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枸杞黑乌龙
她们家和孙家都还住着低矮土屋呢,连个像样儿的茅房和洗澡房都没有。
她心里突然有了点微妙变化,原先她只想摆脱坟头,好好养娃。
后来公爹和乔瑞臣回来了,她开始想着赚钱改善生活,让娃出生就能当个小财主。
可现在,养猪场说不定啥时候就能开起来了,她离上辈子好像又近了些,却也更遥远。
她不想只是赚钱了,她想让……让曾经记忆中的烟花灿烂,火树银花都在这片大地上重现!
苗婉脸上一扫仿佛失去几个亿的不甘心,整张小肉脸都好似泛起柔柔光芒。
她弯了眉眼,“爹,相公,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就听你们的,等你们说可以再开铺子,正好厚积薄发,咱等得起,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乔瑞臣和乔盛文对视一眼,都不明白,为什么苗婉突然就跟被打了鸡血一样换了新颜。
怎么着,西北穷到让你来劲儿了?
乔瑞臣小心翼翼道:“我得需要个值钱的方子,送给此地的守备……”
“芳香油可以吗?这东西很赚钱,我知道好几种法子可以做最简单的芳香油。”苗婉不用他欲言又止的解释,财大气粗道。
“够不够?我还记得母亲用猪油和羊油做过面脂,还有用芳香油做的护肤膏子,还有胭脂,虽然我记不太清怎么做的,但应该能试出来。”
其实不用试她就知道怎么做,但一来手残,二来若她全记得阮氏曾经怎么做的,就有点太惊世骇俗了。
“让我想想,应该还有……”
“够了,芳香油就足够。”乔瑞臣赶紧止住苗婉的话,看苗婉的眼神又深邃许多。
妻子为乔家付出太多,反倒叫他无以为报,总觉得亏欠妻子良多。
乔盛文都觉得有些对不住苗婉,“阿婉,你嫁进乔家没能享福,却被我连累,如今还要让你将母家的方子拿出来,乔家着实对你不住。”
苗婉笑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一家人就该荣辱与共嘛,我也是盼着公爹能早日平反,相公……能早日让我光明正大的挣钱,我想叫阿达和阿姆也能见到元宵灯会的盛景。”
乔瑞臣心头猛地震了一下,定定看着苗婉好一会儿,郑重开口:“我保证,即便乔家平反,我也会陪你留在西北,完成你所愿。”
苗婉有些莫名其妙,你本来也留下来当将军了呀,跟我有啥子……等等,难道他没打算留下来?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她可以给老家的百姓们留下发家致富的方子,但京城也很香啊!
作者有话说:
下下章崽崽就出来啦!!!
首富肯定是全大岳的,不只是西北呐~
第40章
张家还不知道铺子已经被买回来了。
大年头几天,家里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多说,其实都拿定了主意——要跟着苗婉干!
夜里孩子睡了,总有两口子说话的时候。
张大壮其实没多大想法,铺子开与不开,张家往后都是他的。
弟弟们愿意折腾,他也愿意跟着挣钱,辛苦点也无所谓。
但是弟弟们要是没想法,他就听家里的。
于氏却不这么想,她是最像张娘子的那个,晚上揪着张大壮耳朵跟他念叨。
“虽说无论买不买铺子,你都要杀猪,但家里要是能养猪,你和爹就不用辛苦出镇子收猪,也不用跟其他杀猪匠赔笑脸了。”
“还有那铺子,虽说是三弟去管,可这铺子是张家的,说不好听点,就算分家,你也是拿大头,起码是平分。”
“能干活儿轻省些,还能白得些家财,傻子才会不要,铺子一定得买!”
于氏见张大壮不吭声,翻个身挤他怀里,“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咱家狗蛋考虑,你能保证往后我肚子就再也没动静了?”
嗯?要是这么说张大壮可就来劲儿了。
他一身的力气,除了孝顺爹娘,给家里干活儿,其他时候全都用在于氏身上。
时下人讲多子多福,多少个儿子都不嫌多,想要生,就得多挣钱才养得起,谁也不想窝囊当一辈子穷鬼。
张二壮两口子就更愿意买铺子了。
张二壮觉得自己不管是跟着孙老火学厨,还是养猪,起码他在家里不再是被人忽视的那个,总算是有用了。
杨氏是妇人,想的不比大嫂少,“往后张家是大哥的,这铺子买了总有咱一份吧?你还学啥厨子,就养猪!往后养猪的本事传给驴蛋,铁柱和毛蛋咱也不怕没啥分给他们的。”
盖个养猪场出来,往后张家是大哥的,那养猪场也该分给他们吧?这可都是家产!
张二壮有点担心,“可我也不会养猪,还有劁猪……”
“不会养猪你还不会养孩子?我都养大三个尕娃子了,就不信养不好猪。”杨氏不信这个邪。
“回头我就让我娘家去打听,我几个嫂子都是村里嫁到镇子上来的,只要往后有肉吃,他们保管能给问得一清二楚。”
如此,杨氏拍板,张二壮本就乐意,俩人天天都火急火燎想着啥时候家里能表态。
只有看起来不算占优势的三房里,孙氏不大乐意。
“你们在瓦市不也挺好的?你偶尔还能得着赏钱。”
“开了铺子你虽说是掌柜,铺子是家里的,赏钱都给跑堂了。”
“在瓦市咱也能挣钱,也是你管事儿,攒着钱给铁蛋和卤蛋多好,就算以后分家,咱们再拿攒下的钱开个小铺子。”
张三壮说她想得太简单,“你当这铺子说开就能开?先不说方子是不是咱的,就算做普通买卖,这开铺子和在瓦市支摊子肯定不一样,迎来送往,人情世故,甚至结识有钱老爷们,都得是在铺子里才能接触到。”
孙氏想着,“那你在瓦市,不也天天跟行商打交道?”
