到了褚凤兰家。
平时崔毓秀是很少来的,她停在褚凤兰家门口,也没进去,就在门口站着。
原本想敲门呢,可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便停下来,站在门口默默听着。
声音很熟悉,一个是凤兰的婆婆魏梅花,还有一个年轻女儿的声音,说话的时候一直叫妈,那便是张光庆的姐姐张光茹。
两人好像就在院子里说话呢,还能听到流水声,应是在洗什么东西。
“妈,你和我爸爸说说,让我们回来住呗。”张光茹道,“这天太冷了,洋洋又要期末考试,学校离我家太远了,来来回回地接送,路上耽误不少功夫。”
张光茹是刚刚送了魏洋进学校,转头便回了自己娘家,和她妈商量事情。
这件事张光茹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从入秋就开始提,她自己不敢和张知文说,只能托她妈。
魏梅花呢,心疼女儿是真的,可是又怕她在家闹什么幺蛾子。两者相比,魏梅花更偏着自己那未出生的孙子。她可不想再看见张光茹在家里闹出来什么了。
“不是我和你爸不让你回来,你偏要在这个节骨眼回来干什么啊。”魏梅花洗着衣服,换了一盆水,对张光茹说:“你把那壶热水给我倒进来。”
张光茹立刻提过来暖壶,把热水加进去,然后说:“妈,给你说了,让你买个洗衣机,你怎么就是不听啊。你那些钱放着干什么?儿媳妇都娶了,还不舍得。”
魏梅花白她一眼,“又不是没有手,买洗衣机干什么啊。”
“这天这么冷,有洗衣机你还用自己洗?洗完甩干,晾在外面干得也快啊。”
魏梅花撇了撇嘴,喃喃道:“一个洗衣机那么贵。买电视机就算了,咱们自己又不会演。洗衣机自己就能洗,干什么还花那些钱。”
张光茹就是嘴上心疼她妈,自己没说给妈妈买一个洗衣机,也不说帮忙去洗一下。就在马扎上坐着,冻得缩着脖子,还不忘撺掇事情:“你可省着吧哈。最后钱都让你儿媳妇弄她娘家去。”
魏梅花立刻瞪她:“看吧,为什么不让你来住,你还不知道?你那个嘴啊。”
“我实话实说!”张光茹道,“上次她娘家装电话,她说他们姐弟三个平分掏的钱,你信?就她妹妹,刚刚离婚,能有一千块钱?还有他弟弟,也能掏出来那么多?”
魏梅花慢慢放缓了洗衣的速度,道:“那说不准。她妹妹嫁的那家不是条件很好嘛。离婚了,说不定给了钱呢。”
“就算给了钱,也不会拿出来让她妈装电话。”张光茹哼了一声,“反正你就省吧,都省人家家去。”
崔毓秀站在门口,听着这些闲话,手指用力捏着车把,这一会儿,骨节都疼了。
她听过的闲言碎语多得自己都数不清,现如今已经是铜墙铁壁百毒不侵了。可是她听不得别人说自己的孩子。这一会儿站在门口,已经全身发凉。
“好了啊,这话可别当着凤兰的面儿说。”魏梅花提醒自己的女儿,“你不心疼她,得想想你那没出生的孙子。有什么事,等她生完,你再和她说。生孩子之前,一个字都不许你说。”
张光茹笑着挑眉,“这我还能不知道?”
“还有你要回来住的事,你等我和你爸说说,看他怎么说吧。”魏梅花没想着说,只是嘴上敷衍过去。她准备拖上张光茹几天,然后再告诉她,张知文不让她回来住。反正张光茹也不敢去问张知文,魏梅花决定把这件事都推到张知文身上。
在自己大孙子出生之前,张光茹这个惹事精,绝对不能再回来住。一切都要等魏梅花日盼夜盼的大孙子出生之后,再说。
崔毓秀站在寒风中听着里面说话,可慢慢地,就听不到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人还在聊着天,崔毓秀已经调转了自行车,默默推着车往家走。
她回到家,皮鞋也没有脱,直接躺到了床上。
盯着天花板,崔毓秀只觉得自己好难,好苦。
原本今天凤霞谈恋爱的事让她心情好得不得了,她兴致勃勃地去找凤兰说这件事,可没想到,却无意间听了这么一出。
崔毓秀躺了很久,最后从床上起来,走到自己衣柜前面。
她打开衣柜中间的小夹层,里面放着她结婚时打的一副首饰,还有两个存折。
其中一个存折,是她给孩子们存的钱。
当初褚凤兰结婚,就动用了里面一部分钱,后来凤霞结婚,虽然崔毓秀十分不愿意,可还是给凤霞准备好了嫁妆。剩下的便是这几年攒的,给家贵结婚用。
这个存折,只动过两次。
还有一个存折,是平日里自己花的。
之前取出过一千块钱给凤霞承包车间用。凤霞前一段时间就把一千块还给了她,还又多给了五百,让她留着花。
崔毓秀打开存折,看了看余额,刚刚两千整。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崔毓秀拿着两个存折, 去了银行。
先是把两千块钱全都取了出来,又从另一个存折中,取出一千块。凑够了三千块钱, 崔毓秀才给张光庆打了电话。
张光庆下午放了学才来, 着急忙慌的冲进家,看见崔毓秀好好坐在沙发上没事, 才放了心。
“我看今天一天你都没去学校, 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张光庆道, “来的时候慌得不得了, 什么也没买。”
“一家人, 买什么啊。”崔毓秀看向张光庆:“你每次来都那么客气,买那么多东西。”
“我也没买什么。”张光庆又道:“我以为出什么事了,不能告诉凤兰, 就直接自己先来了。”
张光庆见崔毓秀面色不错,也不是生病的样子, 精神看起来也一样很好, 这才放了心。
“今天我一天没去学校, 校长没说什么吧。”崔毓秀说,“突然有了点事,也没能请假。”
“可巧,校长今天去开会了。”张光庆说,“所以没人知道你没去学校, 反正也要退休了, 没事的。”
崔毓秀笑了笑,招呼张光庆喝茶, 然后去了自己房间。
再出来, 拿着一叠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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