张三壮:“嗐,那人家是冲着咱吗?当过掌柜出去自立门户和没当过掌柜瞎扑棱,你用脚丫子想也该知道哪个能挣着钱。”
他也不跟孙氏说那复杂的,“家里银钱阿姆捏着,就算给尕娃子读书,二哥孩子多吧?将来分家,大哥占大头吧?要是有个铺子我掌管着,大厨是我老丈人,将来把钱补给大哥和二哥,咱白得一个老字号,这帐你算不明白?”
孙氏知道是这么回事,可她虽然不想承认,但胆小犯怂这点,她随了孙娘子。
挣钱谁都想挣,她是怕乔阿达说的那些麻烦。
“那咱家银钱够吗?统共挣了五百多两,要是买铺子,咱们手里分的钱是不是也得掏出去?”孙氏有点肉疼,好不容易手里捏着钱,还没捧热乎呢。
“不用,家里钱肯定够,你忘了咱还卖牙刷和牙膏子了?”张三壮提醒道。
家里有多少钱,他怕是比捏着银钱的张娘子还清楚。
他知道媳妇的性子,挤兑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啥事儿肯定是乔家顶在前头,咱就是老实听话的份儿。人家都不怕,咱有啥好怕的,你要是这也怕那也怕,咱干脆连瓦市也别去。”
孙氏叫张三壮说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咬牙瞪他,“我这不跟你商量嘛,咱家啥时候是我说了算来,不都是你主意大过天。”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炮仗炸着走,她还不能叨叨几句了?
张三壮见媳妇怂这么快,就知道她心里其实也乐意多挣钱,嘿嘿笑着抱住媳妇亲一口,不再多说。
初五,张屠夫带着大儿子去镇子外的道观里,请回来一尊正位财神——正一玄坛元帅。
苗婉扒在门框上仔细看了,这位赵财神身穿祥云盘龙红衣,腰挂金钱如意,手托元宝钱罐,连正冠幞枝都是红通通的方孔钱模样。
好家伙,可以说全方位展现了财神的金光闪闪。
她暗暗点头,这财神做的就像是能搞到钱的模样。
三家都非常重视迎财神的仪式。
迎财神需先给财神上香以示恭敬,后出门向正西方拜请财神入户,期间香灰和燃着的金元宝灰不能落地,得由人抱着火盆子。
等到迎回财神,再一次上香跪拜,这才算是请完财神,往后每天记得上香就行。
以前张家都是去道观里拜财神,也就是开始做买卖了,才把财神请回来。
乔盛文这个前户部侍郎以前每年都请财神,可惜他家里那尊开过光的财神像,不知道被哪个王八羔子给得了去。
他特地用红纸写了祈福疏文,孙老火叠了许多金元宝,张家买来了香烛和条案,特地在堂屋最亮堂的窗户边,置办了财神位。
女人们不能参与,由张娘子带着在厨下等着。
在三个大家长带着长子点燃檀香和金元宝,走出家门祭拜请神的时候,妇人们连同小孩子都被要求闭上眼,双手合十恭敬祈福。
苗婉对于这种活动没啥感觉,这要不是迎财神,她都不带来的。
还要委委屈屈呆在厨房里,再一次感受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歧视。
哼,早晚有一天,她要带着娘子军们请财神,到时候男人们全关小黑屋。
迎完财神后,张家人才坐下来说话。
这会子就看出来兄弟齐心了,三个儿媳妇坐在婆婆下首,看着三兄弟全赞成买铺子,心里盘算着一房多出来三百多两的家产,心里都乐开了花。
张娘子夫妇其实更乐意买田地,对他们上了年纪的老手艺人来说,没什么比置地更体面。
将来若是能得几十亩厚田,他们就是不杀猪了,也能当个地主。
杀猪是造杀孽的行当,能做地主谁也不乐意一直干下去。
但老两口的意思也抵不过儿子们有上进心,好歹那铺子也占着不少地呢,往后挣了钱再买地也来得及。
商量好,待去到乔家,张家这才知道,铺子的地契已经拿回来了。
“那咱们还等啥?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去找人牙子了?”张三壮特别高兴,搓着手兴奋道。
往后他也是掌管跑堂的掌柜,甚至要被人称呼一声东家哩!
“我去瞧过那铺子,前头能做买卖,后头能住人,正好货也放在那边,也有人看着库房。”张三壮越说越兴奋。
“叫爹他们也搬进去,也不怕底下人出了乱子。”
苗婉十动然拒,“三哥的意见很不错,但咱们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所以铺子先不开,还是先在瓦市做买卖。”
她又开始掰手指头,“首先,咱们铺子不能叫杀猪匠酒楼啊,听起来煞气太重了,得找人算个好名字,做新牌匾,铺子里也得重新装修,西宁镇那么多食肆,咱总得跟别人不一样。”
她一开始数手指头,大家就都安静下来了,反正苗婉每回数出来的都是重要的事儿。
“其次,咱得盘算好铺子里卖什么,就像先前那卤货似的,总有被旁人学了去的时候,咱也不保证啥时候就出来个能人,说学了去就学了去。起码得保证四时八节的,咱都能推出新品来,这些得给孙阿达时间慢慢试。”
大家点头,只要旁人模仿的速度赶不上他们上新品的速度,那些人就只能跟在后头吃屁。
苗婉又道:“还有啊,这人要买多少,他们都能干什么,谁能领着大家干活,都得三哥你来操心教好了,哪儿是说开张就能开张的,咱们不能让客人挑咱的毛病,得提前把服务做细致了呀。”
一个饭馆,最重要的就是卫生、食物和服务质量,这些都离不开干活儿的人,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干活,培训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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